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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编舞!循环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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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怎么把金云搞过来了?
在金云重新回到讲台后,相叶樱步缓缓恢复了颜色,他低落的将漫画收回桌洞里,深沉的思考人生。
他思考着人生不要紧,被那双空洞无神的目光注视着的人就要紧了,希德多尔顶着仿佛能灼烧后脑勺的视线,忍无可忍的转过头,看向坐在他斜后方的相叶樱步。
相叶樱步回神,和希德多尔四目相对,几秒后,用眼神回道,“怎么?”
希德多尔:“……”你还好意思问。
其他人:果然是之前一个队的队友,好有爱的互动。
钟续和魔物的事情一天不到就传遍了整个军部,这些被排除在核心圈外的小偶像也得知了之前希德多尔和钟续之间奇怪的气场是因为什么,只是他们不知道更深层的原因,只知道魔物伪装的钟续从中挑拨离间希德多尔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后来被识破恼羞成怒与相叶樱步等人大打出手。
什么?和真实情况有出入?这可是流言啊,传着传着就跑偏是很正常的事情。
现如今,看着希德多尔和相叶樱步“含情脉脉”的对视,他们只觉得这是感天动地的队友情。
什么“之前误会你了真是不好意思”、什么“我们之间的友谊不是这么好击碎的”……像相叶他们这种顶尖偶像之间的羁绊,一定是坚不可摧的吧!
现实中。
希德多尔:你看我做什么?
相叶樱步:没看你。
希德多尔:莫名其妙。
相叶樱步:你也不赖。
就差眼睛上长个嘴巴向外输出了。
金云在讲台上,将教室中的情况都一览无余,他看着这些第一次见面就目中无人(指都在看着相叶樱步和希德多尔那边)的小偶像,就这还是军部得意炫耀的“顶尖偶像预备役”呢,如此懒散散漫,人类的未来绝对没有救了吧。
不耐烦的轻啧一声,金云敲了敲白板:“都看什么呢?这首曲子记住了?既然记住了,那我挑个人到前面来展示一下。”
闻言,所有人齐刷刷的扭头看向白板,动作整齐划一如同刚训练出来的。
金云:……
也就在这个时候才能略微感受到一点他们的“精英”名号。
白板上的曲子节奏简短急促又跳跃,相叶樱步撑着脸看过去的时候,在心中挑了一下眉。
金云拿来教学的曲子竟然是他之前在曲库中加入进去的自编曲。
当时他编这首曲子的时候就感觉和自己想要的风格有点差距,干脆在每一节中又加入了若干小节,将本来偏阴郁的曲调修改成急促却又阴沉的风格,本来是无心之举,因为到最后成品的时候感觉还算有新意,所以就没有丢弃,而是作为原创自编曲加入了曲库,没想到现在被金云挑出来当作展示拆开讲给他们。
上传到游戏曲库里的自编曲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他们眼中的?
游戏逻辑到底能自洽到什么程度?
不得不说,听别人分析自己的曲子,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尤其是听到金云分析“作曲人内心阴郁沉闷,故而表现出来的曲子在重复中加入了新的旋律,有种重复经历低谷挣脱不出泥沼的绝望感”时,相叶樱步的耳根都红了一片,他当时好像是一边吃炸鸡一边用油乎乎的手写谱子,完全不是金云以为的那样。
啊——真是不好意思啊。
相叶樱步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如是想着。
金云看到这一画面,莫名其妙的很。
这首曲子有什么好笑的吗?脸都憋红了。
虽然完全想象不出来对方那个冷淡的性子会憋笑这一可能,但金云还是把这件事纳入必须立即执行的清单上,于是他把相叶樱步点了起来。
“你来说说,如果是这样的曲子,你会怎么编舞?”
哇……超难啊。其他人都在心中为相叶樱步捏了一把冷汗,这种怪异至极的曲子,编起舞蹈来也绝对不像一般流行歌曲一样容易上手,编舞就是歌曲的第二灵魂,想要编出一首合格的舞蹈,不仅要考虑到动作之间的连贯性和优美性,还要考虑到和歌曲本意的连接感。
金云老师是不是看相叶不爽啊?竟然会在一开始就设下这样的难题。
在所有人或担忧或幸灾乐祸或期待的目光中,白发少年站了起来。
他身形很挺拔,身材偏单薄,黑色衬衫的扣子系到了倒数第二颗,露出流畅的脖颈线条,袖口则松松的挽到了小臂上,右手手腕上挂着一条细细的红绳,如同裂开的伤口缝隙一样印衬在苍白的皮肤上。
少年淡淡开口:“现在展示吗?”
金云直觉他说的展示和自己想象中的展示应该不是一个东西,但他还是点头了,他倒要看看这小犊子能编出什么了不得的神舞出来。
他也知道相叶樱步编舞拿手的事情,但编舞和编曲毕竟不是一个东西,这首曲子也不是常规曲子,编起舞来会困难很多。
白发少年从一排排座位旁穿过,来到了教室的前面。
讲台和学生的座位之间隔着几米的距离,一般情况下,老师实战教导或者叫同学上来表演就会活用到这块地方,而现在,这里被相叶樱步暂时征用了。
金云本来只是想叫他提供一个大概的编舞思路就可以了,没想到他直接就上台表演,一时有点错愕。
相叶樱步转身看他:“歌,不放吗?”
金云:“……放。”这小崽子。
看他一副不需要思考时间的样子,金云也来了兴趣,他倒要看看这小崽子能通天到什么程度去。
随着音乐的播放,少年动了起来,摆臂旋身、屈肘轮臂,少年的舞蹈框架很大,整个形起的自然流畅,仿佛演绎着绝望的黑天鹅向月逝去一般,竟然诡异的贴合了整首曲子的快节奏风格,同时又保留了颓废的黑暗调子。
他们光是看着、听着,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拉入了全新的世界。
所有人都沉浸了进去,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仿佛不再是普通明亮的教室,而是一条充满着荆棘倒刺的崎岖小路,白发的年轻人赤脚穿过荆棘遍布的小道,被刺破皮肤而流出来的鲜血变成了烙在他身上的印记,他走了很久很久,直到面前出现一开始起点处的景色,年轻人面不改色的继续向前走,重复一样的道路,身上多出同一处荆棘割出来的划痕,他向前走着、走着,不知疲倦的走着,而后身材变得结实、比起少年更偏向青年,脚上的划痕也早已深深刻入皮肤,仿佛古老的神秘图腾,青年向前一直走着,然后再次遇到一开始的起点处看到的景色……
少年变成青年、青年变成老年,他如同不知疲倦的钟表一刻不停的向前走着,直到最后,一成不变的荆棘丛景色变成了悬崖,悬崖之下,数以万计的墓碑如同格子中的小方块一样向着世界的地平线无限蔓延。
少年从悬崖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