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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   “五哥,你醒了。”苏弗被他盯得后脊生凉,想起身,偏他不肯松手。

      满身酒气喷到苏弗面上,她躲避不开,熏得微微蹙起眉来。

      燕珏忽然笑,一把扯出扰人的枕头,横起右臂从后圈过苏弗,径直将人抱在怀里,猝不及防的拥抱,令苏弗的脸撞到他胸膛,她抬头,又被他摁住。

      强有力的心跳声,像是要凿穿苏弗的耳膜,她害怕起来。

      冷茶浇透的衣领,黏湿冰冷,此时却因为两人的体温而迅速炽热起来。

      “五哥,我是阿弗。”她只以为燕珏醉酒认错,便耐心同他解释,“你先松手,我帮你倒盏热茶。”

      好看的桃花眼熠熠闪光,他仍旧在笑着,似没有听到苏弗的声音。

      苏弗试了试,还是无法挣脱。

      喝醉酒的人,通常不讲道理。

      她幼时见过一回,那日是母亲生辰,她们两人出门游湖赏景,画舫沿着宽阔的湖面行驶,母亲特意请来京里的厨子,做了满满一桌珍馐美馔。

      或许是母亲意识到自己身体出了状况,故而才让提早适应北边的饮食,她们聊了许多往事,母亲说到母族时,眉眼中含笑,提起外祖父和舅舅,她像个孩子一样,愁云散开,眼神极其明亮。

      傍晚她们从画舫下来,又去沿街店肆逛了许久,回苏家时,正好撞上父亲,两人立时僵了脸,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当夜,她们要熄灯歇息时,父亲却忽然闯了进来。

      他喝了很多酒,踉踉跄跄扶着门框,不断喊母亲的名字。

      母亲始终冷眼旁观,听他嘴里冒出的闺名,是他们年轻时对彼此的称呼,曾经有多美好,彼时便有多么讽刺。

      父亲借着酒意,想去抱母亲,却被她嫌恶的推开。

      倒地的瞬间,父亲撞到了花架,瓷瓶摔碎,里面的花随之折断败落,屋内一片狼藉。

      苏弗便站在外间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令人窒息的安静,她连呼吸不敢出声。

      许久,父亲没等到母亲的搀扶,冷着脸爬起来,临走撂下狠话。

      “我试问自己做的足够,给你台阶你却不肯下,很好,往后你便守着这院子孤独终老,我再也不会踏入半步!”

      母亲一声不吭,失望到了尽头,早已没有脾气。

      不会因他而愤怒咆哮,更不会因他的施舍而感激,她像是看着一个丑陋的陌生人,以坚决且固执的态度表达内心的不在乎。

      父亲郁愤摔门,扭曲到暴躁的脸掩藏在暗处,像是一种抱怨,他尽可能平静地嘲讽,讥笑,以此来展示自己对母亲的居高临下。

      声音从门外透了进来,像是凌迟。

      “我便是对你太纵容,才叫你不知感恩。天底下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何况盼娘是你的好姐妹,你竟连她都容不下!

      你就是个狭隘,偏执,自私到极致的女人!

      当初我便是瞎了眼,才会娶一个商户女!”

      苏弗忘不了父亲走后,母亲麻木冷静的表情。

      明明悲痛到了极点,却又哭不出来,只是孤独地坐在妆奁前,一遍遍擦拭锃亮的镜面。

      酒是什么,有人拿它做幌子,借它说出心里话,干清醒时不敢做的事。

      燕珏呢?

      苏弗静静地看过去,他生的实在好,也难怪京里小娘子喜欢。

      皮肤紧实,眉形似凌厉的剑,眼睛却很深情,此时喝醉了,还带着几分柔软的蜜意,用这双眼睛去看任何人,恐怕极少能扛得住。

      错觉。

      苏弗见他一动不动,便也以为他是酒醉导致,又小声唤了句:“五哥,五哥?”

