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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秋番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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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疲惫了一天的祁莜言活动了下筋骨,转而趴在柔软的沙发上。不知何时从二楼下来的小白和诺克颠颠的跑到身边依偎到一旁。
祁莜言抬起略微酸痛的手,轻柔的摸了摸两个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然后继续趴在沙发上装死。
“叮咚。” 门外响起铃声,祁莜言翻身叹了口气,然后指使着一旁的诺克去开门,“去,诺克,去把门打开。”
原本趴在沙发边的黑色大型犬站起身子,似是不太情愿的跑过去,用两个爪子把门打开。
“咔嚓。”门开了,温瑾萱一行人举起手中的礼品,朝屋内的祁莜言喊到:“言姐,中秋快乐啊!”窝在沙发上的祁莜言抬起酸痛不堪的身子,也不顾的形象,就这么光着脚走在地上。
温瑾萱等人关上了门,然后把拿来的东西放在了玄关旁边的空地上,许肴看见顶着乌黑眼眶的祁莜言,不禁吓了一跳:“我天,小言你多久没休息了,现在的你看着就和电影里的僵尸没啥区别。”
许肴的一番话引起了其他摸猫逗狗的人的注意,纷纷齐刷刷的望向祁莜言。
只见她原本柔顺细腻的白发在此刻变得糟乱不堪,原本柔顺的发尾现在也都扭在一块。本就白皙的皮肤此时透着一丝病态的白色,原本就不太红的嘴唇更是没有多少血色。
那双明亮的眼睛,此时也似是被一阵迷雾掩盖,眼下的黑青更是昭示着眼前的人极度缺乏休息。
“别提了,最近你们小队出差,可神州分部偏偏在我回总部之前出了事故,所有没有外务的员工全部取消休假抢救。”祁莜言半眯着眼睛,嗓音里是掩不住的疲惫,“D市出现大规模异能侵蚀,许多驻扎小队都出了事。可你们都在外地,指挥部也只有我和墨,其他的根本调不出多余人手。”
“但是前方战况危机,墨又没有作战经验,所以我几乎是在分部和前线两边奔走。这不,前几天才刚刚问下局势,但是各种善后和后勤工作都得花费许多精力。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基本处理干净。”
说罢,祁莜言又一头扎回沙发上。温瑾萱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没再说什么,于是相继坐在另一边空着的沙发上。
赵宇随手从茶桌上拿起一块未拆封的饼干,一把撕开袋子,边吃边问道:“不应该啊,按理说神州分部不可能只有墨在吧,林姐他们不在这里么?”
祁莜言翻了个身,顺手捞了个靠枕搂在怀里,“没,林姐和小西姐他们去了姥山给博士收集月环数据去了。我没有告诉她们,免得徒增她们担心。”
“那林姐不在,不应该还有……”赵宇话没说完,就被白星出言打断,“赵宇!”说罢还朝他做了个慎言的表情。赵宇也立马反应过来,赶忙岔开话题:“啊,刚想起来,今天正好是中秋节,来来来,咱们几个去收拾收拾做点菜,今晚上必须不醉不归!”
语毕,赵宇便推搡着许肴和尹乐去了厨房。白星和温瑾萱对视一眼,看着祁莜言纠结开口:“小言,我们出差这一年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后面的话白星没有说完,因为她害怕会让祁莜言想起伤心事。
祁莜言缓缓坐起身子,打了个哈欠道:“挺好的,就是在家处理总部事务开开会什么的,有时候也会去分部看看。闲下来的时候就去医院给梁爷爷帮忙看看病,要么就是带着诺克和小白出去旅游什么的。”
温瑾萱闻言点点头,“那就好,不过……最近你没有在因为内个而……”祁莜言知道了她们要问什么,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想问我什么,没事,我都挺好的,没受影响。”温瑾萱和白星闻言,一直悬着的心才堪堪落下一些。
“那就好,小言,你快上去休息吧,等饭好了我们再喊你。”袁栩拍了拍祁莜言的背对她说道。
祁莜言点了点头,她也正想好好休息一下,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和缺乏的睡眠早已经让她的精神岌岌可危,现在好不容易休息了,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咔哒。”卧室的门被祁莜言合上,她拖着早已经麻木的身子走进更衣室,撩撩草草换好睡衣后便躺到了床上。
许是因为数日的疲惫,原本睡眠障碍的祁莜言竟在三分钟内就昏睡过去。睡梦中的祁莜言仿佛来到一个花圃,这里的花有的洁白如脂,有的妖艳似火,万紫嫣红,好生美丽。
但见过百花的祁莜言并没有在意,她继续顺着小道向深处走去。之间穿过万花齐放的花圃,这后面藏着的竟是另一番洞天奇境。
只见那原本狭窄的小道突然变得宽阔无比,一旁的花墙也全然被树丛代替。祁莜言听到了瀑布水声,于是便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穿过层层叠障的树林,祁莜言终于来到了尽头。只见湍流溪水从那三千高的山峰间飞流而下,那溅起的水花飞溅在一旁的石头上,瀑布水再往前的,是一摊静水潭,潭的边缘是一圈较为平整的巨石。
霎时间,祁莜言仿佛感受到一丝熟悉感,好似自己曾在这里生活过许多年。但祁莜言清晰记得,她这十几年的人生,绝对没有来到过这种地方。
带着疑惑,祁莜言更加小心的从巨石路上走去。因为她没有武器,所以更需要谨慎。走过这巨石,再往前复行数十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盘区错杂的山路。
祁莜言走在这山路上四处张望,突的,她看见前方有个挑着担子穿着古代农民的衣服,于是匆忙跑去询问:“大伯,您好,请问这是哪?”
