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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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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编号是K074,所隶属基地的负责人姓氏为‘黑泽’。
和大部分孩子一样,他是组织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孤儿。黑泽福利院表面上是慈善机构,实际却在秘密为组织这个庞然大物源源不断提供需要的人才。
这里实行残酷的淘汰制,严格的管理、高强度训练与持续性强调“组织是你们唯一的生存意义”洗脑确保忠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淘汰一批并补充新的进来,不合格的基本变成了实验体。
而他,得益于也许是天生的冷漠与狠厉,在别的小鬼还在瑟瑟发抖不知所措时,就已经学会了拿起刀子,指向同龄人。最后,他成功通过层层选拔获得了自己的代号。
第一次离开基地,第一次见到“那位先生”,接受第一道直属命令,将培养自己的教官灭口,清理掉所有痕迹。
从此,琴酒正式开始了他的劳模生涯。
但人生之路总是充满了意外和坎坷,就连琴酒也不例外,在成为top killer之前,他曾狠狠摔进了一个大坑。
某次任务,负责接应的贝尔摩德边在车上等待边抽着一支女士香烟,看见银发少年的身影比约定的时间迟到了几分钟出现,摇下车窗正欲笑着开口调戏,却硬生生住了嘴:“...那是什么?”
十八岁的琴酒扎着高马尾,鸭舌帽脱投落的阴影掩盖了墨绿的狼眸,简便的黑衣黑裤,手臂撩起一小截袖子露出白皙皮肤,周身气场锋锐而危险,似乎靠近就会被划伤。他讽刺地说道:“你是没长眼睛吗?”
但女人能够听出他隐藏在冰冷语气下的几分迷茫。
少年左手握着枪,右手抱着一个洋娃娃。精致漂亮的洋娃娃身上是粉色的公主裙,蜷曲的发丝垂肩,纯白膝袜和圆头小皮鞋包裹着腿脚。洋娃娃藕色的手揪住少年衣服,玻璃珠般的眼睛充盈着孩童特有的天真与好奇。
贝尔摩德沉默几秒钟,语重心长:“Gin,就算人家小姑娘长得再可爱,你也不能随便拐走啊?哪儿来的放回哪里去。”
“才不是!”少年暴躁得想给这个女人头上开个洞,“我尾随目标动手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小鬼,一醒来就又哭又闹地缠着要我帮她找妈妈,没办法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只能先带离现场。”
贝尔摩德忽然回想起情报中好像提过这次的目标有某些恶心的癖好,该不会...
“小妹妹,你叫什么啊?”
汇报任务完成,找了间咖啡厅,贝尔摩德柔声柔气询问刚才一直安分地被抱着、但不知为何就是不肯撒手放开琴酒的洋娃娃。
“...不是。”小朋友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嗯?”
“我...是男孩子。”他涨红了脸,羞怯地说。小娃娃的软糯奶音中带点偏中性化的沙哑,和外表一样有着云朵般轻飘飘的质感。
琴酒僵住。
“诶?啊,这样吗...”贝尔摩德的惊讶没有持续多久,“那小弟弟,你几岁了?”
“我五岁了哦,大姐姐。名字是Nagito。”小朋友乖巧回答,同时努力思索:“姓氏是Ko、Koma...唔...唔唔唔?”
“嘛,这样小的孩子还记不得复杂的字词也很正常。”贝尔摩德摸了摸男孩的头,果然触感很好呢~我rua~
经过一番耐心沟通,他们知道了小凪斗是在某高级酒店里走丢的。家里似乎比较富裕,父母带他来参加熟人举办的宴会,跟其他孩子玩躲猫猫时跑去了不认识的地方,接着遇到个叔叔说能带他回父母那边,还给了糖吃,然后就没有记忆了。醒来眼前一片黑暗,要不是听到奇怪动静的琴酒为查看情况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恐怕已经闷死了。不过也得益于此,小凪斗并没有看到血腥场面。
“...你父母没教过你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琴酒皱眉。
小凪斗感受到责备之意,缩缩脖子,眼睛登时漫上水光,但依然没松手,反而揪得更紧。
她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说:“这孩子的父母已经报案了,你把他送回去吧。”
琴酒猛然抬眼瞪她:“我?不应该是你吗?”
