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花》桃庸

2、第二章

　　漆黑一团中，树枝漫过墙头，没有叶子点缀没有花朵装饰，光秃秃的是不是的落下一两只乌鸦，发出沙哑的叫声。
　　有一座高楼拔地而起足足有十八层，每一层的屋檐都用红彤彤的长明灯挂满一整圈，在黑夜中整栋楼都泛着红光，里面时不时有尖细的嗓音唱戏，恐怖，害怕。
　　“天啊，这清榷下手可真是狠啊，都不给自己留余地。”梁稚慢慢地走进‘惊鹤楼’，她分明记得此处本应是鸟语花香现在如此荒芜，这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清榷自己的寝殿。
　　远处一个身影，正慢慢靠近，梁稚看得分明，宽大的帽子下隐藏着鹿角，一个念头从梁稚心底蔓延：“快跑！”
　　梁稚光着脚踩在石头砌成的楼梯上，长长的裙摆随着上楼时带的风而飘舞，挽着发丝的木簪掉落从盘旋的楼梯上坠落，顾不上再捡起，梁稚已能够感受到哪道身影越来越近，淡淡的蜡梅香味若隐若现，应该是那只小鹿身上的味道。
　　梁稚快没有力气了，不能再一直这样下去了，她的耐力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梁稚进入了十一楼的书室，高高的复古的一排排书架耸立，上面架着落满灰尘的书籍，然而还没等梁稚找到合适的藏身之处，蜡梅香味瞬间将她包裹，等她一转头直接撞在健硕的胸膛上，梁稚不敢睁眼，那人用臂弯将她禁锢，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毛绒绒的鹿角勾住了她的发丝。随后将她凌乱的发丝用一根丝带系住，双唇轻轻覆在梁稚的脸颊上，额头上，又慢慢移到嘴唇上贪婪的吸允着像吃奶的婴儿。
　　梁稚整个人都傻愣在原地了，他魔怔了嘛？梁稚慢慢睁眼，面前的这个人带着人皮面具，长着一双鹿角以及其无理的行为真的太不像个人了。不过看着竟有几分眼熟，然而梁稚来不及多想便被他打横抱起，撂在书架旁的软塌上，然后整个人欺身而上，一件件的衣物被褪去……天边的云变成粉红色，害羞的星星藏在了月亮后面。
　　“啊…你放开我，我…”话未说完便被堵住，大手不安分的捏着梁稚的细腰，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穆柽迷离的眼神满满恢复些清明，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也满满褪去，他睁着眼睛看着身下仅留有薄纱的女孩，变得无措，他竟……然而再低头看看自己衣冠虽凌乱但并没有掉衣服，好像应该可能…没有到最后一步吧。
　　他误食了外面老树上掉下的果子，身体灼热，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见到她就……
　　小姑娘还是长得这么可爱，和当年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当然除了身上肉肉更多了点，更软乎点这些变化外。
　　梁稚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公子，真得长着一对鹿角，还带着丑陋的人皮面具，这人妥妥的禽兽啊，梁稚扯着嘴角。
　　闭眼想到昨晚他的所作所为，梁稚一咬牙，双手掐住他的脖颈，用力啃咬在他的脸蛋上，脸蛋瞬间变得粉红，梁稚松口，牙齿上沾有丝丝血迹，入口是铁锈的味道，接着人皮面具直接掉落，俊朗的容貌露出，面前的他唇红齿白风流倜傥，湿漉漉的桃花眼迷离着，穆柽白皙的脸颊上被梁稚发狠的啃咬留下了牙印渗出血迹。
　　穆柽轻哼了一声随即靠近她耳畔：“你好凶。”音线带有几分委屈，几分微怒，不过他知道她这样的反应实在正常。
　　“小妹妹，你今日幸亏是遇到了我，不然你这一身贞洁怕是难保，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穆柽假装没有认出她，弯腰低头对着怀中的女孩温柔告诫道。
　　“你当真和原来一样不要脸……”话音刚落面前的女孩骤然消失，一瓶‘贞玉酿’滚落出来。这是……我任务完成了？不会吧，这情节也太狗血了吧。
　　面前景物快速褪去，回到了石桌前，然而本应热热闹闹的三人，此时却单剩下梁稚一人以及踩着灯笼的小白鸟。
　　“清榷，她二人呢？”
　　“公主，也没谁有你这么逆天，一盏茶时间就被放出来了。”
　　“啊？这结界里的时间还有密度差呢……头一回知道。”
　　“公主，等她二人回来了怕是猴年马月了，先会去睡觉吧。”公主平生之好就是睡觉，也难怪长得白嫩白嫩的。
　　一名侍女匆匆茫茫的跑过来，俯在梁稚耳旁：“公主，昨日那位凌运姑娘脱下的那衣服，看似出自水榭的云纺丝馆，但实则细看这针脚并不整齐，倒是带着些颍川的粗制。这衣服暗藏玄机幸亏是褪下的早，要是没及时换下，只怕凌运姑娘早已命丧…”
　　“好了，我知道了，派人查查别声张。”梁稚冷着脸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水，淡淡说道。
　　梁稚说完便回卧房睡觉，一觉醒来便到了第二日夕阳下山时。