      他的眼珠转了转,忽然盯住她说话的唇。

      在苏弗怔愣间,起身亲了上去。

      饱满却又柔软,他喉间溢出一抹轻呼,手便从后背挪到颈间,随后抚住她的脸,两人换了位置,他如虎豹般将苏弗放在身下,舌尖抵入,似要将人整个儿吞入腹中。

      他急切的动作令苏弗惊慌起来,她用力捶他,推他,他却以更沉重的力道去撬她的唇齿。

      她在发抖,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头昏脑涨。

      恐惧像潮水般涌来,他的大掌解她衣带时,苏弗拼尽全力抡起手臂,狠狠扇了过去。

      他终于停下来。

      弓腰迷惑地望着苏弗,看她颤抖的身体,泪水盈眶的双眸,看她头发散开,抿着唇视死如归的样子。

      他直起身,双臂却依旧箍在两侧。

      苏弗强忍着呜咽声,泪水从眼尾滑到枕面,露出的肩膀圆润雪白,再往下,几乎可以看见峦线的起伏。

      燕珏一下清醒过来。

      “我...你打我?”后知后觉,脸上的疼痛火烧火燎,他抬手摸了下,转头蹙眉盯着她,“活到现在我只挨过两次女人打,两次都是你,苏弗,你别得寸进尺。”

      虽这般说着,心里却很发虚,怕她恼羞成怒跳起来发疯,他能拿她怎么办?

      他什么都做不了。

      可苏弗只是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燕珏有点慌,咽了咽喉咙放稳声线。

      “你别哭了。”

      “苏弗,我不就是亲你了吗?大不了你亲回来!”

      他无耻至极,说罢便俯下身去。

      苏弗扭头,避开他的触碰,他落了空,反倒笑起来,“好了,别哭了,我让你打。”

      他抓起苏弗的手腕,朝着自己脸上扇了一下,苏弗蜷起手指,挣扎着抽出腕子。

      “我给你机会,你不打,便怪不得我了。”

      他摸过帕子,给苏弗擦脸,边擦边暗自高兴。

      “你别寻死觅活,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我...”

      “啪”的一声,燕珏没来得及躲避,被她突如其来的巴掌扇了个正着,她这一记耳光,可谓用足了力气,燕珏的脸立时发麻发烫。

      苏弗却又扬起了小手,然未得逞,便被燕珏一把扣住,摁到头顶。

      “苏弗,差不多得了!”他咬牙发着狠,显然耐心已无。

      苏弗哽咽着,泪珠啪嗒啪嗒不断滚落,蕴着恼恨和怒火,朝他克制且嫌恶地低喊:“你给我滚下去!”

      他摁着她,双膝将那腰身钳制住,她连动弹都没有办法。

      极其屈辱的姿势。

      燕珏怕她气急伤神,便收了力,从她身上翻了下去。

      “你放心,回头我求母亲,叫她去退了褚家的婚事,我娶你。”

      “我不用你娶!”苏弗胸腔憋着一股火,又羞又恼,更怕弄出动静被曹嬷嬷和香薇听到,只好咬着舌尖暗自吞泪。

      “你别不知好歹,想要嫁我的姑娘从宫门口排到南城门。”

      “那你去娶她们。”

      苏弗抹去眼泪,将衣裳拢紧攥住。

      “你!”燕珏愤愤瞪她,但甫一看见她嫣红的唇更加饱满欲滴,如雨后沾了露珠的花瓣,他便想起方才亲她时的滋味,火气什么的便都默默压了下去。

      他就是想亲她,也不只想亲她。

      “我谁都不娶,就娶你。”

      看她倏然睁大的眼睛,他的心情霎时好转,瞥了眼,轻声道:“我走了。”

      他去开窗,撩起袍子抬腿刚搭上去,便听身后人幽幽出声。

      “我死都不嫁你。”

      他本就不是良善,闻言猛地回过头去,对上她秀气倔强的小脸,她在哭,可眼神坚定不移,像是要与自己赌气一般,扬着下颌露出修挺的颈项。

      燕珏冷笑:“你当真以为褚九能娶你?”