被喊住的挑担老农听见声音转过身子,瞧见祁莜言后便笑了,“诶呦,这不是小谷主吗?怎么了,这是又背着谷主偷溜出来玩了?这是赤鸢山,怎么,出去玩一趟还把自家地方忘了不成?”
祁莜言疑惑,内心肺腑到:“这老伯认识我?可我真不记得这是哪?更别说他是谁了。他口中的小谷主是我的话,那么那个被称作是谷主的人想必就是我长辈了,想必这一块地就是ta的管辖的区域了。”
“不过话说回来,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到现在这具身体的住所,然后再思考现在的事。”祁莜言想了想,朝老伯说道:“是啊大伯,我就是嫌在那里太无聊,索性偷跑出来了,你可千万别乱说。”
老伯听后哈哈一笑,“祁丫头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三天两头往外跑的,要是叫谷主知道了,非得打的你起不来才罢休。”
祁莜言一脸讪笑着挠挠头,然后又说到:“诶呦大伯,我这不是准备回去了嘛,但是这次出行不太顺利,现下我有些头晕找不到路,要是可以的话,您行个方便,带我回去呗。”
语毕,祁莜言心里不觉捏了把汗,因为她并不确定这个老伯会不会信她,所以她心理没有十足把握。谁想到,对面老伯听了却哈哈大笑:“小谷主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个性子,都多少回了,还记不住自家的路怎么走呢?成,今儿个我老陈头就送你走这一次,但是这路费可是要收的,毕竟耽误了卖货,又免不得少赚钱。”
祁莜言松了口气,随即又笑道:“知道知道,那便谢谢陈伯了。”老伯摆摆手,然后起身挑起担子,示意祁莜言和他走。
祁莜言和老伯一前一后走在这山路上。一路上,祁莜言一会东看看,一会西瞧瞧,就像个刚见世面的小孩子似的。原本淡漠的脸庞此时却显得格外的天真和好奇。
前面的陈伯走着走着问道:“祁丫头,你这身衣服咋回事,破了那么大个洞都不缝,你以前不是最宝贵这身衣服了吗?”
