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Sempre

2、第 2 章

　　程芷茵斜斜靠在门后。她现在还是很喜欢苏流锦的，但又不到那种喜欢。可是看着苏流锦的眼睛，又觉得就这么走了，也有点可惜。程芷茵停了半晌，还是决定和苏流锦互相留一下手机号。

　　“我想找你，或者你想找我的时候，记得打哦。”程芷茵对苏流锦耳语，又让苏流锦脸红半天，还在回味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关门离开了。

　　后来好几周，苏流锦有空的时候就对着程芷茵的手机号发呆。不是不想找，而是找了也不知道怎么说。她一直活得按部就班，中规中矩，one night stand这种事原来根本就没想过，那天晚上大概是这几年来最疯狂的一次。第二天问人要联系方式就够离谱了，没想到程芷茵还真给。

　　苏流锦这几周经常失眠，几年都那么清心寡欲地过了，但是一夕开荤，顿顿都想吃肉。可是她们基本上对对方的其他信息全都不了解，只是互通了姓名，苏流锦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能这么迷恋另一个人的身体。而且程芷茵也没打给她啊……

　　想到这里，苏流锦实在不好意思主动去打。她在床上辗转发侧，要是有程芷茵的社交账号就好了，文字至少能消除她交流的焦虑，还能看看动态。不知道程芷茵的手机号是不是她的社交账号。

　　苏流锦试了试，搜出来一个人，头像是风景照。苏流锦不确定是不是程芷茵，贸贸然加上好像也不太好，算了算了。加上苏流锦最近又在忙换工作的事情，最后只是让“程芷茵”三个字静静躺在通讯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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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都没想过，重逢会如此之快。S市很大，但有缘的人总能不经意间相遇。苏流锦跳槽之后第一天上班，特意起了个大早，化上全妆，斗志昂扬地出门。当然，早高峰很快就磨平了她的斗志。

　　苏流锦也想过买车，但一来她目前还不会开，二来还房贷就够折磨她了，不想再给自己增加任何负担。虽然她自己的房子在郊区，只是个三十多平的一居室，但她觉得够用。能在寸土寸金的S市，年纪轻轻靠自己的双手奋斗出这么一套房，苏流锦还记得去年底交房那天和父母视频，哭得眼泪哗哗。

　　等到了写字楼，苏流锦嘴角扯起一个微笑，成年人了，要学会笑对人生。因为到得早，没多少人在等电梯。苏流锦低着头跟着前面几个人进去，定睛一看，站在最里面那个不就是她朝思暮想，让她深夜辗转不成眠的罪魁祸首吗。

　　程芷茵停好车之后从地下一层上来，原本在低头看手机，到一层时突然有了感应一样，抬头一瞧，可不就是那天的小可爱吗。今天的妆很衬她，更漂亮了，当然她素颜也很好看。西装制服显得挺拔干练，就是不知道她来的路上热不热。不过这么长时间也不给自己打个电话。程芷茵故意不给苏流锦打，就想等着她主动找自己，结果这几周音信全无，社交软件也没人加，也不知道她要自己的电话干嘛。她也在这里工作吗，怎么从来没见过她……

　　程芷茵饶有兴味地看着苏流锦的背影，电梯到了15层时，程芷茵走到电梯口，脑袋朝苏流锦歪了歪，看了看苏流锦，倒是一副平静的神色，就是有点蔫，很符合社畜周一的状态。程芷茵朝她笑笑，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苏流锦等程芷茵出了电梯，如蒙大赦，总算松了口气。天知道刚才程芷茵站在她背后，她有多紧张，一动都不敢动，就怕程芷茵看出她内心有多激动。15层，她记下了。1-16层全是一家外企，17层往上才是苏流锦的新公司。苏流锦就在18层办公。想到程芷茵和自己不过三层之隔，苏流锦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容光焕发，同事还觉得她是因为第一天过来，只有苏流锦一个人偷笑，头一回觉得上班也充满快乐。

　　到午饭时间，苏流锦今天没来得及做好饭带过来。整栋楼只有一个食堂，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程芷茵，苏流锦也不点外卖了，和同事直奔楼下食堂。眼光朝四周瞟了瞟，没见到人，一阵失落。正排着队，和同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就见到程芷茵和同事从食堂门口进来，苏流锦眼睛一亮，又不想让程芷茵发现，赶忙将视线移到别处。

　　程芷茵其实也不喜欢去食堂，她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那天去聚会也是被朋友拉去的。但是今天就想看看苏流锦会不会去食堂等她。难得去一次食堂，果然教她碰到。

　　程芷茵和同事两个直接走到苏流锦身边，程芷茵拍了拍苏流锦的肩膀，“阿锦——”

　　像是撒娇一样，甜得苏流锦都要化了，但是面上也不表现，只是回了个正常的社交微笑，淡淡应了句，“嗯。”

　　程芷茵心想，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又轻轻碰了碰苏流锦的胳膊，问，“插个队？”

　　苏流锦点点头，给她们让了个位子。

　　同事问苏流锦，“认识？”

　　“认识，”苏流锦笑着看了一眼程芷茵，“可熟了。”

　　程芷茵站在苏流锦身边。两个人的同事站在前排，热络地聊着天。倒是她们两个，半天没说一句，苏流锦看看前面的同事，低声尽量用前面听不到的音量，问程芷茵，“你在DL上班？”

　　程芷茵点头。

　　“总监？”在高层办公，职衔应该不低。

　　程芷茵回答，“技术总监。”

　　苏流锦又惊讶了一番。外企的管理岗有天花板，能做到总监，还是技术总监，程芷茵太优秀了。

　　程芷茵笑了笑，“怎么，不像？”

　　苏流锦摇头，“也不是……就，你头发看着又黑又亮。”

　　程芷茵“噗嗤”一声笑出来，“其实我们没有国内大厂那么累。”

　　程芷茵平时工作起来很忙，但绝不能占用她的休息时间。

　　“你很厉害。”苏流锦的赞叹是由衷的。

　　程芷茵问，“你做什么的？”

　　苏流锦答道，“普通法务。”

　　程芷茵说，“哪里普通。咱们都是勤劳勇敢的奋斗者。”

　　苏流锦也笑，“那你怎么说也是高级奋斗者。”

　　程芷茵打趣道，“那你还不多说几句姐姐的好话？以后跟着姐混。”

　　苏流锦说，“怎么就姐姐了，你不是和我一样大？”

　　程芷茵朝她眨眨眼，“大几个月也是姐姐。”

　　苏流锦说，“好好好，快排到咱们了。我给姐姐端饭。”

　　四个人刚好坐一桌，程芷茵就坐在苏流锦对面。她们俩不怎么交流，两个人的同事倒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从职场到情感什么都能聊，俨然要变成好姐妹了。偶尔苏程也加进去几句，一顿饭吃的时间倒是挺长。

　　快吃完的时候，程芷茵突然开口，“这儿的饭一般啊，没有阿锦做的好吃。”

作者有话说

　　三十多平不包括公摊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