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沈·大诗人·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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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一段时间，张硕和张婷见面见得很频，虽然知道张婷身边还有别人，但每次张婷叫他出去的时候他还是很开心。
过完年没几天，张婷就去集训了。
张硕本以为他们要有一段日子见不到，结果集训当天晚上就接到了张婷的电话。
最近他天天往出跑，不在家，他爸每天看到他都是一副能吓死人的脸，今晚好不容易在家一起吃个饭，刚吃了没几口，他爸还没等开始质问他最近又去哪鬼混了，他手机就开始震动。
张硕下意识地看了眼他爸，笑着说：“我看眼手机哈。”
本来以为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电话，想挂了就把手机放起来，结果偏偏来电显显示的是“女朋友”。
张硕顿了下，又看着他爸笑了：“接个电话哈。”
他起身的时候听他爸跟他妈说：“你看看他是什么样子。”
妈妈则笑着说：“诶呀年纪小嘛，你跟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张硕走到旁边接通电话：“喂？怎么了？”
本来以为张婷是要说什么事，结果他刚问完就听到张婷吸了下鼻子，而后从听筒里传出了一声鼻音十分重的声音：“我想见你。”
张硕顿时就慌了神，也顾不得他爸妈还在等着他吃饭，就一边往楼梯边走一边说：“好好好，我去哪儿找你？别哭，告诉我怎么了？”
“在学校门口。”张婷吸了吸鼻子。
“成。”张硕一边上楼一边应，“找个暖和的地方等我几分钟啊，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张硕赶快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路过餐厅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还没吃完饭...
他停住步子，看着他爸笑了，试探地说：“爸，我有事儿得出去一趟，明天我们再......”
“你干什么去？”爸爸拉着脸问，“又去哪儿鬼混？你以为自己是国家领导人吗？处理不完的事儿是吗？坐着，今晚不准出去。”
张硕马上向他妈眼神求助，然后又跟他爸说：“就一会儿......”
“说了不准出去就是不准出去。”爸爸毫不退让。
“咳，你要干什么去啊？”妈妈问了句。
“啊，啊我找顾朗去。”张硕马上说。
“他有点事儿找我帮忙，我先走了哈...”张硕说着就往出走。
“你给我站住。”爸爸说，“把你爸当几岁小孩儿糊弄？”
见他爸不买账，张硕也耍起赖来：“诶呀妈你管管你家老张吧，天天看儿子跟看犯人似的，有这样儿的吗，大过年的还骂人，我急着呢，先出去了哈。”
张硕说完也没顾他爸喊他推门就跑了出去。
妈妈看着爸爸不依不饶的样子，“啧”了一声：“诶呀行了，你赶紧吃饭，他有着分寸呢。”
爸爸看着妈妈舒了口气：“他有分寸，有分寸至于让之前那个小姑娘闹到公司去吗？”
“一次你还要记一辈子。”妈妈说着把菜往她那边挪了挪，“我记得刚结婚那会儿你还说我做菜难吃，那现在你也别吃，自己做去。”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爸爸拉回了盘子，然后叹了口气：“哪个也说不得。”
妈妈看着爸爸，静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
张硕打车到张婷集训学校的门口，见张婷穿着件小毛衣坐在校门外的木椅上，眼睛通红。
他下了车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走过去，用棉袄把张婷围了起来，然后半蹲在张婷身前问：“怎么了？出来也不穿棉袄。”
他擦了擦张婷通红的眼睛，“哭成这样，怎么了？谁欺负我女朋友了？”
张婷看到张硕，顿时满腔的委屈涌了上来。
张硕一听张婷哭出了声，马上起身坐在椅子上抱住了她，让她缩进他怀里，然后一边揉着她后脑勺的头发，一边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张婷哭得稀里哗啦，把张硕吓得不知所措。
