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脾气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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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沈弈靠在桌边看着顾朗把被子叠成了豆腐块。
即使豆腐块已经摆在他床了，他还是觉得这不是该出现在床上的形状，更不是普通人能叠出的形状。
“学会了？”顾朗问了句。
沈弈摇了摇头：“不想学。”
顾朗看着沈弈那张抗拒的脸没忍住笑：“成，那不学。”
他拎起沈弈的书包挂在肩膀上：“走了，上课去。”
他们出门比较晚，大家都赶着这点时间往教学楼跑，所以电梯口人特别多，俩人默契地都只扫了一眼，便朝步梯走去。
“有点想喝那家的豆腐脑。”下楼时沈弈说了句。
“楼下那家味道很淡的？”顾朗问。
“嗯。”沈弈点了点头。
“成，那去他家吃早餐。”顾朗说。
俩人慢悠悠地下了楼，又去吃了个早餐，出来往教学楼走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刚骂完一批迟到学生的刘主任。
“你们俩给我站住。”刘主任叫住他们两个，一边指着手腕上的手表一边往他们两个的方向走。
“这都几点了？几点了？啊？早自习都要下课了，你们两个是直接来上第一节课的吗？！”
“沈弈我抓到你多少次迟到了？啊？你又起晚了是吧？”刘主任说，“还有你顾朗，你一个走读生为什么会从宿舍区出来？怎么宿舍区院里的早餐比食堂的好吃，是吗？”
“说话。”刘主任提高了音量道。
“嗯。”顾朗应。
“？”
刘主任对顾朗这冷漠的态度已经不陌生了，他看着顾朗，停顿了好几秒，从鼻孔出了口气，继而把矛头指向沈弈——
“沈弈你还在外面悠哉悠哉的，每天还迟到，你有没有一点紧迫感？丢人都丢到其他学校去了，期末联考附中大榜第二名政治只有56分，这在我几十年的教学生涯里都是史无前例，还在政治卷子上作诗，你这光辉事迹都传遍其他几所高中了，你也真是可以啊。你有这个时间，你坐在教室里背背政治做做题不行吗？还在外面闲逛什么啊？”
沈弈无声地叹了口气：“那我们回去做题了主任。”
沈弈说完俩人转身就走。
刘主任显然有些出乎意料，对着这两个人刚走出一步的背影喊了句：“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沈弈叹了口气，又转回身：“我觉得时间紧迫，我得回去做题了。”
“现在知道时间紧迫了？！早干什么去了？！迟到了还振振有词，我看你是不知悔改！......”
第一节课上课前，全校广播又响了，通报批评高二一班顾朗和沈弈同学，不仅迟到还目无尊长，不知悔改还振振有词，最终决定扣除高二一班荣誉分两分，望其他同学引以为戒。
本来顾朗就是为了避免因为沈弈宿舍不合格再给班里扣分，才去给沈弈收拾东西的，结果好不容易省下来的分全扣在了迟到上，顺便还被通报批评了。
俩人回班后坐在位子上，怅然若失。
以往除了上课开小差的，政治老师不太爱点人回答问题，但自从这学期开学，上政治课老师要么就不点人，点人就沈弈。
一节四十五分钟的课，老师最多点了沈弈十次，这就导致沈弈更加排斥学政治，要不是顾朗每天看着他，他估计要彻底放弃政治了。
今晚晚自习沈弈正写语文卷子写得开心，顾朗拉了拉他的卷子：“语文一会儿抄我的，先把政治背了。”
一听背政治沈弈整个人都萎了，他垮着脸靠在顾朗身上：“我背不下来......”
“滕王阁序那么长，你全能背下来，那还是不要求全文背诵的篇目，政治不要求一字不差，又都是白话文，你背不下来？”
“那些文言文，那是因为我小时候就背过，政治我又没背过......”沈弈振振有词。
顾朗看着靠在他身上的沈弈，舒了口气：“耍赖没有用，起来背，我跟你一起背。”
“不背。”沈弈说。
“不背好今晚不准睡觉。”顾朗说。
正巧下课铃声打响，沈弈一下坐起来：“不睡就不睡，我又不爱睡觉，不让睡觉你吓唬谁啊。”说着就拄起下巴离顾朗远了些。
顾朗抬手把他揽了过来，看着他：“耍脾气也没有用，背完我才哄你。”
沈弈侧过头看着他。
顾朗还是第一次看到沈弈脸上有这么委屈的表情，他还没等说话，就听沈弈问了句：“好，我不背书，你就不爱我了是吧？你对我怎么样，现在要取决于我背没背完书，是吗？今天我就不背，我也没要你哄我，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跟我说话。”
说完沈弈转过身就开始把书往抽屉里塞，没塞两本就起身往出走。
顾朗见状马上起身拉住了他，结果被他一把甩开，径直从后门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了外面顾朗才拉住沈弈没被他甩开，没等沈弈说话，顾朗就道了个歉：“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我......”
“你没错，我错了。”沈弈甩开他的手，“你每天那么操心我的学习成绩，我自己还不上心，还要跟你耍脾气，我错了，我这么过分你不爱我了正常，要我我也......”
