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无神之地》沧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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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如愿拿到了那份协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她是如何从一个普通孩子，一步步转化为超能者的。看着协议上母亲熟悉的字迹，星光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时至今日，她已经有些麻木了。唐娜从小就告诉她，她所拥有的超能力是上帝赐予的礼物，星光从未想过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她就像是一件由沃特集团流水线制作出的商品，一个随意被人摆弄的玩物。
　　但这份协议也会成为扳倒沃特的证据之一，超人之前在视频里公布了这些协议，如果沃特对此否认，她便会将其公开。
　　星光很清楚里面的内容泄露出去的后果，假如沃特没有被彻底扳倒，她轻则会面临巨额赔偿与牢狱之灾，重则远走他乡寻求其他国家庇护，或者身首异处。
　　这场战争，注定是你死我活。

　　星光收好协议，深呼吸了几下，准备平复翻涌的情绪，这时她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一则推送——斯坦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沃特的反击比她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出了如此重大的事故，他们不可能拖延到24小时后再处理，任由舆论发酵，从而丧失主动权。
　　不过星光同样也很好奇，斯坦究竟会怎样应对？
　　她点开了那则新闻。

　　哪怕沃特正在经历自公司成立以来的最大危机，斯坦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星光不太确定这次的发言稿是由谁主笔，但她能确定这个稿子的水平比以往都要高。
　　大概是斯坦亲自写的。
　　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死去的麦德林。
　　他不仅正面回答了五号化合物的问题，而且说出了更多惊人的内幕。

　　昨天超人没能来得及在庆功宴上揭露超级恶人的事，之前他与蝙蝠侠一起去调查魔爪女，发现火车头拿着五号化合物去给成年人注射，套出了他们正在拿活人制造“超级恶人”的情报。在布鲁斯情况稳定后，克拉克也将视频证据给了马洛里，让她公布在了网络上。
　　视频一经公布，口碑崩盘的便不止沃特了，还连同祖国人的一起。
　　之前他在飞机上抛弃乘客的事件被曝光后，他其实还拥有一点零星的支持率，有一些粉丝甚至给他想好了理由——祖国人是因为沃特给他施加了巨大的压力，从而引发了严重的心理问题，当时情况太过紧急，他一时间想不到该如何救下飞机，才会情绪崩溃。但哪怕这样，他还是通知了超人，让他和蝙蝠侠来帮忙救下了乘客，最终并未酿成大错。
　　不过随后，克拉克就委托马洛里公布了那段“超级恶人”的视频。

　　这不仅仅是牵扯到明面上的金钱利益，它有着更深层次的影响——超级恶人的存在，威胁到了全球的安全，他们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才是人们真正感到恐惧与愤怒的点。他们这些所谓的超级英雄，人为地制造了各种事故与袭击，许许多多的人因此而丧生，家庭支离破碎。在那些无辜的人几近绝望时，这些贼喊捉贼的超能力者才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姿态姗姗来迟。
　　在这样的运作模式下，人们不禁怀疑，那场劫机事故是否也是祖国人自导自演？或许他根本没有寻求超人帮忙，只是超人恰好路过，乘客们才幸运地活了下来。

　　接二连三的舆论危机让斯坦焦头烂额，他虽然清楚祖国人和麦德林干的一些勾当，但他没料到他会蠢到这个地步！居然会被对方抓住那么多把柄！
　　斯坦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在心里骂过这个巨婴多少次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发言稿，不急不慢地继续对着现场的记者们说：“……斯提尔威尔女士策划了整个事件，她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她不仅靠着五号化合物制造出了很多超级英雄，而且我们还证实了，她联合祖国人窃取了试剂，将其注射到了成年人身上，把他们强行改造成了超能力者……”

　　星光漠然地听着斯坦发言，他把董事会和斯提尔威尔的关系摘得一干二净，让整件事的性质弱化成了无关痛痒的派系斗争。
　　这正是斯坦的高明之处。
　　谁会对沃特高层的秘辛不感兴趣呢？
　　直播中的斯坦继续着他的发言：“……沃特是一家制药公司，我们研发五号化合物的目的，最初是为了改善人类的体质，战胜目前各种各样无法医治的疑难杂症，却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我们将会给FBI的调查工作尽可能地提供帮助……”

