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大佬摆烂后被狗咬了》有谱

14、懒觉

　　每个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按照学号安排考场和座次，此后按照年级排名。所以对于中二少年们来说，这场考试关乎着接下来的几个月脸面往哪放。
　　周杳运动会前就追平了实验班的讲课进度，但是难题的熟练度不算太好。而且省实一中把六科考试压在一天考完，残暴得让天选之子们每个月都要死一次。周杳精力还算充足，但一天考下来，他直觉考得不怎么样。考完太晚，他和赵叔请了假，回班抿着嘴收拾好书包、接上周音，就直接回家了。
　　一号考场的监考老师收卷太磨蹭，等林琅瘸着条腿火急火燎地冲进班时，周杳已经没了人影。
　　“周杳呢？”林琅问。
　　叶韵从走廊上把书搬进来，路过身边：“走了。应该是有事，走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太好。”
　　林琅摸出手机。
　　[豌豆公主：你先走了？]
　　[导管是死细胞：嗯。已经坐上车了。]
　　[豌豆公主：呜（流泪）好吧]

　　周杳的直觉从不出错，这次月考他的确是考崩了，某种意义上。
　　他沉默地前后查看卷面，语文、英语、物理的失分率都超出了10%，物理甚至刚过85分。尽管赵芸丽反复强调这次卷子出得难，九十分以上的只有两个人，没考好的也不必灰心，可是......周杳一道一道标注考点，又整理到错题本上。明明周杳平时也不是爱说话的人，但他此时一言不发的状态让一旁的林琅后背直冒冷汗。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赵辉从办公室登分回来，带话让周杳和林琅去一趟办公室。
　　林琅硬着头皮站起来，拽拽周杳的衣袖：“走啦。”
　　周杳递过拐杖，拿起俩人的六科试卷，走在前面。他没想到，办公室里还坐着另一尊大佛——张海。
　　平心而论，张海上次极力劝说他回去，已经仁至义尽。他本以为二人的师徒情分止于此......周杳不敢看张海的眼睛，低着头和两位老师问好，然后把卷子放在俩人面前。
　　赵芸丽让俩人坐，滚动鼠标对比成绩和年级排名，说：“你俩谁先说？”
　　周杳刚要开口，被林琅抢先：“我！我！”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芸姐，咱们目标定得太高了！我物理和英语考得确实不错，但是生物和语文这种积累性的科目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提分的呀......”
　　赵芸丽竖眉：“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看你就是态度问题。高一跟你说了多少次，六科都要使劲！物理我没什么要管的，一会你去找各科老师都谈谈，尤其是你的生物，简直离谱！”
　　她喝口茶水，又说：“你们井雯老师可说了，这次生物就是背书的事儿！怎么林琅，连书都不看了？”
　　林琅告饶：“看呢芸姐，这不没记住嘛......”
　　张海就是来听听周杳的面谈的，他翻看周杳的试卷，一如既往地看到周杳把满分的生物和化学压在了最底下，心疼极了。
　　赵芸丽呲完林琅，轮到周杳了。她可不管周杳是不是黑面佛张海的爱徒，来了三班就归她管。但是周杳问题不大，她语气也就软了些。
　　“周杳啊。”
　　周杳抬眼，飞速瞄了一眼张海，然后坐正，恭恭敬敬：“老师请讲。”
　　赵芸丽翻了翻卷子，思索片刻，说：“你问题不算大，不用太焦虑。你的学习能力肯定是一等一的，物理大题的过程基本上都卡在了需要思维的点上，多练练难题就好了。”她朝周杳安慰地笑笑，又说，“不过英语......你和林琅真是完美互补啊，一个生物稀巴烂，一个物理和英语不太行！”
　　张海在一旁补充：“确实是，要不你俩组个团？”
　　周杳愣住，他没想到张海会到场支持自己回归普通高考，尽管第一次月考场面就如此惨烈。
　　他本是不愿意的，组团学习就意味着要腾出一整块的时间坐在一起，但当他撞进林琅期待的眼神中时，还是点头应承下来。
　　两人带着赵芸丽召唤下一位的指令退场。临出门前，周杳顿住步子，转身，朝着张海和赵芸丽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被张海拍拍后脑勺，催促道：“赶紧回去吧，要放学了。”
　　月考完的周末正好是国庆，整整七天假期。周杳和店长主动申请了下午的排班，这样的话，便利店和烧烤摊都可以兼顾。如此，周杳便和林琅商量每日上午去他家抱团学习。