“哎呀,我倒是想,但这孩子可相当黏你呢。”
大概是类似于雏鸟情节吧,对方好像认定了这个“大哥哥”是把自己从坏人手中救出来的“好人”,所以表现出了强烈的依赖。贝尔摩德忍不住笑出声。
“嘛,就当是伪装训炼了,你要好好照顾人家哦~”
揉了把小朋友能掐出水来的脸蛋,女人在心中慨叹:果然,上了年纪就是容易心软啊。
可是贝尔摩德未曾想到,琴酒居然过了那么久才回来,且脸色黑成了锅底。
“你这是遭到仇家追杀了?”
琴酒给自己的手臂包扎,咬牙切齿回应:“不是。突然有个广告牌掉下来,没来得及完全躲开。”
为了避免去条子的大本营而选择找落单巡警,结果发生了这种事。
不过,远远看见雪白长卷发气质温婉的女性将孩子拥入怀中就像抱着世界上最珍贵宝物的时候,胸口涌现出一丝难以理解的情愫。
...忘掉吧。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琐事罢了。
他原以为再也不会见面,可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年就又遇到了。
“...呐,听得见吗?”
“睡在这种地方的话,可是会感冒的哦...”
“大哥哥?”
突兀惊醒的他攥住了孩童脆弱易折的手腕,使对方疼得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好痛!”
“汪汪!”旁边套着红项圈的白色毛发小型犬见主人遭遇不测,张牙舞爪地扑上来,下一秒被捏住命运的后颈皮徒劳地发出呜咽。
小男孩顿时急了:“怀特!”
警惕打量周围环境,发现这是河边。
啊,回想起来了。由于错估敌人实力而遭到围捕,虽然险之又险突出重围并成功反杀,但却中了麻醉枪暂时昏了过去。
琴酒觉得男孩这张脸好像有点熟悉,于是提起后领仔细看了看,勉强从脑海中的旮旯角落挖出一个公主裙的小团子:“狛枝...凪斗?”
白衬衫吊带裤的男孩被勒得有点难受,但依然傻兮兮笑着打招呼:“太好了,你还记得我啊,大哥哥。”
把小鬼和狗都放下,“你父母呢?”
“去公司参加会议了,我是趁保姆不注意偷偷带怀特溜出来玩的。”
...都已经走丢过一次了,还这样疏忽,真是对心大的父母。
“那你赶紧回家。”他准备离开。
小凪斗为难地说:“可是...脚走不动了。”
他顺着视线,看到了膝盖上擦破皮的伤,还有肿起的脚踝。脚崴了啊。
“和怀特玩闹时不小心从河堤上滚下来了,不过也因此和大哥哥你又见面了呢!”明明受伤了,看起来却蛮开心的,奇怪的小鬼。“上次忘记跟大哥哥道谢了,爸爸说如果有机会遇到一定要好好说,谢谢你帮我找到了爸爸妈妈!”
没那个必要。
突然,青年捂住了男孩嘴巴。
‘好像是跑到这边了...’
‘是不是躲在桥下?’
糟糕,是追兵!
千钧一发之际,小孩拍了拍他,憋红的脸示意自己快没气了。
“呐,大哥哥你是在躲人吗?”小凪斗悄悄问道,“需要帮忙吗?”