      苏弗没有理会。

      他转过身来屈膝坐下,轻飘飘道:“你可太不了解安平了。”

      “自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睿王都会想尽办法帮她弄到。”

      “何况只是一个褚嘉平。”

      “苏弗,醒醒吧。”

      ....

      苏弗病了一场,燕思雨过来瞧她。

      她躺在床上,乌黑的发丝铺满软枕,面孔苍白憔悴。

      燕思雨拖过来圆凳坐在床畔,视线稍抬,便看见她唇角有一丝血痕,看形状,像是咬的。

      燕思雨倏地绷直后脊,紧张地盯着那唇看了半晌。

      苏弗察觉,微微笑了笑道:“我没事的,许是吹了风,有些发热,昨夜已经退下,只眼下没有力气而已。”

      她刻意用帕子遮住唇印,燕思雨心里却愈发怀疑。

      燕珏是什么人,她最清楚,别是把苏弗当成红香阁的姑娘,占了便宜。

      她张了张嘴,终究没敢问出来。

      “睿王府的下人说,安平醒了,但她落水后呛到肺脏,又加上恐惧过度,需得调理好些日子。”

      苏弗点头。

      燕思雨又道:“对了,昨儿褚九郎递了拜帖,说是拜见母亲,我想着约莫是来见你的。”

      “他是知道我病了吗?”

      “自然不知,你病的突然,他哪里会知道,不过是心里想你,便急巴巴过来了。”燕思雨神情轻松,提起褚嘉平,忍不住促狭,“再有两个月你嫁过去,他也不用想着法儿编借口过来,佳人才子日日相对,怕是看也看不够。”

      苏弗嗔她,两人便又说了不少私密话。

      “郑韶敏进宫住了两日,皇后娘娘赏了她不少金银物件儿,生怕别人不知道,卸车时特意挑在傍晚人来人往的时候,插着满头珠翠,也不嫌脑袋沉。”

      苏弗从四娘嘴中听说了不少郑家旧事,虽说郑韶敏是郑皇后的侄女,可郑皇后在闺中时,与郑韶敏的母亲关系一般,横竖都是姑嫂间的争执,两个要强的女子谁都看不惯谁,若非郑皇后得势,郑韶敏的母亲急于巴结,也不会将女儿送到京城。

      “她总去我哥面前晃悠,那点小心思藏都藏不住。”燕思雨哼唧了声。

      苏弗抬起头来,想起燕珏那夜说的混账话。

      想嫁他的姑娘从宫门排到南城门。

      “她要做你嫂嫂?”

      “我可不喜欢。”燕思雨对她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她是个两面三刀的,当着母亲和哥哥的面贤惠舒雅,背地里却总干陷害人的事儿,我哥也不喜欢她。”

      提到燕珏,燕思雨连忙噤声。

      傍晚用膳,恰好燕珏也在,燕思雨还悄悄看他嘴巴,盯得燕珏莫名其妙。

      “四娘,你不好好吃饭,总瞧我作甚?”

      “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燕思雨心虚,忙大口喝粥掩饰。

      燕珏蹙眉,看出她的遮掩,也不追究,只是继续吃了几口,起身便要往外走。

      近日来忙,加之兄长即将归京,途中艰险无比,他需得从旁照应。

      红香阁的密报,说是有人出钱买兄长性命,他不敢耽搁大意,已然着手去查,线索断在半道,却是与荆州有脱不开的干系。

      翌日出门,才走出正院,便见管事领着一人进来。

      他顿住脚步,那人朝他做了个文人揖。

      “听说安平醒了。”

      他故意提起,果真见褚嘉平的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燕珏之所以跟他讲安平,是因为知道睿王府的下人去过褚家,据说在那儿坐了半晌,褚家四房全都去了人,声势不小。

      “你便没有什么想说的?”

