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之苏香》洛卡斯

2、初到扬州

　　理想和实践还是有差距的，苏香跃下的一瞬间就感觉这次自己肯定要摔跟头了，不由闭眼等待痛感来临。
　　可是等待她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香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元若接住了。两人靠得极近，她不小心散开的发丝随着微风划过对方的面颊。她一抬头，就与正在凝视着她的元若四目相对，他目光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暧昧的气息慢慢萦绕在他们的鼻息之间。
　　不知对视了多久，元若轻笑着抚开那一缕发丝，注视着她的双眸忽然充满戏谑道：“怎么？爱上我了，舍不得下去了吗？”
　　苏香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跳出他的怀抱，拍了拍自己不知道怎么有些发烫的脸颊。刚刚有一瞬，她竟然觉得元若的目光很清澈，让自己感觉到了柔和温暖，这才让她看住了。
　　结果这人一开口，果然还是纨绔做派。
　　苏香摇摇头，嫌弃地扭头：“少做梦了！我不过是……一时大意。”
　　她说完就转身就走。
　　元若也不拦，只是站在月光下，看着苏香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落地的身法，虽然根基不稳，却隐约有蜀山派的影子。这个苏香，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又想到刚刚消失的“蛇妖”，不由勾起嘴角。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苏香回到客栈，抱剑倒在床上，心里五味杂陈。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了，她遇到了一直想再见的人，也再次见证了自己的心碎。其实她也明白，小时候说的话作不得真，或许只是她心里希望那是真的吧。
　　想着想着，她的心碎忽然飘散，思绪不由自主飘到了某个说话讨厌的纨绔身上。
　　元若似乎功夫很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林家堡，还能在自己跌落时先一步落下接住自己。
　　那时当他专注地看着她时，苏香不知不觉间都要迷失在他微微上挑，似乎含着笑意的桃花眼里。
　　美貌误人，她居然差点被那纨绔迷住了。
　　想到这里，苏香用力翻了个身闭眼睡觉，努力把自己的失态甩到背后。
　　半晌后，她缓缓睁开眼，眼中一片茫然，终究是睡不着。今夜以后，执念已解，那自己到底要去往何方呢？

　　第二天起床，苏香决定出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做工挣钱的地方。身上带的钱不多，她总不能坐吃山空。
　　下楼之后，居然遇见了刘晋元。他似乎也没睡好，神情有些萎靡。看见苏香，他还是礼貌地点点头：“苏姑娘，昨日多谢。”
　　苏香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肯答应帮忙就已经是帮刘某了。”刘晋元拱拱手，又道，“在下欠姑娘一个人情，以后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
　　“其实……”苏香听他这么说，想到他是林小姐的表哥，说不定在这里也有些人脉，不由心下一动道，“其实我想要找一份工作，不知道刘公子知不知道哪里要招人。”
　　刘晋元显然没料到她这么快就有“用得上的地方”了，愣了一下才微微一笑：“好说，苏姑娘会什么技艺呢？”
　　“女工针线都是我做惯了的的”苏香想了想，又补充道，“最近也学习了一些治疗之术和剑术，不知道能不能用到。”
　　刘晋元思考起来，苏香身后却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姨母不是一直想找个会功夫的婢女吗？这岂不是正好？”
　　苏香转头，果然看见元若漫步而来，潋滟的桃花眼中弥漫着懒散的笑意。
　　刘晋元点点头：“这好是好，只是苏州离京城甚是遥远，还要问问苏姑娘可愿意随我们一起回尚书府？”
　　苏香惊讶地望着刘晋元，后退三步：“你，竟然是尚书府的公子吗？”
　　刘晋元含笑点头，正准备再说什么，元若轻轻摇头，他便也按下不说了。
　　苏香还沉浸在偶遇尚书公子的震惊中，半晌才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点头：“也好，我愿意去。”
　　京城路途遥远，在那里她也可以把从前属于丁香兰的一切抛在身后，正式开启作为苏香的人生了，不是吗。

