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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先看看窗外那蓝得通透的天,再看看正坐在我对面那个自称是我老公—陈北路--情人的季如伊,心中不免暗暗叹息:好好的一个下午茶时间被彻彻底底的毁了。
      “路说我才是他的最爱。”美女啊美女,连声音都是这么温柔似水。但我会游泳,而且技术不错,所以不会溺毙其中。
      “哦,他还说什么了?”面前那杯我最爱的摩卡咖啡已经凉了,但她的话似乎只是开了个头,虽然我坐在这里已经有小一小时了。
      “你离开他好不好?”会放电的大眼睛此时正含着点点的泪光,在温暖的阳光下犹如带着水珠的玫瑰,什么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词就是这么来的吧。
      “为什么?”凉咖啡我是向来不敢喝的,在示意服务员帮我换上一壶薰衣草茶的间隙时应景地问着。没办法,谁让我的同情心很多,见不得别人唱独角戏。
      “。。。。。。”没有回答,并不代表她不声,代表答案的那小小的哭声突然让我感到新上的茶似乎薰衣草放得多了,有些苦涩。
      哭吧,慢慢哭,我不急,横竖这个好好的下午被你毁了。嗯,这家的曲奇饼干做得不错,等呆会儿走的时候要多带些回去给办公室里那堆饿得眼发蓝的狼们。
      就这样,一如一小时前这位美女不在开口,只是一个劲儿地小声哭,而我则静静吃着饼干喝着茶。而四周正用餐的人则一致用谴责的目光看向我,用同情及怜爱的目光看向她。唉,没办法,美女总是比较吃香。
      “美女,”我已经吃饱了,茶也快见底了,最重要的是已经被四周人的目光给盯烦了,活像我是个恶婆婆正虐待小媳妇似的,“再给你十分钟,有事快说。”
      “我爱路,路也爱我,你和他离婚好不好?”美女就是不一般,那已经哭得有些哽咽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温柔,要是换了我估计跟砂纸擦过似的。
      “换一句吧,”怎么都是老词?这句话我足足听了有小二十遍了,就说你是美女也不能总说一句话啊!点心再好吃,吃多了也会撑的,“来点实惠的听听。”
      “我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她抬起头,樱桃似的小嘴吐出这句无论是在电视剧还是言情小说里都常见的台词。但就是这句台词,让我感到有些冷,就像是窗外正呼呼刮着的北风。
      “。。。。。。”这回换我无话可讲了。人家肚子里有了我老公的孩子,偷吃的证据就在她肚了里明晃晃的摆着。这回可真是不好解决了。
      “这是证明。”她好像怕我不相信,赶紧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验孕单摊在阳光下,我的眼前。
      雪白的纸上有短短几句话,医生狂草般的签名,公立医院艳红色的大章。在阳光下冷冷地反着光,用力刺痛着我的双眼。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飞语。。。。。。”那是我的手机在响,这么缠绵的铃声可不是我想要的,是陈北路那家伙不顾本人的反对硬是设成这首歌,本来我是想把它设成《献给爱丽丝》的。
      “老婆,”陈北路的声音里透着愉悦,这家伙估计又签下什么大单了,“你在哪儿呢?”
      “我在绿云。”盯着那张刺目的纸,我的声音连自己听起都是那么的无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这是招谁了?
      “怎么了?亲爱的老婆。”陈北路的声音在有些嘈杂的背景中变得有些不真实。
      “没怎么,”我看到季如伊脸上闪过期盼与焦急,“过来找我吧,我等你。”才不等他继续问为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谁的电话?”哟,美女的声音出现了颤音。十个手指头则在不停地搅着系在脖子上淡粉色的丝巾,嗯,和她身上的白套装可真配。但我可真怕她一不小把自己给勒死,呵呵,自己真是个坏女人。
      “一个和你我有关的人。”现在的美女都是智慧型的,不傻。看看她眼中的焦急吧,准是猜出我把谁给叫过来了。
      “我要走了。”
      反应的速度很快嘛!值得嘉奖,但可惜我家老公,陈北路同志已经来了。
      “老婆。”今天这身铁灰色的西装很衬他的体形与长相。

      + +  +

      陈北路,男,30岁,风幻软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用现在最最流行的词叫--“CEO”。一米七八的个头,加上不错的外貌,对了还有称头的身份让他一直在公司里有“黄金帅哥”的封号。
      我和他结婚有小半年了,不是纯情无比的青梅竹马,不是电视小说中的职场情缘,更不是浪漫得玫瑰色的意外邂逅,而是最最老土的—相亲。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他这个帅哥看上我哪点儿?我,小女子云彤,论个头,一米六,标准亚洲女子身高;论长相,我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走在人群里绝对让人找不到的那种;论身份,呵呵,不好意思,办公室文员;论学历,夜大大专生。所以,我和陈北路的婚姻让所有人都惊诧不已,连声“一朵鲜花插在牛糞上”,顾名思义:鲜花,陈北路先生是也,牛糞,正是区区在下我。
      曾经也因为一时好奇问过陈先生究竟是看上我哪点?人家老先生想了半天才给了我一个回答,那就是:“对眼。”
      又不是王八和绿豆,对个什么眼?!