祁莜言闻言低头看了看衣服,原本真丝绸的深色睡衣早不知何时变成了蚕丝料子的古装。靛蓝色束装的领口是金线缝制的翻云花纹,腕口的藤蔓细丝似是攀附在袖子上,但却丝毫不突兀。前身是单调不失优雅的梅花,云锦腰带系在腰间,上边还挂着一个价格不菲的玉佩。后面纹着的,则是一条盘区的金龙。
这身华丽的装扮,任谁看了去,都知道是个身世不俗的人家。但就是这样的一身衣服,右臂上却有一个极为显眼的裂口,仔细看去,那衣服裂口已成了深红色,像是谁的血滴在了上面。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胳膊上的口子染红了衣裳。
祁莜言干咳了两声,打哈哈道:“害,这不不小心嘛。没关系,等回去我拿线缝上就是。”陈伯听后哈哈大笑,就这样,一老一少,一前一后的走了不知道多久。
终于,陈伯在一个分叉的路口停下了,“祁丫头,从右边这条路走就能上山了,老头子我进不去你们这阵法,剩下的只能你自己走咯。”说罢,陈伯便挑着担子要走。
祁莜言见状连忙拉住陈伯,“诶,陈伯,您等一下,刚刚说好的路费还没给呢。”说罢便在身上摸索起来。谁知挑着担子的陈伯笑了笑,脸上的胡子随着动作一下一下抖动着:“哈哈哈,祁丫头啊,你陈伯刚刚是逗你的,你咋还当真了呢。”
祁莜言摸索出荷包,从中拿了几两碎银放在陈伯手里,“那可不成,该给的还是要给,从小就听长辈教导,不能贪图小便宜,该给的就得给。”
陈伯看着手里的碎银笑了两声:“那成,你陈伯就收下了。祁丫头快回去吧,不然又免不得一顿罚。”
祁莜言朝陈伯摆摆手,转而走进了那右边的山路。
刚踏入路上,祁莜言就感觉到有一股力量穿过了自己的身体,那种感觉很熟悉,好似她经历过许多次一样。祁莜言边走边想,努力回忆着自己曾经踏入管辖区时的感觉。
就在她无头脑的在这条路上走着时,突然被地上的瓷砖吸引了注意,只见她猛地抬起头,那个她曾见过无数次的金雕巨龙屹立在她面前,通体金黄的巨龙睁着双眼,那充满压迫感的眸子注视着祁莜言,嘴里叼着的龙珠成墨绿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神州分部后头最大组织靠山——玖龙商会。那是一个可以和洛希平起平坐的组织,当然,在祁莜言面前还是稍逊色不少。但不可否认,它确实是神州顶尖的存在。
祁莜言虽然去过很多次,也和林漾管理过许多玖龙的事物,但她怎么也想不出,她和玖龙究竟有什么关系?或者说现在她所饰演的“祁姑娘”,和这个玖龙究竟有何关系。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到住处才行。毕竟是古代,玖龙的事物和祁莜言印象中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除了这尊巨龙,原本充满现代中式与古欧风格相撞的内部全然被古中风替代,无数精美榫卯搭建的门厅楼院都坐落在祁莜言两旁。
祁莜言在巨龙周围转了两圈,放出的黑线也回来了,“朝左边走吗?行吧,可是……”祁莜言看了眼左边屹立的大山,“黑渊,你确定没探错路?这么一个大山,我怎么过去?”
黑色丝线汇聚的影子不满的动了动,“……”祁莜言耸耸肩,“好吧好吧,信你就是了,要是你骗我的话,回头我就叫星宿四给你扔回量子空间里面去。”黑影又动了动,然后回复了平静。
祁莜言叹口气,她转了转手腕上的银线圈,然后朝左边的大山走去。穿过庄重的大门,祁莜言来到一个小亭子旁,这座亭子不同于刚才看到的雍容华丽,相反,它还有些许朴素。亭子旁是一个荷花池,应正当夏季,池里的荷花开的茂盛,颇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意。
亭亭的是叶子,叶子如花朵的裙子,阳光照射,二者交相辉映。祁莜言不禁多停留了几分,当听到身后有人脚步声时,祁莜言立马翻身跳过亭子,躲在柱子后面。
“诶,听说没,小谷主都不知道出去几天了,还没回来呢。”一个身着白衣,身上有银色祥云条纹的人说道。另一个相同打扮的人听后说道:“是啊,今天中秋,小谷主还不回来,尊上也只有她这一个弟子。更何况尊上从不参加商会内的各项宴会,所以这次尊上该怎么过呢。”
这时,一个衣着是金色条纹的女子出现在两人后头,“敢在商会内议论谷主,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刚刚说话的两位弟子听后吓了一跳,看见女子赶紧行了一礼:“邱师姐。”被称作邱师姐的姑娘一人给了一个暴栗,“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们背后议论谷主和小谷主,你们就呆在判官殿里跪着抄规矩就行了!”
