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死亡天使和她的黑天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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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我的话...大家就都从战场上离开了...是我的存在...是我把他们逼上绝路的...如果没有我不断地治好大家...大家就不会都死了...」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要是没有我...」
「要是没有这异能力就好了。要是没有我就好了。」
与谢也晶子一次又、一次地幻想着，手中紧握着的金属蝴蝶发卡愈攥愈紧，手心传来的疼痛却提醒着她——为她画肖像画的士兵、同她泡咖啡喝的士兵、那个让金属蝴蝶飞舞空中只为逗她一笑的士兵——大家再也回不来了。
这里是现实。已死之人不可复活的，痛苦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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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今晚带着爱丽丝去出诊了。上了锁的诊所中，惨白色的灯依然为与谢也晶子开着。
而与谢也只是同往日一样，将自己蜷缩在桌角和墙壁形成的夹角里，沉溺在硝烟不断的梦魇之中。
只有这样不断地回忆那些写着痛苦和麻木的面庞，只有这样不断地自责、不断对着已死之人道歉，负罪感才能减轻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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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翅膀轻轻拍打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的回忆和自责才被打断。
漆黑的双翼，带有十字架与倒十字元素的黑色哥特风裙，银白的发，苍白得不似人类的精致面孔，以及一双猩红色的眼。
……
那是有着黑色翅膀的天使，传说中象征着不详和死亡的天使。
这是与谢野晶子看见水银灯的第一印象。
与谢也怔怔地看着天使向她飞来，那颗麻木已久的心里，什么想法也没有。也许心底有对着对人世的不舍，也许只有对于死亡的坦然。
她开口，许久没有发出过声音的喉咙干涩发哑：
“天使…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天使？
水银灯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
“我名为水银灯，是蔷薇少女中的第一人偶 。”她自我介绍道。
“…人偶？”与谢野仔细打量着，“真的是人偶啊…和真人好像”。
“如果我是天使的话，黑天使可是会给你带来死亡的哦。”水银灯不耐烦地打断道。
自上而下，她从空中俯视着这个攥着一枚蝴蝶样式金属块、蜷缩在墙角的女孩：瘦弱而黯淡。让人联想到一株开始枯萎的植物，就连她体内蕴含着的能量也趋于沉寂。
“而且，带你去天堂是不可能的”，这样不近人情的冷酷话语，在与谢也耳中听来，却像是一种审判。
“我是晶子，与谢野晶子。一个因为做错了事而无处可去的人。”
少女将头轻轻倚在发潮的墙壁上，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我这种人，恐怕是没有资格上天堂的”
“真正的死亡——是解脱啊”。
这样说着，她看向水银灯的眼里，透露出主人所不自知的一丝祈求意味。
“那么就由我来吧”，水银灯带着高高在上的微笑，缓缓下降，她站定在与谢也晶子的面前，摊开手掌，掌心处躺着一枚古金色的蔷薇戒指。
她将戒指递到与谢也的面前，仿佛施舍一般地说道：“将你的生命交给我吧，我会来好利用它获得胜利。作为给你的报酬，我将会给予你希望的死亡。”
“届时，你将从痛苦中解脱。”
白发红瞳的人偶这样对她的主人许诺着。
“解脱？”，与谢野晶子跟着重复道。
“戴上这枚戒指，我将与你签订契约，你的生命力将为我所用。”
水银灯抬起另一只手，漆黑的羽毛迅速在她手前聚集成盾的模样。
腕关节处的球体轻转，手掌下压，瞬息之间——那折射着惨白灯光的羽毛宛若箭矢，对着墙面激射而去！
原本就破败的墙体此刻被一根根黑羽穿透！黑羽的尾部几乎全部都没入其中，墙灰飞舞在空气中，遮挡了窗外窥探者的目光。
朦胧的视野中，水银灯的笑容呈现出怜悯的意味来。
「多么美丽炫目的异能力啊」
拿着望远镜从远处房顶观望的江户川乱步，这一刻心声同与谢野晶子重合了。
“那么你所说的胜利…”与谢也小心地确认着。
上一个说要用她能力赢来胜利的，是那个让她深陷恐惧之中，将所有人都生命当做政治筹码的男人。
她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爱丽丝游戏”，水银灯说着与谢野陌生的名词。
