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期》何暖暖

20、风云际会

　　有人知道林羽叶烟凝回义云庄了，消息传开,在无敌帮威慑下惶惶不可终日的武林人陆续来到义云庄,空荡的屋宇街道又满是人，陶华颜对着这些搬走又搬回的人瞪大鄙夷的双目，施风白劝她回屋子，平息她的愤怒。

　　人们私下讨论有林羽叶烟凝的地方就是安全的，无敌帮或者不来，若来，林羽叶烟凝也一定能保护他们。

　　这些人来了少不得探望陶横风，陶横风告诉每一个人，现在林羽是义云庄庄主，让大家齐心合力，在林羽的带领下，消灭无敌帮。

　　于是林羽率着这些人重建家园，义云庄再次从灰烬上站起来。林羽散发武林贴，号召各帮派联合起来，共同抵抗无敌帮，江湖豁然有了新的希望，人们来来往往于义云庄，谈论着发生的很多事，许多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然而自从林羽叶烟凝回来，无敌帮消失得声息也无，仿佛世上从没有过这个帮派一样。

　　义云庄欣欣向荣起来，武林恢复了平静，四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慌乱中，一个壮猛年青人脸色苍白，在众多尾随者相跟下跑进义云府。“林大侠，求求您救救我们！”他手中展开一张纸，“死亡令”三个黑字森然刺目。

　　林羽接过“死亡令”，见上面写着江淮廖家五个人名字，言江淮廖家恶霸一方，强抢豪夺，逼死人命，上述五人务于三日后门前受死且交出家产若干，留十分之一其余人等度日。若有反抗，家毁人亡，后果自负。下书无敌帮并宇文莫印鉴。林羽看其日期，见是昨日。

　　林羽问来人道：“这里面说的事可有发生？”

　　那人道：“我大哥被邻人蒋源打死，我们杀了蒋家几个人为大哥报仇，无敌帮说的应是这事。林大侠，无敌帮称霸武林，为所欲为，找个借口就屠门灭派，掠夺钱财，视武林为囊中之物！林大侠，您一定要为武林撑腰，救我家免除危难！”

　　林羽对这廖家也有耳闻，江淮一带小有名气的武林世家，恃强张狂，家族械斗是武林中免不了的事，然而却是许澈不能放过的，以许澈之缜密，要杀的五人一定是确凿当死的，但即与无敌帮对抗，便要阻止许澈行为，因道：“我即刻与你去廖家。”回头看烟凝道：“妹妹－－”不待他说，烟凝道：“我随你一起去。”

　　他们到的时候，廖老爷子正召集全家老少在厅堂上：“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我们廖家面临一场大灾难，我们廖家几十年在江湖上创下这份基业，靠的是什么？是死都不怕的硬骨头！无敌帮即欺到咱头上了，就是一场硬战，贪生怕死的不是我廖家人！廖星豪你们五个人站到这边来，无敌帮不是点名要你们死吗？咱廖家哪怕就剩最后五个人，这五个人也一定是你们！”

　　听林羽来了，全家迎接出来。“林大侠，您能来，我们廖家就有救了！”

　　“义云庄，扶危救困，帮助天下。即找到义云庄，就没有不管的。”林羽道。

　　第二日一早，林羽叶烟凝站在廖家大门前迎战，身后是廖家老少人等。一阵马蹄声，二十余人旋风般出现在大道上，为首之人道：“你们要顽抗到底吗？可听过无敌帮的规矩，若将死亡令上五人交出，其余人等毫发不伤，否则，家灭人亡，格杀勿论！”

　　林羽道：“义云庄林羽在此，你们要杀什么人如今要先经我同意了！”

　　林羽挺剑而出，刀剑锋芒，与之战在一起。这些人武功高强，怪不得在江湖上所向披靡，烟凝见他们群起而上，当下也拔剑加入战团。

　　经过三年苦练，他们双星剑配合得天衣无缝，林羽意之所至，烟凝立即领会到他意图，二人双剑威风四射，令人目炫神迷，不多时将那二十余人尽数捉了。

　　林羽一心要捉活的，审问无敌帮地址。哪知那些人皆神情绝望悲哀，不发一声。廖家人暴怒，严刑相加，那些人偏偏头，相继倒在地上死了，众人吃惊不已，“他们口中事先藏了毒药！”

