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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演武大会各派齐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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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竹影斑驳。
顾桑坐在石阶上，观灵术的视线中不分日夜，只能通过原本视线中的明暗判断，可也由观灵术看不到之物，比如——
月华如水。
祁师翀走过来，将一盏油灯放在他身边，火光映照下，祁师翀锋利的眉眼也变得柔和。
“怎么还没歇？”
他低声问。
顾乘月回头，唇角弯起一丝笑：“睡不着，想着新剑招，琢磨不透。”
祁师翀盯着他，缓缓道：“你总是这样。”
“嗯？”
顾乘月偏过头。
“总要把担子往自己身上揽，你不是铁打的。”
祁师翀的语气带着少见的沉。
顾乘月一怔，随即笑了笑：“不怕你笑我，我喜欢被人需要的感觉。”
一句话，说得轻淡，却让祁师翀喉口一紧。他望着顾乘月微弯的眉眼，心口翻涌，却只伸手，将他鬓角乱发拨开。
指尖擦过肌肤的刹那，顾乘月身体微微一僵，本能想躲，却终究没躲开。
空气一时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良久，祁师翀压低声音：“顾桑……若有一日，我走了呢？”
顾乘月心头猛然一紧，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握起。
他侧过脸，语气带笑，却笑意淡得几近透明：“阿翀，你这话，说得像真要不告而别。”
祁师翀盯着他，没接话，只眼底愈发沉。
顾乘月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低下头，声音很轻：
“……若真走了，也不必回头。我一个人，也过得来。”
风声簌簌，竹影摇曳。祁师翀指尖微动，却终究只是替他理了理衣角。
他什么也没说，只在心中道：
如此，也好。
闲适的日子总是飞快，已经到了演武大会的日子。
巨大的云舟破开云层，平稳地航行在天际。
这艘云舟并非南清所有，而是沈氏派来接各派弟子的。
其奢华程度让廖岑和邵辞书这两个也算见过世面的高门弟子都啧啧称奇。
舟身由昂贵的浮空木打造，镌刻着繁复的聚灵与防御阵纹，内部空间宽敞，布置雅致，甚至还有专门的侍女仆从伺候
茶水点心。
廖岑扒着舷窗，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河，嘴里塞着精致的灵糕，含糊不清地问：
“这沈氏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竟这么有钱。”
邵辞书又承担起了解说的角色，开口道：
“沈氏是靠探寻灵脉、采矿和经商起家，据说修真界市面上流通的灵石，有三成经沈氏之手。”
廖岑张大了嘴，手里的糕点差点掉下来：“三、三成灵石？！那得是多少钱啊……”
他想象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祁师翀安静地坐在一旁擦拭苦昼，闻言指尖微顿。
财富，有时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足以让许多规则为之改变。
顾乘月坐在窗边，感受着云舟外充沛而平稳的灵气流动，轻声道：
“由沈氏主办也好，至少能避开京都是非之地，让大家的心思能更多放在切磋技艺上。”
他这话说得委婉，但几人都明白，指的是暂时远离皇室和京师殿的漩涡。
沈司夜点头：“乘月说得是。沈氏历来中立，只做生意，不参与仙门纷争，由他们做东，各派都能放心些。”
数日后，云舟缓缓降低高度。透过舷窗，已能看到下方景象。
那并非建立在险峻灵山之上的宗门，而是一片坐落于巨大河谷平原上的庞大庄园群。
庄园建筑也不是仙门常见的古朴殿宇，而是更加精致华美，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鳞次栉比，其间点缀着无数灵光闪
闪的奇花异草和精心布置的景观。
巨大的聚灵阵笼罩着整个庄园，使得此地的灵气浓度甚至不输一些洞天福地，而这灵气，显然是靠海量灵石硬生生堆
砌维持起来的。
云舟在专门的停泊坪落下，已有沈氏之人在此等候。为首是一位面容儒雅的中年管事，见到几人便笑着迎上来：
“诸位南清高徒，一路辛苦，住处已安排妥当，请随我来。”
沈氏安排的客舍并非简单的房间，而是一处处独立的小院，环境清幽，设施一应俱全，甚至每间院子都配有一小口引入地底灵脉的温泉。
如此手笔，再次让廖岑惊叹不已。
安顿下来后，几人便在沈氏仆从的引导下，在庄园内稍作游览，熟悉环境。
庄园内极大，划分了不同区域。他们遇到了不少其他门派的弟子，三五成群，或交流心得，或交易物品，气氛颇为热烈。
“哟，这不是南清的诸位道友吗？”一个略带调侃意味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几个穿着御兽宗服饰的弟子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高挑、眉眼明艳大方的女子，正是游云鸾。她
腰间缠着那根标志性的雪色长鞭，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目光尤其在沈司夜和祁师翀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游少主。”
沈司夜拱手。
“这时候倒是客套上了，”游云鸾笑道，“看来这次演武大会会很热闹。沈家这地方不错，就是铜臭味重了点，比不
上咱们山野自在。”
沈司夜还没回答，另一个冷淡的声音插了进来：“山野自在，却也简陋。能提供如此周全之所，让各派弟子安心比
试，沈氏功不可没。”
众人望去，是京师殿的付轩邈。
他带着几名京师殿弟子，不知何时也到了附近。
京师殿弟子们依旧穿着光鲜，但神色间似乎比在京都时更添了几分阴郁和警惕，与其他门派格格不入。
游云鸾挑眉，对付轩邈的拆台不以为意，反而笑道：“付公子说得是，是我失言了。毕竟不是谁家都像京师殿和沈氏
这般……家底丰厚。”
她这话听起来像夸奖，细品却有点别的味道。
付轩邈面无表情，只是对着沈司夜一行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目光扫过顾乘月时，停顿了极短的一瞬，随即带
着人转身离开了，似乎不欲多言。
游云鸾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又对沈司夜道：
“看来这次，大家都带着任务来的啊。怎么样，司夜，这次演武，要不要再比过？”
沈司夜笑意不减：“这次可不比从前了，主角是小辈们。”
“我可不管，到时候必定要跟你切磋一番。”
游云鸾嫣然一笑，也带着人走了。
廖岑小声嘀咕：“怎么感觉……火药味有点重啊？”
邵辞书低声道：“别忘了京师殿那档子事还没查清呢。御兽宗和京师殿向来不太对付。这次演武，恐怕没那么简
单。”
祁师翀沉默地看着那两拨人离开的方向，手指无声地收紧了。
沈家庄看似繁华安宁，但各方势力汇聚，暗中的波涛恐怕比想象中更加汹涌。
而顾乘月，则微微蹙眉，他似乎感觉到，在那些复杂的灵力波动中，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弱却令人不安的、熟悉的阴冷
气息，与他那日在宫中感觉到的某些阵法余韵有些相似，但转瞬即逝，无法捕捉。
这奢华的沈家庄，或许正是下一个风暴的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