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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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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树。江湖人称树哥,当然这里的江湖仅仅限于王一树小时候生活的家属院。因为遗传自父母挺拔而又高大的身躯,所以打小起,就比同龄的孩子高着半个头,而且身手敏捷。常常在父亲满屋里找笤帚疙瘩的时候,就能以猎物般的嗅觉察觉出危险然后逃脱出生天,从而逢凶化吉。身高而不自卑,处逆而能自察。因此在家属院里,成为这一带的孩子头,经常身后跟着一群孩子走街串巷,捉鸡斗狗,甚至有那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子也咿咿呀呀地要跟着树哥去“闯荡”。而王宁就是他众多小弟中比较忠实的一个,常年不离左右,随叫随到。忠诚度堪比关羽之于刘玄德。
他跟上面说的这接的王宁算是本家,几百年前是一家的血缘关系让他俩从小就比较亲近,虽然王宁从小就是父母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也因为此王一树挨了不少打。可是他从小就是君子,不与小人记长短。王宁回来第一个告诉的朋友就是王一树,回来后也就整天窝在王一树家,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
王一树斜躺在沙发上,看着只下半身裹了个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的王宁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王宁的黄色略黑的肌肤在阳光下反射出细腻又光滑光泽,看着格外耀眼。王一树心里想着,还是国外的鸡腿鸡胸好,吃了进去,全长在该长地地方,丫脱了衣服就是一行走的大卫,那线条,啧啧啧,他一男人看着都觉得美。
“我说,你这次回来,主要是干啥?该不会是潜伏回国为美帝输送信息呢吧?我可提前告你,哥是一颗红心跟党走,绝对不会收容各种叛国的叛徒,别说是开裆裤的交情,那就是亲爹亲妈,在民族大义当前的时候,哥也是那种大义灭亲的人。”
“当然了,你要真是,也别藏着掖着,告诉哥们我,我好去领取那50万。之后你就放心的进去享清福,放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的媳妇就是我的。。。”王一树做在沙发上瞅着披着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拿着手机的王宁,满嘴里胡吣。
“我刚都拍下来了,刚发给王叔了。大义灭亲的那段。”王宁顺手就把手机扔过来。
“靠,真的假的,你大爷的,这样卑鄙无耻下流的手段你也用。”王一树接过手机,长长地出了口气,自己怎么都没注意丫竟然偷着给自己拍视频,好在发给了另外一孙子,常乐。
常乐常乐,常常快乐,常乐是这帮开裆裤团的另外一个,本来说好一起去接王小宁,结果接机的前一天,被老板发配到西宁。常乐的老妈确实会起名,常乐之前的名字叫常好,后来这老常家的日子确实是越来越好,这物质条件是好了,可是这家里的吵闹也多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钱到了一定地步就带给人的是烦恼而不是快乐。常乐的父亲很早就下了海,生意做的不错的同时,也就慢慢地老不着家,常乐他妈不干了,天天找茬干架,那几年家属院里的热闹全靠常乐家锅碗瓢盆摔地上的声音撑起来。后来常乐他妈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见人就哭诉,那说的委屈的就跟窦娥冤似的。某一天被一个在海宝寺前摆八字算命摊的老师傅拉住了,说她眼底青黑,必主有烦恼之事萦绕在心。常乐她妈怔住了,拉住师傅的胳膊就是一顿倾诉。哭地算命师傅都差点都心疼,差点把心理咨询费又提高了一倍。然后思量来思量去,最后在常乐他妈耳边一嘀咕。常乐他妈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一拍大腿就把常好从学校叫回来,并且告诉他,从明开始他改名了,叫常乐。