      “即便有,也该是对弗妹妹单独讲的。”

      撂下这句话,褚嘉平腰背笔挺地穿过月门,朝主屋拜进。

      燕珏脸色冷下来,暗嗤一声,拂袖而去。

      再见苏弗不过隔了数日,可她仿佛清瘦了一圈,本就纤细的腰身更是不盈一握,眼眸温润,似有委屈沁在里头。

      褚嘉平心间微动,有一瞬想变成轻风,揉开那蹙起的眉。

      “我..”

      “我..”

      他愣了下,两人随之笑起来。

      “弗妹妹先说。”

      苏弗脸微微红,想着那些话艰难,便摇头:“郎君先说吧,我的事情不急。”

      “也好。”

      褚嘉平左手挡在前怀,此事酝酿了多日,便是连母亲都先瞒了,怕他们担心也怕他们添乱,但总归是自己的路,自己能拿主意。

      “半月前我请旨外放,陛下允了。”

      苏弗呆住,愣愣的看着他:“外放?”

      褚嘉平忍不住握起她的手,牵在掌中,“是,外放江宁,你可愿意?”

      苏弗说不出话,因为她想说的都褚嘉平全都做了,她担心后怕,怕到手的婚事作罢,怕安平,也怕燕珏。

      可褚嘉平握着她的手,说出这番话来后,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他真真切切为两人的日后打算,他知道安平的心思,故而才抛弃京中的前程,宁可外放江宁,也要与她在一起。

      她低头,浓密的睫毛遮住水雾。

      褚嘉平的手抚在她的脸庞,干燥温暖,苏弗眨了眨眼睛,泪珠掉在他掌心。

      “我愿意。”

      褚嘉平唇角轻轻上扬,拇指摩挲着她的腮颊,一遍一遍,眼中神情愈发温和,像春日的暖阳,映在苏弗的眸底。

      脚尖碰上,心跳倏地加快。

      她看到褚嘉平的脸靠近,既紧张又有种莫名的期待,她没有躲开,只在他离自己一寸之隔的时候,闭上眼睛。

      日光刚好,薄薄的一层金色透过雕花石窗洒在两人身上。

      女子脚尖微微垫着,双手握在一起抵在两人当中,男子则躬身垂眸,以极其缓和的姿态将唇印在她的额头。

      周遭静的没有一丝响动,两只灰黑色的鸟跳到枝头,像是不忍打扰,探头探脑地抓着枝子,风一吹,它们扑棱起翅膀。

      女子的脸颊转成绯红,男子亦是,两人对上视线,皆是清浅却默契的笑。

      墙的另一端,是面色郁积成冰的燕珏。

      他办完事赶回府中,从大门管事处得知,褚九郎尚未离开,便加快了脚步前来查看,偏不凑巧,正好撞上一对鸳鸯交颈。

      两人的脚步声渐远,他的眸中泛起阴翳。

      一连数日的清朗天气,这日褚嘉平与上峰交接完手上名目,从翰林院出来。

      听闻他要大婚,几位官员俱是奉上贺词。

      他出身清流,为人谦和,又没有寻常书生的刻板迂腐,故而在翰林院人缘极佳。几人闹着要他提前发请帖,他却有些赧然。

      “各位美意褚九心领,但我的婚事约莫不会在京城大办,不日离京,我将带我未过门的妻子回她老家江宁,想来便在江宁办婚事了。”

      上峰叹了声,自是知道他有多可惜。

      留在翰林院,又是常在陛下跟前打晃的差事,凭褚九郎的为人和学识,假以时日定能有番作为,能平步青云入内阁也未尝不可。

      人各有命,他既选了这条,想来是仔细斟酌后抉择的,他不是一时兴起的性子,定也深思熟虑,权衡厉害了。

      “我与江宁知州本为同窗,你若是遇到难事,来不及回京便去找他,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搭把手的。”

