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Enigma装A上瘾》七月柒乐

2、编号369

　　地底城处于整个地底世界的最远端，是距离地表结界最远的地方。
　　而地底监狱便位于结界的正下方。
　　当警报器响起，整座城的S级Alpha都要立即赶到，全员进入戒备状态。
　　即便晚川乘坐光船，他仍是最后一个赶到的，此时监控室已经围满了人。
　　“怎么回事？” 晚川的声音一出，聚在监视器前的Alpha瞬间安静下来
　　“监狱长，你来了！”
　　“嗯。”
　　“监狱长，刚刚分析信息得出，有物种刚刚攻击了监狱结界，可能是试图入侵到地底。”
　　“能否判别物种种类。”
　　“不是Sin星球变异物种，也不是外星生物。”
　　“不是外星生物？” 晚川眉头微不可察动了下。
　　那人喉咙吞咽一下，“我们收到的是同频电波。”
　　同频电波……
　　听到这句，人群骚动，议论声四起。
　　“怎么可能是同频电波啊，五年前活下来的人不都进地底了吗？”
　　这时有人纠正他，“什么五年前，你说话注意一点。”
　　那人愣了下，尴尬咳嗽两声，“sorry，说顺嘴了。”
　　地表五年是地底的二十年，如今人类已经生存在地底，没人想再回忆起五年前的那场浩劫。
　　人类仿佛天生擅长选择性失忆。
　　还好没太多人在意这个小插曲，大家现下最关心的还是入侵物种。
　　“万一是幸存下来的人类躲在哪个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结界的位置呢？”
　　“可他都攻到监狱来了，他是怎么穿越岩浆下来的啊？你也不看看咱们出去的时候都穿什么装备，难不成外面还留着一套恒温服？”
　　这时有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等等……该不会是……”
　　“Enigma……”
　　Enigma的身体不怕岩浆。
　　因为他们本就活在地底。
　　说到这里，所有人噤了声，屋内气氛瞬间陷入死寂，只能隐隐听到微颤的呼吸和吞咽声。
　　千钧一发之际，没人敢再说下去。
　　似乎他们也不愿朝这个方向构思下去。
　　一百年前的那场末日灾难仿佛仍在眼前，提到当年的始作俑者，恐惧和愤恨瞬间席卷了所有幸存者，让他们浑身战栗不已。
　　“老大……” 人群中有人打破这一静止画面，小声向站在人群中心的监狱长求助。
　　只沉默了几秒，晚川兀自走进武器室，再出来时已然穿好恒温服和氧气面罩，腿间和腰间也装备好枪支，只背了一个容量不大的背包。
　　“我出去看看。”
　　“不行！” 那人一把拦住他，“老大，你别去，太危险了！万一真的是Enigma……”
　　“没事。” 他眸色坚定，声音如同磐石不可撼动，“我很快回来。”
　　他走了几步之后停下，微微侧脸，“帮我照顾好球球。”
　　“老大——”
　　“监狱长——”
　　在所有人灼灼的目光下进入传送舱，所有动作不拖泥带水，眉宇间也寻不出丝毫恐慌，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冰川。
　　【请检查传送舱内氧气，固定座椅位置。】
　　系好安全带，传送舱内弹出最后一个提示。
　　【一切准备就绪，编号000号S级Alpha晚川是否确认传入地表。】
　　“确认。”
　　眨眼间，传送舱消失在众人眼前。
　　“嘶”地一声，超高速带出的地底岩浆融化了结界之外的铁块。
　　地底城瞬息恢复宁静。

