9、柠檬树发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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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食堂出来，沈弈看了眼时间，“还早，我还是回班吧。”
“好。”顾朗应。
今天一天没上课，也没有作业，晚自习时班里气氛十分活跃。
女生们凑在一起追星的追星，八卦的八卦，补妆的补妆，然而沈弈丝毫不受影响，坐到位子上就开始睡觉。
睡了大半节课，手机震动声吵醒了他。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按了按眼睛，跟顾朗说了句：“我走了啊。”
顾朗回过头，见他已经起身往出走了，便拿出手机看了眼。
屏幕上有两分钟前张硕发来的消息：放心我人到了
顾朗收起手机靠在椅背上，侧头望着操场两侧的路灯。
高一的时候顾朗不惹别人也总会有别人来招惹他，算起来他也打了不少架，哪次他也没慌过，但今晚愣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尝试了几次之后，最后只得侧过头静静地朝外望。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顾朗的手机震了一声，他拿出手机见是张硕的消息，点开一看，张硕发了句：出来吃饭啊，我和蒋铎校门口等你
顾朗半秒没停顿就起身走了出去。
三个人到吃饭的地方坐下后，张硕笑着问：“诶你怎么不问我战况如何？”
“你别吊着他了，赶紧说。”顾朗虽然始终没有说话，但蒋铎明显看出他没有平时那么沉稳了，于是抬手给了张硕一下，让他快说。
“好好好。”张硕笑着说，“反正我的人是没用上，你没见过沈弈打起架来什么样，比起顾朗是有过之无不及。”
“那么强？”蒋铎问了句。
“啊是啊。”张硕点了点头，“你是没看到，我开眼了。”
“那他，没什么事儿吧。”顾朗问。
“没事儿，应该有点儿小伤，但打架不可避免的嘛。”张硕说，“我给你们形容一下沈弈打架，就相当于我们五黑，他一个输出带了四个辅助，直接把对面打成了人机。”
“这么厉害？？”蒋铎问了句。
张硕认真地点了点头，“他那个朋友带过去的人，很真实地充当了辅助的角色，沈弈一个人就撂了对面十几个，尤其是那几个高三的，他们差点儿就喊爹了。”说到这张硕笑着说，“后面我朋友问我，我们要不要去拉个架？不会出人命吧？”
蒋铎听到这也没忍住笑，“这回那几个高三的该消停了吧。”
“我赌以后沈弈在学校都碰不到他们。”张硕说完递了根烟给顾朗，“骄傲吗，沈弈的朋友顾朗。”
顾朗接过烟摇了摇头，也微微笑了。
“我靠，你看到没有？他笑了。”张硕马上推了推蒋铎。
“嗯。”蒋铎也笑着点了点头。
“一年屈指可数的几次啊，今天这算一次了。”张硕说。
他吐了口烟，继续跟顾朗说：“诶我说实话啊，虽然大家都叫你冰山，但我觉着沈弈也差不多啊，他平时那张脸比你还冷漠，而且转学这么久，他要么就是一个人，要么就是和你一起，你就没想过，他对你也？”
顾朗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他好像误会我和楠姐了。”
“啊？”蒋铎一脸问号，“楠姐？”
“嗯。”顾朗靠在椅背上，“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硕笑得直捂肚子，“都是你蒋铎，整天让顾朗给楠姐送酸奶送零食，肯定是因为这个。”
“......”蒋铎叹了口气，“他说过？”
顾朗摇了摇头，“就是当时他和潘楠打架的事儿，之后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过抱歉连累班长了，类似这样的话，说过几次。”
“噗...这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啊？估计在沈弈心里都已经锤了。”张硕笑着说，“诶朗，你都不用跟沈弈说别的，你就告诉他，楠姐是你俩最大的粉头子，她整天在超话实时播报你俩的动态。”
