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失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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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boss的信息蹲那位大厨的账号，秘书上论坛搜寻，看见弹出来的结果，他困惑点开纯白头像。进去一瞧，头像中间有个点，既没介绍也没说明，看起来像个僵尸号。
“界点……咖啡店？而且没认证？”
这个账号没发布任何信息，似乎不常营业。他有些怀疑人生，boss确定没糊弄他？
秘书咬着面包，站在路口等绿灯。
“虽然东西很好吃，但真的是这家店吗？不会是骗子了吧？”
身前喇叭惊鸣，他一个手抖，面包掉在地上。
“我的早饭！”
……算了，不吃了，还是早点去公司吧。今天也不知怎么的，有些倒霉，早上起来家里停电不说，车胎炸了，出门还被狗追……
星期一是上班高峰期，人流多，堵车是常态。他提着公文包赶路，时间明明是够的，可谁知路上遇到一起车祸。
好消息是他闪的快，没受伤，坏消息是他迟到了。
他死死盯着手里的卡，浑身怨念。
“我的全勤没了！”
boss见他魂不守舍进来，然后又整理资料，无奈叹气。
可怜孩子。
*
派厄斯已经工作一周了，处理凡间魔兽得心应手，该说不愧是经验老练的原初。
因为蔑视凡人，所以哪怕嘱托过，这只天使还是闹了事，不过也不能全怪他。毕竟第一次是在漫展，那边一向人山人海。好在很快处理，没伤及无辜，但派厄斯还是低估了人类的八卦和好奇。不知死活上前想要接近他的凡人，让他很不爽，他转身想走，又被另一群围着讨论。
“别走啊，你刚刚战斗太帅了，我能和你合影吗？”
“现在的VR真先进，太酷了！”
“能加个联系方式吗帅哥？”
“呜呜呜呜你的武器在哪买的，是铁质的？我也想要！”
“那怪物好真实啊，我甚至闻到血味了！”
吵死了！
红发天使瞳孔猩红，矛往地上一插，地面皲裂，元力扭曲大地，震得周边人跌坐在地，待粉尘散去，天使已不见影。
论坛风生水起。
【论坛—漫展区】
……
341L
卧槽，今天的VR也太真实了吧！
345L
我感觉像地震……
347L妖怪脑
哪里哪里？我一大早过来什么也没看见啊！亏我偷偷翘课溜出来……
349L
楼上的你不怕挨骂吗？
351L最强
听说地板裂了？
353L
对啊，不是影像，是真的裂开了！现在漫展已经围起来禁止踏入。
357L
我当时在现场，一开始我没觉得是真的，但是摔在地上屁股很痛，手也被石头磕出血……那个人应该不是Coser，难道是咒术师？
359L
啊？真的假的？如果是，那那边的人肯定要赔偿咯。
362L熊猫
这锅我们可不背啊。另外，@351L最强，老师你说出门一会，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后辈们找你很久了。
367L
啊？真有咒术师吗？我还以为是都市传说呢……
370L。
木鱼花。
372L
别吓我啊，我相信科学。
……
……
为更贴近生活，二楼的布置变了很多，客厅、阳台、电视等等，居家必备的几乎都有。
今天没开店，少年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自从有事做，派厄斯很少待在店里，只有吃饭睡觉才会回来。
少年对天使的态度并没放在心上，或者说他一直都任其发展，只要不触犯禁止，做什么都行。
所以对于漫展的舆论发酵，他其实不在乎的。
手机震动，拿到耳边，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做什么？”
那边的声音有些委屈：“我说店长……什么时候发通行证啊？你论坛账号白的和纸一样。”