两个弟子又行了一礼,慌忙抱着文卷离开了。邱紊揉了揉眉心,站在岔路中间道:“这个祁莜言也真是的,都多久了,还不回来。要是让我逮到她,非得拿戒鞭狠狠抽她不可。”语毕,便朝着中间那条穆青尊上的赤峰走去。
听过邱紊的话,祁莜言不禁打了个寒颤,“看来这个邱姑娘和‘我’还有点关系,但是结合刚刚那两个弟子的话,这个邱姑娘应该不是我的直系师姐妹,可能是玖龙谷主下属的弟子。”
祁莜言一边想,一边走到了这座大山面前。这座山壁陡峭,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藤蔓交织在一起。祁莜言伸手碰了碰,是实体。也就是说,如果祁莜言要进去,那么必须要找到一个可以打开的传送门,或者说,一个可以打开这座山的机关。
祁莜言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观察着这栋山,这个机关设计的主人很聪明,她可能是施了什么术法,把这个机关掩藏起来了。祁莜言伸出手抚在山壁上,一寸寸的莫撒着。
突然,祁莜言感到一寸可取的岩块她又把手放到那块地方动了动,但是岩块没有活动,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祁莜言把手覆了上去,腕上的银色线圈也在这时触碰到岩体。霎时间,一道金光闪现,墙体突然转动起来。那道金光顺着祁莜言手的位置向四处蔓延,形成了一个阵法。
阵法不断转动着,变换着。一道道熟悉又陌生的符子显现在祁莜言面前,终于,阵法停下了,祁莜言看着面前没有变化的山壁陷入沉思:“为啥还不开?”
祁莜言挠挠头,在意识海里问:“黑渊,快出来,你不说这玩意能走吗,为啥这山还在这立着?”黑影又如同粘稠的液体般躁动的晃了晃,“…………”
祁莜言半信半疑伸出手,刚触碰到岩体一瞬间,祁莜言整个人就像被一股力量拉进去,祁莜言踉跄了一下。身后的岩体又变换成了原本的样子。
祁莜言转过头望向前方,霎时间呆在了那里。这里并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祁莜言在玖龙的住地。只不过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后山。
祁莜言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住的地方,原来那么早就属于自己。更没想到,原来自己的住所就在巨龙雕像旁边的山后。
祁莜言压下心里的差异,凭借着记忆摸索着住所。毕竟——自从那件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这个地方。虽然会回来帮林漾处理些事物,但是基本上也是处理好就走,不会住在这。
现在想想,她这一块地,算得上是玖龙最好的地方了。想着想着,祁莜言便走到了自己的府邸——苍玄宫。
祁莜言心里复杂万分,一方面,这里面有许多欢乐的回忆——和林漾等人的在这里玩耍,聚餐;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祁莜言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推开大门走进去。
走进庭院,不变的古风建筑映入脸庞,本以为会荒草众生的小院却井井有条。池塘里的锦鲤不断游动着,假山旁的植物也郁郁葱葱。祁莜言惊讶了一瞬,“莫不是有人不成?”
怀着这样的心思,祁莜言推开了主殿的门。“吱呀”一声,古香的红木门被推开。室内没有一丝灰尘,应该是每天被打扫过。越过屏风,祁莜言却发现书房内的灯火隐隐亮着。地上应该是自己出去前就随手扔在地上的零件和书籍。这一点到和现在的习惯差不多。
再往里走,一个身影在后面略过。“有人!”祁莜言心里想。她放缓脚步,从屏风后面溜进去,正当她想朝里面看时,身后却想起一道清冷的声音:“你在做甚?”
祁莜言心下一惊,猛地转过身子。只见对面的女人一席墨绿相间的长衣,复杂繁绕的花纹沟壑在衣服的没出角落,头上的发冠与簪子都是金子做的,上面还镶嵌着不同颜色的玛瑙珠子。女人灰蓝色的眸子注视着祁莜言,脸上的宿傩面具遮住半边,让祁莜言看不全她的面貌。
女人默默的盯着祁莜言,祁莜言被盯得有些发毛,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道:“方才见有人在书房,所以我便想来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
女人看了祁莜言一眼,顿时,一股冷意知窜祁莜言的脊梁。
“出去玩那么久,终于舍得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玖龙忘了,把我这个师傅也忘了。”女人坐在主殿中央的红椅上,端起旁边桌上的茶杯,一边撇着茶叶,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
祁莜言闻言顿时紧张起来,“啪嗒”一下跪在地上,“徒儿知错了,徒儿不该私自下山出去玩的。”
女人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用那似是气恼,似是无奈又似是宠溺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孩,“洛儿,我生气,不是因为你私自出去,而是因为你出去太久,玩心太重,而且又不注意安危。你说,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玖龙该怎么办?”
祁莜言把头低的更靠下了,“徒儿知错了,徒儿下山有保护好自己。”女人听后气极反笑,“哦?那你倒是说说,你这右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你自个儿划破的?”