两分钟后,追杀者只看见了一个在河边带着狗慢腾腾散步的孕妇,无功而返。
琴酒无力吐槽怎么脱掉帽子风衣把头发用粉色发圈扎成马尾撩到胸前就自然而然被当成了女性,明明他身高有一米九。等到了安全屋后撩起下摆,将紧贴住自己肚皮的小鬼解开,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小凪斗不懂成年人的忧愁,眼睛亮亮的:“好厉害!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诶!”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麻烦的小鬼。为什么他要做这样的事?讲道理他此刻就算不掏枪毙掉这小鬼灭口,也应该啥都别管赶紧离开才是正确的。琴酒百思不得其解,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推着走。
“话说回来,大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小凪斗突然想起。
“黑泽阵,记得这个就够了...”琴酒报出了假名,“不,还是不要记住了吧,希望以后别再见到你。”
“诶,为什么?”小鬼好奇地问。
“没有为什么,总之看到我就有多远滚多远。”这么废话下去可能没完没了,琴酒把人和狗放在门口,按下呼叫铃就火速溜了。
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贸然接触只会给双方都带来危险。
但他万万没料到真的有第三次。
组织的叛徒偷走了机密资料,琴酒原本准备好了埋伏在飞机落地时逮人,结果却那趟航班却遭遇空难,连带着资料也被销毁了,倒也省去不少功夫。
虽然陨石什么的很扯,但三百多人无一幸存,真是惨痛的伤亡——不,有一个,那场骇人听闻的事故的唯一幸存者。
‘竟然能从那种灾难中活下来,真是幸运啊。’
九岁的孩童穿着整齐的黑西装,一言不发地待在角落,神情空洞、目光呆滞注视着父母的黑白遗像。
他只是以防万一过来确认是否有遗漏的,可却被其他烦人的家伙误以为是娘家那边的亲戚了,因为发色和眸色。
狛枝夫人是独生女,没几个亲属,他也懒得反驳,就这么顺势混进了灵堂,在小鬼附近盘腿坐下,相当不尊重死者地翻出打火机点上一支烟,百无聊赖听那些玩意儿讨论由谁收养这个孤儿——更重要的是遗产分配问题。
期间似乎有人想过来跟小凪斗说话,都迫于身旁黑风衣黑礼帽青年的可怕气势而止步。
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等人差不多走光,周围安静下来,小凪斗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小心翼翼地,轻轻扯了一下青年衣角:
“呐,你...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大概吧。”青年掸了掸烟灰。
幼童的记忆很快就会随着年龄增长淡忘,加上直面死亡的巨大的冲击,可能很难想得起来这么一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小凪斗又陷入了沉默。然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青年瞥了眼主动靠过来的小鬼,没有任何反应。再过了几分钟,细微的啜泣融入空气,而后逐渐放大,雨点滴落打湿了榻榻米留下深色的痕迹。
说来也奇怪,明明有那么多人在安慰他,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心口好像破了个无法填补的大洞。但这个人出现之后,他恍惚间似乎感觉到了父母的存在,控制不住想要接近。
“我...嗝,不想跟其他人走...我讨厌他们。我要回爸爸妈妈那里,我要回家...”孩童边哭着边说。
组织不相信眼泪,死掉的家伙也不可能复活。然而...
“好。”
虽然在他枪口下不乏痛哭流涕的人,但从未有这次那么使他心烦意乱,以至于脑子一抽许下了无法达成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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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在冰箱里,自己加热。]
便条上这么写道。
还有一句仿佛匆忙补上去的锋锐却有些潦草的字迹:[我去工作了,会拖到很晚,不用等我回来。]
小凪斗瞄了眼客厅的钟,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于是打开冰箱把奶油炖菜拿出来放进微波炉,之后上了二楼书房,继续看昨天没看完那本《品酒图鉴》。
他什么都读,无论小说、诗歌还是科普类书籍,不过大多只是快速浏览。前几天黑泽阵给了他一本《枪械大全(基础版)》,并亲身演示了如何拆卸组装一支伯.莱.塔。
‘等你再长大点就带你去靶场。’杀手大人如此说道。
忽然,沉浸在阅读中的孩子好像听见什么,乒乒乓乓的,接着鼻子动了动,闻到不知从哪里传来一股焦糊味。
他放下书,走出去,映入眼帘的是火光——是那般明亮刺眼,熊熊燃烧着,如同铁鸟坠落之时的景象。
他惊惧地颤抖起来,跌倒在地,脑海中拼命尖叫着,声音却干涩得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可怕的恶魔接近。
“喂——!有人在吗?!”
