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李煜的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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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作为亡国之君，李煜是痛苦的。他的痛苦是不爱江山却生在帝王之家；痛苦的是面对腐朽奢靡的南唐却无力回天；痛苦的是被天下苍生所咒骂却没人同情。
李后主的才情在揉进痛苦后得到了升华。一千年以后，当我们细品这首《虞美人》时，我们重温着他昨天的故事，感到了痛苦的价值。
文人当身处痛苦时，心中那些最脆弱的东西才会被触动。他们当真情流露就成了永恒的诗篇。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他的心也被一把无形的锁紧紧扣住。“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滋味在心头。”那是怎样一种心情！面对国破山河，面对曾经的浮华灰飞烟灭，面对众人的鄙夷和唾弃。他的痛苦无以言表，只能把自己醉在梦里，暂时忘记现实的折磨。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在这充满希冀的春天，李煜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他绝望地睡去，在梦中似乎回到了那些声色犬马之中。一阵清风将他拉回了现实。“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他不愿毫无尊严地死去，也不愿成为阶下囚，他宁愿苟且偷生地活着，就算是卑躬屈膝也不在乎。他派人向赵匡胤求和，可哪敌得住宋十万铁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当宋太祖攻破金陵时，李后主知道一切已成空！他被囚禁后把自己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中，对故国的怀念，对人世的控诉，对江山的不舍一下子油然面生，于是成就了一首首流传万世的词曲。而其中那首千古绝唱的《虞美人》竟成了他最后的吟诵，他被毒死了。带着对人世的寄托，去了天上，把他的痛苦永远留在了人间。也许在天上，他能重新拾得那故国的江山！
倘若李煜不是亡国之君，他依然过着花天酒地的神仙日子。他是否还能唱出那些感动后人的遗曲？李煜的价值就在于他把无处倾述的痛苦具体化了，把那种痛彻心扉的愁怨深刻化了。而大多数文人墨客也都是在痛到伤心处，或身处绝境才吟唱出不朽的诗篇。
秦少游在失去爱人时流露出“伤情处，高楼望断，灯火已黄昏”的痛苦；卓文君在苦等夫君六年之后等来的却是休书，多情伤心到极点发出“……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思念，万般无奈把郎怨……”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
痛苦的价值并不在于痛苦本身，而在于我们对待痛苦的态度。我们不愿重复李煜的痛苦，却被他的诗句所折服。面对痛苦是我们人生的必修课。我们虽没有李后主在痛苦中凝结的才情，也没有勾践卧薪尝胆的隐忍，但我们却应该在痛苦中寻找价值，总结经验，在人生的单行道上走得更加壮美！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李煜如是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李煜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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