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万里天》镜花心絮

23、回家（二）

　　晚上和乔治在MSN上聊，我简单说了妈妈的病情，乔治有点儿担心。我告诉他这是很轻的病，他说不严重就不用住院啊。我想他没法理解中国的情况，就不跟他罗嗦：
　　“你不懂，按照中医理论，老者得病，可轻可重，所以不能简单处理。”
　　“是不懂，你可以教我！”
　　“你从小在国外，缺乏中华文化的底蕴，孺子不可教也！”
　　“这句我懂，你可以慢慢教我，我们有一辈子呢！～”
　　“你基础太差，我要求收费！”
　　“收钱就太俗了，以后每天晚上我陪你做床上运动，又美容又滋养！”
　　我无语，欺负变成被调戏了！
　　“Eileen好吗？给她的礼物她喜欢吗？”
　　“她很好！非常喜欢你给她买的芭比娃娃！”
　　“喜欢就好！”
　　“下次一定要随身带着摄像头，我很想看到你!”
　　我不由得吐了下舌头，这次回来走时忘了带摄像头，所以聊天时乔治看不到我。
　　“心里有我就好了。”我手不由自主的就打出来，写出来自己都吓一跳。近墨者黑，最近脸皮都厚了。
　　“不只心里，满脑子都是你！一想起平安夜我们在一起的情景，我真想立即和你在一起！”
　　一提起平安夜，我立即脸红起来，仿佛自己仍在乔治的怀抱中，感受到我们身体滚烫的温度、急促的呼吸和燃烧的欲望…
　　“我也想你…”，我不想掩藏我的感情，虽然分开才两天，可是我真的无时不刻的想他，他的气息一直围绕着我，一个人的旅行，却一直带着他的影子。
　　“早知道这么想你，就应该带你一起回美国！”想着乔治的话中话，我脸又红了。
　　“你那儿早上了吧，没有什么安排吗？你不要陪你妈妈？”我急忙岔开话题。
　　“不用，她已经去supercenter 买东西了。我下午约了Jane 。”Jane 就是小静，想到小静的心情，我心里又难受起来。
　　“逸夫，真的感觉对不起小静！这是最好的办法吗？”
　　“这样才是最负责任的办法！也许她会伤心，可是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会让她更受伤害！”乔治知道我的犹豫，但是我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我不会提我们的事情，等过一段时间再说我们的感情，这样她就不会生你的气了！”可是这样也减轻不了我对小静的愧疚之心。

　　但愿时间能解决一切问题，我只能期望未来小静能和我一样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妈妈住了两天就要出院，医生也说可以，但是回家注意不要再受凉。

