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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家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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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秋罗在府里闲逛,熟悉一下环境,“哎~要是那个小道士能下山找我来玩就好了~可惜他是个听师父话的,守着后山不肯下,人家不下山也对,住着半山别墅岂不是自在!”
走到后花园的一处凉亭,上官秋罗听到说话声。
“听说了吗,家主今日又与大娘子吵起来了!”
凉亭处两个奴婢在聊着八卦。
“为何?”
“还不是为了那个没人理的~ 家主不愿让大娘子责罚,大娘子那里愿意!”
“你说,她是不是私生女?”
“也有可能,要不每回大娘子要责罚她总是和家主争吵!但是,大娘子拿定的主意谁也改不得!”
“也对,听说家主是因为大娘子娘家扶持才到如今的荣耀的,哪里敢得罪大娘子!”
“哎~ 现在想想家主也挺可怜~”
“我们在这说可得小心些,要是让人听了去小命都会没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人能知道?”小丫鬟信心满满的说道。
上官秋罗听两人没有继续,这瓜吃的不带劲,问了一句:“继续啊~”
上官秋罗十三年前被上官仲修带回了上官家,她当时6岁的年纪,如今还记得刚进府时上官大娘子的白眼。关于亲生父母,她只记得是因为瘟疫都没了性命,负责的医官就是上官仲修,他也因为医治瘟疫有功得了封赏。
“还能有什么?”其中丫鬟问另一个丫鬟,对视后,意识到不对,转向身后,看见上官秋罗叉腰站着,“大姑娘!!!”
两人吓的跪下磕头,“大姑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上官秋罗不在意她们的议论,反倒好奇这上官大娘子和上官仲修是怎样的人,“起来,起来,你们再给我说说家主和大娘子的事情。”
两个奴婢哪里见过这样的操作,一个劲的磕头饶命。
上官秋罗开始威胁:“不说是吧,那我就去告诉大娘子,看看你们的小命能留到几时!”
“奴婢说奴婢说,大姑娘饶命啊~”两个女婢一个劲磕头。
“快说。”
“奴婢是听厨房的老嬷嬷说的,她说大娘子娘家对上官家有提携之恩,为了报恩,大爷和家主才娶了大娘子姐妹。”
“这个我知道?说些我不知道的。”
“奴婢不知道其他的了,大姑娘放了我俩吧~~”
“好了好了,你们走吧~”上官秋罗见俩人也是被吓到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见两人埋头不动,自己妥协,“好,我走~ 我走~~”
上官秋罗自认为没少看宅斗剧,对自己的能力自信满满。
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是上官宅子里办家宴的日子。
上官秋罗来到宴席,只见几位长辈都已经上座,“父亲母亲,李娘子,吴娘子。”
行过礼后,她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等上官云苓开口,上官大娘子已经狠狠白了她一眼,“今日在道观你可是长了上官家的脸面,现在整个都城里都知道上官家的姑娘走丢了!”
上官仲修打圆场,“秋罗之前极少出门,不熟悉方向,以后多出去几次就好了.”
上官大娘子满脸不悦,“还多出去几次,再出去就把我家的声誉全败光了~”
“母亲夸张了些~ 阿姐也是无意的。”上官明镜赶紧缓解氛围。
上官大娘子温柔看向宝贝儿子,“母亲知你爱护姐弟情深,但做错了事就要罚。”
大房李娘子用手帕捂嘴,差点笑出了声,平日里大娘子没少阴阳怪气嘲讽自己,如今场面,她巴不得二房乱成一锅粥,“嫂嫂最重礼教,日后多教导秋罗定能成为婆家的贤惠大娘子。”
上官大娘子知道李氏在嘲讽自己不贤惠缺少对晚辈的教导,越发咽不下这口气,“不劳烦李娘子说,我们上官家虽说是医术传家,但让孩儿自小就读诗书学规矩,自然懂礼数重尊卑,不像贫瘠人家,养不活孩子就被送去学唱曲。”
李娘子脸色难看,没有言语。
上官明堂更是看着桌上的佳肴咽口水,一月只有这两日能吃的好些,无奈还要听一番说教。
“好了!用饭!”上官仲修大声命令。他如今在太医署任职,正得宫里的贵人器重,但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适时辟些锋芒是他的自保之道。
自从十五年前长兄长嫂被害,嫡亲的侄女也下落不明,曾经满腔热血以治病救人为志向的上官仲修开始走上仕途,没了兄长的庇护,上官家的尊卑落在了他的身上,如今在他眼里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在宫里整日的谨小慎微耗尽了他的心神,回到家中两手一摊整日在书房看医书已然是最痛快的事。
上官仲修夹菜放到碗里,“这几日我在家休息,请安的时候会考你们近日的学问。”
“是”几个小辈回了一句是。
“为何在家?是犯了什么错?”上官大娘子着急问。
上官仲修瞥了一眼周围小辈,不悦冷言:“前几日太过劳累,向陛下请了恩情。”
“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考什么学问了,我早早替他们报了仁轩堂的名,过几日就能去听苏夫子的讲。”上官大娘子看着自己的夫君想得到认同。
“就按夫人的吧。”上官仲修低头吃饭,不看大娘子一眼。
上官秋罗也是难得吃上顿可口的,才不理会他们说的。
“既然这样,我就代云苓和正儿多谢大娘子栽培。”李娘子挤出笑容,“我每逢出门打牌都夸赞我家大娘子持家公正,不偏不倚,她们几个还不信,如今我可有了辨别她们的由头!”
