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平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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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太过荒谬，林欲雪忍不住拍了拍额头，试图让头脑清醒一些。
然而就在林欲雪懊恼拍额头时，沈献时注意了她。
沈献时见此嘴角含笑，指尖不禁点了一支探出篱笆的丈菊花瓣。细腻的触感传来，沈献时察觉到她无意识做出的行为，将指尖蜷起，收了回来。
这时林欲雪走上前去，略为心虚地问她，“殿下用过膳了吗？怎的不束发？”
“还未，在等你。”沈献时闻言摸了垂在身前的发丝，解释道：“在榻上躺了一整日，束着发不太舒服。”
林欲雪“嗯”了一声，突然就无话了。
两人相对无言。
林欲雪自将沈献时认作女郎后，心就怦怦直跳。她有些不敢看沈献时，于是率先走进殿内，欲盖弥彰般地唤来宫娥，吩咐道：“备膳。”
沈献时跟在林欲雪的身后。她发觉林欲雪的异样，但也没有多问，只觉得林欲雪大概是在沈莺时那里玩得过头，一时间尚有些乐不思蜀。
她们沉默地用完了晚膳。
晚膳后，就在林欲雪如往常一样，要去寝殿沐浴洗漱后歇息时，她忽而想到沈莺时今日说到那些话。
林欲雪悄悄瞧了眼，正在垂眸漱口的沈献时，试探道：“殿下今晚睡哪儿？还是偏殿吗？”
沈献时越发觉得林欲雪奇怪，但葵水还未走，容易沾染到床上，她只能找借口掩饰道：“身子还未好前，都睡偏殿。孤怕过了病气给你。”
得到回答后，林欲雪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带着观春、望夏回了寝殿。一到寝殿，林欲雪立即就让宫娥将她的衣裳熏上香。
沐浴完毕，林欲雪对镜浅浅地抹上唇脂，穿上了带着香味的薄衫。
镜中的少女眨了眨眼，灵动娇俏，明艳极了。
只是林欲雪嗅觉太过灵敏，对旁人而言刚好的香，与她而言略刺鼻了些，她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但即便如此，林欲雪依旧不打算换下衣衫，她决定暂时忍忍，以大局为重。
夕阳沉下，夜幕开始降临。
林欲雪去了偏殿，敲开了房门。
垂珠将门打开，然而未等垂珠开口，林欲雪直接道明来意：“今晚我也要宿在偏殿。”
“太子忽然染疾，作为太子妃应当贴身侍奉，而非怕染上病，躲在一旁。”林欲雪深知先礼后兵这一道理，可也不愿惹得沈献时不快，当即软了嗓音道：“宫训同样有言，太子未纳妾，必与太子妃同寝而眠，不得空房。”
她低垂下头示弱，“妾不想被宫人们妄议。”
话都说尽了。林欲雪心中想，若是此番做了无用功，她以后便再不信沈莺时了。
垂珠为难地向殿中张望，不敢自下断决。
良久，殿中传来沈献时沙哑的声音。她道：“进来吧。”
竟真的有用。
林欲雪一跨进殿，就闻到了浓厚的药味。
其中有一些是垂珠为沈献时补身子的味，还有一些是拿来营造出沈献时病弱的样子。
林欲雪掀开悬挂在门前的珠帘，珠玉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瞧见沈献时手拿卷轴，坐靠在床榻上看着。
她的头发微微湿润，似是还带着水气，约莫也是才沐浴完。
偏殿不似正殿，有挖好的泉水引进浴池。在偏殿，沐浴盥漱都要宫人打了热水来，过程有些麻烦。
沈献时也瞧见了林欲雪，她放下卷轴怀着歉意，又带了点无奈道：“阿雪见谅，是孤未曾思量周到。”
“殿下言重了。”那些话本就是林欲雪的托辞，她自然不会，也不能顺着沈献时的话说，真的怪罪于沈献时。
沈献时挪了挪地，方便让林欲雪上床睡到里面去。
垂珠就眼睁睁瞧着她们睡到了同一张床，目含担忧看向沈献时。
“垂珠，先退下吧。”沈献时对垂珠摇了摇头，遣退了她。
垂珠只得为两人带上房门离开。
沈献时喝的药有安神的作用，她继续看卷轴，没一会儿就有睡意袭来。沈献时早准备在睡下前，再去净房多垫一层月事布，以防意外，遂下了床。
而此时林欲雪缩在被窝里，鼻尖充斥满了药味、香味、还有一股血腥味。
待沈献时一下床，林欲雪苦恼地抱着头坐起来，认命地从箱子中另外取出了一床被褥，又叫来垂珠要月事布。
殊不知这一叫，倒是让垂珠安下心来。
只是等到沈献时从净房出来，林欲雪再去垫月事布时，意外地发现她的葵水并没有来。她粗略算了算，今日也确实不是她的日子。
林欲雪心中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她似乎是忽略了什么。
她走出净房回到偏殿，沈献时眼里满是倦意，正在等她。烛光落在沈献时的脸上，睫羽处投下一片阴影。
“要分被子睡吗？”
葵水未来，按照今日与沈莺时在昭乐殿商讨的内容，林欲雪明明该是拒绝，但她却不知为何点了头。
林欲雪灭了烛火爬上床。她躺在床上，静静听着沈献时渐渐平缓的呼吸。
熟悉了室内的气味，林欲雪不再难受，沐浴前熏的衣衫留香也并不持久，很快散去。
室内沉静下来。
林欲雪的鼻端慢慢溢上了另一种香味。这是一种极淡又极清新的香味，给人泉水清冽的感觉，也有天边淡云悠静的氛围。
这是沈献时的气味，今晚较往常格外浓烈。
林欲雪靠近沈献时，如同做贼一样，悄悄嗅了嗅。
她突然轻轻地唤了沈献时一声，但是沈献时已经熟睡，没有应她。
已经入夏，窗外偶有蛙鸣传来，月色明亮透过纱窗照进来，房中被照得十分亮堂，犹如白昼。
林欲雪听着蛙鸣声静默了许久，蓦地伸出手去摸沈献时的胸膛——是平坦的。
她不知道要怎样解释今晚的行为，但是摸到沈献时平坦的胸膛时，她无疑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林欲雪暗暗唾弃自己，怎的会生出那样的想法。
大抵是刚才太过紧张，林欲雪现下放松下来才发觉有些口渴。她起身想要倒杯水喝，然而两床被褥交错，她被沈献时的被褥绊住了脚，就要往下栽倒。
林欲雪急忙一手撑床榻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后落下，落到了沈献时的身上。
沈献时被惊醒，安神药的药效还未过去，她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
“无事，我只是口渴想去倒水。”林欲雪回她。
得了回答，沈献时在药效的作用下，再次沉沉睡去。
林欲雪下了床榻，倒了杯水饮。
她面色平静，然而拿着茶杯的手在抖动，连带着杯中水也泛起涟漪。
没有。
她的手刚刚放在了沈献时的腿间，然而沈献时的腿间什么也没有。
沈献时竟然真的为女身。
好一个身子还未好，怕过了病气给她！
假的，都是假的！
不能行房事也……这个倒是真的。
就像一片惊雷落顶，林欲雪头疼得快要炸了，灵台却一片清明。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平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