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无心浇野柳 苦意侍名花 ...
-
乙凌捡起小蛾，念了句法诀，小蛾被火花吞没。
淮古白问林绻和枫君：“两位都说有大难要来，可究竟是什么灾难，能否细说？”
枫君一脸惊讶：“你还不知道？也感受不出来？你师尊也没告诉你？”
林绻一扶额：“怪我古白，是我太迂腐了，宗主之前交代不让向外透露，后来就忘了告诉你。”
林绻把灵气枯竭的事详细的与淮古白介绍一遍。
枫君也补充，由于灵气枯竭，魔界许多魔物出现变异，像小蛾那种早夭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多。
“古白，快叫枫君师尊，这时候别别扭了。”林绻轻声提醒淮古白。
淮古白深施一礼，叫了声师尊，枫君哼一声，两人这才正式缔结了师徒关系。
“大人，淮古白的事先放在一边，不知柳散仙师有没有经过您的考验呢？”林绻问道。
柳散还在垂丝海棠下斜倚着，像是沉浸在陈年旧梦中。
“他是坚毅之人，我看他有缘，给他几片。”枫君说着，在那枚扶桑叶上一抚，手中多了五片枫叶。
林绻又与枫君嘱咐了一下淮古白的身份，让她帮忙隐瞒一下，仙界还不知道淮古白是魔族。枫君不耐烦的答应下来。
在小蛾们的招呼下，柳散悠悠转醒，表情有点愣，像是过了好一会才回到现实世界。
“既然你们与我目的一致，我送你们一程，也无妨。”
枫君把叶子抛给柳散，便去与林绻和淮古白研究那份洛梦的卷宗。
柳散深深道谢，大家各忙各的，也无人看见他虔诚行礼。
接下来的一路，枫君和淮古白走的分外亲近，每每要分头行动时，枫君总带着淮古白去找大魔。
有时与大魔打起来，枫君就在一旁指导淮古白，淮古白运用魔气的能力进步飞快。魔界不少人知道了这位少魔尊。
过了十来天，柳散终于收集够了这次要用的药材，与三人辞行。
柳散走后，林绻舒了口气，他的材料也找了大半，剩下的还有鬼萤等几类重要材料。
这段时间枫君也不得自由，如今柳散走了，她要找几个朋友，好好玩耍三天，与淮古白约定了一个会和地点。
淮古白送枫君离去时向她询问：“师尊这几日会友，用不用徒弟伺候？”
枫君狐疑的看他一眼：“伺候什么，你不早想等我走了，和林绻说点什么？我又不是看不出。”
淮古白确实有话想与林绻细说。
上次枯荣阵后，两人聚少离多，好不容易一起做任务，随行都是师叔师傅之辈，自己说不上话。
林绻让淮古白去送枫君后，自己在洞内打坐。
灵气枯竭的表现远比他想的明显，要是这件事公之于众，人界许多天灾人祸，都能归咎到仙界身上。
林绻有时也想，既然这件事早晚瞒不住，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三界，可这个想法一出来，他自己便抵触起来。
本来在顺利进行的计划会因为流言，仇恨，舆论，被步步阻挠，权利也很有可能重新分配。
林绻知道自己的控制欲，要是届时这件事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而他无法控制，他不知自己会不会变坏。
他也与尚潇凌聊过，尚潇凌是石玄宗除宗主外最会主事的人，他也劝林绻别想那些，其间权利错综复杂，别试了。
“师尊，枫君大人送走了，约定在灵莱山会和。”
林绻听淮古白的声音，入定出来，身上还带着一层雾一般的灵力。
“好，我们也修整修整，明早赶路。”
淮古白抱着一把柴进来，用魔气点燃，林绻看他操纵魔气果然更加精巧。
“师尊，枫君大人走了。”淮古白看着火光，有点无神，又向林绻重复一句话没头没尾的话。
“嗯，走了，怎么了？”林绻温和的问他。
“他们走了，我们打只兔子烤了吃。”淮古白说完，微微笑着看林绻一眼，火光衬的眼神温柔缱绻。
他不该假装因为火光映衬温柔的。
“好，不过我是不会烤的。”林绻说着也站起身来，“我去给你打一只，你来烤，好不好。”
淮古白低声应了句，林绻便出门去，不多时就提回一只活兔子。
他把兔子塞进淮古白怀里，兔子挣扎的紧，林绻推了推淮古白的手臂，让他抓得紧一点。
“怎么是活的。”淮古白嘀咕一句，被林绻听到。
“没想到抓住的时候是活的，腿受了点伤。”林绻讪笑“我也不会收拾，你会弄不？”
林绻抓住兔子时，一时间没想到让兔子快速死掉又不会流太多血的方法，而且兔子在怀中抱着，温热又舒服。
淮古白带着兔子出了洞穴，又拿着一只弄好的兔子回来，这次的兔子看起来更像是食物。
油花滋啦滋啦的响着，淮古白仿佛一颗心都在兔子上，又好像在刻意关注的有些明显。
“古白，为什么拜枫君为师时不直接叫人家师尊呀。”