　　醒来便看到，床边的矮桌上坐着位少年，鹿角退去，头发被高高的全部束起，金黄色的光晕打在脸上了，阳光照耀下空气中的毛毛都看得清晰，少年轻轻地吹着，增加了几分生动。
　　“醒了？”
　　“皇帝陛下怎么会来这里？是与我多年不见，来叙旧的吗？”
　　“哈哈，那到不是……我就是来欣赏一下美女，毕竟一夜不见甚是想念。”
　　“陛下说笑了。”过去那么多年不见都没见，都没见得你思念我，昨日在幻境中短短一夜，倒是今日来寻我……死骗子。
　　“昨天不是假装不认得我？叫我什么……小妹妹？”
　　“我……有事，先走了……”
　　原来，直视她，没有那么难…
　　原来，他没有忘过我……
　　距离上次“洛阳还”已过去三月有余
　　“凶手可曾查出？”
　　“极有可能来自月北城，这衣服中蛊虫极为罕见，来人手笔不小。”
　　“先暂停，别打草惊蛇，你记得跟上祖汇报此事。”
　　“公主，你不是很怕上祖吗？”
　　“再怕，有事那也得汇报。”
　　您直接说您懒得关事得了，清榷拂拂额。
　　其实上祖才无象山的幕后统领，世人皆知圣女，却不知还有上祖……那是个神秘可怕又强大的人
　　“公主，你近期为何如此嗜睡？”
　　“有吗？”
　　“有，你醒着的时候一天大概就三个多时辰！”
　　“这么夸张？”
　　“嗯嗯，我略同岐黄之术，公主不妨让我帮你看看。”
　　“行呀。”说着将衣袖撩起，露出手腕。
　　清榷用手帕覆盖肌肤，仔细勘测脉象…但这……
　　“这这这……是喜脉呀？”
　　“啊？喜脉？？不可能啊。”
　　“公主你怎么会怀孕？”
　　“你让我缓缓……让我回忆回忆……”清榷的医术定没有差错，那这错的…便只能是我的肚子了，难不成是那次在结界…但也不可能呀，我们确实没到最后一步。
　　“清榷，我在结界里确实…跟某只鹿发生了肌肤之亲，但是当时它不太正常，脸上泛着血晕，而我与他靠近后也确实有了同样的症状。但是我俩尽管都不正常，但也绝没有不理智地到最后那步！”
　　“天啊，它这怕是吃了我院子中那颗大树结的果子呀，那种果子只要接吻就会…就会怀宝宝，我就是我娘亲这么跟我那个渣爹生的我，娘太嫌弃他了，所以……”
　　“所以……我没救了？！”
　　“这件事，公主，你还是仔细回忆回忆那只鹿是谁吧……你这也太冤枉了，我先去帮你端碗薏米燕窝粥好好补补，顺便去跟上祖汇报一下工作。”
　　“嗯，你去吧……”完了，彻底完了，此事……还是不要跟穆柽说了，这也太尴尬了吧！
　　……………………………………………………
　　上祖侧躺在桃树上，仰头喝着桃花酿。掀起袖子，白皙的胳膊上露出发亮的叶子印记，她这是有了？带着几分笑意。
　　一只白鸟落在树枝上，化做人型。
　　“清榷，有事禀报。”
　　上祖慵懒地玩着花瓣，静静地听着。
　　“上祖，前日，公主让我等所查的衣物藏蛊一案已审出正是月北城，但此地的特殊性实属不敢近一步调查，特来禀报。”
　　“就这？没有别的要禀报的了？”上祖正起身子，睁开眼睛。
　　“…还有……没有什么事…属下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赶紧飞走了。
　　不料，刚飞两尺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住，转而便落在上祖的手上。
　　“敢跑？叫你主子亲自来领你，给她传音。”
　　所以上祖这是发现什么了？好凶……
　　……………………………………………………
　　半晌之后，化清池前
　　怎么办呀，我好害怕，梁稚轻抚着小腹，万一上祖他看出来我的秘密，不就完了……
　　“公主，赶紧进去吧，上祖在里面等你。”白衣侍者侯在门厅前，提醒道。
　　桃粉色裙摆来回徘徊，左右就是犹豫着。
　　这时紧闭的门开了，上祖跟往常一样在眼睛上蒙着一条丝带，健步走出来，跟正常人一样，不像是个盲人。
　　白衣似雪，除了看不到眼睛之外的面容也美的不似真人：“小公主，你来了？请上座。”
　　“多谢，上祖。”梁稚听这熟悉的声音，以及这酷似故人的那半张脸，晃晃神，差点儿认错……
　　踏入化清池，水波一踩就结成冰，直至进入屋内，美的不真实。
　　“此地就你我二人，公主可有所交代？”
　　“我……”
　　“无妨,我大概都知道了。你也不必隐瞒你的宝宝，前日明川的皇上派使者前来求娶你。你是否愿与之结为夫妇？不仅可齐了秦晋之好，更重要的是……可以很合理地解释你的那啥。”
　　“啊。别了吧上祖……”上祖这是咋知道的？肯定是清榷说的！这只死鸟……
　　“对了上祖，上次自从见了颍川的凌运，清榷便对她念念不忘甚是思念……咱们要不要合纵连横一下？也好平衡三国关系呀？！”
　　……………………………………
　　“回到卧房，梁稚将清榷放在桌上：“告诉你个好消息，上祖为你下旨赐婚，迎娶颍川的凌运怎么样？开心吗？”
　　“那次差点被衣服里的蛊虫咬死的那个？”清榷扶额……
　　“公主殿下你还好意思笑我？你自个那处境可才真让人头疼……”
　　梁稚刚扬起的嘴角，瞬间消失。
　　真是那壶不开提哪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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