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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s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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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斯年从来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于是当贺斯年把自己送白诺蛋糕的事告诉一众小弟时,小弟们都纷纷表示:还是贺斯年的方法出了问题。
“那你们说怎么才能收卖他?”贺斯年惬意地坐在靠椅上,剥了瓣橘子放到嘴里,示意一旁的小弟给自己扇风。
圆脸小弟有模有样的转了转眼珠,神秘一笑:“若是想要一个人的臣服还是要靠本事的,老大你不如就用那招吧!”
贺斯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必须要拿出点真本事了。
“你晚上有空吗?”贺斯年趁老师转过去写板的时间,悄悄问白诺。
白诺直截了当:“没有。”
贺斯年仍不松口:“怎么又没有,你平时那么忙吗?”
白诺也不松口:“要写作业。”
贺斯年不依不饶:“你成绩又不好,作业什么的重要吗?”
白诺郑重其事:“重要。”
贺斯年:“……”我信你个鬼。
“小白毛,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啊,知道我以前干过霸凌同学的事吗?”贺斯年见软的不行,干脆就来硬的了。
“你霸凌过谁?”
贺斯年下意识回答:“一个我看不顺眼的家伙。”
等等,说话的人好像不是白诺啊。贺斯年听到一声笑,轻轻的像羽毛扫过,瞥一眼才瞧见白诺唇角挂上了笑意。
他的笑容在他的脸上如冬雪消融一般,严寒立马变成了阳春,虽然那笑声明显就带着嘲讽的意味。
贺斯年愣了一下,然后一根粉笔好巧不巧正中他的额头。
贺斯年抬头看过去,数学老师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他,言语激烈:“贺斯年同学,你不想学可以,但能不能不要影响身边的同学?”
课堂上讲话被老师抓了个正着,全班同学都在努力憋笑中,而当事人却毫不在意。
“滚出去罚站!”
数学老师河东狮吼一声,全班都跟着瑟瑟发抖。
贺斯年在这一点上倒是非常的配合老师,乖乖的就走到门口罚站去了。
贺斯年还滞留在小白毛居然对他笑了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过神。
校长刚好从他身边经过,像跟他很熟,停下脚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出来罚站啊。”
贺斯年见是校长也不尴尬,快言快语道:“可不嘛,谁叫咱校长夫人脾气厉害。”
校长笑出了鱼尾纹:“平时我在家都得让着呢,对付你们这帮崽子对她来说可是绰绰有余。”
贺斯年心想:可拉倒吧,你哪里只是在家里让着她。天天数学课都来教室门口转,你不嫌累我都嫌烦。
“校长,想要同学的崇拜应该怎么做啊?”贺斯年觉得校长应该会知道答案。
校长一脸孺子可教:“多帮助同学,多关爱同学,相信有一天你迟早会变得很受欢迎。”
校长说完就继续看自己老婆讲课了,并且当校长夫人每每看向窗外时,校长这个老大叔还会学年轻人们比个小心心,飞过去给她。
贺斯年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不过校长的话倒不是一点没道理。
放学之后,白诺收拾好书包就准备回家了。
贺斯年却让人把门口堵住了,不管白诺怎么说他们就是不让他走。
白诺转过头冷冷看着贺斯年:“你什么意思?”
贺斯年不慌不忙,语气挑衅带着说:“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白诺皱紧了眉:“我不会打麻将。”
贺斯年快笑喷了,“谁说我要跟你去打麻将啊!”
他从包里掏出两张游乐场的票,夹在指缝间,一脸得瑟:“我们去玩遍游乐场所有的危险设施,谁怕了谁就认输,怎么样?”
白诺淡淡地说:“没兴趣。”
他转身想走,却被贺斯年从后面拉住了手。
白诺烦燥的把手抽出来,质问贺斯年:“你到底要干什么?”
