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之后徒弟堕魔了》黄金曼特宁

2、第2章相遇亦是重逢

　　走过一段混乱不堪的魔界与人界边境，天空更显黑沉，仿佛稍不留神就能席卷一切，所见之处皆是暗色，干净的白此时也有些阴沉压抑，而在这种暗沉的环境下，突然出现一抹格格不入的红。
　　红衣少女蹦跳着来到牧云汉身边，长而弯曲的马尾辫子划过腰侧，她很漂亮，是一种少女的娇俏天真，圆圆的脸上有两个酒窝，笑起来眼睛像个月牙。
　　红衣少女从他们一行人身旁路过，饶有兴趣地凑近太叔昭，皱着鼻子闻了闻，又小跑到前面。
　　她背着手，脚步跟着牧云汉，头也歪着他那一侧，说道：“哥哥，我饿了，它们能不能吃啊？”
　　牧云汉道：“不能，我去给你找。”
　　少女先是撅嘴皱眉，接着跳起来鼓掌，脸上全是欢喜笑意，“好啊，谢谢哥哥！”
　　紧跟着回头看太叔昭一行人，说了一句：“不能输它的！”
　　他们一黑一红，看起来很般配，男子温柔答应少女的请求，亲密的旁若无人。
　　太叔没有问系统女孩是谁，系统没有疑惑，它的宿主本来就是这样的，对任何事都没甚兴趣，如果不是它逼着让太叔昭修炼，太叔昭只会白白浪费一身根骨坐吃等死。
　　二人旁若无人的聊天，等到了一个岔路，少女陪着牧云汉去了另一边，雉鸡精则带着太叔昭走向另一边。
　　太叔昭回头看了一眼，另一路上的两人已不见了踪影。

　　魔宫宏伟广阔，燃烧的不灭之火照亮幽暗的长廊，魔仆恭顺敬畏，迎接趾高气昂的雉鸡精。
　　虽然模样奇特，但他们是能靠近魔尊的贴身护卫队。
　　领头人有些为难，地板干净的能反光，偏偏护卫队浑不在意，带着个满身污泥的人留下一串脚印。
　　“这…这…”他愁眉苦脸，小心拉住最后一个队员的羽毛，低声道：“大人，您看这地板…”
　　雉鸡精低头，漂亮的地板反射/出一个禽形，羽翼黑且亮，眼睛炯炯有神，他真好看，不过他不能这么骄傲，清清嗓子，道：“地板很干净。”
　　“哎呀，”领头人急了，“脏了，它脏了！”
　　雉鸡精霎时变成竖瞳，瞪了领头人一眼，他以为这个小人是夸他好看，没想到是自己自恋，雉鸡精尴尬的红脸，却见这个领头人眼睛瞪得比他还大，水润润还包了两泡泪花，他义正言辞：“我错了。”
　　雉鸡精施术，把脏脚印去掉了。
　　可前面的人还在走，脚印一串串。
　　没有魔物愿意为肮脏的人类施法洗漱。
　　可领头人看不下去。
　　他在雉鸡精的许可下，打水，拿干净的衣服，取来满满一盆的皂荚，摆在太叔昭面前。
　　“你洗。”
　　太叔昭乖乖动作，领头人长舒一口气，扬了笑脸。