林绻等的无聊，与淮古白搭话。
“嗯……因为当时你不清醒，不知你愿不愿意。”淮古白缓慢的说。
“怎么会不愿意呢。”林绻坐下，靠在石壁上。“我看起来像会不愿意吗？”
“不像。”淮古白答得飞快“是我看起来像不愿意了。”
兔子烤的差不多，淮古白聚气成刃，给林绻弄下一块，又用林绻带回来的树叶包住，递给他。
兔肉烤的恰到好处，林绻却没了好好吃肉的心情，心里忍不住想，他在闹别扭吧，倒像是自己在怪他。
淮古白也给自己包块兔肉，坐在林绻面前，他那块肉带着骨头，不知是不是因为魔族血统，淮古白的虎牙很明显。
他啃肉时微微露出一对虎牙，让林绻不由想起自己养过的猫。
林绻觉得他闹别扭也有点可爱了。
“听说你去人界，还喜欢上一位琴师，怎么想的，给我讲讲呗。”好容易就他们两个，林绻突然想起这茬，问淮古白。
两人这么默默吃饭，挺没意思，而且他感觉淮古白不像有心上人的样子，觉得可能这件事没有私密到不能说。
“不喜欢，他们瞎说的，不要信。”淮古白瞟了林绻一眼，说道。
淮古白那点可爱没了，林绻甚至觉得淮古白那一眼很不善。
原来他和淮古白就这点交情，即便真的不小心提到他的心上人，被警示的瞟一眼，自己觉得有点难受，不算太过矫情吧。
“是我偏听了，我不该问的。”林绻回击似的接了一句，觉得无趣，埋头啃自己的骨头。
这样婆婆妈妈的做师尊，淮古白应该也挺烦的。
他总是觉得自己是主角，留一点侥幸心理，认为自己不同一点也行，好说话一点，单纯一点，也能活的不憋屈。
上辈子做了一辈子老师，他懒惰的保持着自己的习惯和传统。
可世界不是他想的那样的，这里有点真实，主角太特立独行，也不好使。
世上本无对错，人心各有标尺，他最初劝解小蛇的话对自己也适用，在付出善行前就不要想着对方欣喜感谢或回报，不然会很失望。
难道他做的所有事都没有意义？自己在这个人才济济的世界，确实是愚笨，林绻回想过去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跳梁小丑般可笑。
他无端生出思乡之情，花心思做梦更无力，可能为了生存和家庭工作，才是适合自己的吧。
若是像穿越来时那个神魂说的，可以实现一个愿望，自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林绻在这边胡思乱想，淮古白给他递肉，他也没看见。
“师尊，再吃一块。”淮古白出声提醒，林绻抬头，接过肉，淮古白却没有马上松手，而是与林绻解释琴师的事。
“我没怪师尊问我，师尊关心我，我开心，那个琴师真的不是因为什么私情。”
“那琴师是一只白鹿化形成的，在人界皇城风月馆，那里消息繁杂，估计是哪位放出的耳目。”
“魔在人界的本就不多，我借着换玉佩，和他交换了魔气，想着将来要是能控制他，让他为我所用。”
“和他们说的喜欢不喜欢，没有一点关系，我心里……自有在意的人。”淮古白说道最后，声音变轻许多。
林绻接过肉，微微皱眉。眨了眨眼。
“那是你的私事，不用和我解释，况且魔族的事，都告诉我也不像样子。”
淮古白有些无奈，说道：“你又生气了。”
“什么我又生气。”林绻马上回怼一句，意识到自己语气的不善，他转而又笑。
“不对，我是生气了，我不该生你的气，也不该惹你生气，我有点心浮气躁了。”
淮古白把火烧的亮些，问林绻：“师尊能不能说说，为什么生气，您上次在枯荣阵也生我的气，我想不明白。”
“而且师尊一生气就对我很客气，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我不喜欢，不如直接冲我发火。”
林绻点点头，复又轻轻叹气：“我怕直接与你生气，我们吵了，交情就没了。”
“若我们交情尚浅，师尊就不该与我吵；可我们又是师徒又是朋友，只是平日拌个嘴，就会伤到交情？”
淮古白又轻笑：“也是，没准在师尊心里，我们也没什么交情。”
“我觉得与你交情匪浅，我亲故少，所以格外珍惜你们几个。”林绻看着火光，一字一句的说。
“可能我做了不少你不喜欢的事，我本意是挺希望你好的，也花了一些心思在你身上。”
“枯荣阵的不愉快，是因为你答应我们交换信息，你帮我找吴跋，可交换完信息，你又反悔，我觉得自己还求不动你。”
“刚才我生气，因为我看你不像有心上人，就想开玩笑问问。”
“你说的像不愿意与我提起心上人，又有点不善的瞟我，我以为你在警示什么。”
林绻不说话了，一时间，洞内只剩下噼啪火声。
一会儿，林绻又问淮古白，语气透露出一点紧张。
“淮古白，在你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