一旁的李正和云苓随即有眼色的站起来拜谢大娘子,上官云苓是大房庶女,被母亲李娘子惯的嚣张了些,李正是李娘子的娘家侄儿,长上官云苓一岁,自小养在上官家,没少受李娘子母女的苛待,养成了虚伪奉承的性子。
这一波操作下来,上官大娘子不得不供着大房两人去仁轩堂读书。
吴娘子见状,担心起自己的儿子,“大娘子费心,冬青好动顽皮不是读书的料子,去了仁轩堂也是浪费银钱,就让他留在家中伺候家主和大娘子吧。”
“男儿怎能不读书!以后冬青做的学问我每日都要检查!”上官仲修语气持续不悦,他对上官明堂的期许很高,嫡子上官明镜身体有疾,能平安过完一生已经是福,庶子身体康健,他也是上官家以后的希望。
“是父亲。”上官明堂心里喜悦,他喜欢读书更想要每日见上父亲。
大娘子此时心里翻江倒海,不悦的厉害,强颜欢笑“两位妹妹多虑,我上官家的儿郎怎么会没有书读~”
用完饭,大娘子罚了上官秋罗去祠堂罚跪一晚,上官仲修虽然生气但也无心思与大娘子争执,独自离开了饭厅。
上官大娘子进了屋子就摔了桌上的茶盏,“一个个小羔子都想骑到我头上!!!真拿自己当回事!!!我是上官家明媒正娶的大娘子,任她们贱妾说三道四!!!”
秦嬷嬷搀扶住上官大娘子,安抚:“大娘子消消气,我们要稳住才行,以后不愁没机会收拾她们。”
花嬷嬷有眼色的去收拾地上碎的茶盏,“大娘子不值当的理会她们,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给公子物色个新妇要紧。”
提到上官明镜,上官大娘子心里一沉,顾不得生气,“花嬷嬷说的对,要早做打算才是。”
秦嬷嬷端来新茶水,“大娘子有福气,在祥云观遇到了忠义候家的成阳郡主,还邀请娘子去参加春日宴,这不就是真人显灵,到时候各家大人的娘子子还不紧着大娘子挑选。”
“就你想的周到,今日我这颗心算是放下了~”
上官祠堂内,上官秋罗跪在蒲团上,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打着瞌睡。
“啪嗒”
声响惊醒了上官秋罗,她缓慢扭动脖子,看了四周,喃喃说了句:“我可是不怕的~”
“不怕什么?”祠堂门被推开,出现的是上官明镜瘦弱的身影。
“阿白!”上官秋罗惊喜的爬起来,双腿发麻不听使唤踉跄了一下摔了下去,“哎呦!”
“阿姐小心!”上官明镜没有拿拐杖,走的不稳,心里着急去扶秋罗,自己倒没站稳摔在地上。
“阿白!!你怎么样?”上官秋罗爬过去询问。
“我没事~”上官明镜躺在地上轻松一笑。
上官秋罗见状跟着一笑,“好兄弟!”
“兄弟?”上官明镜喘着气疑惑。
“兄弟,姐妹,姐弟,我说的意思都一样。”上官秋罗解释道。
“阿姐变了”上官明镜侧身看着趴在地上的上官秋罗,笑道:“变的张牙舞爪!”
“我看阿白也与以前不一样了,如今怎么这么会挖苦人!”
“我要及时行乐,不然真不知道几时就没了性命。”上官明镜说的平静,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有多不舍得。
“你说这些做什么?”上官秋罗坐起来,伸直双腿,“有我在,我看哪个阎罗小鬼敢过来!”
上官明镜艰难坐起来,“我知道阿姐待我最好,其实母亲只是嘴硬,她心里还是念着你的。”
上官明镜总是在母亲与阿姐之间帮衬着打圆场,他这也是为自己的身后事准备。
“知道你有孝心~ 大娘子待我还行~ 我不会记恨她的,你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年纪轻轻总熬夜那成。”上官秋罗知道明镜的心思,不愿面对,草草结束对话。
“阿姐一定不要生母亲的气!”上官明镜说的恳切,他担心母亲以后无人照顾,也担心阿姐以后没有娘家撑腰。
“不生气不生气~ 我送你回去,整日在我耳旁念叨,你是唐僧吗?”上官秋罗扶起上官明镜就往屋外走。
“阿姐嫌我念叨我不说就是,让我陪你会吧~”上官明镜逞强。
“陪什么陪!若是大娘子发现了,我这辈子就别想出祠堂了!”上官秋罗架着上官明镜出了祠堂门,“怎么起风了!”