顾朗揽过沈弈抱住了他：“我没有不爱你，我怎么会。”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说那句话不是认真的，我以为你生气也不是认真的，所以才那么说。总之是我错了，我爱你无关其他，怎么会跟背不背政治有关，别难过了好不好。”
“不好。”沈弈说，“你自己说出来的话，你说不是认真的就不是认真的了？那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是不是认真的。”
“那你打我，骂我，罚我今晚睡马路边不准进屋子，怎么都成，但你不能不信我爱你，什么都能是假的，但我爱你绝对是真的。”
“你爱睡哪里就睡哪里，我又不跟你一起睡。”沈弈说。
“好，那我自己罚自己睡马路边，看我再敢乱说话。”顾朗看着他，晃了晃他的手，试探地问：“那不难过了好不好？男朋友知道错了。”
“我没有难过。”
“好好好，没有难过。”顾朗忙说，“明明就是教室里太闷出来透透气，那男朋友现在透好气了吗？想不想回教室？”
“嗯。”沈弈拉着脸应。
“成，那走。”顾朗拉着他往回走。
那之后顾朗换了个套路，从“别的作业你抄我的，先把政治背了”变成了“别的作业我给你写，先把政治背了”。
果然，沈弈对政治兴趣大增，甚至开始主动要求背书，因为最近作业实在是多，他实在是不想写，连抄都不想抄。
除了被地理老师和英语老师发现了几次之外，还算太平。
今天第二节课大课间，沈弈正靠在顾朗身上背政治，班主任从前门走进教室坐在了讲桌前：“安静一下，老师说个事儿啊。”
靠门第一排的同学起身把门关上，班里静了下来。
班主任双手叠在讲桌上，说：“之前跟大家说的，咱们学校六十周年校庆，日子一天一天近了。今天早上开会说了这件事儿，学校决定利用这次校庆的机会办一场大型文艺汇演，缓解大家的学习压力，也丰富大家的课余生活。”
“所以啊，要搞文艺汇演，就要有文艺节目，每个班要出至少一个至多两个节目，主题围绕着文艺二字，像大家比较擅长的，比如诗朗诵啊，唱歌啊，舞蹈啊，立意新颖的小品啊，弹奏乐器啊，包括有的同学如果擅长，相声也不错啊。老师就不过多赘述节目种类了，一会儿让班长跟大家详细说明。”
“值得一说的是，老师非常希望大家能够踊跃参与这次活动，60周年校庆这一年恰巧在你们的高中生涯之中，这对大家来说是非常幸运的事，以后也会是一份十分珍贵的回忆，所以老师希望大家积极参与。虽然学习任务繁重，但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
老师看了眼时间，“还有件事儿啊，就是我们的期中考试。按照目前的时间规划来看，我们应该是先有文艺汇演，然后期中考试，之后可能是清明节的假期，后面的时间还不确定，但大家稍微把考试也放在心上一些，以防突然提前，也好有个准备。”
“好了我就不啰嗦了，大家继续自由活动吧。”
“继续背。”顾朗示意了一下沈弈。
沈弈回过神，又靠回了他身上，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背政治。
午休吃饭时，李楠楠说：“你俩给我出个节目呗？”
“......”
顾朗有些懵地看了眼沈弈，问了句：“我俩...吗...”
“嗯。”李楠楠点了点头。
顾朗还没等说话，沈弈就果断回绝道：“不行，我学习很忙，没时间。”
“噗......”张硕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不是，其实我觉得你只要不在卷子上作诗，政治还是能及格的。”
“......”
“诶呀，劳逸结合嘛，学习之余搞搞文艺，不挺好的嘛。”李楠楠说。
“楠姐，你换一组人坑。”顾朗说，“上次运动会就是我们两个，这次还是我们两个，这不合理。”
沈弈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不合理。”
“诶呀，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嘛。”李楠楠说，“咱班同学呢，学习一个顶三个，玩也一个顶三个，但真讲才艺谁也不太行呀。艺术生如果在学校的话那就简单了，最差也能有个诗朗诵，但问题是他们都不在嘛。”
“小品什么的，不也可以吗？”沈弈问。
“可以是可以，我都一人分饰三角了，还缺三个人。”李楠楠说。
“你好难，楠姐。”张硕说了句。
“是吧。”李楠楠一下瘫倒在蒋铎身上，一边作抹眼泪的动作一边说，“我这么难也没有人帮我一下，我要是会单口相声，我都去说单口相声了，我......”
“想我们搞什么节目。”沈弈叹了口气，实在是看不下去李楠楠浮夸的演技了，问了句，而后又马上说了句，“诗朗诵我不会啊，他可以我也不可以。”
“不不不。”李楠楠一下坐直了身体，“挑你们擅长的，你们不是会乐器嘛？这正好契合主题呀，文艺汇演，乐器合奏。”
“乐器......”沈弈面露难色，“我很久没碰了。”
“诶呀问题不大，最近练练嘛，时间宽裕着呢。”李楠楠说，“先定一下你们两个分别是什么乐器。”
沈弈看向顾朗：“钢琴？小提琴？吉他？”
“我都可以。”顾朗说。
“那我小提琴，你钢琴吧。”沈弈说。
“但我真的很久没碰过了，小学过完级之后我就是拉着玩，高中之后就没怎么碰过了。”
“诶呀没事。”李楠楠十分有信心地说，“我相信你，除了政治，没有你会搞砸的事儿。”
“......这节目我不参加了，我得学习。”沈弈说。
李楠楠看着沈弈那张决绝的脸，靠在蒋铎身上笑了半天。
顾朗也没忍住笑，一边拉住了沈弈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脾气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