      褚嘉平作揖:“深谢恩师教诲。”

      上峰笑:“你一向沉稳,但愿此番决断不会后悔。”

      这厢褚嘉平请调外地,困在王府的安平便得了消息,她身子才有起色,一听褚嘉平要带苏弗去江宁上任,当天夜里便不吃不喝,哭哭啼啼闹着绝食。

      睿王夫妇连劝带哄,告诉她人家婚事敲定,那是板上钉钉了。

      安平只知道哭,根本不听劝,两只眼睛肿成了桃子,睿王夫妇自小只她一个女儿,哪里见得她这般模样。

      故而百般哄着,告诉她过段日子给她挑个更好的,比褚嘉平好一百倍一千倍的。

      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谁料,夜里安平悬梁自尽,幸亏丫鬟听见踢凳子的动静及时推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正是因为她这番惊天动静的阵仗,吓得睿王赶忙进宫。

      不知他与陛下说了什么,总之最后褚嘉平的调令生生被摁下,明面上说的是暂缓,实则内里知情人都看的真切,褚嘉平怕是走不成了。

      安平自尽的消息传出,接着睿王进宫,褚嘉平被扣,便是闭着眼胡乱猜,都能猜出原因。

      褚家四房聚到一起,宽敞的厅堂霎时拥挤起来。

      八位长辈分坐两侧,堂中则站着褚嘉平,像是在盘审犯人,气氛异常压抑。

      最先开口的是大房大伯,一开口便是以族中前程为训导:“九郎,我时常与你那几个兄弟姐妹夸你,叫他们以你为榜样,读书做人,一丝一毫都不能出差错。

      你中了探花,阖族为你高兴,老族长开了祖宗祠堂大摆祭祀,那是何等荣耀何等意义。

      我且问你,当初是为何请旨离京外放?又为何没有同长辈商量?”

      手掌拍在案面,不轻不重,却在静谧的厅堂尤其刺耳。

      褚嘉平面不改色,似乎早就预料到今日的局面。

      “九郎自出生起,卯时起床,天未亮燃灯苦读,巳时三刻吹灯睡觉,每一日皆循规蹈矩,不曾懈怠。

      吾自以为不愧父母不愧祖宗,然吾除九郎外,亦是嘉平,是薄简,亦想同寻常人一般拥有自己想要的人生。

      薄简遇到挚爱,曾踌躇犹豫,彷徨难安,纵然摆在面前的路有多条,薄简既选了她,便想为着自己,为着她搏一搏。

      请旨外放,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已及冠,有自行决断的能力。”

      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何氏看着儿子,忽然像是变了个人。

      他从来都是温和孝顺的,可方才这些话,何等大胆,焉是他一个读书人嘴里能说出来的?

      她有点不敢认,试探着张嘴:“九郎?你是不是糊涂了?”

      褚嘉平拱手拜道:“母亲,儿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简直是忤逆!”大伯磨着后槽牙说道,“你是多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忽然就只顾自己,不顾褚家了?”

      褚嘉平不解:“九郎不敢担此罪名责。”

      “你!”大伯身为四房之首,向来威严肃重,几个弟弟都尊他让他,更何况是下面的小辈,今日被褚嘉平径直反问,他的火气便窜了上来。

      “我再问你,你与那安平郡主之间,可有私密?”

      “没有。”

      褚嘉平回答的干脆,他们意料不及,面面相觑后,默了少顷。

      三房戳了戳长嫂的手臂,求救似的使了个眼神。

      大嬢嬢便咳了声,朝大伯示意。

      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褚嘉平皆看在眼里。

      三房一惯油滑,素日不太把大伯放在眼里,只稍微敬重他年纪大,但背地里却另有说辞,眼下他们像是有求于他,那卑微恳切的眼神,仿佛后宅着了火。

      下一瞬,大伯清嗓开口。

      “九郎,我与你各房叔伯商量过,觉得你跟苏娘子的婚事,若不然便作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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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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