      但据我观察以及四周人所言,他是被家里总想抱孙子的老妈催急了,而自己又忙于工作,正好遇到刚工作没多久就被拉来相亲的我,呵呵,后面大概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自己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家里人认为女孩子大了就该嫁人,尤其是你已经25岁高龄的时候,现在如果不嫁等到了你想嫁的时候就只有那些死了老婆的鳏夫和离了婚的男人了。
      于是,我和他,两个不相配,但双方亲戚都逼着结婚的人,结了婚。
      这小半年,没发生什么大事,也没发生什么小事,可以说是风平浪静。婚后的生活和那些结了五六年、七八年的平常婚姻没什么区别,就说算不上什么琴瑟合鸣,但也能称上是夫唱妇随吧。
      可是偏偏就在我们的婚姻迈入第六个月的时候,冒出了个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季如伊,28岁,美商广告公司的客服部经理,论长相是人比花娇,论才情是才华横溢,论性格是温婉动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世间所有赞美女人的形容词用到她身上都是合情合理的。至于她的存在嘛,我一直是知道的。按陈北路的说法是,她是一位不用我去特别注意的红颜知己,属于那种一个月中有那么一两次可以双双出去喝喝咖啡的知己,而且我们也曾一起吃过几次饭。但,情人这个新称呼,我还是在今天第一次听说。
      “老婆,你好香。”陈北路上来先给了我一个问候吻,然后再向季如伊点个了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北路。”季如伊甜甜的笑容一下眩晕了一大票的观众,水汪汪的眼睛快滴出蜜来了,真不知道想馋死哪些蜜蜂蝴蝶。
      “如伊,”陈北路先挨着我坐下,再就着我的杯子喝了口热茶后,才继续说,“你们公司中标了。明天宣传科的陈经理会去找你签约。”
      “来壶花茶。”按道理,这个喝过洋墨水,作风又很洋派的家伙应该喜欢喝咖啡的,但他却比较爱老祖宗的茶,家里有一个柜子专门放他收集来的茶具,光什么花茶、绿茶就有好几罐。
      “不用了,再加些水就可以了,”他冲我挤挤眼,笑着说,“我喝老婆的茶就成。”
      呵,他笑,对面的季如伊可就有些笑不出来了,但她似乎也是个沉得着气的人,一句话不说,只是用那两只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陈北路。
      “这是薰衣草的,你也喝?”我不解地看向他,薰衣草耶!有安神作用,对于这个喝杯牛奶都会犯睏的家伙可算是天敌。
      “没事,反正工作都做完了,如果睏了,你得开车负责送我回去。”他一手揽住我的肩笑眯眯地说着,顺便让我看看他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牙齿。
      先送个白眼给他,再拿下他放在肩上的爪子,这家伙就欺负我比他矮,动不动就把手放在我肩上,然后再把桌子上那些验孕单拿起来递给他。
      “老婆,你有了?!”他兴奋地声音一下响彻整个咖啡屋,接着对我就是一个熊式拥抱。
      周围所有的人则有机会全部抬头看向我们这桌,刚才是一直偷偷的看,现在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了,不过还好,我挑的位子虽然靠着窗但还是比较隐密的,起码能挡住大部分人的视线。
      季如伊的脸上闪过兴奋的光芒。
      “先看看那上面的名字!”我挣开他的怀抱,食指用力戳在那张验孕单里姓名一栏上。
      “噢,是如伊的啊,恭喜,恭喜。”声音马上降了八度,“害得我白兴奋半天。”他不死心地接着说,“没事,我们可以继续努力。”
      “这是你(我)们的孩子。”
      听听,这回知道什么叫异口同声了吧?我的声音有些低气不足,季如伊的则是有些尖锐,这跟她一向温柔的个性可不是很附合。
      “开什么玩笑!”这回轮到他吼了。眼睛瞪着那张单子的样子活像看到一只特大号的蟑螂。忘记说一句,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那种有头、胸、腹、一对触须、两对翅膀、三对足,而且还是深褐色的昆虫。
      “小声点!”我揉了揉耳朵,都快被他吼聋了,下次记得离他远点坐,要不等那天非得变成残障人士不可。
      “这是真的。”季如伊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比起某位知名的女演员流泪速度可说是不相上下。
