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告白》火树银花x

3、失恋。

　　舒司南得多好的耐性，八九个电话还不知疲倦！

　　“喂——”

　　北枝的嗓音略微沙哑，懒懒的靠着沙发，在帮舒慕北拍背，小猫体力太差，这才亲多久累成这样。

　　“睡觉呢？”听他嗓音不对，舒司南随口一问，很没诚意的寒暄，“你忙不忙，找你有点事。”

　　“忙。”

　　“……”

　　舒司南不管，撒泼起来，“忙也要帮忙，我觉得我妹恋爱了。”

　　在旁边缓缓的舒慕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慌乱的坐起来刚扭头，北枝贴到她耳边，热意拂耳的下一秒，他一口咬上来，顺着耳郭慢慢舔过。

　　口吻冷瑟裹着不爽。

　　“你跟谁恋爱了？”

　　舒慕北咬着唇，双手抵在他胸前推搡，因为羞怯脸颈憋得通红，身上似被数以万计的小蚂蚁在啃咬心脏，酥麻热痒，难受得要命。

　　她不敢说话怕被舒司南听到。

　　电话那端，舒司南自话自说，口吻沉重又夹着不可自信，“我妹妹居然逃课，电话打不通不知跑哪儿去了！”

　　“我觉得肯定哪个野男人把她勾引了！”

　　勾引许慕北的野男人正抱着人在欺负。

　　“谁跟你说的？”北枝让舒慕北掐疼了，‘嘶’了声，开了扩音放在一边，顺势把她压在沙发里。

　　双眸深凝着她，眼底猩红，翻涌着滚滚烈火。

　　“你信不信，我在这儿……办了你！”

　　许慕北不敢吱声，一个劲儿拿眼神刀他，被他逗得面红耳赤又作势掐他，北枝哪里给机会。

　　扣着她双手压过头顶，低头一口咬在她勃颈上。

　　“你在闹我一个试试。”他嗓音哑透了，身上的温度很高，像发了高烧一样仅仅只是挨着就觉得炙热灼烧。

　　许慕北就跟点穴一样，睁着漂亮的水眸看着他。

　　因为有些了解他，所以确信这话没开玩笑是真的，所以他之前跟宋佳音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散漫轻狂，蔫坏勾人，跟宋佳音在哪个地方翻云覆雨？

　　一想到这儿，许慕北的心又抽疼起来，忍不住的凉意侵体，将她温热的心一点点凝固冻伤，在碎成冰渣。

　　她一直觉得，不能跟北枝在一起，至少做个朋友，朋友的妹妹还能跟他有一层关系存在。

　　若是暗恋的事被戳破，那就……

　　“你躲开，不然我告诉我哥，你欺负我！”她水眸中透着橘色的暖光，一向都是水汪汪的乖的讨喜，这会儿倏地漫上一层委屈的水雾，嘴角瘪了下去。

　　“你躲开，快躲开！”

　　北枝一下愣怔住，尽管喜欢她得要死，一时情难自控才这样不顾一切的吻她，哪里想到会把她欺负哭。

　　电话那端，舒司南还在分析，为什么说许慕北恋爱的原因，突然，北枝的声音飘过来。

　　“知道了，我帮你查，晚些联系。”

　　电话挂断，随手抛在茶几，扭头看埋首在软垫里的许慕北，瘦小的肩头一颤一颤……

　　是真把小猫给惹哭了。

　　“北北。”北枝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蹲在沙发边，犹豫再三的摸上她脑袋温柔的顺着。

　　“抱歉，是我睡迷糊了。”

　　“擅自接吻的事我跟你道歉，但北北……”北枝在思量斟酌用词，瞥着她黑发中红如血的耳朵，涨红的脸颊，心动不可控，“三年前的告白，你能不能再考虑下。”

　　“我一直很……”

　　许慕北突然坐起来，嫩羽般浓密的睫毛一片湿濡，哭的久了整张脸充血，她抽了抽，伸出手，“护照给我。”

　　北枝挑着眉看她。

　　“护照是我的，你应该还我！”

　　她情绪不稳，嗓音软混合委屈，“是我的，你还给我！”

　　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北枝赶紧把护照和身份证拿出来，小心放在她身边，瞅着她哭成这样心疼的还是自己。

　　“乖，别哭……”伸过去擦眼泪的手停在半空，许慕北没看他，拿起护照直接起身掠过他。

　　看见他总能想起宋佳音，更是心如刀绞，三年了还是忘不掉，忘不掉他曾经跟宋佳音卿卿我我，耳鬓厮磨。

　　“北北……”北枝站在沙发边，现在仍旧不知所措。

　　三年过去，他依然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惹她生气，明明她对他不是没感情却一直不愿接受告白。

　　高中毕业进入大学，许慕北就躲着他，各种理由借口，跟他疏离淡漠，划清关系分的明明白白，不有任何牵扯。

　　有一晌，许慕北收拾好东西，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去拉行李箱的时候转身看他，眼底静水无波，没有一丝情绪。

