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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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来看电影的人并不多，周阳取了票之后便和穆予在大厅等着，他们作为等候开场的唯一不是情侣的两人，此刻觉得氛围有些不对劲。
好不容易电影开场，进了，几对情侣坐在后排说着小话，前面只有他和周阳占了正中间的两个座位，直到灯都关了，也没有其他人进来。
好在眼镜一戴，注意力就放在了电影上，当有些奇诡的剧情出现时，后排就传来了男生的‘我草’和女生的惊呼。
穆予觉得还行，不是那么恐怖，大概是之前现实中遇到过的各种异种拉低了他的承受底线。
【你们人类拍的电影很不错，就是它太弱了，就这样简简单单就被杀死了。】
‘它’应该指的是格弥沙，也就是电影封面上的那个黑影，在电影里是诡异、不可接触的存在的化身，是被主角一团人干翻的反派。
“并没有被杀死，只是死了个化身。”
穆予心里默念，他不知道这样那个东西能不能听到，反正他不可能在公共场合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开口自言自语。
【是吗？】
穆予有些意外，它竟然能听得到。更没想到的是它竟会对电影感兴趣，还和他讨论剧情，这种类人的行为完全和之前遇到的异种不同。
当初梁警官对异种的解释——完完全全的屠戮者，只会对人类的血肉有兴趣。
他不知道别人被寄生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能听到这个东西的蛊惑，并且能够交流，这代表着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判断自身的状况。
“穆哥，这电影有点烂。”周阳摘下3D眼镜，神情平淡，眼神平静无波，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
“他们是不是请水军刷评了？这剧情太老套，没有一点意思。”
喋喋不休的抱怨唤回了他的注意，穆予这才注意到电影已经放完了，长长的参演列表正在滚动着。
【你身边这个话多的男人可以吃吗？他闻起来很香。】
穆予：“......”
“不行。”
穆予起身，和周阳结伴走出电影院，商场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很多夫妻带着孩子闲逛，儿童式的小火车慢腾腾的在空地绕着圈，密集的美食店门口都站着一些店员向路人发着传单，宣传着本店的美食。
周阳来者不拒，接了一大摞。
“穆哥，你看这个——火锅，二百二十八双人餐，鸭血、羊肉、牛肉什么的的都有，种类挺多的。”
“还有这个，烤肉，分量有些少，但我看网上评价挺高的。”
“这个自助牛排不错，还是个连锁品牌，他家牛肉我吃过，是真的，品质不错。”
......
穆予停住了脚步，“你想吃哪家？”
周阳看着手里花花绿绿的传单有些犹豫，一脸纠结，“都想，选不出来。”
“那就吃牛排，你不是说他家的肉质量很高吗？”穆予做了决定，“如果现在不选，等会儿人多了，就要排队等餐位。”
“行，那就吃牛排。”
周阳把传单扔进了垃圾桶，跟在穆予身后进了店。
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在门口接待，看到是两个帅哥后，眼神不由得亮起来，“你好，几位？”
“两位。”
“好的，请跟我来。”女服务员领着他们来到最好的位置，然后把菜单给了周阳，“请问，需要哪种种类的牛排？”
菜单上牛排的价格由低到高，从普通牛肉到战斧，不同品质的肉标的明明白白，周阳把菜单给了穆予，“穆哥，你要吃哪种？”
穆予指向价格最便宜的标签，“这种。”
“那我也要这种。”周阳把菜单给了服务员，女服务员很有礼貌的面带微笑离开了。
“他家的牛排份量比较少，但最受欢迎的就是可以无限添加。对了，穆哥，你要喝什么？我去给你拿。”
穆予站起身，“不用，我自己来。”
他不喜欢喝饮料，好在这家餐厅有饮水机，他刚接完一杯水回来，就看到了桌上呈在加热板上的牛排，手掌大的一块，抹着一层黑椒酱汁，正滋滋作响，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周阳端着一盘西瓜回来，看起来鲜脆可口的红色瓜瓤看起来很刺激人的胃口，刚放上桌，他就迫不及待的吃起来。
