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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太傅进宫初见五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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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香古色的殿内,焚香炉上不断逸出香烟袅袅,仆役们都缄默着,殿内竟是一丝声音也无。
忽然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宝蓝色的床幔中伸出一只手来,这只手骨肉匀亭,纤长白皙,与床幔的深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明晃晃的吸引人的眼睛。
一旁侍候的侍女忙不迭的到了这只手的主人身边,按照规矩侍候在一旁等待着着主子的安排。
沈锦熙睁开眼时,入目的帐幔内繁杂精细的花纹,身下的床褥柔软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昏黄灯光中的沈锦熙伸出手轻遮住了双目,看着周遭贵气精致的装潢,沈锦熙撑坐起身来,轻挑开帘帐,跪在一旁的侍女原本正低着头,听见声音后便微抬起头来,等待着沈锦熙的吩咐。
“现在是什么时辰?”沈锦熙开口询问,声音温润带着刚起床的喑哑,即使是听惯了主子声音的侍女小竹也微晃了一下神。
“回主子,现在是卯时一刻,距离行册封礼还有一段时间,奴婢这就下去为您准备早膳。”小竹声音轻柔的回答。
沈锦熙微撑着额头,轻轻颔首。
今天是沈锦熙册封宫中太傅的日子,现下他的居所便是册封礼之一。
这沈锦熙自小文采逼人,三岁时便过目不忘所读的文章,六岁时便能引词作赋,十余岁时更是一举高中。
在众多少年郎中拔得头筹,得了当今圣上的青眼。于是便开了先河,成为了最年轻的皇子太傅。
侍女小竹下去准备早膳时与侍卫阿祥不满的抱怨道:“世人皆说当今圣上待我家主子不薄,我看倒不是这样,若是真的重视我家主子,为什么不册封为太子太傅?若是不能册封为太子太傅,哪怕是二皇子三皇子也好,偏偏是那最不受宠五皇子。”
阿祥听完这番话后,轻声答到:“若是真的不重视,又怎会命人悉心教导呢?”小竹并没有听见阿祥的回答,和其他的侍女一同将膳食端到了桌上。
沈锦熙着一身纯白寝衣,长发微拢在脑后,慢条斯理的吃着早膳,矜贵的像是谪仙人,微微动了几口,沈锦熙就停筷了。拿起身侧的帕子,轻拭了唇际。
饭后,沈锦熙身着一身册封华服,外面披了一件孔雀翎大氅,一头青丝由发冠绾起,剪裁合体的衣袍勾勒出了少年人清瘦的腰线,挺拔的脊背如三月劲柳,坐上了驶往宫中的马车。
宫门森严气派,带着天家威严
皇宫中的宫人早早的就在宫门口等候了,这新贵正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可得小心伺候着。
史公公迎上前,弯下腰向沈锦熙问好,沈锦熙同样微俯下身回礼。
史公公见状心中对沈锦熙好感更甚,言辞间更加恳切“距离册封礼还有一段时间,不知道沈大人为何来得这般早?”
“我先来见见五皇子,烦请史公公带路。”沈锦熙说完后就看向史公公。
“老奴多嘴一句,这五皇子都覃在宫中过得属实不易,其生母原是最受宠的舒贵妃按道理来说,五皇子生下来也该是个受宠的享尽天家富贵的主。”史公公详尽的讲着。
“既如此,又为何说不易?”沈锦熙侧着头,垂着眸望着史公公。
“难就难在这舒贵妃难产艰难生下五皇子后,便撒手人寰离开人世。皇上悲痛万分,见着五皇子便总能想起来过世的舒贵妃,父子的关系……不远不近的过了这么多年,平时五皇子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身边伺候的人都被打发的差不多了。没有母妃庇护,皇上的疼爱,而那皇后又与舒贵妃不睦已久,明里暗里这才……”史公公越说声音越低,环顾四周后晃了晃头。
听到这的沈锦熙面色微沉,不发一词,只是抬步走向五皇子宫里的步伐加快了些许。
走在晨光熹微的皇宫中,朱红色的宫墙与剔透的琉璃瓦交相辉映,碰撞出了独属于皇家的气派。
走了许久,史公公示意沈锦熙这就是五皇子居所,沈锦熙道谢后抬目打量起四周。
宫墙有了些许的斑驳脱落,鲜艳的朱红色显现出了些褪色的痕迹,地上的落叶累积起了薄薄一层,看起来清理并不及时的样子,沈锦熙在心里暗暗地想。
破晓时分,正常宫里的宫人早该忙碌伺候自己宫里的主子,可五皇子的宫殿却寂静无人烟。
春寒料峭中,只有孤独到极致的静。
沈锦熙想抬步走向都覃的宫中,身旁的阿祥正想跟上,却被沈锦熙伸手制止。
“没事,我自己进去看看。”身侧的阿祥还想再说些什么,沈锦熙摇了摇头,提起衣袍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昏暗的烛火,映照着一切都模模糊糊的,温度竟与外面竟无大差别,沈锦熙向手中哈了一口气,看到了床塌上的人,身量比沈锦熙矮,仍带着些青涩,身体微微蜷着,抵御着风寒。
沈锦熙慢慢靠近着,看着这个小了自己六岁的孩子,想起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幼弟,便抬手将系在身上的大氅解下,轻轻披在了都覃的身上。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沈锦熙在心里想着,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都覃的宫殿。
沈锦熙刚刚离开,都覃就睁开了眼睛,手里抓着那件大氅,上面还残留着沈锦熙的体温和淡淡的安神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