      “这事可不能开玩笑!”他先是拿眼横一下季如伊,然后搂住我的腰,用他那双黑亮的大眼睛看向我焦急地说:“老婆,我可是清白的。”
      “这是真的!”季如伊已经等不到我的回答了,直接告诉我身边那个不肯接受现实的家伙。
      “怎么可能?!”他也不等我回答,直接回了过去,这次到没大吼大叫,估计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
      “怎么不可能呢?”季如伊此时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绝伦,脆弱得如同受惊吓的白兔,声音颤抖得像是窗外被北风摧残的树枝。真是我见犹怜啊!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真是让我头痛得很!看看眼前这个凶得要揍人,对面那个像已经被揍的受虐女子,我不得不开口这么说,因为服务生已经走到电话边准备一出现什么情况就报警,而四周想保护美丽佳人不受侵害的豺狼虎豹,嗯,错,是见义勇之士都开始摩拳擦掌了。
      “我们走!”陈北路一把抓起我的大衣以及他自己的公文包,眉毛皱得能打上五个结。
      “我不走。”季如伊如不同明王般,僵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很。
      “没说要你一起走!”看过木乃伊吗?季如伊听完陈北路同志的低吼后就是那个样子。
      就这么着,不等我说话,被我家老公拽走了,连句“再见”都没向那个真人版的木乃伊说。

      + +   +

      家呀,就是比外面温暖得很。像外面这种虽然阳光灿烂,但北风呼啸的冬季,坐在家里来上一杯热茶,看看温馨感人的电视,或是读上一本小说,真是莫大的享受。但现在的我,热茶是有的喝,电视或小说则是没得看了,因为陈北路正在我面前像个走马灯似的来来去去。
      “停下来好吗?我看得头晕。”忍不住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没办法,看不得眼前有晃来晃去的东西,因为我的平衡感不好,别说看久了,只要看上那么几眼就开始头昏眼花了。
      “老婆。。。。。。”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硬是从单人沙发中挤出了个位置。
      “去,去,去,那边坐。”我用力拉着这个死沉死沉的家伙,企图让他换个地方,结果反而让他把我安置在他自己的大腿上。
      “老婆,相信我。”他把下巴放在我的肩上,声音有些闷闷的。
      “相信。”即坐之则安之,反正是我老公的大腿,又不是外面帅哥的。
      “真的相信?”他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头抬直我一直下沉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只要是你说的,”躲开他的手,把头轻轻放在他的肩窝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有些发热的眼睛,“我就。。。。。。”
      “叮咚,叮咚。。。。。。”急切的门铃声打断了我要出口的话。
      “就什么?”他再次抬起我的头,看着我的眼睛,追问着。
      “我去开门。”推开他的手,有些无力地从他那温暖的怀中站起来,究竟来的是谁,我想我和他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数的。
      “唉。”他不再追问,站起来跟在我的后面一起去面对门外的客人。
      不用猫眼去看是谁,不用扬声询问是谁。我和陈北路都知道来的是谁。
      “路--”一脸苍白的季如伊用可怜的颤音呼唤着我的老公。
      “你来做什么?”陈北路握着我的手,向楚楚可怜的季如伊怒吼着。
      “你们谈,我去倒杯水。”甩开陈北路的手,我往厨房走去。
      不是我不相信陈北路,不是我。。。。。。,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想?在面对他们时该去说些什么?一个是我老公,一个是我老公的红颜知己。我该说什么?说我家老公不可能背着我偷吃?可他们从饭店里出来时那亲密的样子我看过。说季如伊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但从那张单子里的日期往前推就是我看到的那天。叫我说什么?