后面问了半天才知道，是假期张婷没怎么练功，集训第一天就被老师毫不留情的撕腿撕腰，疼哭了。
正常来说这不算什么大事，是每个舞蹈生都会经历的稀松平常的事，尤其是张婷五岁就开始学舞蹈，小时候吃的苦要比这多多了。
以往腰疼腿疼忍忍就过去了，但这次被老师撕腰撕腿时偏就是满脑子张硕，一想到张硕就更是满腔的委屈，委屈到哭得停不下来。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但那不影响张硕心疼。
他本来想找家暖和的店坐会儿，但张婷红着眼睛说不要，附近店里很多认识的同学，要是知道她拉个腿就把眼睛哭红了，那还不得被笑话死。
张婷连秋裤都没穿，就穿了层薄裤子，继续这样坐在外面肯定不行，但又不能进店里。
于是张硕灵机一动，打开手机滴了辆车，上车之后跟师傅说：“您围着附近开就成，我按路程给您付款。”
他让张婷把腿搭在他腿上，然后轻轻擦了擦张婷通红的眼周：“别哭了，怪我，最近总是跟你出去，占用了你练功的时间。”
“没有。”张婷摇了摇头，然后动了动靠在了他身上。
他一手揽着张婷，一手轻轻给张婷揉腿，“今晚吃了什么？”
“一个蛋，还有几根青菜。”张婷说。
“好。”他微微低头蹭了蹭张婷的头，“从小就开始学舞蹈，再拉腿也会特别疼吗？”
“嗯。”张婷应，“本来不会，但我太久没动了，突然开始拉腿练腰就会疼。”
“好。”他一边给张婷轻轻捏腿一边说：“那以后每天都练，不集训的时候我也监督你每天拉拉腿练练腰。”
“嗯。”张婷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说：“我差一点就体重超标被体罚了。”
“这都要超标，168九十几斤都不成？”张硕问。
“我都98了，要压线了。”张婷说。
“好，那慢慢来。”张硕缓声说，“每天运动量那么大，吃得再少该低血糖了，慢慢来，不能再节食了。”
“嗯。”张婷点了点头。
集训期间管得严，晚休时间也不长，所以还没在一起呆多长时间，张婷就要回学校了。
他拉了拉张婷身上的棉袄，说：“你穿着回去吧，我打车回家不冷。”
“嗯。”张婷应。
“晚上如果有时间用热水泡泡脚，再用热毛巾敷敷疼的地方，知道不？”
“嗯。”张婷点了点头。
他看着张婷笑了，示意了一下校门口的方向：“那你快回去，等你进去了我再走，有事随时叫我。”
“嗯。”张婷应完顿了顿，到他嘴角吻了下，才转身往学校走。
他看着张婷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直到张婷转了个弯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了，他才缓过神来，才感觉到有些冷，抬手拦了辆车。
过了正月十五，学校陆续开学了，顾朗身上的伤也好了。
开学前一晚，沈弈坐在桌前翻了翻寒假作业，然后回头问了一句：“这真的是人能完成的量吗？”
顾朗靠在床上没忍住笑：“反正不是我们能完成的量。”
沈弈拿起手机：“我问问楠姐写没写完。”
“她没写，放心吧。”顾朗说，“政治有可能会写，其他的不可能。”
沈弈回头看着他：“第三名都不写作业啊？这是什么学习风气。”
“第二名不也没写，连政治都没写。”顾朗说。
沈弈放下手机扑了过去：“那第一名写的政治作业能不能写他男朋友的名字呢？”
顾朗看着他，看了半天笑着说：“能。”
“你答应了啊，你自己答应的。”沈弈一听他应了马上说。
“嗯。”顾朗笑着应。
隔天一早，沈弈气定神闲地把写满了字的政治卷子交了上去。
然后第二节政治课的时候，同学们跟老师问好后刚坐下，沈弈正翻抽屉找政治书，就听政治老师就说了句：“来，沈弈你站起来。”
沈弈知道他政治没考好，政治老师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结果就听政治老师又说了句：“顾朗，你也站起来。”
政治老师拿着几张卷子走下讲台。
新学期第一天就有瓜吃，同学们的目光各个紧跟政治老师的身影，跟到了顾朗和沈弈桌旁。
“来，顾朗，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你的作业上为什么要写沈弈的名字。”政治老师看着顾朗。
见顾朗没说话，政治老师又把手中的空白卷子抽了出来：“沈弈，你的卷子为什么要写顾朗的名字，嗯？”