　　第二天上午八点，林母给周杳开门，看见他拎着两袋水果，嗔怪道：“你来找小琅学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带什么水果！”然后边给他拿拖鞋边絮絮叨叨：“小琅昨晚特地给你买的，你来家里他嚷嚷了一晚上。”拿完，往厨房走，“臭小子还没醒，你帮我叫他起来，阿姨给你切水果吃。”
　　周杳道了谢，走到林琅房间门口，门把上挂着“本大爷睡觉呢！”的木牌。他忽略，敲门：“林琅，起床了。”
　　半天没动静，周杳轻轻拧开门锁，推门，冰凉的空气如潮水缓缓漫过脚腕，窗帘遮光性很好，屋里昏暗，只有墙角亮着的一盏小夜灯还没有察觉日光的到来，尽职尽责发光发热。
　　被子堆在肚子上，一条长腿垂下床，林琅睡得满脸潮红，活像派大星。
　　确实是他的风格，周杳心想，蹲下来，又轻声喊了一次：“林琅，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
　　林琅勉强睁开眼，还没看清眼前是谁便合上了，哼哼囔囔着往枕头底下咕蛹。他脑子昏沉，回味完梦里的红烧排骨，接着回味刚才叫他起床的声音。
　　真好听啊......嘿嘿......老妈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等等......温、温柔？
　　林琅嗖的从床上坐起来，把还蹲在床边的周杳骇地后退半步。他揉揉酸涩的眼睛，坐着清醒了一会，CPU才开始响应：“你、你来了啊......”
　　“嗯。醒了就赶紧洗漱吧，现在是八点。”
　　林琅双脚在地板上划拉着找拖鞋，然后猛地一掀被子，裸露的胸口激起鸡皮疙瘩。他瞥见周杳躲闪的眼神，才想起来身上只有一条裤衩，完完全全清醒过来。
　　少年早晨正常的生理反应让小小三十平方米的空气凝成了固体。周杳撂下“我在外面等你。”夺门奔出。
　　林琅边吃早餐边偷偷瞄坐在沙发上陪老妈聊天的周杳。怎么之前没觉得他这么爱聊天呢，一个眼神都不给我......
　　在林母上班出门前的声声催促中，俩人终于成功在中午到来之前坐在了书桌前。林琅的书桌很干净，也没有多余的杂物，两个人挤一挤完全够用。
　　“我下午要去便利店，晚上去夜市，所以只有上午来，可以吗”周杳问。
　　林琅一听更愧疚了，暗暗决定明天早起等着周杳，连忙点头：“那我下午陪你一起去好不？反正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
　　“嗯。”周杳把笔记本和试卷都拿出来，又把生物的笔记本和自己的生物课本递给林琅，说，“之前看你的卷子，生物考的不太好。笔记本里有这一个月每章的知识点总结，你按照我画的思维导图，看着书，再把思路理一遍，里面我用记号笔画出来的句子要重点记一下。”
　　林琅疑惑：“生物这种理科中的文科还有思路可言？”
　　“有，发现研究成果的先后顺序决定结论的进阶关系。我主要是物理和英语不太行，林老师打算怎么帮我？”
　　林琅被喊得心花怒放，献宝似的把他的物理笔记本拿出来，向周杳展示：“我把物理题按照类型编在了一起，后面有单独一页记二级结论和容易忽略的条件。虽然是一些老生长谈的东西，但是小爷这本可是葵花宝典！”那本笔记的封面赫然写着《葵花宝典》。
　　他郑重地放在周杳面前，沉吟片刻，“至于英语......我觉得你是语感不行。你是不是口语和听力不太好？”
　　周杳不好意思：“我是哑巴英语。”
　　林琅潇洒地把笔一扔，伸手要过周杳的手机，下载了几个软件，得意洋洋地说：“听我的！来我家的时候点开APP听几个VOA广播，先从慢速开始听，然后边听边在纸上记录关键词，听完试图看着关键词自己复述一遍，最后反复听音频，直到你完全听懂。每次来都要交作业哦，周同学。”
　　周杳好笑地看着林琅翘尾巴，低头捣鼓手机，弄明白之后点点头：“谢谢林老师。”
　　林琅屋里也有一只嗒嗒作响的时钟，周杳仰头盯了会，说：“这表和我家的一样......有种在家写作业的感觉。”
　　林琅歪头眨眨眼：“宾至如归。”
　　省实一中残暴如斯，七天的假期留了三十套卷子。俩人约定先各自完成学校的作业，最后抽出一个小时按照对方传授的武林秘籍实践，期间有问题随时问。
　　很快，上午过去了。他们总结半天进度，然后准备去便利店，顺便路上解决午饭。
　　周杳突然想起林琅好像语文也不算好，转头：“我昨晚搜集了一些语文的网课，还有课外书书单，你要吗？”
　　林琅艰难咽下嘴里的面包，问：“什么板块的？”
　　“主要是文学类阅读和写作的，你是不是也是这块有问题？”
　　“嗯嗯！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