      “不可能!”在陈北路的怒吼里我端着杯热可可从明亮的厨房里走了出去。
      “怎么不可能?”季如伊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让外表柔弱的她更显可怜。
      “你怀孕了,我给你倒了杯热可可。”把杯子放在季如伊的面前,自己无力地坐在陈北路的旁边。
      “云彤,”陈北路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季如伊转向我哀告着,“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别胡说八道了,成不成!”陈北路握住我冰凉的手,冲季如伊命令着。
      “云彤--”季如伊叫着我的名字,明明是我的名字,却让我感到像在叫一个陌生的人。
      “怎么可怜你?”我笑着,心却在抽痛着,本来温暖的脚也冷了下来,在温暖的家里我竟然深得如同身在冰窖里。
      “老婆,”陈北路用力把我搂在怀里,急切地说着,“别信她!”
      “不信我,难道还不信这个吗?”又是那张验孕单,季如伊难得用力地把它拍在透明的茶几上。
      “怀孕了又怎么样?又不是我的!”陈北路嘶吼着,他的心在我的指下正巨烈地跳着,那跳跃的力量仿佛要把我的手弹开。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人啊!”季如伊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得如像桃一样了,头发脱离原本的束缚散乱地披在肩上。
      “那又怎样?!”陈北路的声音让我变得浑身冰冷。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那又怎样?!是啊,那又怎样。我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那又怎样?他有红颜知己,我解释为老公有异性朋友那没什么;他与季如伊从饭店出来,我解释为老公也许和她在饭店碰上;季如伊怀有身孕,我解释为只要老公说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但这句“那又怎样?!”打散了我的解释,我的自以为是。
      “老婆!老婆!”陈北路用力晃着我的身子,也晃回了我的神智。
      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后悔的神情,我竟然笑了,是啊,笑了。
      “你们慢慢谈,我出去走走。”我恍惚地站了起来,向呆住了的陈北路和正哭得死去活来的季如伊笑着说着。
      “该走的是她!”陈北路一把拉住我的手冲季如伊怒吼着。
      “闭嘴!”季如伊的哭声,陈北路的怒吼声搅得我的头一直在眩晕着。你们都叫、都吼,这回该轮到我了!
      “你!”我用力甩开陈北路的手,指向被我吓到忘了哭的季如伊,“如果你真的怀了他的孩子,那就去打掉,反正现在做又伤不了身体。”
      “哇!”季如伊当场就放声痛哭,哀叫着,“云彤,你好狠!”
      “云彤!”陈北路这时不叫我“老婆”了,他惊诧地看向我。
      “云个什么彤!不许叫我!”心跳得越来越快,我已经被他们气得浑身发抖了,“知道偷吃,不知道擦嘴,这就是下场!”
      “不是我的孩子!”陈北路红眉毛绿眼睛地冲我吼着。
      “是你的!”季如伊在一旁用力宣布着。
      “好,”好,真的很好,我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你说不是你的,那我问你!”用手指向季如伊,我冲陈北路低声问着。
      “9月7号下午你去水天饭店干嘛去了?”我的话惊呆了陈北路,也吓傻了季如伊。
      刚才还在这里吵闹的声音此时统统不见了,寂静的沉默降临在四周。没有人出声,安静得我能听到自己的心在快速地跳着。
      “你跟踪我?!”陈北路那不可置信地声音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脸上一片的指责。
      “跟踪你?”我反问着他,“真是好笑!我干嘛要跟踪你?难道你不知道我在水天饭店对面的朝阳写字楼工作吗?多好啊!老公偷吃的地点竟然选在老婆单位的对面。这可真是可笑对不对?”
      “云彤。。。。。。”陈北路的声音一下子没了声,他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
      “结婚才三个月,老公就在外面偷吃?”我的眼泪就在眼圈里转着,虽然我不想哭,我不想掉泪,就是哭也不要在此时哭,“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对不对?”
      “老。。。。。。”陈北路张开嘴想要解释什么,却被我打断。
      “闭嘴!”先灭了他的声音,再转向季如伊,“你做得很好啊!”我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季如伊此时也不哭了,雪白的牙齿正轻咬着自己的红唇,那个样子可真是美得要命。
      “你想让我可怜你对吗?”我冷笑着,本想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既然她找上门来,自己也就不应该不知道了是不是?
      “云彤!”陈北路猛然抬起头看着我,焦急地吼着,“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是啊,自己冷静得就像是在冰库里。
      “让我来想办法好不好?”陈北路顾不得季如伊在身旁用力地把我搂在怀里急切地说着。
      “我说,”我用力挣开他的双臂,一字一字地说着,“不、好。”
      “你让我可怜你?”看着季如伊那透着兴奋与渴望地表情,我慢慢说着,“好,我就可怜你。条件是你打掉你肚子里的那块肉!”