见俩人都没说话，政治老师继续说：“怎么，仗着都写得一手行楷就以为我分不清谁是谁，是吗？我当老师这么多年这点儿能力还是有的，沈弈你糊弄谁呢？顾朗你这是什么业务啊？给同桌写作业？还做好事不留名，是吗？不声不响地给我对调了一下名字，你们也真想得出来。”
“顾朗我先不说你。”政治老师把目光移到沈弈身上，“沈弈你觉得你政治学得好，连作业都不用写，是不是？”
“没。”沈弈低着头应。
“没？那我是没看出来，你想怎么学政治？嗯？”政治老师看着沈弈。
“我们全班政治平均分65分，你给我打56分，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还是没把政治这门课放在眼里？”
政治老师说着把手里的成绩单抽了出来，“语文你能打146，政治你给我打56，如果你是认真学了，态度端正地答卷子了，那我可以不说你，你看看你在考试卷上写的什么？”
政治老师把考试卷子打开怼到沈弈眼前，“哲学基本原理你不会背，可以，你可以空着，但你在上面写村上春树作品选段是什么意思？嗯？还作了两首诗？觉得语文卷答得不尽兴，政治这门课碍着你发挥了是吗？”
政治老师不生气的时候班里同学都不敢有什么动作，这会儿生气了班里就更是鸦雀无声，但说到村上春树的时候同学们实在是没忍住，都笑出了声。
政治老师收回拿着卷子的手，继续看着沈弈：“觉得政治没学好也没影响你排名是不是？政治56分你照样排第二名，是不是？我问你，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不是。”沈弈说。
“不是，是吧？好。”政治老师说，“我也不强求你达到语文146的水平，也不强求你达到历史95的水平，下次考试你就达到这次你地理的这个水平，87分，不难吧？”
“......”沈弈看了眼政治老师，“难。”
“？难？”政治老师看着沈弈，脸上浮现出了一点不解。
“我扪心自问，政治在所有科目里应该是最简单的了，你打56分除了没认真学还会有其他的原因吗？如果你别的科目都考得不好就算了。”政治老师指着手里的成绩单：“数学英语你满分，语文历史你差一点满分，地理87分，你这个政治分数你自己觉得合理吗？”
沈弈低着头，语气却十分淡定：“我需要一点时间。”
“......”
政治老师差一点就收不住脾气了，但还是深呼吸了一次，看着沈弈：“嗯可以，需要时间，可以。”
政治老师老师指着成绩单。“你总分比顾朗少25分，那下次你政治就先提15分，71分，不多吧？”
“嗯。”沈弈应。
政治老师看着他舒了口气，又看着顾朗：“还有你，别以为政治90就能为所欲为，再让我抓到你给他写作业，你就把卷子给我抄十遍，不是喜欢练字吗，我给你机会。”
政治老师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糟心地舒了口气：“坐。”
转身走回讲台上，政治老师敲了敲黑板：“行了把头都转回来，我说点什么你们就跟着笑，就不能自己先看看书吗？把书拿出来，翻到第一课。”
这一整节政治课沈弈都屏气凝神，目不斜视。
下课铃一响，他顿时松了口气，挺直的腰板儿也弯了下去，结果一侧头见顾朗一张忍笑脸，他抬手就给了顾朗一下：“你还笑，你笑什么啊？自己男朋友写什么字都模仿不出，还好意思笑。”
沈弈越说顾朗越忍不住笑，他拉住沈弈的手，笑了好半天，才说：“那你给我写本字帖，我重新练练字。”
“你起开，烦。”沈弈推了他一把。
临近上课的时候政治老师答完疑，刚准备走出班级，又停住了步子，翻了翻手里的卷子抽出了一张，然后拿过黑板上的吸铁石扣，把那张卷子粘在了黑板上。
“跟各科老师说啊，谁也不准拿下来。”
同学们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卷子，就听政治老师朝坐在最后一排的沈弈说：“你卷子我给你放这了，什么时候你政治分数达到我的要求了，什么时候我再拿下来，顺便让同学们瞻仰瞻仰你这位当代文学家的文采，不准摘啊，谁都不准摘。”
“......”
班里顿时传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笑声。
沈弈侧过头，见顾朗也在笑，差一点就搬桌子到后面去跟顾朗坐回前后桌。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沈·大诗人·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