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瓷》槐里有成

6、第六章 花瓶

　　姜韶明从萧清渚家的店出来,就捧着花瓶往药店里走.
　　手中的花瓶是一只青釉单色瓶,细长颈,溜肩圆腹,底边没有青釉,显出白色的胎骨,底款是楷书的永清窑记.
　　姜韶明不知道这个窑在哪里.但也觉得不论是哪的瓷,萧清渚家都好厉害,可以做起来一个大门店.
　　自己短暂的童年记忆里,在自己父亲书房门里有摆着雕花的大瓶,比自己小时候还要高.至于是个什么颜色,雕了什么花,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想着这个花瓶装什么花,但又想这个季节装了花也赏不了几天,又想到家里也没养鲜花.
　　不如回家缝几朵假的,那个季节的花都缝一朵,凑个四季花,姜韶明想着每个季节缝什么花,左拐右拐,就到了药店.
　　闻着飘出店门口的药味,顺着两三个人一起进了门.
　　跨过门槛,姜韶明心里是踹踹不安的,虽然这几次的药都能付上钱,但前几个月的药到现在还没付上.
　　好在因为药店的店主之前与姜韶明的父亲相识,姜家被抄斩也引得店主同情,所以前几个月的钱让姜韶明往后慢慢还.
　　心焦的在店里等着先进来的人拿完药,姜韶明才硬着头皮把药方捋平给药童子看.
　　等着药包好,付上这次的钱,心里纠结了几下,还是和店前的主管比划来还一些欠款.
　　主管也是和蔼的,朱笔勾去以前的欠款,墨笔写下一串新数.
　　看着减少的那串数,姜韶明心里开心.
　　出了药店,闻着身上沾着的苦气,姜韶明心里是甜丝丝的.
　　但是路边的那些香喷喷的饼啊,丸子之类,这些日子是不能想的了.
　　回到那条小巷,路过萧清渚家,门上没挂什么, 看着和左家差不多暗淡的红漆门,却很是对人家家里好奇.
　　若只是个小商贩,为何还买下一座宅子,想着就推门就进了左家门.
　　萧清渚家应该是和左家一样的布局,进门是砖石垒的影壁,分别内外.往右拐正对着的就是坐北朝南的正屋,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空屋,正屋面对着一面墙，想着，正屋的后墙和萧清渚家正屋对着的墙是同一面。院子里没有中门,只有一处围起来的菜园子,但院子里的井是砖井,这所宅子也就是相对大一些,但也不是真正的大宅子,所以这个井之前也是土井,姜韶明的嫁妆有一部分就是翻新了井.
　　想着那一毛不拔的老太太攥着自己的嫁妆和自己父母的赠礼,又碍着自己的面子，丫鬟不请,仆人不要,就要姜韶明自己伺候她,心里叹了口气.
　　又给正屋门廊里的药罐子添水,烧上火,进屋关上门.
　　日子就这么过,平平淡淡的,只是有时姜韶明出巷子会碰上也出门的萧清渚.
　　萧清渚应该是嫁了人的,有时头发会认真的高高盘起,簪一只钗子或塞一只梳篦,更多时候则是率性的随便盘盘头发拿发绳缠几圈扎起来,发绳的尾巴缀在后面,平白给成熟的面庞多添两分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