“那这怎么办...要不你介绍我们认识...然后告诉他楠姐是我女朋友......”蒋铎说。
顾朗摇了摇头：“也许没有，只是我感觉错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丫你再笑我把你打出去。”蒋铎勾着张硕的脖子来了一出锁喉杀。
隔天顾朗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同学已经排好队准备出发去体育馆了，顾朗看了一圈没看到沈弈，便直接跟着队伍走了。
直到到了体育馆，沈弈也没来。
李楠楠拿着名单数运动员的时候发现沈弈没在，隔着人群问了顾朗一句：“沈弈呢？你们今天上午有比赛。”
顾朗指了指正贴在耳边的电话，忙音响了半天那边才接通：“喂？我起晚了，我现在回班取号牌，你的拿没拿？”
沈弈一说顾朗才想起号牌的事儿：“我也没拿，我现在回去。”
“好。”
顾朗挂了电话跟李楠楠说：“我回去拿个号牌。”
“快去快回啊，第一场箭术就有咱们班。”李楠楠嘱咐道。
顾朗从体育馆回了班，沈弈也刚到班里，正在抽屉里找号牌。
他走到位子旁，从抽屉里拿出号牌，一回身发现沈弈右侧颧骨处有伤。
“你脸上...有伤...”顾朗看着沈弈说了句。
“啊对。”沈弈摸了下口袋，掏出两个创可贴，“得贴个创可贴。”
他拿起手机打开前置，一只手贴不上，把手机放桌上，又看不准，于是把创可贴递给了顾朗：“你帮我一下。”
顾朗接过创可贴，撕开后停顿了一下，而后离沈弈近了些，小心翼翼地贴在了他右侧颧骨处的伤口上，然后站在原地略有些不知所措。
沈弈举起手机看了眼：“ok，走吧。”
“嗯。”顾朗应了一声。
运动会昨天已经开了一整天，今天的校领导致辞就十分简短，只有几句，所以很快就开始进行第一项比赛。
“...我们稍作等待，有两位选手暂时没有到指定位置。”广播中传出主持人的声音。
李楠楠急得直往体育馆门口看：“我的两个祖宗啊，去哪儿了啊！”
体育馆里沸腾声此起彼伏，等了半天，广播里又传出主持人的声音：“我们再等十秒钟，1班的选手如果还没有就位的话就按弃权处理，10，9，8，7，6...”
一阵大过广播声音的沸腾声突然传了出来，李楠楠探头一看，见顾朗和沈弈从体育馆大门走了进来。
整个体育场的沸腾声顿时震耳欲聋，广播里的倒数声哑然失色，完全被盖了过去。
“好的高二一班的箭术选手请尽快就位。”虽然大家听不见，但主持人还是坚/挺地说了一句。
顾朗和沈弈一路走到箭术选手的空位旁，顾朗刚要转身到运动员候场的位置去，就听沈弈叫了他一声。
顾朗转身看着他。
“帮我拿下手机。”沈弈把手机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来递给了顾朗。
顾朗接过他的手机，转身往候场的位置走，这一个简单的互动让刚刚弱了一些的沸腾声又震耳欲聋起来。
喇叭里传出了一声比赛预备的钟声，选手们纷纷站在了射击手的位置上，拿起了右手边的弓箭。
一组十个人，只有沈弈没戴射箭眼镜，其他选手甚至对沈弈投来了嘲笑他不专业的目光。
又一声钟声响起，选手们纷纷举起弓箭。
沈弈左手拿弓，右手拉住箭弦，抬至齐肩位置，闭起左眼瞄准前方的靶心。
枪声响起，其余九个选手的箭接连射了出去，沈弈依旧在瞄准。
整个体育场仿佛都屏气凝神地等着沈弈射箭，只见他右手手指一松，箭射了出去。沈弈随即低头去拿另一支箭，没有再抬头看。
十个记分人员纷纷比出了选手的环数，在看到沈弈前方的记分员比出了“十环”的手势后，先是一班整体沸腾了起来，而后整个体育场都沸腾了起来。
钟声响起，沈弈又端起弓箭，瞄准靶心。
他的目光中好像只放得下前方的圆靶，平静而凌厉。此时右侧颧骨上的创可贴仿佛都恰到好处地烘托出了他逼人的帅气。
他不慌不忙，依旧是最后一个把箭射出去的。
“我靠！又是十环！！”一班的同学喊道。
整个体育场顿时沸腾地一塌糊涂，欢呼呐喊声震耳欲聋，昨天男子3000米冲刺的时候都没这会儿声音大。
顾朗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沈弈，半晌后，嘴角挂上了一点难以觉察的微笑。
因为运动会时长限制，射箭只搞了简易版的淘汰赛，每个班出两名运动员，每人射六支箭，最后择优取前三名颁奖。