贺斯年理直气壮:“跟我赌,赢了你当我老子都行,输了你做我小弟。”
白诺对做谁老子都没兴趣,“如果我赢了,以后你别再缠着我。”
贺斯年一口答应他:“没问题。”
论游乐场的那些刺激项目,他贺斯年可从来没怕过,这可是他的强项。
“那就走吧。”白诺想快点回家。
外边还有些残阳,贺斯年跑到白诺前面,阳光洒到贺斯年的胸口上。
白诺从教室里出来,手从书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阳伞。
贺斯年看他撑着黑伞只露出白的透光的一点点下巴的轮廓,心里觉得白诺很娇气。
贺斯年指尖探了探阳光的温度,他觉得并不晒。
这样就受不了,未免也太娇气了点。
好在他们到游乐场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了。白诺顶着行人怪异的目光默默把阳伞收了,放到书包里。
白诺问贺斯年:“票呢?”
没想到贺斯年把票直接塞进了垃圾桶里,这时候白诺才发现偌大的游乐场里除了工作人员,一个玩的人都没有。
贺斯年走上去强行揽上白诺的肩,边走边说:“本大爷可是这里的少东家,VIP级别的重要人物,今天我包场,咱们随便玩。”
白诺满脸黑线:“不是要打赌吗?”
贺斯年嘴角噙住笑,像对小朋友一样对白诺说:“打什么赌,我就想带你来这里玩玩。”
白诺冷笑着推开他:“你玩我?”
贺斯年:“我可没有,我这是临时变卦,与其这样赢了你,不如让你某一天心甘情愿做我小弟。”
白诺一脸不屑:“你怎么知道你会赢?”
贺斯年舔了舔唇瓣,无奈一笑:“你身体那么弱,连阳光都怕,我能拿你怎么办啊?万一玩脱了,你受伤了怎么办?那我不得亏死。”
这样的话再配上贺斯年吊儿郎当的语气,居然会让白诺愣住。
白诺自己也没想到,心口有一丝暖流划过,竟会让他全身都热起来。
白诺嘴硬:“你亏个屁。”
贺斯年玩笑着说:“你要是受伤了,我可是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可不就是亏死了。”
话刚出口,两个人都一愣。
贺斯年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我说笑的,你别误会。”
白诺出言讽刺他:“白痴。”
谁知道在贺斯年看不到的地方,白诺原本雪白的耳根第一次那么的红。
白诺自己也不知道,大概只有天上的云彩看到了吧。
贺斯年拉着白诺往旋转木马区走:“小白毛,我带你去骑马。”
直到白诺坐上木马,贺斯年也没松开他的手。
贺斯年带着白诺玩了很久,即使他们只玩儿童的项目,贺斯年也觉得刺激极了。
最后白诺站在摩天轮下,夜晚的摩天轮灯火通明,仿若顶起天地的巨人,他身披夜色的绮丽,矗立在这座繁华的小镇上。
贺斯年问他:“想玩这个?”
白诺蜷了蜷指尖,摇摇头。
贺斯年:“怕高吗?”
白诺说不是,接下来他问了贺斯年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的父母讨厌你吗?”
贺斯年哈哈一笑:“我跟老爸一见面他就想揍我,每次老妈都会拦着他,然后老妈就帮老爸揍我。不过这应该不算讨厌吧。”
白诺莞尔:“你们家很幸福。”
贺斯年觉得他笑的很好看,挠了挠头说:“是吧,我也觉得,那你呢?”
白诺却背上书包跟他道别了:“也挺好的,今天谢谢你了,我很开心,再见。”说完也没等贺斯年再开口,默默地转身就走了。
贺斯年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路灯的暗光流下淌到他苍白的皮肤上,让他看起来像黑夜的精灵。
夜色终于把白诺的身影吞噬掉了,贺斯年却觉得自己心脏的某处在隐隐地泛着疼。
这种疼的感觉他说不上来,像野火烧灼的疼,又像寒冰刺骨的疼,更像是在替别人疼。
贺斯年突然有点可怜黑暗里行走的少年,可怜他什么呢,贺斯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