“所有蔷薇少女人偶共同参与的游戏，以夺走彼此动力源‘蔷薇圣母’，每多一枚，就越接近成为真正的、完美的人类少女‘爱丽丝’。”
水银灯介绍着。
同时也在心里补充道。
「只成为了爱丽丝，才能获得父亲大人的爱。」
“你的意思是，我的生命力能够转化为你的力量，然后你去夺走其他和你一样的……人偶的生命？”
与谢野拿着那枚小小的戒指，停下了想要佩戴的动作。
“这么说也没错”，水银灯回答道。
与谢野一瞬间觉得头在发晕，巨大的眩晕感笼罩着自己。她想要把手上的戒指丢得远远的，但抬起手臂才发现自己的无力。
长时间的意志低沉和不规律进食已经严重影响了她年幼身体的健康。
戒指从她的手中落下。
咕噜噜地顺着地上泥土的间隙滚向水银灯的脚下。
“... 请离开吧。”
与谢野的声音用戒指倒在泥土中的细小声音一同响起。
她自顾自地重新将头埋在膝盖间，垂下的刘海将面容遮蔽在阴影中。
水银灯原本就不打算契约新主人，她真正认可的主人只有父亲大人。
「要不是金丝雀契约的主人素质太好，对她能力的增幅太契合，我也不至于回来找你契约。」
她略有些烦躁。
她确实是唯一一个不需要与主人契约就能自行从沉睡中醒来的人偶。但这不代表她能完全不需要契约者的帮助。
“你不愿意伤害她们。那你就愿意看着我因为没有你的契约输掉游戏？”
她看着眼前逃避问题的女孩厉声发问。
与谢野晶子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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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加入港口Mafia的当晚，入职面试通过的邮件就被发送到了七桥裕生的邮箱中：
“七桥先生，非常感谢您对于我司的欣赏，您面试的职位是：后勤组组长。
您的入职面试已经通过，欢迎您加入港口mafia，衷心祝福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人事部面试官，矢野葵
光从邮件中，七桥就能想象出那位面试官浮于表面的温柔表情。
面试通过自然是不出所料的。
七桥面无表情地关上邮箱的发送界面，令人在意的是织田还没有回复信息。
这已经是联系不上织田的第二天了。
即使他已经将邮件发送到了织田工作用的邮箱中，依旧没有回复。
「可也许是出需要暂时切断外界联系的任务了，毕竟，那可是能够预知短暂未来的“天衣无缝”啊。」
七桥只能一边这样想，一边借用红叶的情报网搜集这位金牌杀手的情况。
“砰砰”有什么钝物敲击门板的声音响起。
“主人！乱步亲让我转告你他找到啦——”。
是雏莓兴致勃勃地用手里的积木敲着七桥卧室门。
门刚一打开，她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七桥的腿，抬着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水银灯现在和她的主人待着一起，那个小诊所里没有其他人，我们现在赶紧赶过去吧！”
“好，现在就去”，七桥拍拍雏莓的小脑袋，温声问道。
“就在那个过去发生了大爆炸的地方！”，雏莓再一次转过头和金丝雀的人工精灵拨弦确认道，“嗯嗯，叫镭钵街！”
在横滨的夜晚，打车赶往镭钵街并不是一件难事，难得是要如何穿过混乱复杂的违法建筑群。
好在有拨弦在。
“就算是你为我们带路的路费吧”
七桥裕生轻轻用手指点了点这只金色的人工精灵，发动了异能力。
【优与劣】
【完美之物愈发完美】
它欢快地上下晃动起来，它的感知距离扩大了三分之二。
它现在更清晰感应到主人金丝雀所在的方位，大约八百米左右，它为七桥裕生和雏莓领路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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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正在和江户川乱步一起趴在距离诊所最近一栋二层建筑的楼顶。
一大一小的两颗毛茸茸脑袋前都举着望远镜——借用一层二层间的高低差，刚好能够从诊所的小窗户里看见第一人偶的两位。
“他们怎么还没来，那家伙的主人动摇了，等下契约成立就遭了！”
乱步看着与谢野捡起戒指，着急地和金丝雀低声说着：
“那女孩是治疗系异能力者，和水银灯刚好搭配起来，我们用拖延战术是行不通的。”
“我已经感应到拨弦了”，金丝雀判断着感应的最远距离，“应该是还有五百多米”。
“那就由我们先手吧！”
乱步飞速演算着点头示意道。
金丝雀放下望远镜，郑重地拎起一旁的小洋伞。
“拨弦！”
金色光芒在阳伞上覆盖，转眼在她手中的赫然是一把小提琴。
“接下来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
纯净的乐声流淌而出，激昂的幻想同现实交汇着！
自金丝雀的脚下，坚实的地面被不断扩大的虚空所取代！
将以太的幻想世界与现实连接！
【幻想的奏鸣曲第一乐章！】
这是——
来自蔷薇少女第二人偶，金丝雀的宣战！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死亡天使和她的黑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