　　太叔昭一代天骄，从小就被捧着供着，就算做了一峰之主，凡尘俗务自有八面玲珑的大徒弟商声操持，所卧之处虽不至于金被玉枕，也不是现在这样——
　　雉鸡精把他往草垛上一推，利落上了锁。
　　太叔昭皱了皱眉，环视四周。
　　系统扫描一圈，窗沿滴答流下浑浊的不明液体，墙体灰黑颜色不均，茅草不知放了多久，散发怪味，甚至还堆放着不少木柜一样的物件，它叹：“糟糕的环境。宿主不适应？”
　　太叔昭撩起衣摆，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坐在草垛上托腮，“嗯，正常人不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系统说：“如果宿主直接和牧云汉表明身份，他不会让您困在这种地方。”
　　窗外好像下了雨，淅淅沥沥汇成杂乱无章的曲调，水滩越积越大，顺着凹陷的墙体淹进墙根。
　　“我不想见他。”
　　太叔昭站起身，看向对面黑布包裹的另一个牢笼，丝丝缕缕的酒香潮气透过黑布散在空气中，是熟悉的味道。
　　他提了声：“对面的兄台？”
　　黑布晃动两下，酒香更重了，一只手从黑布里探出,端着酒杯朝太叔昭晃了晃，“来一口？”
　　太叔昭笑了，是同曦。
　　虞同曦是太叔昭的好友，太叔昭捡醉酒的虞同曦捡了三次。
　　“兄台好雅兴。”
　　虞同曦掀开黑布，下巴的胡须被吹得散乱，发冠也很久没梳拢了，他眯着眼打量太叔昭，随后不明意味的笑笑，道：“兄台更是好雅兴，怎么来了这种地方？”
　　太叔昭睁着无辜的双眼：“被魔族捉进来的。”
　　虞同曦突然哈哈大笑，手中的酒杯也剧烈抖动，撒落不少酒液，“同是天涯沦落人，哈哈哈哈…”
　　系统扫描眼前笑得东倒西歪的人，说道：“肢体语言能显示出物种的内心想法，虞同曦很高兴，但是他的动作很夸张…”
　　太叔昭见怪不怪，从围栏的间隙跨进虞同曦的牢房，这个赃污不堪的牢房更像是个无人访问的杂物间，而当他走进虞同曦的牢房，更发觉对方的牢房也不像个牢房，床，帐，塌，椅，几，应有尽有，还有一面铜镜，不过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灰尘，看得出，虞同曦住在这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太叔问：“看兄台是修道之人，为何会被捉来魔界？”
　　虞同曦灌了一口酒，表情有些怀念，“嗯…为了讨魔尊一口饭？”
　　太叔昭：“…”
　　虞同曦大笑：“哄你的，”他歪头，语气比太叔昭还无辜，“魔尊问我要不要来魔界，我就来了啊。”
　　两个回答都显得不可思议。
　　太叔昭问系统：“他是否不知情？”
　　系统答：“有待商榷。”
　　既然这样说，虞同曦若非有难言之隐，就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你可以问问魔尊，他还挺好说话的。”虞同曦道。
　　过去的牧云汉很好说话，可是现在的魔尊…他一言不合就把太叔昭送进牢房，看起来真的不是好说话的人。
　　“我叫虞同曦，兄台姓甚名谁？”
　　太叔昭和煦一笑，“我姓姬名昭，从日、召声。”
　　“青春受谢，白日昭只，好名字！”他眼睛一亮，更进一步，“话说…我有一好友，与你好像。”
　　虞同曦仔细看他，似是要在太叔昭脸上看出一点端倪，他拥有不同于凡人的冷静自持，却好像少了点清冷疏离。
　　虞同曦凑的太近，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太叔昭后仰身子放轻呼吸，镇定任他看，问道：“是谁？我认识吗？”
　　听见他问，虞同曦垂了眼皮向后退，“他飞了…这人常年待在冷飕飕的峰顶，你也见不着。”
　　太叔昭没有追问，自顾寻了个干净地方思索。
　　凡尘无牵无挂，父母百年前寿元已尽，亲族凋零，对同宗门师兄弟都没有对落雪峰的草木熟悉，自然谈不上恩怨，对待徒弟尽心教导，从无偏爱，起了灵智的物件爱宠，也在突破前妥帖分配。
　　还和谁有未曾了结的尘缘…
　　至于商声所说牧云汉成魔杀了他，也只是师兄弟之间的恩怨…
　　系统出声道：“是您座下…”
　　是我座下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恩怨…
　　系统声音提高了些，“您把谋人性命仅称为恩怨？”
　　太叔昭微僵，长久才回道：“飞升另一说法，是身死道消，飞升了，凡间再没有这个人，他的身后事…自然无人管。”
　　“所以，不关我事。”
　　嗞~
　　细微的电流声响起，四肢百骸痛痒难忍，心跳加速，冷汗直冒，太叔昭连凳子都坐不住。
　　他按揉着还在作痛的耳鼓，咳了两声，“似乎你上一次对我施加刑罚，还是第一次见面。”
　　“是督促。您愿意以太叔仙尊，商声与牧云汉唯一师尊的身份，调查这件事吗？”
　　“不愿意。”
　　听见电流声又要响起，太叔昭连忙补上后一句，“我可以用姬昭的身份。”
　　等了许久，都听不见系统的回复，便是默认。
　　坐了没一会，便有人领着太叔昭-姬昭出去，左拐右拐，到了魔宫主殿。
　　主殿恢弘，灯火通明，牧云汉穿着一身黑，还戴了个面具。
　　姬昭低眉顺目，安静的像个凡人。
　　哪有凡人来了魔界还能镇定如此？
　　牧云汉用手摆正严丝合缝的面具，接着敲了敲扶手，“你叫什么名字？”
　　姬昭抬眼看，眸中清澈，口中拘谨，“姬昭。”
　　牧云汉：“哦。”
　　然后他看起了书册，专心致志，偶尔还翻上一页。
　　正统的修道之人看不起魔修，因为他们太过随心所欲，杀人夺宝毫无规矩，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可能是羡慕他们自由自在，并不对身份有芥蒂，姬昭就是这样的人。
　　道修，魔修，甚至鬼修，只是修炼方式不同，本质有欲，有欲有所为。
　　至于姬昭，鞭策姬昭的不是欲，是系统，而且他当时还小，单纯天赋心智，系统为他选择了道修。
　　书中自有黄金屋，牧云汉认真看书，姬昭低头开小差，雪境的完成还要很久，他也估不了时间。
　　魔界相对于修真界来说，范围很小，修真界灵气稀薄，魔界却处处弥漫着魔气，时刻灼烧修道人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姬昭听见上头人问话：“你身体如何？”
　　姬昭慢吞吞抬头看，牧云汉阖上了书，目光黑沉，姬昭能感觉到，他的心情算不上糟糕。
　　“还好。”
　　牧云汉站起来，拿着那本书册走到他面前，薄唇微抿，上下打量他，“给你一个选择，做本尊第十八个男宠，或者…”他顿了顿，低声且满怀杀意，“本尊现在就杀了你。”
　　姬昭抖了抖，选了第一个，“我…选做男宠…”
　　“好，恭喜你，选了令本尊最满意的答案，那么就从现在起，学会这本书。”
　　牧云汉把书塞进他怀里，姬昭翻看了目录，令他大为震惊。
　　这本书中的颜如玉似乎有些...
　　他对系统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自认不是什么好师尊，可他成了现在这样，收第十八个男宠，我的教育方式是否有问题？”
　　系统道：“您是认为他不该花心？还是他不该喜欢男人？”
　　姬昭默默阖上书页，性取向这种东西能被教吗？“不该花心。”
　　“哦，您说的对。”
　　“…”所以还是他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人应该一心一意，并且从一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