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在眼睛被滚滚浓烟熏瞎之前,在氧气消耗殆尽之前,在幼小的生命被夺走之前,路过的见义勇为者敏锐捕捉到细微的咳嗽声,终于找到了这个孩子。
“坚持住!我立刻带你出去!”
湿漉漉的西装外套盖住蓬松的白发,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突然就安心了。
好温暖...是和那个人不同的,心脏强有力跳动着彰显存在感,仿佛浑身血液都在炙热喷薄的声音。
......
“早上好,凪斗酱~睡得怎么样?还习惯吗?如果做噩梦了,研二哥哥的怀抱随时为你打开哦!”
留着半长发、拥有一双温柔下垂眼的青年,名字是萩原研二,一位备受瞩目的新人警官。
由于那场火灾把狛枝家烧没了,萩原研二见他无处可去,所以暂时收留在了自己和幼驯染松田阵平合租的小公寓里。
虽然两个单身大男人没多少照顾小孩子的经验,但萩原研二可以打电话问他姐姐啊!而且周围的女孩子们也很乐意提供帮助。
“话说,你小子不用去上学吗?”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他亲戚那边怎么还没决定好到底由谁收养啊?”
“阵平酱!嘘——”萩原凑过去小小声说:“别在小孩子面前提这个啦。”
“那你想让他在这儿住多久?我们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养个小鬼。”松田翻了个白眼,“而且他本人也应该清楚这件事的吧。”
小凪斗咬下一口吐司,默默嚼了会儿完成吞咽动作,才说:“谁也不会愿意的哦。”
“毕竟,我是个灾星嘛。”
孩童这句轻飘飘的自我嘲讽,在两位大人听来却是无比刺耳。
“哎呀,凪斗酱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萩原勉强维持住笑容,“是不是有人对你说过什么?”
“虽然没在我面前直白说,但他们的眼神和表情都是这么告诉我的。”他冷淡地回答,“‘明明在那孩子出生之前父母都好好的,自从有了那孩子就常常遇到事故’‘听说领居的小孩和他一起玩结果掉进了沟里’‘我家小悠也是,好心邀请他来看足球比赛结果输掉了’‘爷爷奶奶在他回过老家后就病死了’‘一定是那家伙的错!他给周围带来了灾祸,靠近的都会遇到不幸,真是个不得了的扫把星!’——之类的。”
孩童用诡异昂扬的语调,面无表情地叙说着,令人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黑泽阵在灵堂安装了窃听设备,每一个人说话的内容都会被录下来。
而后他突然嗤笑:“明明都在惦记着爸爸妈妈的遗产,却以这种方式企图打消别人的念头,应该是想在我被厌恶之后再假装亲切接近我好独吞吧?简直是一群嗅到腐肉味的秃鹫,盘旋在高空等待下嘴的时机。”
“啊,但是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哦!”孩童扬起一个天真残忍的兴奋笑容:“即使烂在地里发臭,我也绝对、绝对不允许那些东西玷污属于爸爸妈妈的东西。我已经拜托人帮我立好了遗嘱,如果我死了一切都会被捐出去,所以就算费心费力抚养我也拿不到一分好处,是不是非~常——有趣?”
“这几天听说了这个消息的那些渣滓的嘴脸,想必也特别滑稽可笑吧?哈哈哈哈...”
孩童捂着肚子大笑,那种崩坏的、尖利的笑声,堪称污染源,让松田下意识揉了揉耳朵。
萩原反倒异常冷静。待小凪斗慢慢安静下来,重新恢复面无表情把自己团在沙发一角的状态后,他问:“凪斗酱,你莫非...是打算自我了断吗?”