祁莜言这才想起右臂的伤,心理不禁想到:“完了,怎么把这事忘了?诶呦,接下来可怎么办?”祁莜言左思右想,终于相处个法子——装可怜。
只见祁莜言酝酿好情绪,低着的脑袋顺势低落下两粒泪珠染湿了下面的地毯,祁莜言一边哭一边道:“徒儿不小心划破的,师尊,徒儿知道错了,师尊不要生气了。”
对面的女人见祁莜言哭了,顿时慌了神,她忙站起身,抱起了在地上跪着的祁莜言,一边抱着她,一边空出一只手拍着祁莜言的背,“为师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只是太担心你了,看你受伤了还嘴硬,所以才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的傻洛儿,都多大了还要哭鼻子,让师傅抱着哄,不哭了,好不好?”女人轻声细语的对祁莜言说着,可是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祁莜言的那个神经,她突然想起那个早已离去的最好的老师薇尔莉特,于是那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女人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下一下轻轻摸着祁莜言的头,嘴里说着,“不哭,不哭,洛儿,师傅在呢,师傅陪着你呢,乖乖,莫要再掉泪珠了。”
祁莜言渐渐止住了哭泣,转而抽哒的窝在女人怀里,就像小时候摔倒后被妈妈抱在怀里时一样。
“傻洛儿,今天为师不是要故意凶你的,原谅为师,好不好?”女人轻拍着怀里的祁莜言,问道。祁莜言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女人叹口气,“走吗?为师带你去吃好吃的。”祁莜言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向她,“去哪?”
女人笑了,弯弯的眉眼煞是好看,“今天玖龙有全门大宴,好吃的自个儿是不少,怎么样,要不要去吃?”祁莜言抱着女人脖子,撒娇到:“我要师傅抱我去。”
女人无奈笑笑,“好好好,为师抱你去,都多大了,还要为师抱着。”祁莜言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女人拍拍身上的祁莜言,道:“去,换身衣服去,再把伤口处理一下。”祁莜言赖在女人身上,“不嘛不嘛,洛儿要师傅帮忙。”女人无奈看着祁莜言:“你当真要为师帮你更衣换药?”祁莜言点点头,然后自己屁颠屁颠跑到榻上躺下,闭上双眼:“洛儿玩太久了,想歇息一下。”
女人摇摇头,起身去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和处理伤口的药物,给祁莜言忙活起来。
过了大约三个时辰,祁莜言幽幽睁开眼睛,张眼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皇宫版精致的大殿,祁莜言猛地做起身,发现自己并非深处苍玄宫内,环顾四周,她好像来到了玖龙大殿内。
“醒了?”女人独特的清冷嗓音响起。祁莜言转过头,正巧对上女人的眸子。“师尊,咱这是在哪?”祁莜言不解的问道。
“傻姑娘,这是玖龙大殿。”女人放下手中的笔,朝祁莜言招招手,“过来,为师帮你盘上头发。”话音落下,祁莜言这才感觉到自己披散着的头发,于是忙跑过去在女人前面坐下。
“师尊,今天为什么要开宴席啊?”祁莜言不解问道。女人拿木梳一下下梳着祁莜言的头发,一边答道:“今天是中秋,傻姑娘,你晓不晓得。”
祁莜言顿了顿,似是回想起今天的日子,然后干笑两声,“洛儿记得,所以洛儿回来了。”女人帮祁莜言整理好头发,一旁侍女拿着东西退下后,女人才到:“要是你今天还不回来,为师就要下山把你绑回来了。”
祁莜言打了个寒颤,内心窃喜:“得亏我回来了,不然,我今天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 * *
宴会终于开始了,商会中所有人都在开宴前进行汇报工作,坐在最上头的祁莜言则是坐在女人旁边吃着她给自己夹的糕点,而女人则是在一旁静静听着属下的汇报。
终于,宴会开始,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的享用着美食,原本不经常见面的朋友间也唠着家常。
“嘭嘭”。外面响起烟花声,祁莜言抬起吃饭的脑袋,望向外面绽放的绚丽的烟花,她放下筷子,举起一旁的酒朝女人道:“师尊,这一杯,我敬你,希望今后年年岁岁,都能千年万岁,太平长安。!”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端起自己的酒杯朝祁莜言碰了一下,“嗯,为师也把这句话送给洛儿,希望洛儿也能日日顺心,太平长安。”说罢,两人含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窗外明月挂在天空,四周繁星不断闪烁,远在异乡的游子回归故里,所有的家庭团圆安康。祁莜言深知这里的虚幻不堪,但此刻,她放下了一切,包括对这些疑问和思考,只是单单享受当下,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