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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拆穿谎言 ...

  •   郑可心自己出去这件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两人都不再提起。但是郑可心仿佛察觉了景春和的不安,只要是出门,不管是去超市买东西还是去学校找指导老师改论文,事无巨细的向景春和汇报自己的动向。

      景春和很高兴,虽然他知道这种想法不对,但他特别希望能把小孩儿时时刻刻拴在身边,所以退一步,能时时刻刻知道他在哪里也是好的。

      巧的是没过几天,公司里一个s级项目召开剧本研讨会,请了几位权威的专家,景春和碰上了来自p大的那位杨教授。茶歇的间隙,他特意走到杨教授旁边与他寒暄,想打听一下郑可心的复试成绩,他还没说出口,杨教授已经对他的来意心下了然。不过,杨教授开口却先问了他一个问题:“景先生,上次您跟我提的那个学生,名字是叫郑可心,没错吧?”

      景春和点头:“对,当时我有事儿没有陪他去考试,不知道他复试表现怎么样,您看有没有机会……”

      杨教授打断了他:“他没来参加复试,难道您不知道?”

      景春和浑身僵硬,不敢置信:“没参加?可是我问他,他说表现的还可以啊。”

      杨教授的语气不容置疑:“肯定没有,因为您之前问过,我特意看了一下复试成绩表,这位同学的初试成绩非常好,排在前五名内,他没来参加复试,我的几位同事还很惋惜。”

      景春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试探着提出一个他自己都很难相信的可能:“那可能是他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复试有……补考的机会吗?”

      杨教授不客气地说:“没有,现在拟录取名单已经确定了,如果还想要念我们学校的话,只能等明年。”

      景春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杨教授结束对话又坚持了后半场会议的,期间他一直在想,郑可心没去考试,那为什么要骗他说去了。他又究竟是为什么放弃了他辛辛苦苦考出来的高分。明明为了考试,把身体都搞坏了,如果就这样放弃,那他那些悬梁刺股的日日夜夜算什么?

      他想不出头绪,觉得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最终放弃了历史专业,还是想要学考古专业,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小孩儿还要再复习一年,会很辛苦。

      开完会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他最终也没等到下班就离开了公司。家里静悄悄的,他随手把外套扔在柜子上,面料光滑的西装掉下来,在柜子下堆成一团,他没心情去捡,只是坐到单人沙发上,仰头靠住靠背,闭着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

      今天郑可心去学校了,要跟老师讨论他论文的大纲,其实他的论文初稿已经写了一大半了,远远比老师要求的进度要提前。

      电子锁响了一声,郑可心进来打开灯,把手里超市的购物袋子随手放在脚下,结果看见一件价值不菲的蓝黑色西装委委屈屈堆在地上,他捡起来,发现已经有了褶皱,还是拿出衣架把它挂好在柜子里,然后拎起购物袋往厨房走去,结果刚转过玄关就看见景春和沉默地坐在沙发里,脸色很臭。

      郑可心有点不安,但他按下那种感觉,装作和平时一样的语气笑着数落他:“哥,你衣服都不挂好。”

      景春和不说话,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眸盯着他,仿佛要透过他脸上的浅笑,剥开他的表层看透他的内心似的。

      郑可心被他盯的有些怕,他从没见过景春和这个样子,他不敢与他对视,假装自然地从购物袋里掏出刚刚买的东西:“我在超市买了鲜虾烧卖,晚上我们喝粥吃烧麦可以吗?”

      景春和终于开口了,但是声音很冷,像是喝下了浮着碎冰的水,割得郑可心从里到外都痛:“郑可心,过来。”

      被叫的人心下一沉,乖乖放下购物袋走过来。景春和用下巴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郑可心用一种非常拘谨的姿势坐下了,他后背挺得很直,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抓着髌骨,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微微发白。他不敢说话,只安静地等着景春和开口。

      景春和还是用那种锋利的眼神盯着他:“我问你,你复试怎么样?”

      郑可心听到他问,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知道景春和生气的原因,郑可心竟然放松下来,仿佛捧了很久,双臂已经痛到麻木,仍然不肯放下的杯子终于掉落,碎玻璃炸开的瞬间——那个又害怕发生,又清楚的明白总会发生的时刻终于到来,反倒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没有去。”郑可心实话实说。

      “为什么没去?为什么没去还要骗我说去了?”景春和听他终于承认,眼睛里的逼问转为痛苦,不知道更多的是为他惋惜,还是因为他的欺骗。

      郑可心很快回答了前一个问题:“因为……不想继续念书了。”但后一个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能是因为查成绩的时候被景春和那种激动惊喜的心情感染,也可能是因为景春和那么积极地帮他联系培训老师,甚至还想要为他找关系,或者……是不愿意面对他失望的眼神,就如同此刻他正面对的。他试探着去抓景春和的手,可是之间刚触碰到,就被男人不留情面的拂开了。

      景春和不满意,他又问了一遍,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为什么骗我?”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景春和嗤笑一声,问:“怕我逼你去?还是怕我对你说教?或者单纯的不想我对你的私事指手画脚?”他自嘲地说,“自从认识以来,你做什么我没支持你?”

      “不是的,不是。”郑可心摇头。

      “如果你真的不想念书了,我也不会逼你去。你想找工作,我可以帮忙介绍;你想创业我可以支持你,甚至你不想工作也可以,我能养活你。但你不该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你担心为你高兴,每天都在期待你收到录取通知。郑可心,你这样未免太伤人。”

      郑可心堪堪落下一滴泪来,这是景春和第二次叫他的全名,他看上去好像不生气了,可浑身剩下的只有冷漠,那双从相遇开始就温和包容的眼睛里,也没有了以往的温度。郑可心的心里像被扎满了刺,这样的景春和让他觉得陌生和心慌,他迫切地想要把那个温柔的景春和找回来。他仰头把眼泪逼回去,然后看向景春和:“哥,我不敢告诉你,因为我看你那么高兴,怕你知道以后对我失望。”他离开沙发,蹲到景春和脚边,双手扒住他的膝盖,仰头看着他,眼圈是红红的,眼里是盈盈的水光:“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景春和始终对他狠不下心,只能软了口气问他:“确定只是因为不想念书了?不是因为费用或者别的原因?”

      郑可心破涕为笑:“哥,我虽然没有你有钱,但我家人留下来的足够我生活,不至于付不出生活费。我只是……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考研是爷爷的愿望。从父母去世,我就只有爷爷一个亲人,所以他说什么我都听,但他不在了,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说到这里,他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把一头软软的头发蹭在景春和的膝盖,“我还没想好毕业以后要做什么,这几个月一边写论文一边想吧。如果到时候我想不出来,或者我后悔了想要再次考研,你不要打我。”

      景春和被他气得不轻,听到他可怜兮兮的说别打他,又忍不住想笑,但他还是把唇角绷的很紧,即使那小孩儿根本没有抬头看他的表情。他哼了一声,尽力维持冷冰冰的语气:“那可没准儿。”

      郑可心知道他气得狠了,自己也不占理,只能撒娇:“哥,你就当做我是迟来的叛逆期,别跟我一般见识,好吗?”

      景春和不回答好或不好,只是把他扒拉开,站起身来往厨房走,临走前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我看你是成心想要气死我。”

      郑可心知道,这是不跟自己计较了。他跟进厨房去,景春和已经开始淘洗小米,郑可心也不敢上去自讨没趣,只是把购物袋里的其他东西拿出来分类放好,厨房里没有能忙活的了,他也不好干站着碍事,只好倒餐桌上去摆弄郁金香。

      他惊呼一声,叫景春和:“哥,你快来看,我的花要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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