　　一个月后，地底监狱监控室。
　　【编号035号S级Alpha三五进入监控室。】
　　“嘀”地一声，监控室门开启，三五坐到检测器面前。
　　“老大，来这么早。”
　　“嗯。”
　　“那个什么，我刚刚换了屉包子，你也吃一个。”
　　“不用，你吃吧，我吃过早饭了。”
　　“哦哦……”
　　三五抓了一包子，刚咬上一口，晚川说话了。
　　“上次袭击王哥甜品店的那个Alpha怎么样了。” 他侧了侧脸，“抱歉，你先吃。”
　　“不不不，我也不是很饿，还是工作要紧！” 三五内心捏了一把汗，擦了擦嘴，认真汇报情况。
　　他说那天抢冰块的红毛其实是赶上易感期了，情绪不稳定。再加上那把枪也不是真的，所以教育了一通关了一个月就放出来了。
　　三五说：“对了，给他上了普通的监测手环，他当时看见手环都哭了，当场痛改前非！”
　　“嗯，继续吃吧。” 晚川说。
　　三五继续啃起包子。
　　他边吃边操作监控器监测地表情况，工作之余还往旁边时不时瞥几眼，在一番心理斗争之后，他终于开口。
　　“老大，你这次出行到底确认了什么？早上开会不方便跟所有人透露，现在总可以跟我说了吧？”
　　晚川没挪动视线，目光仍旧落在面前的全息投影上，手指不断操作切换页面，机械化的动作如同楼下扫地的机器人。他制服总穿的一丝不苟，背脊笔挺地贴在椅子上。
　　要不是现在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三五恐怕以为他最新研发的仿生机器人。
　　停了半分钟他才说话：“检测仪捕捉到了残留信息素，浓度极强，可以吞噬我的信息素。” 晚川语气平淡地说。
　　吞噬反应和性别还有信息素等级有关。
　　晚川是S级Alpha，是地表人中信息素等级最强的。
　　所以能吞噬晚川信息素的……只有一哥答案。
　　三五喉咙吞咽一下，“所以，真的是Enigma？”
　　“嗯。”
　　三五皱眉，坐直身子，急忙问：“那、你们有碰面吗？有交手吗？”
　　“有。”
　　“然后呢？”
　　“他跑了。”
　　三五没多想，他扁了扁嘴。心里嘀咕，他们的监狱长还真是惜字如金。
　　他们心里清楚，身为地底人的Enigma在多恶劣的环境下都能生存，而当年的战争并没有将所有Enigma消灭干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地表人占领地底的这些年，地底的“主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而每次派人去地表出任务的时候，除了Sin星球的变异生物便再没遇到过任何生命体。
　　“老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加强结界防御系统。”
　　“明白，我立刻找人再多封几层。” 三五随口问，“对了老大，那这个Enigma有多强啊？比一百年前你执行任务时遇到的那个还厉害吗？”
　　晚川闻言，手上动作停顿片刻，眉峰露出凌冽的气息，薄唇微不可察抿了抿。
　　三五想到什么，捏了捏下巴，“我记得当时那个是真的难缠啊！老大你追了六十年都没把他逮捕。”
　　封存记忆的盒子在此刻仿佛被人打开，晚川思绪不可自控地飘远，眼前闪过画面——
　　Enigma攀在破损飞船的最顶点，一脸玩味地看着靠在岩石上的Alpha。
　　“哟，这次不错啊，才找了几天就找到我了。”
　　Alpha抬眼看他，目光不起波澜，“追到这里花了点时间。”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Enigma笑了起来，“我说，你都追了我六十年了，那么多Enigma呢，你怎么偏偏追着我不放？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Alpha面无表情地说：“逮捕Enigma编号369是我的任务。”
　　“哦，这样啊……那咱们之间只有‘任务关系’？” 还没来得反应，那个Enigma瞬间靠近，淡淡的气息打在Alpha颈肩，“那我不介意，下次让你再找个一百年。”
　　“你！” Alpha出手落了个空，他眼睁睁看着Enigma瞬移到地表结界，轻松跳到滚烫的岩浆里去。
　　“晚川监狱长，下次见……”
　　……
　　那个Enigma，是真的很难缠。
　　“老大？”
　　“老大——”
　　晚川回神，揉了揉眉心。
　　“你没事吧？怎么突然看上去这么累。”
　　“没事。” 晚川眼神示意三五可以开始接下来的筛查工作。
　　三五链接晚川方才使用的监狱数据库，调出所有犯人信息。
　　“Sin星编号287号犯人，五十年前入狱，S级Alpha，信息素铁锈。”
　　“S级能力是什么。”
　　“身体极限营养储备，可以一个月不吃不喝只呼吸纯氧。”
　　晚川：“下一个。”
　　“Sin星编号9007号犯人，三十年前入狱，S级Omega，信息素紫罗兰，S级能力千里耳……千里耳，这个好像还挺有用的，哈哈……” 三五咧嘴傻笑，被瞥了一眼之后立刻闭嘴，“我继续……”
　　“哎！这个好像挺厉害的。” 三五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念，“编号369，五十年前入狱，S级Alpha，信息素火焰。”
　　“编号369？火焰？” 晚川下意识打断。
　　三五没察觉出来监狱长眸中的情绪变换，点头说：“是啊，而且他的S级能力也很奇特。”
　　“是什么？”
　　“超忆。”
　　“超忆？” 晚川喉咙吞咽一下，手在桌下攥紧，强忍着没有站起身来，沉声说，“调出他的资料。”
　　“好咧老大！”
　　编号369，信息素火焰，超忆……
　　为什么会这么像。
　　这到底……是巧合吗？
　　几秒钟后，那人的资料出现在晚川眼前，他盯着那张陌生的脸看了会，终是松了口气。
　　怎么可能是他。
　　他明明，是死在自己眼前了啊。
　　晚川舒了一口气，眼中燃起的火光也瞬时熄灭，冷冷地说：“就选他吧。”
　　“什么？”
　　他抬眼，重复道：“派他跟我去做这次的任务。”
　　三五迅速扫了一眼资料，支支吾吾起来，“他……他啊，不行吧……”
　　察觉到不同寻常的神情，晚川眯了眯眼睛，“他入狱的罪名是什么。”
　　“他……” 三五一咬牙，一跺脚，“他杀了上一任监狱长！”
　　片刻沉默后，晚川沉声说：“那我还要谢谢他了。”
　　三五倒吸一口气，赶忙继续劝阻。
　　“老大，你要不再考虑考虑？‘超忆’这个能力我想想还是挺细思极恐的，万一咱们任务的所有细节都被他看到，那不就糟糕了……”
　　“没事。” 晚川垂眼望向远方，瞳孔没有焦距，像是在思索什么，“对待Enigma我们只能智取，任务危险指数远在控制监狱里的Alpha之上。”
　　“你的意思是……”
　　“这样生死未卜的出行，” 晚川顿了顿，“无期徒刑的高智商犯人最适合。”
　　三五听完，仿佛被如同冰川的语气冻住，愣在原地许久没有回神。
　　果然，论心思恐怖还得看监狱长。
　　“那这次出行你要跟球球说吗？她会不会还像上次一样哭闹一星期啊，再有一次我可真的哄不住了……” 三五愁眉苦脸地说。
　　晚川没回话，沉默片刻后问：“对了，编号369叫什么。”
　　下一秒，投影人像旁边闪出两个大字。
　　“霆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