　　元若似乎也在京城居住，三人就一起上路了。他们决定走关道，从苏州到扬州，再一路北上京城。
　　可刚进了扬州城，知府就宣布封了城。理由是最近盗贼猖獗，所以城门只进不出，直到抓住那个贼人为止。
　　刘晋元家中有要事，亮出尚书府的令牌，自然被特殊放行，其他人却不行。他有些抱歉，拜托元若照顾苏香，就匆匆先行一步了。
　　刘晋元一离开，苏香就一改盈盈笑脸，面无表情地绕过站在一旁的元若，就立马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间。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元若一路也没有出声，却等到她要关门了才一手撑住门，无奈道，“我怎么得罪你了？”
　　“你讲话难听，我不爱听。”苏香说完就要用力合上门。
　　元若轻笑：“你还真是直接。”抵在门上的手却纹丝不动。
　　苏香推了半天也合不上门，白了他一眼，干脆不管那门转身走进房间。
　　元若走了进来，见她依然气鼓鼓的，只好关上门低声道：“之前是我不好，给苏姑娘道歉。”
　　苏香却没有高兴起来，她偏了头不看他：“不经同意闯进姑娘的闺房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
　　元若却没回答，而是忽然靠近，一把将她扑倒在地。她不明所以地皱眉想说什么，却紧接着就听见空气中呼啸而来的箭矢声，转眼窗户和房门便被射穿。
　　苏香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元若，如果刚才她没有被扑倒，那现在被射成筛子的就是她自己了。到底什么人，跟她有如此深仇大恨？

　　箭声停了许久，元若却依旧按兵不动，这也让被他按住的苏香动弹不得。不仅动弹不得，他刚刚抽空还给她施了个咒，现在她连声音也发不出，只能干瞪着他。
　　等了半晌，突然有人破窗而入，环顾四周后疑惑地“咦”了一声。那人丝毫不顾忌地走到床边，翻了翻苏香的包裹。
　　“果然是个寒酸的穷丫头。”女声清脆悦耳，说出的话却不太好听，“也不知道元若哥哥看上她什么了，真讨厌。”
　　说完她又走回窗边，飞了出去。
　　全程好似都没有看见趴在地上的两人，显然是元若使了什么障眼法之类的法术。
　　苏香见女人翻她包袱已经不太高兴了，再听她说的话，不由对元若怒目而视。
　　原来是他，差点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所以当元若松开她，解了法术，苏香立马跳开五步远，大有保持距离的意思，她烦躁道：“你惹的风流债你去和她解释清楚，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做了个冤死鬼。”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进来？”元若拍拍衣袖，笑道，“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对救命恩人？”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我会被她杀上门来吗？”苏香一边重新整理自己的包袱一边没好气道，“那人是谁？又是为什么误会我们……明明我们才刚到扬州，怎么就有人看上你了？”说着“看上你”的时候，她每一个字都加了重音，大有“怎么这么快就有人瞎了眼了”的意思。
　　元若转身，苏香以为他要走，有些后怕地想要叫住他，却又放不下面子，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可他没有径直走出去，而是转头对她道：“走吧，换一间住，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苏香点点头，看了看门窗上的箭，背起包袱飞快地和元若一起走了出去。

　　换好房间后，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住在一间，只是简单地搭了个床铺后拿屏风隔开。
　　店小二离开的时候眼神别提多暧昧了，大概只觉得屏风什么的只是play的一环，这两个人真是一双爱玩的野鸳鸯。
　　当然这只是苏香从小二的眼神里猜测出来的，她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好，却又真的有些害怕。
　　不知怎么的，有元若在她好像更能安下心来。可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月色之下，各有心思的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就在苏香快要在这片沉默中睡去的时候，元若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她是我同门的师妹。”
　　苏香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她”指的是刚刚差点射杀自己的女子。
　　“自己的师妹就更要自己好好管教，没事在外面到处杀人算什么。”苏香嘟囔道。
　　元若轻笑：“也不算随便，她向来只是不喜欢有女子和我亲近。”
　　“拜托，我哪里和你亲近了？”苏香无语地坐起身，隔着屏风瞪向对面。
　　透过月光，她看见屏风后隐隐绰绰的身影翻了个身，以手撑头，也望过来：“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我对你太过关注了吧。”
　　“？”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蜀山派的身法？虽然技艺不精。”说完没等苏香反驳，又很快继续道，“蜀山向来是不收女弟子的，且你所谓的治疗术又全与蜀山不同源。我对你的来历越来越好奇了。”
　　“你对蜀山派如此了解。”苏香不再看他，抱膝坐在床上，她面色掩映在阴影中，右手握紧了床侧的包袱和剑，不答反问道，“难道你是蜀山弟子？”
　　“那倒不是。”元若的声音依旧轻轻松松，“只是有些故交罢了。”
　　“睡吧。”他说完打了个哈欠，竟然真的沉沉睡去了。
　　这场相互试探的谈话并没有结论，却搅乱了她的心。
　　苏香静静躺在那里，睁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听到屏风对面醒来的动静，苏香立马出声。
　　“元若，我们做个交易。”说话间，她依旧维持着不知保持了多久的打坐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