就这接水拿东西的时间，餐厅里不断涌来吃饭的客人，服务员忙的脚不沾地，人群的吵嚷和杯盘触碰的清脆声让本来显得高雅幽静的环境变的热闹起来。
在周阳啃完两块西瓜后，抬头便看到了穆予前面的盘子已经空了，只余下点缀用的一小块西蓝花。
他不信邪的开口，“穆哥，你的牛排呢？”
穆予品味着牛肉柔嫩的口感，听到问话，便把最后一口肉咽了下去，“我吃完了，份量有点少，可以让他们多上两份吗？”
“你吃的好快啊！”周阳惊讶，随即想到男生胃口一般都比较大，便没有在意，于是便招手让服务员多上几份。
可是接下来就有些超脱他的想象，一盘接着一盘的空盘被端了下去，服务员麻木的传唤上菜，以至于经理都过来瞧一下。
确定顾客是真的吃下肚，而不是偷偷装包或是扔掉，心里暗暗吃惊，再看了眼这个年轻人的肚子，很好，很平，甚至没有凸起的圆润弧度，不得不揣测这个人的胃是不是无底洞。
穆予见好就收，吃完眼前这份便不再要求上餐，服务员和经理都松了一口气。
周阳也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嫌弃穆哥吃的多，只是他咀嚼沾满酱汁的牛肉块时，殷红的舌尖时隐时现，像是咬着筹满了血液的生肉，无端让人觉得脊背发凉，有些莫名的恐惧。
“穆哥，你吃饱了吗？”
穆予：“还可以。”
意思就是没吃饱，周阳明白，但这个餐厅不能继续薅羊毛了，只能转移到别处，“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也行”，穆予站起来，在餐厅经理强颜欢笑的目送中离开。
出了门之后，周阳凑近穆予，好奇的盯着他的肚子看，“你之前跟我一块吃饭时，也没吃这么多啊！”
穆予解释，“我只是比较喜欢吃肉，消化的也快，所以吃的就比较多，从小就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
周阳叹了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便不再继续盯着这事问。
县城能娱乐的地方不多，吃了几份当地的小吃后，他们就搭车回家。
不巧的是，他们这栋楼的电梯坏了，正在维修。
穆予和周阳面面相觑，神情都带着些犹豫，毕竟在外面玩了一天，都累的不行，还要在大热天的爬楼梯，简直是种折磨。
可现在这么晚了，小区又是个老小区，物业平时基本不管事的，没人催着维修，电梯指不定什么时候修好，说不定等他们走了都不一定运行正常。
还是周阳一咬牙，撑着疲惫的躯体一马当先的爬上了楼梯，穆予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一层跟着一层，感觉爬了好久，抬头一看才第三层，周阳被打击到靠在栏杆上休息，转头看到后面的穆予一脸麻木的机械上楼，没忍住笑出了声。
穆予不知道他笑什么，笑的跟二傻子似的，但直觉他是在笑自己，便停了下来，幽幽的望了过去，“你在笑什么？”
“不，哈哈哈，不是....”，周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停...停不下来，穆哥，你这样...好呆哦，哈哈哈。”
空旷的楼道里全是周阳的笑声，直到快要到家了，才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更别说笑了。
当在最后一个楼梯口转弯时，穆予就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他家门口拍球，看起来年级不大，只有八九岁。
周阳停下脚步，打算休息一下，抬头也看到了那个小男孩，“那是你家亲戚吗？”
穆予摇头，表示他也没见过这个小孩子，正打算上楼问一下时，一个女人突然冲了过来，拽着小男孩的手就往对面拉。
男孩球都没捡，被吓的一脸害怕，哆哆嗦嗦的说道，“妈妈，球，球......”
披散着头发的女人不耐烦的教训自己年幼的儿子，“我不是让你不要到对面玩吗？你怎么不听话，小心对面的白眼狼把你抓走卖掉。”
说完又颇有怨恨的骂了两句，“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别人说一声，上次出门就直接碰见了，真是晦气！”
周阳听见这话，气的不行，偷偷的看向穆予，发现他一脸平静，似乎对别人的谩骂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想起之前去穆哥老家时遇到那个小卖店家的儿子，也是这样毫不留情的奚落，他想，可能并不是没放在心上，而是听的太多......