少年眨眨眼，好像确实如此。
“距离上一次发放还是我公司刚起步的时候，这都几年了，难道我没缘吗？”
少年走到客厅电脑边，淡淡道：“忘了。”
“……好吧，你赢了。”
挂了电话后，他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是该发了。”
店里没物资时他会出门采购，少年挺享受外出逛街的感受。对于人类来说，群居是天性，约着一起玩是很正常的事。
有时他独自一人站在街边，怀里抱着购物袋，注视街对面的人群。
人类的社交，于他来说，挺有趣的。
窗外天气不太好，可能会下暴雨。
夏季已过一半，正直最热的时候，不过看情况，今天有可能是雷暴雨。
少年收回视线。
“得去买点东西，不然晚上小鲨鱼回来没吃的。”
派厄斯自从拿到手机，学会上网后，宛如打开了新世界。他对辣菜很是喜爱，特别是变态辣的那种，或许是天使和人类体质不同，所以他并不会上火。
知道更多菜谱后，天天换着花样吃，隔几天就得出去采购。
如果是凡人，怕是会被吃得倾家荡产……
店长外表与人类无异，外界东西不会影响他，加上认知干涉，除非有刻意行为，平日很难被发觉。
兴趣使然，他采购完总会去做别的事，东西不多可能会走得更远，跑到其他城市也是常态。虽然有些地方去了很多次，但他不会觉得毫无意义。
站在路口望天，他想派厄斯在外面会不会被雨淋。
说起来，原初天使会感冒吗？
*
都市传说中，最让人质疑的无非是妖怪。在人类眼中，这些玄乎的东西时常会出现在生活里，特别是体质特殊的人。
京都某条街，有人正被狐狸追。
少女身后，一脸凶相的赤狐追赶着：“把本仙的馒头还回来！”
“哪有狗子吃甜食的啊！啊不对，你会说话？卧槽！？”
“那是一个老婆婆给本仙的贡品！你个人类居然偷吃！本仙要让你倒霉！”
闻声，少女脚下一滑，她趴在地上，侧眸看着脚下的香蕉皮，以及追上来，正对她嗤笑的狗子。
“哼——知道本仙的厉害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狗子贱兮兮的，很想拽它尾巴。
少女爬起来坐在地上，伸手捏住毛茸茸的脸，往两边扯：“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话，但狗子不能吃甜食，会死翘翘的。”
它炸毛了：“你才狗子！我是狐仙！等会……你居然看得见我？”
大眼瞪小眼。
是哦，她为什么看得见呢？
从小就会看见奇奇怪怪的东西，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比起那些奇怪的，这只狗……啊不，狐狸还挺好看的，手感也不错。
少女又rua了几下。
“还不是怕你中毒。”
它嗷了声：“别把本仙和动物相提并论！”
“你这声音真的好像狗叫哦。”
“信不信我咬你啊！”
“一个馒头感觉要你命似的，那平日看见那么多馒头的，岂不是会被幸福死？算了，不和你计较，还给你。”
赤狐看着少女用手帕包裹的食物，放在它面前，转身离去。
她侧头一笑：“那么再见啦，小狐狸~”
它一口咬住，然后吞下：“你去哪？”
“回公园啊，朋友还在等我。”
赤狐的小脑袋想了会：“那边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你还是别去比较好。”
“看起来有模有样的，狐仙大人~”
眼前人没了影，它哼哼：“不信算了，反正本仙忠告过。”
如果能回到那时，她想，她一定会听。
如果能回到那时，它想，倘若拦住她就好了。
相遇是缘，然后断了线，至此不再相连。
……
对花开院柚罗来说，妖怪会威胁人类世界，是绝对的恶。她自小被灌输家族的理念，遇到妖怪便会袱除它们。
而刚才，她看见了一只吃馒头的赤狐，唤出式神迈步。
赤狐正要离去，转头就对上一头白狼，吓得它抖成筛子。
天啊，为了口饭它容易吗……冒着风险出来追馒头，结果碰到阴阳师了。
“虽然你没有伤害那个人，但妖怪——”
“别别别杀我！我没有做坏事！”