      不等我继续说下去,陈北路扬起了他的右手,我的右手把他的拦在了半空,一直含在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不是我流下来的,是它自己掉出来的。
      “你心太狠了!”陈北路那愤怒的指责声背后,是季如伊嘤嘤地哭泣声。
      “你打我。”不是惊叹句,不是疑问句,我收回正不住颤抖地手,轻声陈述着,“你承认了。”
      “我。。。。。。”陈北路的眼里是震惊的,他此时正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刚刚扬起过的手变成了正冲他叫嚣的怪兽。
      我看像季如伊,她的眼里有着兴奋的光芒,但很快就一闪而过,只听她柔声控诉着:“孩子是无辜的啊!”
      “呵,孩子是无辜的,你是无辜的,”我点着头,赞同着她的观点,“你们都是无辜的。”
      “云彤,听我解释。”陈北路的声音变得恐惶起来,他急切地解释着,“我和她。。。。。。”
      “不必了。”我冲他摆了摆手,脱着沉重的身体向门口走去,“要我和你离婚,那就叫她打掉肚子里的肉。”
      “不--!”季如伊惊声尖叫着,如同夜行的鬼魅。
      “云彤!”陈北路追在我后面叫着,“别走。”
      “我不。。。。。。”我打开门,后面的话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咽了回去。
      “妈?”陈北路呐呐地向我婆婆--骆婷—轻声叫着。
      “婆婆,”我轻笑着,走到婆婆的身边宣布着,“您有孙子了。”
      “是。。。。。。”婆婆兴奋的样子消失在我的眼前。
      黑暗之神取代了光明之神,眼前一片黑暗。

      + +  +

      “妈,我不想结婚了。”我看着手中的捧花向自己的老妈轻述着。
      “为什么?”此时老妈正耐心地调整着我的礼服,随意问着。
      “您认为陈北路会爱我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往日平凡的五官经过化妆师的巧手变得亮丽起来,有些不像是自己了。
      “什么爱不爱的!”老妈找到了一个线头,用剪子把它剪去,“我看陈北路不错,长得帅不说,人品也好,配你绰绰有余。别在哪里竟说些傻话!”
      “可。。。。。。”我刚张开口就被老妈堵了回去。
      “你看你都多大了?还说那些爱不爱的话。”老妈理好我的裙摆,看着镜子里的我轻责着,“都马上要结婚了,还陈北路、陈北路的叫着,让人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叫陌生人哩!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可挑的?!”
      “妈,可我。。。。。。”后面的话被冲进来的伴娘打断了。
      “新娘子准备好了吗?新郎可来接人了!”伴娘不是我的同学,不是我的朋友,更不是我的姐妹,是季如伊。她今天也穿了一身白色的礼服,比我还像个新娘子。
      “怎么是你?”当我看到季如伊时禁不住大声惊叫着。
      “云彤!云彤!”陈北路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
      “我不嫁了!我不嫁了!”我高叫着,扔掉捧花,拔腿就跑。
      “云彤,云彤,快醒醒!”陈北路的声音在耳边狂响着。
      “我不嫁!”我高叫着惊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陈北路有些憔悴的脸,以及医院那特有的白。
      “来,喝口水。”陈北路喂我喝了一杯水后,才解释着,“你昨天昏倒了,足足睡了一天。”
      “医生说是因为什么了吗?”我示意让他自己想坐起来。
      “没事,只是由于心情过于激动,导致脑供血不足,所以引起了晕眩。”他边帮助我坐好,边微笑着解释道。
      “心情过于激动?”我低叹着,能不激动吗?刚结婚没半年,老公的情人就挺着肚子找上门来了,能不激动吗?
      “你现在身体比较虚,得多休息。”陈北路低声解释着,顿了顿后他又张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云彤,我。。。。。。”
      “算了,你走吧。”我挥手打断他的话,“我还是那句,想要我和你离婚,那就要她打掉孩子。”
      “凭什么?我。。。。。。”季如伊尖锐的声音如同钢钉划过玻璃。
      “原来,还有一个。”由于我刚才是躺在病床上,所以没看到坐在陈北路背后的她。
      “你少说两句。”陈北路回过头去低声制止着季如伊将要出口的话。
      “她那么狠的心,她。。。。。。”季如伊这次可抛弃了自己的温柔,纤细地手指着我,冲陈北路怒吼着。
      “你有完没完。。。。。。”陈北路没了刚才的耐性,冲着季如伊就吼了起来。
      看着他们俩个如同斗鸡一样的表现,懒得说话的我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麻烦,请叫他们出去。我想休息了。”
      护士来得满快的,赶人的速度也不慢。就这样两只斗鸡互相硬着脖子、横着眼睛,被护士轰了出去。
      门终于关上了,这场闹剧也该落幕了。
      “我该怎么办呢?”
