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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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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桌的椅背在桌沿敲了下,余品夏带着些许对着丝点的烦躁抬头,与罕见露出平和表情的宋拟秋对上视线。
两人都有些愣,宋拟秋喉结滚了滚,眼睛里带着些狠厉。
余品夏:“...没冲你发火,我想题呢。”
宋拟秋看了看余品夏白白净净的辅导书和被批得一塌糊涂的教材,等看清内容后挑眉看余品夏,好似在说这题你不会?
余品夏压低声音转移话题:“行了学霸,你有事吗?”
他等了半天,听见宋拟秋憋出一句:“知道怎么吃饭吗?”
余品夏不假思索:“用嘴啊。”
正常人脑瓜子一转就能想到宋拟秋不是这个意思,但余品夏做题做蒙了,脑子不转圈,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余品夏一脸生无可恋,“开玩笑。一会去充钱,在食堂吃饭。”
宋拟秋还想说些什么,余品夏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关心我啊?”
余品夏想补一句我开玩笑而已,发现宋拟秋像被噎住了,直接转过身,还把椅子往前面拉。
余品夏没在意,继续与染色体做斗争。
高三生不像高一高二,弟弟妹妹们可以选择回家吃饭,而苦逼的高三党没有选择,只能吃食堂干巴巴的米饭。但是菜的种类很多,比如黄瓜炒鸡蛋、白菜炖豆腐...还有胡萝卜馅的包子...
余品夏逛了一圈,直呼救命。
这就是高三吗?麻了。
余品夏勉强咽下一个包子,又买了一罐牛奶,耽搁了一会,等回来时就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人。
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安静午休,宋拟秋也褪去了平时桀骜不驯的气场,静下来的他并没有露出明显的攻击性,但是看向余品夏时还是有点凶。
余品夏站在宋拟秋旁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拟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在前面。
余品夏凑近,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丝丝缕缕地包裹着宋拟秋。
他有些晃神,听见余品夏悄声道:“干嘛?”声音压低,打着悠。
余品夏说完,听见宋拟秋道:“好好说话。”语气不太好。
莫名其妙的。
余品夏也不恼,坐在了前面。宋拟秋的桌子很整洁,只有一本书在左上角放着,与桌角对齐,红笔和黑笔排成一列放在书的旁边。
余品夏莫名回头,宋拟秋正在整理着自己凌乱的桌子,将橡皮和尺子归位,似是察觉到余品夏的视线,用略带无语的眼神看着他。
余品夏尴尬笑笑,趴在平坦的桌子上睡了个美美的午觉。醒来时已经快要上课了,他正要起身,后面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他的肩膀。
余品夏转过头,忽略肩上热度带来的酥麻:“老师快来了。”
宋拟秋:“只要不是老班就没事。”
“你要坐我的位置?”
“不行?”
余品夏求之不得,他飞速把自己的书拿到前面,又按照宋拟秋的要求低下头找资料。
整整齐齐的书上面卡着一个瓶子,余品夏先拿了出来,发现这是自己昨天送的柠檬茶,还有半瓶。秉承着健康饮食的原则,他说:“宋拟秋,我帮你扔了哈。”
谁知宋拟秋道:“不用。”直接拿起那瓶饮料就喝光了。
方思明在不远处说:“宋拟秋,不喝你那绿茶了?”
“闭嘴。”
余品夏在宋拟秋的位置上安静地上了三节课,宋拟秋就看着余品夏露出的耳尖发呆了三节课。
为什么?宋拟秋有点牙痒。
方思明在最后一节自习课前来到宋拟秋旁边瞅着余品夏和宋拟秋收拾东西,嘴里说着:“怪不得中午有什么噼里啪啦的声音呢,宋拟秋原来你打着这个算盘。”
余品夏正懵着,宋拟秋瞥了他一眼,对方思明说:“没事就滚。”
方思明:“嫌自己挡着人家就跟他换位置。新同学在演讲台上还没站够,多站几节课怎么了?你心疼了?之前挡着我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让?”
“你学习吗?”
方思明重拳出击:“怎么?那我也是班里前十。”
原来宋拟秋察觉到自己被挡住了,特地跟他换的位置。
余品夏捏着笔,指甲划着护套揉搓着。
草(一种植物),宋拟秋人还挺好。
余品夏有点别扭,一想到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凶狠话不多的拽哥,他就幻灭了。
当然,拽还是挺拽的。
“别占地方,赶紧滚回去。”
方思明说:“又不占你地方,我找我革命战友。余品夏,学的怎么样?”
余品夏无奈:“不好。”
方思明明显不信:“还装,看你这么认真,之前排第几名?”
“第三十六名。”
方思明拍他肩膀:“学校排名挺高啊。”
余品夏摇头:“班级排名,一个班一共五十名同学。”
宋拟秋:“你们班人挺多。”
余品夏抽抽嘴角,暗道自己真是找虐。
方思明哈哈两声,“不说这个,我和宋拟秋放学在操场打球,你去不?”
余品夏:“我作业还没写完。”
“明天考试,谁还老老实实写作业?”
余品夏举起手。
“...”
方思明不勉强,听见宋拟秋说:“我不去了,我爸今天回来。”
方思明啧了两声:“场上剩下的人我也不熟,玩着没意思。我跟着你们回家得了。”
上了课,方思明回到自己位置上,余品夏对着宋拟秋的背影发呆。
他...
余品夏没他出什么来,就发现宋拟秋脖子一侧有划痕,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划伤了,伤口处本来结了痂,应该是硬生生被宋拟秋扣掉了,软肉露出来,显出狰狞意味。
余品夏拍了拍宋拟秋的背:“那个,你需要创口贴吗?”
宋拟秋不解地看他一眼。
“你的脖子——”
余品夏没说完,宋拟秋直接上手,指甲划过过那处软肉,一丝血迹渗出。
余品夏惊呼:“你别动啊!”他从书包里拿出创口贴递给宋拟秋。
看着余品夏透露出焦急的动作,宋拟秋莫名爽了下,胸口咕噜咕噜冒出几个泡泡。
“没感觉。”
余品夏皱眉,“还在出血。”
宋拟秋没有接过创口贴,“啧,看不见。”
余品夏直截了当贴上。指尖碰到宋拟秋肌肉感十足的线条,他莫名有些不自然,贴完后窘迫地搓了搓指尖。
余品夏骑着车晃悠在大街上,入秋的风带着凉爽扑到怀里。他哼着小曲,听见轰鸣声从远处传来。
方思明感到憋屈:“草(一种植物)!我迟早要把限速的路全都拆喽!”
宋拟秋和方思明没有戴头盔,抱怨的声音传来,宋拟秋没理他,又听见方思明说:“哎这不革命战友吗?”
宋拟秋抬眼,看向那辆黑金色电动车。电动车是很平常的车型,余品夏骑着却有了种清爽的感觉,一阵风掠过,他的衬衫衣角被撩起,青葱身影印刻在宋拟秋视网膜上。
他想起余品夏指尖蹭到自己时的温热触感,晃神片刻,有车鸣笛,宋拟秋立马回神。
上路走神是大忌,宋拟秋却明知故犯,无可奈何又甘之如饴。
回到家,对着一桌子山珍海味,他一时冲动,开口:“有猪耳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