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麻辣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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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一如既往的黑。
宛如囚牢的世界中只有他。
从他有意识起，就一直被困在这里。
“一百九十九……”
他望着头顶，怀里抱着重剑。
如果有点动静就好了……这诡异的安宁，睡觉都毛骨悚然的。
“那时候说话的人……”
会是谁？
不论是不是梦，他似乎真的被抛弃了。
死了还要受罪，真亏。
唉——下次就可以凑个整数咯。
第两百次醒来时，他动了动麻木的手，身体在沉眠期间似乎会僵直，元力虽然能用，但依照目前的情况，感觉被压制了。
就在他习惯等候困意时，眼前的黑暗开始淡去。
赞德不知道那一瞬是怎样的感受，但他知道，桎梏他许久的黑暗牢笼被打开。
眼前的光逐渐清晰，那是一颗透明的水球，上面映着陌生景象，是他从未见过的人间。
或许很久未见到太阳，又或许还有留念，他下意识去碰，指尖贴到那刻，水球炸出刺眼的光，吞没他整个人。
耳边人言回响，从无到有，再到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天使的感官让他能辨别数量，但这个……也太多了吧！！
他睁眼，注视眼前的人山人海，无意识后退，然后背贴上冰冷物体，他转身，是一根柱子。
他动作太过突兀，引起周围注意。
“看见了吗，那人差点撞上电线杆。”
“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头上有个黑色的环欸——”
“Cosplay？不认识的角色，难道是冷门？”
“哇……好高，还是个帅哥！！”
“着装好涩……天啊这是我能看的吗！？”
“是腹肌！！是腹肌！！！”
“姐妹，快上去要联系方式！！”
“漫展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看的帅哥！呜呜呜上次我碰到我老婆，结果是个丑逼，差点把我丑哭了！！”
尖叫的女生们在不远处观察他。
“帅哥，你Cos的哪位啊，能一起合个影吗？”
不少人上前，也有穿着特异的，黑色腮红……熊？拿着权杖的少女，她身后跟着有翅膀的白发男人，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家伙。赞德下意识警惕，唤出元力武器，一柄黑色重剑显现手里。
路人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草！”
“那是什么东西！？好酷的大剑！”
“等会，重点难道不是这玩意是突然出现的吗！？”
“特效？还是VR影像？！”
“剑真的好帅，不知道可不可以摸摸……”
看着渐近的人群，他发现没路，握紧剑柄一跃，竟是飞了起来，力量波动震倒一片人。赞德没去管下方混乱的人群，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
咖啡店的日常一如既往。
距离派厄斯来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因之前的行为，他虽对限制还是抵触，但也在慢慢习惯如今的身体。这里不用打／黑化魔兽，也不会被神使当做工具人，他倒乐得清闲。
除了偶尔也会手痒想造反，笔当标枪，墙面遭殃。
店长在后厨准备今日的甜品，派厄斯躺在沙发上转笔。他似乎很喜欢那个位置，为了方便，柜台的笔筒都放在手边。
空气中弥漫着奶香的味道，少年正拿着奶油裱花，他裱完放下东西，甜品入柜，看着手边的奶油，他忽然想到派厄斯嗜辣。
二次破裂的灵魂还在可控范围，不过这次醒来的派厄斯虽然能动，但他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痕迹即使消失，魂体也隐隐作痛。
“难受吗？”
红发天使没说话。
“磨合期结束，你想做什么都行。如今，还是老实点吧，再有下一次，我真的不管你了。”
“你把我当什么？”
“小鲨鱼啊。”
“……”
见面前人阴沉的脸，少年知道他想说什么，没再逗他，打算下楼做饭。
“几天没吃东西，再怎么是天使的体质，也得好好吃饭。”
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但派厄斯突然想起之前的粥，颇为嫌弃：“我要地狱辣椒。”
“只有辣椒面。”
“那叫辣？”开玩笑，他闻都闻得出来，这寡淡的味道根本没有一点食欲！
以前若是有人给他弄这个，他会觉得是侮辱，如今没摔碗都是宽容。
少年转头盯着他：“伤患吃太辣对身体不好，可能还会上火，人类上火会长痘，还会得zhi……”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额头青筋暴起：“你是真的想死吧。”
最后派厄斯还是没吃。
没办法，店长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第二天，躺在床上的某只鲨鱼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他循着味道下楼，看见桌上摆着一碗红油，上面铺着芝麻和不明绿植。他挪到桌边，盯着那碗东西，左右看了看，然后拿起筷子夹住一颗蛋，入口的一瞬他愣住了。
