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狂尘殿内旧事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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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师翀伸手接住一片清风送来的花瓣放在顾乘月手中，后者一愣，随手用手指轻拂过那片带着梅花香气的花瓣，唇角微勾。
三人走进狂尘殿，此时已有三位求学者在此。
“长老们还要稍后再来，我先来介绍一下吧。”
沈司夜怕五人在此太过尴尬，于是先行开口，可刚欲介绍，就听身后传来凌长老训斥旁人的声音
“花覆雪！你能不能酒醒了再来啊你！这一身酒气让新进弟子见了可成何体统。”
紧接着，另一道带着些许口音的女子声音也随之响起
“酒醒？瞧不起谁呢，我才喝了一壶蓬莱仙酿！那算个啥。”
殿中六人转身，见台上四座均浮现出几道虚无的身影，并逐渐变成实体。
“弟子拜见掌门，长老。”
沈司夜率先开口行礼，余下几人也紧跟着纷纷行礼。
“行了行了，你们改日再斗。”
掌门捋着灰白的胡子，抬手制止这不知见过多少回的斗嘴。
“师父，五位候选人均已带到。”
沈司夜开口向掌门道。
“南清派虽每二十年招收一次长老弟子，无论是否为本派中人皆可入选，可也不是每一次，都会招满，说是候选人不太恰当。”
一旁身着水蓝色衣袍的女长老冷着脸说
“诶哟我的婳儿，你再给人孩子吓着。”
花覆雪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
“别怕别怕啊，凌长老跟谁都这个态度，没怪你啊小司司。”
“是啊清婳，这些孩子能进得山门就已经算是过了第一关，你这话确实有些重了。”
掌门也开口道，他本想等花覆雪回到原位时再开口，却见她站在那处一动不动了，只瞧背影也看不出她在做什么，站那醒醒酒也是好的。
于是掌门接着说：“我南清派四位长老，如今座下已有弟子的只有两位，南清规矩不多，相比诸位一路上也看得出，你们如今能站在这里，天资自不必说，但长老们喜好不一，就像方才凌长老话中所言，招收几位并无规定，愿诸位在接下来的几日中可以得偿所愿。”
话音落下，花覆雪便从高台上闪身不见，随后出现在顾乘月身侧，抬指掐算。
“今日山路难走，如何上来的？”
顾乘月并未惊讶，从容道：
“御剑。”
花覆雪的目光一刻也未从顾乘月的脸上移开，墨色的眼瞳愈发深邃，又问：
“殿中几人？”
“小花！”
杜长老怕花覆雪这直白的问法戳到顾乘月的伤疤，开口提醒。
可谁料顾乘月沉默两个弹指后，说：“面前四位，身侧五位，共有九人。”随后停顿了一下，又说：“殿外还有一位长老正在赶来，但是好像情绪不佳。”
顾乘月话音落下，就闻殿外传来一声怒吼
“他奶奶的！花覆雪！老子一共就养那么几只灵鸡！你是黄鼠狼成精啊！天天到老子那偷鸡！”
掌门扶额，对身旁的凌清婳低声道：
“要不，就把这几个都收了吧，这要是传出去有辱门风啊。”
凌清婳仍旧冷着脸，道：“南清在十九宗的名声也没好过。”
“诶诶诶，有孩子在呢，师兄慎言慎言。”
花覆雪连忙开口，这才让刚赶过来的白长老收回了手中的刀。
“待会再跟你算账。”
花覆雪摆出一副“多谢师兄宽宏大量”的样子后，再度转向顾乘月
“咳咳，你会观灵？”
“是。”
顾乘月的回答仍旧干脆
“修了几年？”
“十年，不过一年前才稍有小成，只可观人，南清山灵气充沛，故而可以观得。”
他修习观灵之术的初衷是为了读书，在书上施展法术，再辅以观灵之术，便可让他“看”到书中内容，可读的书越多，顾乘月就越渴望亲眼看一看这个世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也想知道这对于常人来说通俗易懂的道理到底是如何得出的，他开始醉心于观灵，可曾经的他眼中尚无一丝光亮，甚至昼夜不分，日月不明，又从何观起。
直到一年前的那一天，他的永远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照进了光，闯进了人。至此，观灵初成。
“观灵之术既看天资，更要看机缘，若你来南清是为了治愈眼疾，那当你重见光明之日，十年苦修也会消失殆尽。”
花覆雪的声音渐冷，这句话落在一旁一直默默关注着二人的祁师翀耳中，如同一盆冷水，从头至脚的泼下。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无论如何选择，总要付出代价。
“晚辈来南清并无治疗眼疾之意，只为求学。”
花覆雪眸光一转，注意到了一直看着顾乘月的祁师翀。
“如何选择在你，我只是一问罢了。”随后又开口道“白师兄，你要是再不开口要人，我可挡不住那几位了啊。”
“那几位”自然是指另两位长老外加掌门，从花覆雪那句“观灵”开始，凌清婳和杜若古的眼睛都亮了几分，目光死死的锁在顾乘月身上，一刻都不舍得移开。
白城钊连忙开口
“看在今日你还办点人事儿的份上，那几只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他走到顾乘月面前
“叫什么名字？”
“晚辈姓顾，名桑，字乘月。”
花覆雪闪身，拿走了沈司夜手中的酒葫芦，向掌门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狂尘殿。
“我所修之法于你的眼疾有所助益，但若你不想舍弃这观灵之术也可，老夫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就问你愿不愿意拜入我门下。”
白城钊的语气相比刚才不知柔和了多少，毕竟能自修观灵之人，数十年来他也就见过两个，一个已经故去，一个近在眼前。
“前辈言重了，能逢恩师是晚辈之幸，徒儿顾桑拜见师父。”
顾乘月利落的向白城钊拜了三拜，语气中添了几分欣喜。
南清最高大的古树是一棵紫藤树，传闻它已存在数千年，当初种下它的人早已飞升。
坚硬的树干屈曲而上，褐色的老枝如铁铸似的向四面伸展，满树垂落下来的紫藤花轻轻摇动，它像一个老者，淡看天端仙云乱影中时光遗落的摇曳一地阑珊。
树上的某一处，刚刚离开的花覆雪正在此处独饮。
“顾桑，顾乘月，真是个……逍遥自在的好名字啊……”
花覆雪抱着手中的酒葫芦，闭着眼，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狂尘殿内旧事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