就这样常好变成了常乐。常乐可能从小生活在这种锅碗瓢盆落地板齐奏乐的日子,从小倒是落的一身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毛病。从小到大,他的脑子就琢磨两件事,怎么能从老妈那混到钱,再从老爹那混。这小子练就的一个舌灿莲花的好舌头,那马屁拍起来,真是让你觉得如在云端,全身倍儿舒服还能不作呕,不过这千里马也有失蹄的时候。那会他家还没搬到大house的时候,常乐身边钱刚花完,一进院子就到处喊:老妈,老妈。搁平时,常乐他妈一答应,这货的连环马屁就飞奔而来,可能那天常乐他妈正因为他爹天天不回家,正疑神疑鬼不知道常乐他爹又在跟哪个小姑娘鬼混,冲着儿子就骂:“谁是你老妈,不老都要被你叫老了。”常乐这丫也是不会看眼色,还以为搁平时呢,嬉皮笑脸的把脸凑跟前:“那我叫您小妈,您倒是答应啊?”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常乐也愣住了,捂着脸对着他妈就咧嘴哭。本来常乐妈正因为自己失手打了儿子哭而惊慌失措,常乐这一哭倒勾引起了他妈的伤心事了,故事的结局就是娘俩抱头失声痛哭。
不过常乐是打死都不承认自己哭,只说自己当时气的跳脚要离家出走,他妈妈一看只能用哭来挽留他。至于家属院里飘荡的男女混哭的声音,常乐说是因为看到了慈祥的妈妈受了委屈,自己被感动所以才配合地嚎两声。
常乐直到王宁在王一树家死宅了一周后才从遥远的西部边陲回来。这么多年没见,三个人还是去了经常去的那家哈家炒肉。以前没钱的时候,三个人嘴一馋就凑钱去哈家烩肉来碗烩肉,再加三碗米饭。王一树总得扯着脖子对着后厨喊:“少放蒜苗多放肉。”肉一上来,三个人谁也顾不了谁,就比谁平时筷子使的好,眼神盯的准。一次,几个人扒完碗里的肉,一抬头盘里就一块肉,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杀气腾腾,王一树和常乐都把筷子争先伸向仅剩的一块肉,可是王宁这厮倒机智的很,他来了个釜底抽薪,直接撤走了盘子,又来了个急转身,等回过身子,盘子啥也剩了。
多年的习惯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三个人也不曾因为时间和距离而疏离。坐在几年前常坐的位置上,几个人一如既往的贫。
“我说树哥,你有没有审出来丫回来为了啥?”常乐边扒着米饭,问王一树。
“孙子嘴可严呢,不过我估计八成是被洋妹子甩了吧,要不你说放着大把大把的刀乐不挣,跑回来跟我们一起工地搬砖?”
“我觉得也是”。常乐边说着,边把筷子瞅准了盘里的肉。
“我说你好歹也是一如假包换的富二代,怎么这吃相就跟祖上三代都是要饭似的?”
“你说,常乐,你是不是投错了胎?”王一树抽了张纸擦了擦满嘴流油的嘴唇,对着常乐说道。
“别提了,自从我爸给我添了一弟弟,我就特么地成了一孤儿,比孤儿还惨。孤儿好歹还有政府的救济呢,我就一三不靠。靠不上爹,靠不上妈,当然了,自己也靠不上。我常年被发配到边疆,遭受着边疆之苦,待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买斤肉都要跑好几百公里,你说我容易吗我”。常乐拉着长腔说道,不过看着表情是不怎么痛苦。
“得了吧您,好歹你也是你老常家的嫡长子呢。再说了发挥你这马屁精的本事,拍拍你小妈的马屁?”
“去你大爷的。常乐爆了句粗口。
“不是刚说到王宁这孙子回来有没有包藏祸心的事情吗?怎么又扒拉到我这?”
“说,回来啥目的?”常乐和王一树异口同声地用筷子指着王宁。
王宁正捡了块肉往嘴里放,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一抬头就是两夫“怒”指,再加两双凶神恶煞的眼睛,倒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王宁冷不丁地被这两个人一吓唬,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哆哆嗦嗦地说道。
“我。。。我。。。想你俩了呗。”随即低下头开始扒拉碗里的大米饭。
“嘁。。。。别是被哪个妞伤到了,回来疗伤了吧”常乐打趣道。
这回空气突然变得有点凝重。因为他俩一抬头,同时看见了望着烩肉发愣的王宁。
“来来来,吃肉,吃肉。”这回王一树和常乐都非常有人性地将肉一块接着一块的拣到王宁碗里。
“话说,你丫失恋那不是常事吗?从小学一年级你懂得男女有别开始,失恋不就是跟你每天吃饭上课回家一样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吗?”王一树说道。
“是啊,那把刺猬身上的刺拔掉一根,它有用吗?那满身的刺,它也拔不完呐。”常乐又补充道。
“你说你要是真给我们俩招了你这次回来带着大美利坚的渗透任务,你说这对我俩还能是个新鲜事儿。”
“我靠,你俩也真特么丧心病狂了,我算是交友不慎了。”王宁装作悲戚的样子说道。
“对了,明天你俩谁有空,帮我送个东西。”王一树问道。
“送哪?有漂亮小姐姐吗?”常乐嬉皮笑脸说道。
“女博士算不算小姐姐?”
“女博士?那还是人类吗?哥们忙着呢,没空。”常乐说道。
“你丫就是无利不起早,商人本性呐,啧啧啧。”王一树鄙夷地冲着常乐说道。
王宁看着他俩又要开始掐,说道:“我没事,明天我陪你去。”
“够意思”。王一树拍拍王宁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