“怎么样？”
少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派厄斯一股恶寒，有种偷吃被发现的怪异感，不过他才不会承认。见他没动作，少年绕了圈，走到他面前，目光对视一会，然后作势探手端走，有些失落。
“唉……看来小鲨鱼并不喜欢……”
看见碗离桌，派厄斯怔了会，脸色阴沉，将筷子拍在桌上。
“你耍我？”
“我哪里耍你了？是你的表情在说不好吃，明明美食是让人快乐的，你那表情感觉仿佛看见了仇人，恨不得宰了对方。”
他被噎住，一时半会不知该说什么。
“啧……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背过身，不去看对方，声音越来越小。
“啊？那是什么意思？”
“信不信我让你之前理解的变成现实？”
“真是不坦率啊。”
似乎说不过少年，他大步离去，感觉牙都快咬碎了。
见他步伐重重踏上楼梯，少年弯唇。
耳尖红了哦，小鲨鱼。
……
回过神，派厄斯站在柜台侧边，少年问他何事，他说午饭要吃麻辣烫。
“不腻吗？世界这么多美食，辣菜很多的。”……你都吃了一个月了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派厄斯平时也不上网，看来得带他去采购必须品了。
“算了，我明天要出门办事，你和我一起吧。”
似乎是一个多月以来，少年主动要求带他出门。派厄斯挑眉，有些意外：“不怕我跑了？”
“钥匙给你了，腿在你身上，想去哪是你的自由，只要不惹事。”
派厄斯对少年的态度很不解，在以前那个世界，人类都畏惧他，包括神使。毕竟实力摆在那，怕他是应该的。如今环境的转变，身边人的友好与包容，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从没有人这样对待他。
见他发呆，少年顿了会，迈步向前，在错身那刻，派厄斯回神，下意识警惕。
“小鲨鱼，待会要不来给我打下手？”
他愣了愣：“做饭？”
“嗯。”
“休想。还有，说了不准叫小鲨鱼。”
唉，今天的小鲨鱼也不愿意学厨。
*
东京某个地方正在举行大型漫展活动，人来人往，车流拥堵。早上还好，不怎么热，可到了中午，那温度简直可以煎蛋。
好在漫展内场有空调，快变成融化冰激凌的人们活了过来。
“真是怪天气，初夏就这么热，早知道不带外套了。”
“周边的冷饮店塞满了人，我还说买冰激凌，笑死，根本抢不到。”
“喝点水吧。”
“奶茶呜呜呜呜！想喝冰奶茶！”
“我靠，有人把上午那个视频发到网上了！”
“什么视频？”
“就是一个Coser啊，他手里突然显现一柄重剑，还原地飞起来了！”
“啊？吊威亚飞的？”
“怎么可能，那边当时根本没看见工作人员，一个人能操作？”
“我去，这视频用了特效吧。”
“这个感觉像丘比特脑袋上的环。”
“哇哦……这身材不错，身高至少一米八几吧？”
歇息的游客们盯着视频感叹，不少人说今年漫展的节目不错，离开时还给工作人员好评，对方满头问号。
另一边，作为当事人的赞德，此刻很混乱，身体也有种怪异感，但他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他坐在高楼，观望下方的霓虹，来往的人流车辆拥堵路段。他时不时捂着脑袋，不再头疼后，便继续注视眼前陌生的世界。
“这到底是哪？”
他在这里坐了一天，早上还好，可随着时间流逝，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虚弱，特别是用了元力后，那种无力感和疲惫像潮水般涌来。
“啧，这奇怪的睡意是……”
赞德揉了下眼睛，恍然间瞥到自己颜色减淡的手，困意一下消失了。
瞳孔震惊。
移到光源霓虹那，更明显了。
……我在消失？
*
派厄斯很高，几乎快贴到房门。
“不知道祂把你捏这么高干什么。”
店长有些无语。
“你很困扰？”
少年点头：“虽然店里洗衣服一会就干了，但你一直穿这身也不好，唔……明天得多买点衣服。”
“你让我穿凡人的东西？！”
见他不爽，少年给他顺毛：“哪有，再说经我手的东西，不算凡人的。”
“哈——？”
少年盯着他，少见的认真道：“这么久，也没见你对我给你的东西有意见。”
红发天使环胸，哼道：“你又不是人。”
“你骂我不是人？”
“你是吗？”
“呃……如果我说我想拟人，你觉得是吗？”
原初话里带刺：“你有这么无聊？我之前就想问，有这么大本事，想要什么不是随手就来？非得给自己找不快？”
少年歪头：“我没有不快啊。”
派厄斯神色危险，幽幽侧脸：“哦？你是想说我让你不快？”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又不是物品，干嘛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
小鲨鱼手里的笔飞了过来。
少年依旧淡定拿下装兜里。
“不论你要走，还是留下，只要在店里，我就会护着你。安全，生活的质量，心情……算了，这个保证不了。”
“因为我个人喜好，你免不了要与人类间接接触。不过不用担心，人类的产物只要进了这个店，就不是凡物。”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界点，独立外界所有的特殊空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麻辣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