　　晚上同学聚会。王莉早上陪我给妈妈办理出院手续，中午直接就跟我一起回家了。想到难得的周末王莉就这样陪了我，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婉婉还小。
　　“说什么呀？你难得回来一次，我就当给自己放假了，欢呼还来不及，你还说什么对不起！”王莉说着倒是很不客气的拧了我一把，完全和当年一模一样。我照旧面目扭曲了一下：“到时你老公别提把菜刀来找我啊！”
　　“哈哈！他敢！他又不是赵力。”王莉的老公在中学教物理，我常说她们这夫妻配的好，一个教育系统，一个医疗系统，孩子的教育和家人的身体健康都不愁了！
　　“晚上都有谁呀？”我上次参加同学聚会，有些人变化太大，认不出来也叫不上名字，实在尴尬。
　　“还是那些同学，一般春节同学聚会时才有从外地回来的。”
　　“周洁呢？”
　　“她赶不回来，说是家里有事。别说这些，先说说你自己的事，你究竟有没有男朋友啊？要不给你在这儿介绍一个？我真认识一个钻石王老五，挺适合你的！”王莉终于开始八卦了！
　　“饶了我吧！我又不可能回来。”看来我这个剩女已经成为社会问题了。
　　“回来也挺好的哇，现在在哪发展都不错，上海房子那么贵。再讲了，想去上海自己开车三四个小时也就到了。”王莉说的没错，现在华东哪儿都发展的不错，生活质量却比大城市高很多。每次回家，就感觉吃的蔬菜水果都是新鲜有味道的。
　　可是，这儿没有乔治。
　　“我有男朋友了。”这几天，重复说的就是这句话最多了，跟妈妈说，跟哥哥说，跟嫂子说，现在又跟王莉说。
　　“真的！哎呀，太好了！快说说，是谁？有没有照片？”王莉双眼立即绽放出光芒，我怎么就觉得她眼睛里看到的不是我而是某种她期待已久的猎物。
　　“淡定，淡定！他叫庄逸夫，是美籍华人，是我的顶头上司！照片在电脑里。”我打开电脑找照片。
　　“哇塞！办公室恋情！还是外国人！你不会移民吧？”
　　“都说了是华人！不是外国人！我这么爱国的人，不会移民的。你就放心吧！”我找出乔治的照片，给王莉看。
　　“还是帅哥一枚！嗯，和你挺配的！他多大年纪？”
　　“快四十了！是不是有点儿老？”
　　“看不出来老！怎么这么久没结婚？”王莉和妈妈、哥嫂们的问题如出一辙。
　　“以前有个女朋友，在一起没结婚，后来分手了。”我没有提Eileen的事情，心下还是觉得是养女的事情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说！什么时候开始的？”王莉终于欣赏完帅哥，开始进入八卦中心议题。
　　“没多久，认识才几个月。”
　　“我说你这次回来那么容光焕发的嘞，原来是爱情滋润啊！”王莉开始调侃我，“对你一定好的哇？”
　　想到乔治，我的心就又像是鼓满了风的船帆，涨的满满的，充满希望的要向幸福驶进！
　　看我点点头，王莉继续穷追不舍：“你们已经有JQ了吧？啥时候结婚？”
　　我被她的用词震撼了，看来王莉的彪悍这几年是有增无减啊！
　　“早呢！我还没见过他父母呢！”想到这个，我就觉得有些信心不足，马上要过Eileen这一关，然后是他的父母。然后还要等小静谅解我们以后…
　　“你是人见人爱，他父母肯定会喜欢。”王莉对我一直都是那么有信心。
　　我们一直聊到晚上六点，边聊边给妈妈做了晚饭，钟点工吴阿姨五点半过来，妈妈就让吴阿姨照顾她吃饭，催着我们收拾收拾去和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中很有趣的是，女同学来时都带了自己的孩子，男同学统统是只身前来。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除了每次回来都能见到的几个同学外，还见到了快十年没有联系的一个同学，我高中的同桌－陈晟。
　　陈晟因为出身艺术之家，从小就拉小提琴，其实他功课一直不错，他自己曾犹豫过究竟是走艺术之路还是正常的学一个专业，把艺术作为一种兴趣爱好。而他的家庭早已经为他设计好了人生的道路，他深知父母的良苦用心，可是又不甘这样的安排。高中毕业我们开始还有书信往来，一年后他去了法国，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陈晟这次回来因为他外公过八十大寿，没想到我们同学聚会他也赶上了。
　　“廖青儿，我现在也在上海，以后我们多联系。”陈晟完全脱去了高中时的稚气，身体也不想高中是那样单薄。
　　“好啊！”我也递上了我的名片。
　　大家纷纷问陈晟这几年的发展，得知陈晟最初几年在法国学习期间，获得了几次国际小提琴比赛的大奖，后来就经常到各国参加各种演出。前年陈晟感觉国内的音乐发展环境越来越好，于是就在上海自己办了一个艺术中心，现在运营的不错。
　　“现在艺术也越来越商业化了。”同学们纷纷感慨。
　　“其实国外这种运作早就开始了，我们现在的运作模式完全就是在模仿国外几十年前的，只不过现在网络和设备发展太快了，让我们在几年内完成了他们几十年的过程。”陈晟解释说，我想现在的他应该没有后悔自己按照父母的安排走了这样一条道路，今天从容、处处现出优越气质的、自信的他，已经说明他为自己现在的一切感到骄傲和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