沈弈连射了三箭十环，体育场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沸腾声让人完全听不到广播里说了什么。
直到钟声响起，勉强听到广播里的主持人激动地大吼：“高二1班沈弈同学，以53环的优异成绩脱颖而出，暂时位居第一！请本场同学稍事休息，大家一起期待本场下一组同学的精彩表现！！”
钟声紧接着响起，“请下一组同学就位！”
顾朗起身走到沈弈旁边，他看到沈弈说什么，但太吵了听不到，于是问了句：“什么？”
沈弈朝顾朗迈近了一步，顾朗也微微歪头向他靠近，他在离顾朗耳朵很近的位置说：“最好不穿外套，很影响发挥。下面的只要都七环以内，咱们班就稳赢。”
顾朗点了点头，两人谁也没在意体育场内愈来愈大的沸腾声。
他抬手拉开校服拉链，把校服脱下来递给了沈弈。
沈弈刚走了两步，听顾朗说了句：“等下。”
“什么？”沈弈回头问。
“我眼镜儿在口袋里。”顾朗指了指。
沈弈抬手摸了摸顾朗校服的口袋，把眼镜儿掏了出来。
顾朗接过眼镜儿戴上，站到了选手位置上。
沈弈回头看了眼戴上眼镜儿的顾朗，再回过头朝休息区走的时候，脸上好像没那么冰了。
体育场里的沸腾声保持着震耳欲聋的态势，久久不平息，钟声响了好几次才让沸腾声弱了一些，让选手能听到枪声。
李楠楠递给沈弈一瓶饮料：“辛苦了哈，休息一下。”
“谢谢。”沈弈接过饮料，继续把目光打在顾朗身上。
他以为他都够慢的了，结果顾朗比他还不着急，拿捏着最后几秒把箭射了出去。
头顶突然传来的尖叫声吓了沈弈一跳，他把目光从顾朗身上移到记分人员身上，见顾朗的第一个十环诞生了。
射完箭完全不在意分数这一点，顾朗和沈弈出奇的相似。在其他选手都屏气凝神地看着记分人员时，顾朗已经低下头去拿下一支箭了。
顾朗射箭时的尖叫声比刚才沈弈在场时有过之无不及，顾朗连射了四个十环时，体育场内就已经沸腾得一塌糊涂了。
沈弈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靠在墙上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顾朗，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十分平静的微笑。
“我靠！又是十环！！！！”李楠楠激动地跟旁边的英语课代表击了下掌，“可以可以，顾朗这班级荣誉感爆炸了！”
沈弈看着热切地注视着顾朗的李楠楠，眼里依旧平静，只是刚刚一直微微上扬着的嘴角，这会儿不见了。
直到广播里传出了十分激动的声音：“高二1班的顾朗同学！五次连射十环！以58环的优异成绩继续了沈弈同学创下的奇迹！这场箭术比赛真可谓精彩绝伦！让我们大饱眼福！选手们......”
沈弈缓过神儿，再看到的顾朗，是接住了李楠楠扔过去的水的顾朗。
顾朗手里拿着李楠楠扔过来的饮料，又朝李楠楠要了瓶矿泉水，才朝沈弈走过去。
他坐到沈弈旁边，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沈弈，然后靠在身后的墙上喝了口饮料。
沈弈把校服放在顾朗的腿上，也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平时沈弈话也不太多，但这会儿顾朗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侧过头看了眼沈弈，问了句：“不舒服？”
沈弈摇了摇头：“回座位那吗？”
“嗯。”顾朗点了点头。
两个人起身从最近的楼梯上去，往座位那走。
刚一坐下班里同学就投来了敬佩的目光，并且伴随着十分大声的称赞声。
顾朗充耳不闻，侧过头看着脸色有些不大好的沈弈：“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弈摇了摇头：“昨晚上就有点感冒，没事，我睡会儿就好了。”
顾朗看着沈弈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后，就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柠檬树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