      看着天花板上左转右旋的花纹,我轻问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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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句: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这句话总是在老祖宗的章回小说里出现,说的是小说里坏人要做坏事时挑选的时间。挪到现在的年代也是行得通的。要不我怎么会站在床头,看着正躺在床上被医生抢救的自己?
      第二句:“只有糊涂人,没有糊涂鬼。”
      没错,再怎么糊涂的人在自己死后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就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是  被温柔的季如伊在睡梦间闷死的,真没想到,温温柔柔、瘦瘦小小的她也有如此的力道与心计。怨吗?恨吗?好像没有耶。为什么呢?
      正当我在糊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嗯,这会儿应该说是鬼了,出现在我面前宣布着:“孟檀,女,27岁,死于窒息。跟我走吧。”
      先看了看眼那个浑身黑漆漆还穿了一件大黑斗篷而且要转身离开的家伙,再看看病床上已经被医生宣布抢救无效的自己,轻声问了句:“喂,鬼,我好像叫‘云彤’。”
      见过鬼大吃一惊的表情吗?我现在是算见识了,如同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下巴掉地,但鬼与人终究不同,对于人来讲那是高难度动作,对于鬼来讲算是轻而易举。
      见过死不承认的鬼吗?今天我一并认识了,那个笨鬼认为我是在逃避死亡,不等我继续分析我是谁,但直接伸出黑麻麻的手抓起我就走。
      “喂,喂,面对现实!”我又不是小鸡、小兔的,干嘛揪着我的领子不放手!讨厌鬼!
      只需瞬间,我们好像就到了目的地,一个十分宽广的庭院。
      “我不叫喂!”鬼也是有脾气的,只见他停下来有些嗡声嗡气地说着,“我叫‘黑’”
      “是够黑的!”我理了理衣服,没好气地说着,“告诉你,我叫‘云彤’。”
      “你叫‘孟檀’!”这个臭鬼!竟然帮我改起名字来了。
      “黑,你又搞错了!”一声责骂,如同霹雳般炸响在耳际,随着声音出现的是另一个浑身黑乎乎的鬼。黑斗篷什么时候成了那边的工作服了?
      “啊!”这个叫黑的鬼拍着自己的脑袋哭叫着,“我的实习鉴定啊!”
      “喂,大黑,二黑,”没办法,谁他们都通通黑麻麻的,“是不是该送我回去了?”
      “我不是大(二)黑!”两个黑麻麻的鬼异口同声地指正着。
      “默契满强的嘛!”我掏了掏被吼得有些发木的耳朵,抬头问着,“把我送回去吧!”
      “我叫黑轩,是你住的那个地区的负责人,”那个第二个出现的鬼自我介绍着,然后又指了指带我来这里的那个鬼,“他叫‘黑’是负责拘提魂魄的实习生。他好像。。。。。。”
      我挥了挥手,帮他说下去:“他拘错人了是不是?”
      “嘿,嘿。”鬼的牙也满白的嘛!
      “我说,”先吸上一口气,然后大声叫着,“送我回去!”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已经来不及了!”这回轮到鬼耳朵发麻了,那个叫黑轩的鬼揉了半天耳朵才急着解释着,至于那个叫黑的早逃得无影无踪了。
      “为什么?”我踩着三七步,右腿一抖一抖地从牙缝里问着。
      “你填了器官捐赠卡。”他手在空中一挥,平空出现一本红色的书,翻了半天找到关于我的那页,“你一死,器官就被捐赠出去了。”
      “我还没活到头对不对?”该死!早知道就不去凑热闹似的填那张卡了。
      “嗯,这个,”他继续翻着那本书,开始有些左顾言他,“你要知道,你想回到原来的世界是不可能的。”
      “然后呢?”我的右手已经攥着了拳头,也在开始活动自己的肩膀了,“不知道揍鬼的感觉是什么!”
      “等等,”他赶忙向后退了一步,深呼吸了一下才又接着说,“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去别的地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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