“那你刚才让她倒霉？”
“说来有点不好意思……她抢了我的饭……但是我将功补过了！提醒她让她别去公园，不过她不听我也没办法……”
它垂着耳朵，尾巴也恹恹的。
“公园？”
“就是河边附近的那个，有股不好的气息……”
嗯……阴暗的天气，难道是……
她坐在狼背上，眯着眼：“今天放你一马，下次再被我碰上就没这么好运了。贪狼，我们走。”
赤狐见人离开，松了口气：“我怎么也倒霉起来了……”
花开院柚罗按照赤狐的话赶路，距离越近，妖气就越重，浓稠黏腻的恶意扑面而来，然后她看见一头像是蜘蛛和野兽融合的妖怪，咬掉了旁人的头，哭喊，惨叫，鲜血的刺鼻，残缺的躯干倒在地上。
“贪狼！”
……
红发天使坐在屋顶，撑脸观望下方的战斗。他有些意外人类奇奇怪怪的招数，虽然很嫩，确实如少年所言，这个世界的人和以前的不一样。
“这就是阴阳师？”
按照网络上的说法，她召唤的叫式神，和原来凹凸世界的幻兽星人有很大区别。
“纸人幻化的形体，有趣。”
不过话说回来，魔兽和妖怪在他们眼里是一样？
派厄斯见过无数魔兽，但这种合体的玩意还是第一次见，恶心是真的恶心，丑也是真的丑。
蜘蛛的丝切断建筑，像刀刃一般锋利，附近不少建筑被波及。
他看见那东西在阴阳师的动作下四处逃窜，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看来是在怕她。
到底是人类能力有限，蜘蛛虽四处躲，攻击性依然强，断裂的河道和树干，四溅的殷红，人类少女身上布满伤痕。
她手中的鱼开始消散，疲惫倚着那头狼，不甘又倔强的怒意，让原初想起以前畏惧他的凡人。
那时的凡人不愿离开创世神，不甘屈服神使，不断的反抗，强撑的意志被他的矛毁灭的一点不剩。
他喜欢好说话的，但对方不想，就怪不得他了。
这个世界比以前的和平很多，甚至说和平过了头，让他觉得不真实。
耳边的风，眼前的景象，空中的味道，让派厄斯再次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世界。
他听见有小孩在哭，在叫亲人，说想要回家，但迎接他的不是家人的温度，而是冰冷的巨石，将那弱小可怜的身躯吞没。
啊，死掉了。
还能回家吗？
不能。
像战场被抛弃的尸首，孤独的游在世间，可怜，可悲，又可笑，彷徨四顾，都不是想要的归处。
回家……
什么是家？
原初脑中闪过画面，他不愿承认的记忆中，是他来到陌生世界，少年坐在床边看书，是他恶意相言，少年毫不在意的笑脸，是他冷言远离，少年一如从前的对待。
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让少年产生厌恶。
不对……在那家伙眼里，我只是玩具。
他觉得好玩，所以一时兴趣。
‘小鲨鱼，受伤了？’
记忆中他第二次讨伐魔兽，带着一身伤回来，那个人提着医疗箱小跑下楼。语气很平淡，完全听不出着急的情愫，但不知为什么，派厄斯觉得有种热热的东西在胸口流淌，是血吗？
同时他也很烦，因为少年真的很唠叨。
‘看来你很喜欢火锅，下次加点异世界的辣椒吧，虽然不是你原来喜欢的那种，但我听说也是很辣的。’
多余的想法。
‘小鲨鱼，你为什么脾气不好？’
和你有关系么？
‘有，你不说，我不知道怎么让你开心。’
你读，就知道我怎样才会高兴了。
‘我不想。小鲨鱼，你很讨厌我吗？’
废话。
‘可我挺喜欢你的。’
在你眼里，我和玩具没什么区别。
‘你不触动禁止，我肯定不会扔下你。’
……
‘另外其实你把我带出门，你的愿望就实现了。’
你觉得我会信？
‘好吧，那就没办法了。’
派厄斯看不透那人，从来到这里开始，他一直警惕着，他其实知道自己潜意识里的畏惧。毕竟有那种能力，做什么都不在话下，只是对方想不想的问题。
如果他触动禁止，那家伙肯定会抛下他吧。
他只是玩具，不听话扔了便是，对那些存在而言，玩具多了去了，不缺他这一个。
……
一阵爆炸声，派厄斯回神，看见人类少女拼尽全力的一击，蜘蛛的一只足被水炮炸断，力量冲击让它失衡，摔进碎裂的喷泉中。