　　“我回国了，昨晚谢谢你照顾我。”

　　“北枝哥哥。”

　　“三年了，你还是没有分清楚，我是舒司南妹妹，有些事，有些话，有些行为你不应该对我做！”

　　“你不应该对舒司南的妹妹越界！”

　　三年前许慕北拒绝时也是这句话。

　　【对待舒司南的妹妹，你就是这样肆无忌惮的越线吗？】

　　这话是魔咒，耳光，禁语，困了他三年，退回‘哥哥’的身份耐性等了她三年……

　　这次的异国偶遇是意外。

　　他确实欢愉雀跃，得意忘形的太过。

　　北枝脸色紧绷，心中疑虑无解眉心紧皱，看着她的眼神都小心起来，“对不起，是我越界。”

　　“慕北。”

　　“能不能好好谈一谈。”

　　三年没接触，愈发不了解眼前的小姑娘，就像队友说的，明明之前她最粘的是舒司南跟他。

　　为什么高中毕业，一切都变了样儿！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你告白，我拒绝，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你告白我一定要接受。”

　　许慕北口吻冷硬，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掐着掌心的肉。

　　“北枝，心想事成，求仁得仁只是成语。”

　　“事事如意，不过是凡人妄想。”

　　说罢，她低下头去，拖着行李箱离开，“时间不早，我还要回国，告辞。”

　　从房间出来，许慕北低着头，用手背狠狠擦着眼泪，心乱的按了电梯愣在一边，拿出电话拨给闻雅。

　　时差关系，电话响了两遍才接通

　　闻雅还睡着，嗓音困倦，“北北——”

　　“我失恋了雅雅，我他妈三年后又失恋了！”

　　电梯到，她逃的冲进去，按下一楼的按钮就蹲在角落，把脸藏在腿里，绷不住哭的越来越大声。

　　“我失恋了，我失恋了！”

　　尽管国内还是凌晨，闻雅也是马上爬起来，不知所措的安慰着，“宝子别哭，不就是失恋多大点事。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等你回来我给你安排小哥哥。”

　　“咱北北艳若桃李，倾国倾城，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

　　唠叨不停的闻雅想起什么，“北北，你什么时候……恋爱了？”

　　许慕北一向乖觉，初中，高中，大学，收到的情书都堆满了收纳箱，一封都没拆过的姑娘几时恋爱了？

　　几时恋爱的？

　　许慕北想了会儿，哭的更凶。

　　“十四岁。”

　　“……”

　　闻雅惊呼一声，“北北，你很早熟啊！”

　　如今的许慕北都21岁了。

　　——

　　沪城国际机场。

　　从通道出来时，握在手里的电话响了，是一串很特别的号码，尾数是五个9，这种号码非富即贵。

　　第一遍许慕北没接，可来电不厌其烦。

　　“喂，您好。”

　　真的很丢脸，哭了好久，这会儿嗓子是哑的。

　　“你好舒妹妹，我是明月，北枝姐姐。他跟我联系了，说舒司南不知道你出国看比赛的事让我替你打掩护。”

　　“我在t3出口，等你。”

　　“明月姐……”

　　没等许慕北拒绝，明月已经挂断电话，机场里人群涌动，有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那人很急，说了句‘抱歉’就走了。

　　许慕北站了会儿，喟叹声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让人家等着可不礼貌。

　　明月在t3，穿着一身女士西装，飒爽雅贵，明月跟北枝的眉眼很像，一双不动声色就勾人心的桃花眼，灼灼碎光，妍丽逼人。

　　“舒妹妹——”明月跟她挥手，他身边跟着的一个男性上前来接了许慕北行李。

　　“明月姐姐。”许慕北走进，颔首问好。

　　明月没多说什么冲她勾了勾嘴角，把墨镜给她戴上，“走吧，我送你回家，借口什么的我已经替你找好，不管
　　舒司南怎么查都没用。”

　　“你只要一口咬定，那天在商场偶遇，我一时任性带你去近郊度假区散心，还蛮不讲理抢了你电话，直到今天北枝联系我。”

　　“问你为什么，你就说大三压力大。”

　　许慕北没说话，静静看着明月的脸，这么细细一看她跟北枝又不太像，北枝的一双眼略微狭长，好似水墨勾画，丹青妙笔，或许是那颗泪痣的关系，盯着人笑时是暗流旋涡勾的人没有招架之力的沉沦。

　　而明月的轮廓偏高级，三庭五眼比例完美，桃花眼更显明亮有神。

　　颇有，人间四月天的感觉。

　　“北北。”明月偏头看她，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我弟弟从小就是个混账，离经叛道，桀骜难驯，性子乖张……”

　　“他情商很低，如果他有哪点做错了的，你要及时告诉他，让他认识自己的错误好改正。”