　　看完了新闻发布会后，星光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当她还在思考该如何利用这份协议对抗沃特的时候，对方就已经预判了敌人可能的动作，悄无声息地将所有威胁扼杀在了摇篮里。
　　所以她手上的这份协议就算交出去，也只会成为斯提尔威尔的罪证，而不是沃特的。
　　斯坦老谋深算的手段将她的计划衬托得无比幼稚。

　　现在该怎么办呢？星光无助地想，假如蝙蝠侠还活着，那该多好，他总会有最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是蝙蝠侠的话，他会怎么做？
　　星光努力地回忆着过去蝙蝠侠教她的点点滴滴，他告诉过她，要善于找出敌人的破绽。斯坦的发言稿看似无懈可击，但谎言终究是谎言，只要是谎言，就必定有逻辑上的漏洞。
　　自己一定忽略了某个关键的因素。她想着。

　　冷静下来后，星光给休伊打去了电话——她需要一些帮手，目前来看，她所能信任的也只有休伊，还有他那个不靠谱的小队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当拨通号码后，那头却传来了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音。
　　休伊为什么会在这个十万火急的时间关机？星光不明白，而且从昨天到现在，他竟然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
　　难道休伊出事了？会是谁干的？
　　星光一下子就慌了，她赶紧又打了布彻尔的电话，然而这一次，同样传来了关机的提示音。
　　星光：“……”

　　他们同时联系不上，极有可能确实出了事。刹那间，星光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种可能，斯坦还有精力同时去对付黑袍纠察队？是他派人去解决休伊的吗？如果真的是他，他又会派谁去呢？
　　星光把自己认识的超能力者都回忆了一遍，祖国人应该仍在昏迷中，超人昨天下手极重，她确信自己听到了祖国人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皮肤焦糊的气味，纽曼议员被FBI带走，火车头因为“超级恶人”的视频被曝光，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七人组里会听从斯坦号令的人……
　　难道是神秘的玄色，或是……风暴？

　　风暴。星光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自她认识这个人以来，她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星光也注意到，在斯坦的发言稿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风暴”这个词，而风暴本人，也很久没有露过面了。
　　这是非常可疑的。
　　超人和蝙蝠侠查过她的底细吗？星光猜测道，随后拨通了马洛里给她的秘密号码。

　　“我正想联系你，星光。”马洛里拿到电话后，先一步开口说。
　　星光一愣。
　　“你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派飞机去接你。”马洛里说，“超人和蝙蝠侠之前给了我一份关于风暴的资料。我想这个任务只有你才能完成。”
　　星光诧异道：“我？”
　　“他们查到了风暴就是曾经的自由女，她的丈夫是沃特集团的创始人，她也同样是纳粹分子，是她丈夫将她改造成超人类的。”
　　“纳粹？她现在多大年纪了？”
　　“和你想的一样，超过一百岁。”
　　“……”

　　星光倒吸一口凉气，她努力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试图捋清楚其中的关联。假如是风暴的丈夫创立了沃特，并且从那时候就开始研究五号化合物，将风暴转化成了超能力者，那也就是说——
　　“——沃特根本不是斯坦所说的那样，是他们的药物被滥用，而是一开始就是为了制造超能力者，新闻发布会的说法根本不成立。沃特是想……”
　　“统治世界。”

　　星光坐上了CIA的专机，很快和马洛里见了面，拿到了风暴的资料。
　　离开时，她匆匆路过一个房间，并未注意到里面有人抬头看了她一眼。
　　过了一会儿，那人开口说了话。
　　“是星光。”
　　克拉克握着布鲁斯的手，将他的手掌轻轻地贴在自己脸上，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手心，小声地说，“如你所料，布鲁斯，在你‘死’后，他们所有人都动了起来。马洛里把风暴的资料给了星光，她会想办法揭露她的身份，斯坦正急着毁灭证据，黑袍纠察队去了俄罗斯，我暂时还不确定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我会再等等……”
　　他说着，看向旁边的仪器，布鲁斯的心跳与上面显示的频率重叠，与他的呼吸一样平稳。
　　“等你醒来的时候，这一切应该就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