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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阿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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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终于回了住处，已经将近傍晚，赤浔一回来就找不见神，温阳只能把硬的像壳一样的光团留在了住处，自己去了寒潭继续练心，出了寒潭的温阳随手活动了两下，他现在已经进步到能顶着寒潭凝聚如一根细线般粗细的血气。
老话说得好，没进步就算在夯基础。虽然不知道哪来的老话，但温阳相当不介意乱用。
心虽然还没怎么练成，体倒是练了不少。温阳直接就在寒潭边上，就着寒气练上了刀。这几日练刀，彻底让试图采取一些鼓励式教育的卜越除了有毅力和认真找不出来别的优点了。
温阳完美的向他证明了本能的强大以及不怕死精神的优秀性。
教吧，就硬教。
温阳练完刀已经彻底进入夜晚，他今天只是在练卜越以前教过的东西，一些基本功，算是辅助发挥他的实战本能与经验的。
今天的夜晚睡眠质量仍旧良好，温阳能感觉出没有赤浔的介入，他相当有自知之明，自己稀烂的睡眠不可能让他有此便宜可占。
啊，有点意外，这小光团竟然还有这种作用。
温阳不再执着于这个问题，收拾一番后就去了巡逻队。卜越看见他就和往常一样点了点头当做示意。温阳也一样——毕竟现在是工作时间了。
族里虽然不算缺人，但还真没处找人来填他们的空缺，也就只能继续这样了。收走光团以后的太荒山脉一下子就正常了许多，怪物的数量和分布还有些异常，却不算太严重了。
结束了正常巡逻，温阳照常留了下来去找卜越。
趁着卜越收拾大剑的空档，温阳犹豫一下，还是斟酌着开口：“抱歉，之前……是我莽撞了。”
卜越刚好收拾完自己的剑，闻言站起身来，直视着温阳：“没必要对我这么说，就当是适应这里的必要过程了。”
“温阳，我很好奇，如今这种时候，哪儿还能养成你这样的既常杀伐，又不敬神，还看不淡旁人生死的人？”
他像是好友间闲来无事的问询与调侃，视线也不只停留在他身上，卜越说着理了理衣服，说完也不去等他的答案，转身就要同他继续去练刀。
温阳听的沉默，他不属于这里的时空一事，旁人都不知晓，他们只知道赤浔突然带回来个奇怪的人，并顺从的接纳了他。
“若从我这一身污染来看，应当是什么外神盘踞之地吧。”他半开玩笑的回着，这还是画眉告诉他的，污染主要的来源就是缩在裂隙中和旁的一些地方的外神。
也就是来自其他世界中的外来神。
卜越笑了几声，不再追问。两人照旧去了往常的那处空地，今日除了基础，卜越倒是第一次同他对练。
嗯，揍的挺狠。
关键是，卜越没带大剑。某些人更挫败了呢。
接下来就又过了一段时间按部就班的生活，温阳也开始主动去族中走走，时不时搭把手帮个忙——虽然他们看起来不太需要。
喜欢养草药的云婆婆搬她收拾出来种植工具们时，温阳就去搭了把手，差点被不知什么东西的重量压的闪了腰。
天知道种药的工具里有哪个能有如此分量。
除此以外，熔岩巨人们搬运锻造用的石料时，他被卜越叫去帮忙，在看见一块石料摇摇欲坠，并且即将掉下来后，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听见手腕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温阳面色僵了僵，最后靠着两只手一起扶稳了石料。
手腕倒是自己一点点愈合上了。
虚灵这几天一直被留在温阳那里，赤浔连着几天找不见神影，他全靠着这小家伙补充能量。刚开始他也想过把虚灵交给丹青，却被丹青以未得到赤浔授意为由拒收了。
“哎呀，虚灵这东西千万年难得一见，赤浔大人把它交给了你，这我怎么敢随便接过来。”
丹青一脸热络的搭住他的肩膀，明明神色好奇带着探究看着温阳手中的珍惜款，嘴上却连连拒绝。
温阳听的直想翻白眼。
表里不一的男人。
但是丹青说的到没错，这种珍稀款，谁也不知道赤浔留在他手里的用意是什么，不敢轻易接手。
于是，虚灵就这么在温阳这儿一连待了快一个月，眼瞅着原本泛白的光团一点点变成了翠绿色，像是翡翠一样。
盼了一个月的温阳终于在寒潭把赤浔盼回来了。
“回来了。”温阳从寒潭出来，看着等在外边的赤浔，点头示意。
“回来了，在族里过的还不错？”赤浔笑的眉眼都显得柔和起来，但在温阳眼里，怎么看怎么像只狐狸。
“你把虚灵扔我这就走，我都不知道怎么安置它。”温阳蹙眉，又想起那个变色变得非常成功的虚灵。
“我就是因为它回来的，感应了一下它的状态，差不多就是明天破壳了。”一人一神边说着，边一同回了温阳住处。