　　许慕北已经不是十八岁高中生，话中含义一下就能明白过来。

　　她只是微微一笑，笑容淡淡，“您言重，您跟北枝哥哥都很好，是我自己一时犯浑跑出国，让我哥哥担心，如今还麻烦姐姐您。”

　　她的‘一时犯浑’可不光指的出国。

　　大抵是北枝跟明月说什么，想要以明月的嘴里传达些什么。

　　她算什么。

　　舒司南妹妹，于北枝而言朋友的妹妹，哪里有什么资格和身份指责人家做错了什么？

　　再说了，北枝恋爱不是理所应当吗？

　　是她自己犯浑，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自个较劲儿还影响别人。

　　明月没再多言只是一笑，拍拍她的头，“我们加一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联系我。”

　　“我把司南当自己弟弟看，对你自然也当自己妹妹看。”

　　明月主动提及，许慕北拒绝不了，两人互相交换微信，还约着什么时候一起吃饭。

　　车子快抵达清风水榭时，远远的就能瞧见白色篱笆边靠着的舒司南，心情不太好嘴里叼着烟，脸色冷峻，不苟言笑。

　　车子到，舒司南迎上来，单手扶着车顶俯身下来跟明月寒暄，一晌才打开车门接了行李箱。

　　“明月姐，麻烦你了。”

　　明月冲他摆摆手，再次叮嘱，“别骂北北，都是我任性。”

　　舒司南嘴角的笑容很浅，等车子离开，目光才落下跟许慕北四目相对，他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取下烟头掸了掸烟灰。

　　“哪个狗东西惹你不高兴，让你请假离校躲这么多天？”

　　“是不是学校那些小崽子不安分，对你频频骚扰，还是教授，系主任为难你，又或者是同学……”

　　喋喋不休之际，许慕北已经扑倒他怀里。

　　“对不起，哥。”

　　有几秒舒司南才抬手抱着她，眼中满是心疼，一下下顺着她后背，“许慕北，你当我这个哥哥死的？受了委屈不跟我说，我倒是想看看谁这么牛皮能把你欺负了！”

　　“我舒司南的妹妹，是这么好欺负的？”

　　“你哥哥我练了多少年拳击，你也不想想那些歪瓜裂枣扛得住我拳头么？”

　　许慕北嘀咕了个‘是’就不说话。

　　嘀咕阵，舒司南的嗓音软下来，“以后不准这样了，有什么事就联系我，天塌了还有我给你扛着，不然我这哥哥有什么用处？”

　　“行了，不委屈了，咱回家。我特意说你今天没课，把外婆接了过来，晚上一家人聚聚。”

　　这时许慕北才从怀里仰头看他，“宋佳音也要来吗？”

　　“她不来，听俞姨说宋佳音恋爱了，跟男朋友难分难舍。”

　　许慕北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宋佳音……恋爱了？”

　　“嗯，听说是小阔少，年轻有为，长得又周正帅气，对宋佳音一见钟情，穷追猛打许久才追下。”

　　舒司南说着八卦，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揽着许慕北进屋。
　　许
　　慕北听着眨眨眼，这就不喜欢北枝了，移情别恋了？宋佳音以前可是疯狂迷恋北枝啊。

　　他们虽然分了手，许慕北一直觉得他们会旧情复燃的。

　　sos战队从小组赛开始许慕北就追出国看比赛，不知不觉已经是小半月，好不容易回家见到亲人，这心里的滋味七上八下，像没熟透的橘子酸得要命，可其中的包含的一点甜又让人沦陷贪恋。

　　跟家人聚了聚，晚上九点多，舒司南开车把她送去庆大，闻雅提早在门口等着，见了许慕北飞奔过来。

　　“北北，我可想死你了！”

　　闻雅知道她受了委屈，也不管舒司南是不是在这儿，捧着她小脸翻来覆去的瞧，一晌才抱着她，“受委屈了北北，咱以后不去看比赛了。”

　　许慕北抱着她‘嗯’了声，忽然的，确实不想再跟北枝有任何交集。

　　北枝是她的妄想执念，一转头已经七年。

　　够了，真的够了。

　　许慕北悄悄请假离校，为这事舒司南把闻雅好一阵数落，说她跟许慕北沆瀣一气骗人，在学校出了事也不告诉他。

　　还警告，以后再这样，就把这俩姑娘绑回去挨个打。

　　闻雅好一阵哄才把舒司南哄好，哄他离开了，闻雅转身，勾着许慕北脖颈，笑容阴恻恻，“哼，老实说，你暗恋对象是谁？”

　　“往我跟你做姐妹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你还有喜欢的人！”

　　两人站在路边，学校门口人来人往，吵闹喧哗。

　　许慕北有一瞬间的恍神。

　　她说：“一个很好的人。”

　　她的暗恋对象是一个很好的人，却不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