　　凉意掠过林羽心头，许澈治理帮派竟如此严酷！

　　“他们一番不得手，还会再来。”旁一廖家女儿道，“去年，他们攻泰山，第一次就失了手，结果没过几日，去了更多的人，将泰山毁灭了。无敌帮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女孩郎眉凤目，沉稳有度，是廖家长房长女名唤星语，因母弱弟幼，一家子大小事务竟是由她来操持的。廖星语安排众人进餐，虽人心不稳，但一切井井有条，竟自不乱，让林羽着实纳罕。

　　这日无事，第二日早，忽有人报：“昨夜守夜人死了！”又有人报：“水井里有毒，马棚里的马全死了！”然后有人报：“老爷子被杀死在房中！”合宅恐怖悲伤。

　　林羽没料无敌帮阴狠至此，让廖星语将全家老小集中在厅堂。悲痛中，廖星语比廖家那些猛壮男儿还镇定，一会儿回复林羽道：“所有人已集结大厅，地窖中早先储备的水和粮食菜蔬够七日用的，现在一切听凭林大侠处置。”混乱中多亏了这个年轻女子，林羽见其臂缠黑纱，神色悲伤中不见一丝凄惶，点头想，到底是江湖女儿，不同一般弱质。

　　一家人守在一起艰难不便中过了五天五夜，无敌帮也无人现身，百十口人除了林羽叶烟凝廖星语外，竟没有精神上能撑住的了。

　　这日终于又来了十来个无敌帮人，林羽更不答话，出去便与他们斗在一起，林羽招式一出，烟凝便知哥哥心意，挥剑相助，将对手尽数赶在林羽剑下，林羽剑势锋芒，下手再不留情，最后只余一人。

　　林羽指住那人道：“我留你活命，回去告诉你们帮主宇文莫，就说别再派你们来送死了，我约他单打独斗，他若不来，我鄙视其为人！”

　　赶走那人，林羽对廖星语道：“水也差不多用光了，不能再在这儿耗着了，随我们去义云庄吧，江湖同道都在那里，防备也比这里强。”

　　廖星语点头，不多时收整好了，廖家本是做水上生意的，船只齐备，分坐两只船，向义云庄行去。

　　航程中，林羽看着那只船上廖星语处置一桩桩事务，对烟凝叹道：“这廖家姑娘，年少女子，竟临危不惧，这么多大小细巨，被她处理得妥妥当当。”

　　烟凝很少听林羽这样称赞人，暗想：“这些事过去了，倒要为哥哥留心，打听一下这廖姑娘是否有了人家。”

　　忽听一声巨响，舱底水流如注，直喷上来。迎面划来一艘快船，船上数十人飞跃跳来，当下刀飞剑鸣，一场混战。

　　争杀中，林羽听旁侧船上有人哭叫：“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死了！”林羽向那艘船跳去，那船已进了半舱水，廖家人死伤惨重，林羽忍住一腔悲悯，奋力杀敌，不待他找到廖星语，只听这边一声巨响，烟凝所在船只沉入水底。

　　林羽大惊回头，见烟凝落入水中，两个大汉正用力将她按在水里，林羽急了，拼命欲救，然而两腿已被人揪住，拖入水中，几口水灌下去，空有一身武功无从施展，血水迷漫周身，无知觉昏了过去。

　　烟凝从苦难中清醒过来，终于舒出一口气，将恶遇当作梦境，而当她真的从恐怖的梦境中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红木大床上，柔软的缎被盖在身上，仰头可见青纱淡竹的罩帐，向外看，朦朦胧胧，暗淡的明光交织成一圆圈一圆圈的影。高大的穹隆屋顶上有数不清的小圆孔，那束束的光便是从那里淡淡的投下来的。

　　侧头是青玉凿花的地，一张雕花的沉桌，上有简单铜镜烛台等物，伸头出帐子见前面有缕刻花纹的木制屏风，屏风那一侧还很宽大深远的样子，约略见书桌和一张大大的圆椅，周围静静的并无人声，整个地方但觉古老而亲切，舒适安然。

　　烟凝躺回床上，觉得除了受难后的些微虚弱外，自己从里到外都很放松，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也不想这是哪里，倒觉得很安定。

　　有悉嗦衣裙走动声，一个女子走过来，点亮桌上的烛台，回头关切看烟凝，见她醒了，忙过来，喜道：“姑娘醒了。”回首叫道：“婳儿，姑娘醒了，准备水吧。”又笑对烟凝道：“我叫姝儿，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不要推辞才是。”

　　女孩儿鹅蛋脸，明亮眼，观之秀美可爱，烟凝微笑道：“请问这是哪里？主人是哪位？”

　　姝儿笑道：“这里是云缈宫殿，主人么，是我家少爷，也是这里的帮主，叫宇文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