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话律师：蛇之双面》炒鸡不爱吃榴莲

1、替罪羊

　　雨水顺着拘留所的铁窗蜿蜒而下，在斑驳的水泥地上汇成浑浊的水洼。朴昌浩盯着手腕上泛青的淤痕，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镣铐留下的压痕。拘留所惨白的灯光将他憔悴的面容投映在金属桌面上——眼下的乌青，干裂的嘴唇，还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三天了。
　　自从那个雨夜被押进警局，他就再没见过阳光。

　　"9923号，律师会见。"

　　朴昌浩机械地站起身，镣铐哗啦作响。会面室的玻璃对面，高美好正用颤抖的手指将一份文件贴在玻璃上。她今天没穿护士服，苍白的脸上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监控录像..."她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案发时你明明在给金爷爷做法律咨询..."

　　朴昌浩的指尖贴上冰凉的玻璃。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在徐在勇教授死亡的时间点，他正在律师事务所整理医疗纠纷案的卷宗。

　　"我就说我是被冤枉的！"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撞在玻璃上发出闷响。

　　会面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崔中洛检察官踱步而入，锃亮的皮鞋在地板上敲出令人不适的节奏。他随手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最上面那张赫然是徐在勇青紫的面容——这位血液肿瘤科教授吊死在自家书房，舌头吐得老长。

　　"认识这些人吗？"崔中洛俯身，古龙水混着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都是举报过NR论坛的，现在都死了。"

　　朴昌浩的胃部一阵绞痛。照片上那些扭曲的面孔中，他认出了上周刚接触过的医疗事故受害者家属。

　　"我根本不认识..."

　　"证据确凿。"崔中洛打断他，从公文包抽出一沓银行流水拍在桌上，"过去三年，每月都有来自瑞士银行的汇款，收款人朴昌浩。"他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死刑，立即执行。"

　　高美好猛地站起来，长发扫过玻璃："这不可能！我丈夫..."

　　"美好啊..."朴昌浩突然轻声唤道。他看着妻子通红的眼眶，想起今早狱警闲聊时提到的新闻——"Big Mouse落网"的报道已经铺天盖地。某种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上来："...别说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

　　崔中洛满意地直起身，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高美好无名指上的婚戒。当铁门再次关上时，朴昌浩发现妻子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右手腕——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像被手术刀轻轻划过。

　　"这个伤..."高美好的声音突然发抖，"是左利手造成的切口。"

　　朴昌浩茫然地眨眼。他是右撇子，妻子比谁都清楚。

　　"昌浩..."高美好突然压低声音，嘴唇几乎贴在话筒上，"徐教授的女儿说...他死前正在写一篇关于'人格移植'的论文。"

　　探视结束的铃声刺耳地响起。在被狱警拖走的瞬间，朴昌浩恍惚看见妻子的口型：

　　"我会找到真正的Big Mouse。"

　　黑暗的囚车里，朴昌浩蜷缩在角落。手腕上的伤口突然隐隐作痛，一些陌生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

　　基辅的雪夜，他（不，那不是他）正将一枚银色U盘交给某个戴眼镜的男人。U盘上刻着九川医院的标志，而对方接过时露出的腕表，朴昌浩在今天的新闻里刚见过——那是远东日报社长孔志勋的标志性配饰。

　　"见鬼..."他用力掐住太阳穴。这些绝对不是他的记忆。

　　囚车猛地刹车。铁门拉开时，九川监狱灰暗的高墙在雨中若隐若现。朴昌浩被推搡着踏上湿滑的石阶，突然听见押送警员低声的议论：

　　"听说没？监狱长特意把鲁朴调到了B区..."

　　"那个杀人魔？他不是一直在特殊监区吗？"

　　朴昌浩的呼吸一滞。鲁朴——这个名字在徐美娜给他的嫌疑人名单上，被红笔重重圈了出来。

　　监狱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狱警粗暴地扒掉他的外套时，一张纸条从衬衣口袋飘落。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

　　"想知道徐在勇为什么死吗？先证明你是Big Mouse。——K"

　　冰冷的雨水顺着领口灌进来。朴昌浩抬头望向监狱最高处的监视器，恍惚间觉得镜头后有什么人正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