温阳坐在床上，赤浔占据了屋内唯一一个椅子，他手上还把玩着翠绿色的光团。
睡眠对这两人来说都不必须，也就一直守到了第二天，这期间一人一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更多时候也各自安静的闭目养神，光团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些细微的变化，外面天光乍现时，光团内已经有了明显的虚影在游动，温阳甚至能感受到细微的律动声从光团内传出来——有些像人类的心跳声。
但也只是像了，毕竟虚灵是纯能量体，不可能有心跳。
温阳思付良久，最终还是开口：“出壳后就还是交给丹青他们吧。”
赤浔闻言挑眉：“怎么，你要把它留下的，你又不想养？”
“……”温阳沉默了一会，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最后还是略带艰难且僵硬的吐出了一句：“不想。”
赤浔的视线不闪不避的看着他，明明目光中仍旧带着温和的笑意，甚至中和了金瞳显出的冷漠感，但温阳就是从其中领会到了赤浔的询问。
“……我不适合养这种东西。”
他小时候也想养小动物陪着他，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养啥死啥。
养鱼就在缸里互相残杀，养龟能在水里逆生长，养兔子不吃不喝给自己饿死，养仓鼠偷跑出去被隔壁邻居家的猫吃了——还是通过监控发现的，尸骨都没了。养过几波以后，他终于悲催的意识到自己确实不适合养这些东西。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天生相克也说不定呢。
“有什么不适合的？就相当于你身边跟了个移动生机补充器，这不刚好？难道你还会担心给先天神养死了不成？”赤浔不解，玩笑似的假设成功戳进了温阳的心窝窝里。
温阳给自己做了做心里建设，试图让他深刻的认识到先天神和他以前养的小动物不一样。但是，心里建设做了几轮，最后温阳吐出一口浊气，还是没忍住问赤浔：“真的不会被养死的，对吧？”
赤浔对他这句话始料未及，执掌生机的大地之神显然不能共情普通人类在饲养方面遇到的困难，却也还是略带卡顿的回应他：“有我在呢，总能给你救回来。”
沉默在一人一神之间缓缓蔓延，直到细小的破裂声吸引了二者的注意。
赤浔拿在手里的光团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而且裂痕还在持续不断的扩增着，赤浔浅笑着，用眼神示意温阳伸手，温阳迟疑了一下，略带犹疑的伸出了手。
随着赤浔把光团转移到温阳手心，光团也终于裂出了面积较大的口子，裂口处的青色更加浓郁，突然间裂口处燃起了一簇青绿色的火，顺着裂痕燃遍了整个光团。
温阳的手也接触到了青色火焰，他勉强能感觉出来一点，不像是火，更像是纯粹的生机。
火焰随着光团的燃尽而缓缓消散，留下一个青绿色的团子落在他手心里。温阳一下子紧张起来，手心处传来绿团子略显柔软的触感，像极了以前摸过的兔子，只不过没那么毛茸茸。
大概是剃光了毛的兔子？温阳不太能想象这样的画面，心绪的活络让他身体的紧张僵硬也有所缓解。
这时候，手心里绿团子抖了抖，微微荡漾了两下 像是在蹭他——真就只是个能量体，动起来甚至不够Q弹，温阳心里一直以为是那种质感的。
虚灵没有眼睛，聚在一起的一团能量体体表有不同浓淡的绿色缓缓流动，像是翡翠一样——温阳甚至找不到两个点来人为定义它的眼睛。
“喜欢么？”
赤浔不知什么时候凑近过来，他骤然出声，倒是唤回了温阳不知丢到哪儿的魂儿。
他们一同看着小家伙晃晃悠悠的飘起来，绕着温阳转了几圈，最后凑到脖子旁，又像是蹭了两下。
随后就落在肩膀上不动弹了。
温阳转头去看它，轻轻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团子也配合的蹭了蹭。
喜欢么？他不知道，毕竟他曾经养过的每一个宠物，从来都不是因为喜欢。
这家伙是宠物么？温阳也不知道。
赤浔没等到温阳的回答，转而端坐回椅子上，问起了别的：“起个名字吧？神与先天神大多生来就有名字，只有虚灵是个意外。既然是你养，就你来起？”
虚灵是纯粹的生机，不像赤浔那些正神管天管地，也不像先天神依附天地而生，所以，虚灵生来无名。
温阳斟酌了一番，他实在不擅长取名字，但看着眼前小家伙身上流转的翠绿的波纹，他总是无法避免的想到以前见过几次的那种也是翠绿色的美玉。
“珏。就叫珏。”
原本去戳小家伙的手指因为赤浔的询问而停留在肩膀上，定下名字后，温阳将手指抽离，小家伙却舍不得，跟在指尖后面追了过去。
最后停留在温阳张开的掌心里。
“阿珏，你好。”
阿珏晃了晃，像是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