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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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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用个小铁丝,悄悄撬开窗户上的小栓翻了进去。
“谁?”床上的顾承安听到动静,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望着发出怪声的位置。
但天色太暗,他看不清楚来人,就见一个成年男子身形的人快步朝自己走过来。
眼见男子的手朝自己伸过来,顾承安赶紧往后退去,马上就触到了墙,他被挤在男子和墙的中间。
那双大手又向他伸过来,顾承安爬起来朝床下跑去,男人好像被顾承安的举动惹恼了,一把扯住顾承安的衣领把他从床沿边拎过来,一巴掌拍在顾承安的脸上。火辣辣的刺痛从脸上传到头顶。
顾承安伸手去挠自己后颈的手,一只手从后方饶过来,蒙在顾承安脸上,蒙在脸上的粗糙布料里传出来异样的味道,顾承安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刘全看到手里已经老实了的人,把手上的破布往床边一撇。
“不枉老子费了高价。”
听村里人议论那老太婆死了之后,刘全最开始心里还有些害怕,但是后来一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这小的弄死,再弄些手段,这房子就是他的了。
本来他是想把顾承安弄死的,但是在等机会的这几天,他又忍不住手痒去坊里玩了几把,又输个金光。他瞅这小子长得也不错,干脆把他卖个好价钱,万一有人开个高价,他买房的钱不就出来了。
刘全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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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安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过来,透明的纱帐挂在床沿上,上面挂着一些玲珑剔透的珠子,凉风顺着花窗吹进来,床沿上的竹子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一股异样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
顾承安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在床的不远处放着一个巨大的屏风,把外面的情况挡得严严实实。
顾承安直起身来,正想下床查看周围的情况,一个气急败坏的男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什么?才四十两,这价格也太低了。”
“诶,客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四十两已经是很高的价钱了。”一个略有些阴柔的男声响起。
矫揉造作的声音,让顾承安想起了宫里那些整日捏着嗓子说话的太监,但是不同的是,太监说话,是由于生理缺陷带来了,而这个声音一听就是故作姿态,听着让人身心不适。
“别以为老子不来你这破地我老子不知道你这行情,现在好这口的男人多的是。你要不想要,老子就找个其他的地儿。”
听他这话,阴柔的男音也有些着急了,“哎,客官别生气呀,这价格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嘛。”
“那你可考虑清楚了,你也看过这小子的脸,未来说不一定还是你们小馆的头牌,以后能给你挣大把的银子。”
“是是是。”
听着两人的对话,顾承安已经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了。在宫中由于身体缺陷导致心理变态的太监比比皆是。
父皇去世后,他在宫中的日子便不好过了,虽空有太子的空壳,但宫中宫外的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个落败的凤凰,再没权威。
他年幼时宫中有个太监,盯上了他身边的小太监,被打杖责一顿以后,一直怀恨在心,看见他权势大跌之后,便打起了他主意,后来被顾承安引到池旁落水死了。
他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农村乡下,竟然还有人打他的主意。
这贼人不仅绑了他,甚至还想把他买到这烟花柳巷,真是罪该万死。
但是,现在最紧要是赶紧逃跑。
好在这该死的贼人认为他是个小孩,没有过多防备捆他的手脚,不然现在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从顾承安视线所及的范围看来,这间屋子被巨大的屏风分成了两个部分,两人正在屏风外议论着他的价钱,他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走。
屏风的床的中间的墙壁上,有一个花窗微微敞开着,花窗下面有一个矮柜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放在那个地方显得有些违和,但是还好有这违和之处,顾承安才能借此逃脱。
他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来,双眼紧紧盯着屏风外面,光着的脚丫子慢慢地挪到窗子旁边,爬上小柜。
他把头从花窗,外面的情况对他十分不利,因为是白日所以在这条街上的人很少,只有三三两两个行人,不利于他混入人群逃跑,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听着话头,他们的议价也快结束了。
顾承安探着身子从房间里出来,站在墙上突出的屋脊上,他歪着身子试着伸手去够旁边的柱子,但是由于柱子有些远,顾承安没能够上,他正想试试其他办法的时候,屋里传来一阵吼声。
“人呢?”
不好,他们要发现了。
顾承安低头看了一眼,咬了下唇,眼光一凝,深深吐出一口气,从屋脊上跳了下来。
“唔。”剧烈的疼痛感从脚踝处传来,好像被撕裂了一般,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管这些了。
屋里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跳楼的声音已经传了上去,一个扁脸塌鼻的男人从窗口探出头来。
顾承安往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阴恻恻的目光放在男人身上,将他的脸一刀一刀地刻在心里。
男人看到顾承安已经跳到楼下,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词汇,一个抹着胭脂水粉的男人从他旁边探出头来,马上又跑开了,想是去叫人了。
顾承安赶紧站起身来,拼命往前跑去。
身旁的行人惊愕地看着一个长相精致的男孩从屋顶跳下,然后跑走。还没等众人开始议论,从屋内又跑出了两个壮汉,朝着那男孩跑走的方向追去。
顾承安一个劲地往前跑,尽管脚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但是他还是不敢停下来,如果现在停下来的话,疼的就不仅这一处了。而且,家中还有人在等他,他今天就回来了,如果没有见到他,他肯定会担心的。
喊叫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承安没有回头,咬着牙接着跑。
不行,就他现在的情况肯定甩不掉这些人。
顾承安朝着一个拐角跑去。
身后的人紧紧跟着顾承安拐进了拐角,又朝着另一个拐角跑去。
听着匆忙的脚步声慢慢离远。
顾承安从排水道的洞口里爬出来。
因为南方无论那个季节,都潮湿多雨,所以排水系统是每个城镇都必有的,分散在宽道的一侧,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放上一块石板。
顾承安才得以逃脱,还好这些人没注意到,马上就跑走了,不然顾承安真不一定能憋多久。
潮湿的衣服贴在顾承安的身上,恶臭也随着风扩散在顾承安的鼻尖,被冰冷的凉水浸泡过的脚踝传出更为剧烈的疼痛,顾承安脏乱的小脸煞白,额上冒出一些青筋。
他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他只敢走一些偏僻的小道,怕在外面又遇到那几个在找他的伙计。
拐入一个拐角,顾承安就看到了几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坐在一张脏得看不出来颜色的破烂席子上休息。
有些长了的脏刘海挡住了他们的脸,但是顾承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就是当时因为两串糖葫芦和韩晓舟和李乐乐打起来的乞丐,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