“阿姐,你说的唐僧是谁?”
“一个和尚,以后讲给你听。”
费了半天功夫将上官明镜送回拙苒居,已经到了下半夜,气温比白天还冷些,上官秋罗被冻的瑟瑟发抖。
“真冷,要有个秋裤就好了。”
“扑通!”
“阿白是你吗?”上官秋罗听见围墙边有响声问了一句。
没了动静,上官秋罗走过去,一个黑不隆冬的人形躺在围墙边的干草丛里。“我去!这是啥?异形吗?”
正在上官秋罗做思想斗争要不要靠近的时候,那黑影动了动!“咳~ ”了一声
“是个人!扶不扶?”一个社会问题摆在她的面前。
黑衣人扶着墙艰难的爬起来,一身黑衣,黑布蒙面,看不清长相,他直挺挺的大个子站在上官秋罗的对面。
“我,,你是什么人?”上官秋罗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跑,还质问了黑衣人。
“我不会伤害你,麻烦姑娘找个地方让我过一夜。”黑衣人开口,语气冷峻。
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大,上官秋罗打量黑衣人,身形也很健硕,问:“你有银钱吗?”
“没有”黑衣人顿了片刻转身要翻墙走。
“没有就没有吧,太冷了,跟我过来。”上官秋罗见黑衣人没有武器还受了伤,战斗力应该不强,答应了收留,蜷缩着身子顶着风向自己的院子去。
黑衣人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忽的,一阵寒风大作,吹的上官秋罗连连后退,被身后的黑衣人一把挡住。
黑衣人没有说话,上官秋罗感受到了硬朗的胸肌,心思悸动,害羞说了一句:“这风怎么这么大!”这是现实中快奔三的上官秋罗离男人最近的一次。
回到上官秋罗的院子,她点上烛火,这才看清楚彼此,黑衣人全身黑衣,看不清受伤程度,靠滴在地上的血滴猜测他伤的不清。
“你哪里受了伤?”上官秋罗问。
黑衣人捂着左腹,强忍着疼痛:“不劳烦姑娘,我自己在这荒院中就可,来日定送来银钱答谢。”
“荒院!!!”上官秋罗一时情绪上来,“这是我的住所!哪里像荒院?除了外面的草~ 你看着屋子多干净~”
正说着,南墙的窗户被风吹掉,摔在地上牺牲。
“这,是意外~”
上官秋罗越说越没有底气,她瞧着地上滴答的血越来越多,去拿来自己之前准备的药箱,“你必须先止住血才行!”
“脱衣服”上官秋罗拿出一瓶自制的止血消毒药水。
“这是什么?”
“止血用的,怎么还不信我?我可是白衣天使!”上官秋罗看黑衣人听不懂,翻译道,“我不会伤害你,我是郎中。”
“女子?哪有做郎中的!”
上官秋罗又一次无语古代的男女阶级,“我是郎中的女儿,也懂些医术。”
黑衣人打量着上官秋罗,判断她对自己造不成威胁,用力撕开腰间衣衫,露出伤口。
“这么长的口子,要缝针的。”一个长约20公分的刀口显露出来。
“什么?”黑衣人疑惑。
“你废什么话!快躺到床上!”上官秋罗本着救人的职业素养喊道。
“这是消毒的,还好刀口不深,一会儿我给你缝上,没有麻药,会很疼,你忍着点。”上官秋罗小心的清理伤口,嘴里说着黑衣人听不懂的话。
“我要开始缝了,你忍着点。”
一针一针,缝了一刻钟,黑衣人最开始还抬头看着,最后没了气力躺在床上忍着愣是一声没吭。
“好了~”上官秋罗包扎好伤口松了口气,还不忘叮嘱“伤好之前不能喝酒不能吃葱姜蒜辣椒,多吃鸡蛋牛奶,十天之后过来换药。”
“十天!”黑衣人惊讶说了一句。
上官秋罗看着顾虑的黑衣人,“十天是长了点,七天也行,你七天后回来换药。”
上官秋罗擦干净手,“你走的时候小心点别让人看见,我走了。”
“你去哪里?”黑衣人谨慎的问
“祠堂,罚跪,要不要一起?”上官秋罗收拾好自己的药箱扭头问。
“不,不了~”黑衣人嘴里蹦出三个字。
“走了”上官秋罗打开房门,缩着身子离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