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如水》念鱼

1、第 1 章

　　淡如水

　　天寒了，手指有些僵硬，甚至拿笔都颤抖，与杆相碰的皮下神经被硌得生疼。不经意间书角划过的手背就产生奇怪感觉，我知道痛的时候要呲牙咧嘴，那一定非常难看，所以便一直低着头不要别人看见好了。
　　脚步声在过廊中来来回回，我看到无数的鞋，高跟、中跟、平底，时尚、土气、另类，甚至赤脚，什么？赤脚！
　　惊异中我抬起头，在看见那张艳美的脸后，嘴抿成了O形。
　　于是我，念子悠和伊静于冬季最为寒冷的一天相遇。

　　……

　　悠，这题怎么写？伊静挥挥手中的笔记。
　　我盯着那道要去确定什么有机体耗能方程的计算，心里一阵颤抖，静，你不是修中文吗？
　　呵呵……又是不知名的傻笑，就是那种眼睛弯得很细，像中午的饼被饥饿啃去大半块的笑。每次看到这儿，我便会想起教学楼边天天都在晒太阳的流浪猫。
　　我叫那猫——黑贝，也只是因为它黑得邪恶，魅得神秘罢了，就和我为什么叫念子悠一样的简单而无任何理由。
　　子悠，子悠。更愿意让自己活得悠然自得些，却偏姓了念，岂不是连这点小事都要希望吗？
　　我叹口气，知道自己想多了，挥挥手告诉伊静，等些时刻便好。
　　复杂的题似乎运用到很多知识，做起来……很困难。
　　但那可人的女孩，特别是在求人之时，异常惹人怜爱。
　　伊静平常叫我，少爷。
　　少爷？这常引我笑。
　　她说我笑起来好看。
　　实际上或许不是这样，或许是，反正我是不知道的。
　　悠，很困难吗？伊静白皙的脸猛然出现在我呆滞的目光中。
　　一怔，便微微地笑，哪有，你看答案对吗？我将笔记推到她桌上，那上面已经布满了演算的痕迹。
　　你真天才，少爷。伊静将香吻送上，在别人诧异的眼神中径自消失，留我独坐在此满面绯红。
　　其实，那些人怀疑的还是我们的关系吧。
　　于是摇摇头，自己知道再也呆不下去，就知趣得抱书踏门而出，寒气袭身，如箭般的冷。

　　……

　　“是何处，敲彻玉磬，一声声清越度幽岭。”
　　你的吗？我问，并拍拍前边坐着的女生。
　　是啊。她笑得很漂亮，是我没有的。
　　“是何处，孤雁寒沾并，想此时此际，幽人应独醒，倚栏风冷。”只是顺口说出来的，并没有炫耀之意，却引来她的称赞。
　　你叫什么，交个朋友。她伸出手，果然是想象中的纤细修长。
　　我头一歪，起身，伸手……推推眼镜，告辞了教室。
　　于是我，念子悠和伊静在星期日下午自习时间，第一次交谈。

　　……

　　悠，静靠着我支在桌子上的手臂。
　　阳光在黄昏异常温柔，扬扬洒洒，斜斜落落的。
　　好想吟诗哦。她把眼眯成一条缝迎着夕阳
　　“纤云四卷银河净
　　梧叶萧疏摇月影
　　剪径凉风阵阵紧“
　　是啊是啊，我们都喜欢它，念子悠和伊静唯爱李叔同。
　　悠，她轻轻地呼唤，像个娇小的婴儿，沉沉睡去，在这无人的教室中倚到我身上。
　　“暮鸦栖止未定
　　万里空明人意静“
　　安逸的下午回想起很多，从小时候被弟弟抢走的奶昔到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静，你可记得今天是我的节日？
　　最后，我低下头在她的发上留下作为生日礼物的吻。从此，柠檬的香波便一直萦绕在鼻翼周围，挥之不去。

　　……

　　耍酷的男生在篮球场上不少，真正找起来懂它的却寥寥无几，我被沉重的气氛压迫得郁闷，只有抱着篮球独自来此。
　　某场地似乎正在比赛。
　　虽然喧闹，但依然欣赏将球击到地面上的声响，像心跳，还好没有忘记自己活着。
　　要加入校队吗？
　　那是非常有磁性的声音，稳重成熟，可我不感兴趣。
　　无语，依旧运球，上篮。
　　仅觉得阳光——很刺目。
　　这个世界寂寞至极，除了我的心跳，其他一无所有。

　　……

　　静，想打球吗？我把手中的球举到她面前。
　　不要，十分倔强的拒绝。
　　好吧，我知道了。
　　既然不喜欢那天为什么又站在篮球队长身后，笑盈盈的看我高傲地打球呢？

　　……

　　扬着音乐的KFC中，巧克力奶昔被搅得处于一种恶心的粘稠状态，大失胃口。
　　你在干什么？身高1.87的老弟显然非常不爽。
　　没事，刚解刨了尸体。
　　然后遭到他的鄙视。
　　请问，我可以坐这吗？清脆的女声，让我想起最厌恶的粉色。
　　好啊。老弟一口答应，这家伙对美女没有免疫。
　　走了。我起身，阴着脸，不经意间看到那女孩书包上的校章，银色印有NY，和我的一样。

　　……

　　静，我把手机收起来。
　　恩？她的侧面很棒，但比正面逊色多了，却也沉鱼落雁。
　　弟叫我去老地方，一起吧。
　　子乐？
　　是。
　　就这样，三个人，老地方，在KFC中侃侃而谈。

　　……

　　掐指细算，从开学到现在广播站点名最多的就是念子悠吧！
　　屁大点的事。
　　不就是文章发表，竞赛得奖吗？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每每在课堂上睡得天昏地暗的我被教授叫起来，问及姓名后，全部用种恍然大悟的口气说，就是你啊！
　　对！就是我，那又怎样？
　　之后，偶尔会收到不像样的纸条，面无表情地看完，再很优雅的投入空荡的垃圾桶中成为新的习惯。
　　TMD，又是忍不住就会骂人。
　　颇多的社团要我入伙，包括前不久被拒绝的篮球队。
　　他们说，
　　我是救世主。
　　也正在我陷入糟糕的精神中时，同伊静成了朋友。
　　这只是巧合，没戏剧性可言。

　　……

　　我不知道别人听到那件事会有生什麽反应。对自己喜欢的人会怎样呢？
　　我选择了逃避，躲得远远的，看不见所有东西。
　　静告诉我，她背叛了我，利用我的才华考入了生物竞赛的初赛。
　　好了，我原谅你。
　　这麽想，却骂她混蛋。心凉了，似乎破坏后，连碎片都找不到。
　　静，静。你在听吗？对着墙壁，我哭。
　　在听吗……
　　亲爱的，在听吗？

　　……

　　后记；
　　看到结局的人认为就这样的，不要在向下看了。
　　就当它是个一般的故事，淡如水。
　　想看的我就告诉你；
　　念子悠是女生。呵呵，就是这样……

　　作者：念鱼
　　于2005年12月11日朋友家中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