“不。”小凪斗闷闷地说,“但我想很快就轮到我了吧。”
“那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没有可以继续失去的东西,恐怕下一次瞄准的就是我自己了。”
那样理所当然笃定的语气,让萩原研二忽然觉得无法呼吸。
房间里充斥着落针可闻的死寂。
半晌,青年轻声说道:“不会的...”
“我向你保证,”他在孩童面前蹲下,神情严肃地握住对方的小手,像个万千少女憧憬的幻想中骑着白马来救公主的忠贞骑士那般,郑重承诺:
“凪斗酱值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你所失去的必将得到补偿,而你曾拥有的永远不会消失。请你相信希望吧,请你对未来怀抱期待吧,如果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的话,天国的爸爸妈妈也会伤心的吧?”
“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骗子。
数月后,狛枝凪斗被松田阵平牵着手,平静地在墓前放下了一束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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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gi的话,似乎产生了反效果啊。
第三次阻止臭小鬼在自己手腕动脉处下刀,松田阵平迫不得以将对方绑了起来,沧桑地吸了一口烟。
“我明明已经把家里所有刀具都收起来了,你是怎么找到的?”
十岁的狛枝凪斗像锯嘴的葫芦,一声不吭在绳子的束缚下小幅度活动撞伤的手臂。
“这个月总共上吊失败两次、试图割脉一次,还有服用过量安眠药,你这小子可真有能耐啊!”松田阴阳怪气地说,“就这么不想活?”
“哼,我告诉你,门都没有!窗也锁了!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糟糕大人阴恻恻威胁道。
啊,这个人,为什么...
“为什么松田桑还在这里呢?”狛枝忍不住发问。
“哈?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嘛,算了。”
狛枝有些自暴自弃。反正上吊时房梁突然断裂、割脉时刀子飞出去卡进墙、跳海被渔夫捞上来之类的事也不想再体会了,洗胃也很难受,下次找个干脆点的方法吧——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借自己一把枪。
松田烦躁地重新点上一根烟,过了几分钟,忽然开口:“喂,小鬼。”
狛枝勉强抬眼看向他,示意洗耳恭听。
“听好了,我是不会死的。”
狛枝微微一愣:“哈?”
“所以说...”松田伸手揉乱男孩的头发,在对方不满的眼神下咧开嘴,笑了:“如果你是担心我也会被你的‘不幸’牵连的话,根本没必要。”
“警察的工作本来就伴随着危险,所以我迟早也会像Hagi那样殉职吧,但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他说,“我自己的死期要由我自己来决定,说不定一时兴起挑个好的忌日就走了,区区不幸可能还来不及逮我呢。”
“但若是你比我先走了,就算掉进地狱,我也会追下去揍你。”
噗...不知为何,狛枝被这嚣张的语言逗笑了,肩膀不停抖动。
“松田桑真是,该怎么说...果然很了不起呢,竟然能够若无其事说出这么中二的台词。啊,莫非你和那些处在青春期的初中生高中生一样觉得自己是什么漫画主人公吗?”
松田当即恼羞成怒扯他的脸:“吵死了!要你管!”
......
去给父母扫墓的时候,看到了一道久违的漆黑人影。
“已经决定了?”
“嗯。”狛枝点点头,“毕竟立下了约定。”
“哼,容易被动摇的小鬼。”琴酒冷笑。
之前本来是计划伪造狛枝凪斗事故身亡,然后由琴酒带回组织的,他所显露出来的部分远超同龄人的素质引起了那位先生的兴趣,说不定好好培养能成为又一把刀。
“不过也罢,你这种家伙最好永远别踏足这边。”
琴酒转身离开,却被攥住了衣角:“呐,还能再见面吗?”
“谁知道呢。”
狛枝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我想,肯定会再见的哦?因为我已经做了标记,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定位器?不,不可能,大概是又在胡言乱语了吧。
...但也许,这小子有朝一日真的可以做到呢?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掌握他的行踪。
“哼,那就试试看吧。”
莫名地,升起了一丝淡淡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