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密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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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在少有人经过的街道肆意穿行，即使是七桥也忍不住裹紧衣服。
回到家，刚推开门，色调温暖的灯光就伴随着电视播放的声音涌到眼前——还对上了沙发上齐刷刷的好奇目光。
“你好！我是金丝雀！蔷薇少女第二人偶的说。”绿色低马尾的小姑娘从沙发上跳下来，大大方方地跑到门口打量这位“你就是七桥君的挚友吧，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
中原中也稍稍有点不习惯，但面对可爱的小女孩，他半蹲下，和眼前的小人偶视线齐平，放缓声音打招呼道：“我是中原中也，七桥君的朋友。”
心里却是多少有些惊讶，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惊讶于面前人偶的逼真。
雏莓有些好奇地磨磨蹭蹭过来，“小雏，是蔷薇少女第六人偶，是主人的契约人偶。”
中原中也笑着，变戏法一样从身上拿出糖来。
“葡萄味和橙子味的糖果，一人一颗的见面礼”，摊开的两只手掌中分别是两枚紫色或橙色玻璃纸包装的糖果。
“怎么突然带葡萄味的糖了？”七桥裕生轻轻将门带上，问道。
“是奈奈妈妈家的新客人，一个叫蓝波，特别喜欢葡萄味的小孩。”中原中也分好了糖，站起身来。
“你好！我是江户川乱步！异能力是超推理，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乱步好奇地打量着中原中也。七桥一时间甚至有点担心他看出什么来。
“我是中原中也，大家都直接叫我中也。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中原中也抬手，重力操控之下，两枚味道各异的漂亮糖果就飞到了乱步的面前。
“这是我的异能力，重力操控。”
他笑着说。
“与谢也晶子。”面色苍白的少女看着两枚糖果缓缓落在手中，犹豫片刻，自我介绍道，“异能力是‘请君勿死’”。
......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是接下来具体计划的讨论。
江户川乱步带着金丝雀去蹲点实验室附近，必要时在那边制造混乱吸引雪琦晶华。
计划大致没有变动，以刺杀为首选计划，事后再去实验室进行清理。同时对于矢野葵描述的：“在我所见的未来画面中——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用来自不同人体之上零件拼凑的人偶躯壳，被注入从人的意识，看起来却没有完整思考的能力。”
对被迫参与实验的实验品们，大家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们得帮助他们。”与谢也想要帮助那些人的心情，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急切。
“没错，人是没有资格追求永生的。就让我们代替神，给他以制裁吧。”七桥面带微笑地说着中二浓度爆表的话，然而在座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一点，都纷纷认可地点头。
所有人都闭口不提最后的决战，暂且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一战上。
“总觉得听起来——我们好像要去打败魔王的勇者啊。”中原中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份熟悉感从何而来，“许久没有出现过的第七人偶，犯下有悖人伦罪恶的掌权者，这不就和rpg游戏的设置一模一样吗！”
中也一边笨拙地给凑上来撒娇的雏莓梳头，一边无师自通地吐槽道。
七桥倒是接受度良好，“啊，原来我们拿到的剧本是勇者啊——真不错，一起去拯救世界什么的。”
“哼哼，拯救世界的剧本，交给乱步大人的话，一定没问题的！”乱步自信满满地接话。
话题到这里就终结了。
七桥看着散去准备睡觉的众人。桌面上水杯里热水还在向上缓缓升腾着热气，窗外的那些雨雾，那些晚风和潮气，好像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他一时间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
「这么热闹的景象，这就是拯救世界戏码流行的原因吗...挺好的...」
他出神地想到。
“乱步君说他要睡沙发，与谢也小姐睡我的房间，那我就和你睡一起了。”叼着牙刷，中也含含糊糊地说着，伸手在七桥面前晃了晃，“喂？难得看到你发呆啊。”
“和我一起睡？当然没问题。”带着水汽的手掌在面前晃着，七桥把那只手从面前压下，“上一次一起睡，还是前年在并盛时候的事情了吧。”
“的确是，那次是你不打招呼突然回来，我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被子。”
「其实那一次...是我第一天杀人。」
“那次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七桥推着中也的肩膀，“你去刷牙，我去给你抱床被子来。”
「那次突然就很想见你，只是下了飞机，突然就不想告诉你我杀人了的事情。」
「那些实验品... ...我和你，也会是这样被制作出的吗？」七桥一边想着没有问题的答案，一边把被子从柜子里取出，「这一次...将双手染红的最后一步，也交给我吧。」他对自己吩咐道。
... ...