它嚎叫着，挣扎起身，竟是冲向不远处的人群！
“不、不好……”
柚罗爬起来，捏着符纸的手颤抖着，身上的伤很痛。她意识朦胧，陷入黑暗前看见蜘蛛冲向一个小孩，锐利的足眼看就要刺上去那刻——
雷光四射，金灿跳跃的雷电拦住蜘蛛。
和服少年从屋檐落下，看见不远处昏迷的人影，神色阴暗：“妖怪……”
一旁的红发天使见状，挑了挑眉：“用水的阴阳师？”
和那个女人的式神相比，真的有点丑。
新来的两个凡人似乎能解决，那就不用他出手了。派厄斯起身，背后传来的动静还不小，战斗毁坏的东西越来越多。察觉身后气息，逃窜的蜘蛛从他身侧掠过，直冲惊叫的人群。
“该死，它居然逃出结界了！魔魅流，我们追！”
原本原初天使是不想管的，但他回头看见人群里一张熟悉的脸，和少年对视的下一秒，蜘蛛被雷光击中，水流涌动，冲垮周边房屋。
妖怪死后变成黑雾消散，除了一地狼籍外，就只有受伤的人群。
在妖怪遍地的京都，经常出现此类情况，但有上面的人处理，民愤都被安抚下来。
派厄斯看见很多人被救走，唯独有个没有带走。他站在废墟中，走到一处角落，低头注视被钢筋刺穿胸口的黑发少年。
看着他胸口不断漫出鲜血，派厄斯想，少年原来也会受伤吗？
“小鲨鱼。”
黑发的少年此刻半睁着眼，嘴角的血迹滴在怀里的购物袋上。
还没等他说话，少年又道，声音轻飘飘的。
“今晚的要搁置了。”
原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他缓缓蹲下。按理来说他应该是高兴的，可为什么，看见不比往日的少年如此模样，不解，甚至莫名一股火。
“知道这边危险还跑过来，你是不是傻？”
少年垂眸注视购物袋：“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他曾经说过，出了门与凡人无异，但原初并没有放在心上。
天空突然暗下来，下起了雨，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派厄斯见他拿出伞，打开，然后伸手罩住他：“要下暴雨了。”
“无所谓。”
“小鲨鱼，原初天使会感冒吗？”
“不会，别总问无聊的问题。”
“哦，那换一个。你开心吗？”
派厄斯愣住了。
少年平静注视他，蓝瞳倒映的天空中劈下几道雷，他把伞往前挪了挪，发现实在动不了后便放弃了。
原初没有回答他，于是少年又问了一遍。
“小鲨鱼，你开心吗？”
“……”
“你的愿望实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伞下的天使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为什么？”
“嗯？”
“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
少年没回答，片刻他像是想起什么，弯了弯那双眼睛。
“小鲨鱼，你走吧。”
什么意思？
这就赶他走了？
哦，玩腻了是吧。
“呵……”
把他带回这个世界，没触犯禁止，就要扔下他了。
真是任性啊。
看出他在想什么，少年抓住他的衣角一拉，原初猝不及防偏了下，下一刻，一道落雷劈在他旁边，留下的不是焦痕，而是泛光的创伤。
像是被什么抹去一样。
红发天使吃惊，他向少年看去，对方的手脱力搭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很困的样子。
“这里失衡了，快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不论你去哪，钥匙都在你手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失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