“乐乐，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要学对门那个白眼狼，长大以后要做个好人，要对妈妈孝顺，知道了吗？”
乐乐眼里含着两包泪，期期艾艾的说：“球——”。
乐乐妈妈没得到回应，听到儿子只要玩具，气的不行，“乐乐，球还能比妈妈重要吗？我在跟你说话，你要回妈妈的话，知道吗？球就不要了，下次重新给你买。”
乐乐明显不愿意，女人烦躁的不行，手上无意识的用了些力气，捏的孩子大哭起来。
这时，穆予和周阳上了楼梯，乐乐母亲看到他们后明显有些慌，没管孩子的哭闹，直接强抱起来，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家，关门关的震天响。
周阳对这个女人很无语，明明是她在背后讲别人坏话，被撞破后却恼羞成怒，特意发脾气给人看，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有仇呢。
“穆哥，那家人你认识？”
穆予转头看对门邻居的房门，枣红色的防盗门上，褪色的倒‘喜’要掉不掉的缀在上面。
墙角还孤零零的停着那个小男孩的球，时刻提醒着对门女主人对他的态度。
穆予转过头，打开房门，让快要累瘫的周阳先进去。
“不认识，我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当初住这里的时候周围都没什么人，邻居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周阳朝迫不及待沙发上一扑，放松自己的身体陷在沙发上，懒散的说道，“那个女人看起来不像个好人，穆哥，你要注意。”
穆予打开空调，凉爽的冷气一出来，周阳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刚休息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就看到梁立轩站在门口，他解释：“你手机打不通，我过来看看。”
因为之前穆予遇上的事故太过频繁，让他没打通穆予手机之后，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于是就直接找了过来。
穆予端了杯水给他，心想可以趁此机会要求手机的赔偿，“梁队长，我的手机在上次行动中被毁坏，因为是协助警方办案，这个损失应该能够申请赔偿吧？”
梁立轩想到穆予失业的情况，理所应当的回复，“当然。”
周阳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实则专注的偷听穆哥他们的聊天内容。
梁立轩：“穆予，你现在能和我去一下警局吗？有关于前两天行动我有些事想要问一下。”
说到一半，又添了句，“顺便帮你报销一下手机费用。”
片刻之后，在周阳怒目而视的目光中，穆予跟随梁立轩出了门。
在车上，穆予开口问道，“是要问我那晚遇到的事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梁立轩目视前方，“主要是关于你们之前寻找的那个孩子，周子安。”
“那两个跳楼的女生自/杀之前都和周子安见过面，经过探测，尸体上含有异常波动。”
可能是觉得穆予不理解，就多解释两句，“我们怀疑周子安被异种寄生，运用未知能力对同班的两个女生进行诱导自/杀。”
回到警局后，梁立轩把一打文件给了穆予，“这里面是关于周子安的详细资料，有学生说，她和死者之间有很大的仇怨，曾经发生过争执。”
偌大的几张纸记录了一个女孩漫长的成长轨迹，尤其是校园这部分，只写明了她孤僻成绩差，老是与人发生冲突。
穆予看完之后，开口反问，“这是学校给出来的评价？”
话语很平淡，可里面透出来的意思却充满着讽刺。
一个被校园霸/凌的人却被所有不愿意揭露现实的人打成了劣迹斑斑的怪人，只有在重大案件发生后才露出冰山一角，就算是这样，也不愿透露出真实情况。
梁立轩盯着他，反问，“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你就没想过挖一下那两个跳楼的女生吗？”
穆予把文件放在桌子上，面露沉思，手指下意识敲击了一下桌面，“我记得那晚遇到了很诡异的事，像是陷入了幻境，我变成了周子安，经历了她在学校经历的事，一直在受人斥责追打，明显是一场校园霸凌。”
穆予手指移到档案上，指向那两张失去了色彩的证件照片，“这两个人对周子安的敌意很重。”
木色的宽大书桌后，五官立体的男人注视着他，认真的听取他的话，没有任何不耐的表情，仿佛只是和别人谈心聊天，哪怕他说的很虚幻。
听完后，梁立轩意味深长的说道：“陈娜的手机被查出贩卖女生的隐/私照片，里面不仅有周子安的，还有几乎所有同班女同学的照片，她以此非/法盈利高达数万元。”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