窗外的雨又下得更大了。
叮叮咚咚地敲击着窗沿。
两个少年躺在彼此身边，都没能睡着。
中原中也是在飞机上睡过了，刚刚才生出些许的困意。
七桥裕生则是在想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听着身侧中原中也的呼吸声，七桥思考了很久，然后，他轻声问。
“中也，杀死人造人，算是杀人吗？”
问题的背后，是想知道如何界定人造人与人。
人造人，是有人权的人吗。
中也带着困意的大脑开始顺着这问话思考。
“应该...不算？你在想那些实验品？”
「不... ...我在想自己。」和脑中想法完全不同电话回答，七桥自然而然地接话道，“也是，法律保护的是自然人的人权啊。”
“我们没必要下杀手的。通知警方处理后续就好。”中也转过去看着七桥的侧脸，安慰道。
“即使是交到警方手里，他们的下场无非就是被‘人道处理’，或是换个研究所，作为新的研究素材罢了。”七桥转过去，看着那双钴蓝色的眼睛。
“更何况，即使是在里世界，人体实验也是非人道的。一旦首领被爆出进行这种实验，对港口Mafia的声望将会造成毁灭性打击。”
“我们可以处理完证据后再交给警察。而且与谢野小姐的异能力... ...难道无法治好他们吗？”
“警方一定会追查的。而港口Mafia本身即将因为首领换位而陷入内乱，警方掺和的话，横滨的黑夜会更加陷入更深的混乱中。”
分析到这里，七桥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实情。“是的，从占卜的结果来看，这是无法治疗的异化。”
「他们只有——作为非人死去——唯一一个结局。」
“而且其实，港口Mafia的首领推举，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这才是七桥一直真正担心的事情。“如果不能在最后一步取得胜利的话，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给横滨带来更大的麻烦罢了。”
“我们到时候还是试一试再说。至于首领推举，我想你不需要太担心。reborn先生会我们讲过，一个组织最重要的是人心凝聚。”
“人心凝聚？”七桥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意思。“中国的兵法吗？”
「人心和胜利... ...改天和赤司前辈请教下吧。」上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还是撞见学长和队友吵架的时候，七桥回忆起学长的教导——胜利就是一切。
“嗯。我在来之前也了解了一些现任首领的行事——我们只要推举仁慈的人上位，一定更加能笼络人心。武力威慑方面，交给我和人偶们应该没问题。财政方面有你的异能力作后盾。至于智谋方面。”中也犹豫了下，但还是夸赞道：“还有乱步君的异能力呢。”
“你这么一说，我们倒是有家族雏形的样子了。”七桥倒是挺意外中也能分析得这么多，“你成长了很多，中也。”
“都是云雀前辈和reborn先生教导的。”中也移开目光，拒绝和七桥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视。
七桥看着他因为侧头而露出的，不知是被压红，还是被夸赞而害羞的，红起来的左耳，笑起来。
“那你可不能被他们拐走了。”他故意逗中也，“如果没有中也，我就没办法建立家族了。”
中原中也干脆就背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
瓮声瓮气地说：“不会加入别的家族的。还有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演一出好戏呢。”
七桥在黑暗里无声地笑起来。
“嗯。”
「明天的戏演好了。我们今天讨论的才有意义。」
“晚安。”
“晚安。”
... ...
在即将睡去之前，听着身侧平稳的呼吸声，七桥放缓的思维仍然在迷迷糊糊地向着。
「人造人杀死人造人，算是同类自相残杀吗？」
「非人的人造人，真的有必要活着这个世界上吗。」
「大概是有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密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