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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轻且难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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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聂呈亦被浴室的水声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好。这一活动不要紧,浑身上下仿若散架子一般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斯…啊…”
他从散落一地的衣服中挑出自己的衬衫穿在了身上,然后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聂呈亦眯着眼睛,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满屋的狼藉,直到现在还充满着欢愉的味道。他的嘴角微扬,想起了昨晚秦彦的话,喃喃道:
“hot night吗..”
昨晚确实是一个火热的夜晚,他已经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放纵了,一般情况他都是做完就回家,又不是恋人,没有必要一起睡觉。
但是禄放不止是长相天菜,连那方面都是天菜。时间长,体力好,什么花样都能满足。几个月没做,又碰上如此合拍的床伴,他自然是食指大动,最后直接睡了过去。
开门声打断了聂呈亦的“甜蜜复盘”。
只见禄放从满是水汽的浴室出来,未擦干的水滴顺着男人的腹肌流入围在腰部的浴巾内,不见了踪影。聂呈亦的目光顺着水滴消失的地方慢慢向上移动,当看到脸的时候却微微一愣。
昨天酒吧的灯光太昏暗了,再加上当时喝了不少的酒,判断力有所下降。现在在视线颇好的室内,真正看清禄放的脸的聂呈亦才发现,这张脸
——太年轻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聂呈亦脑子一麻,脱口问出:
“你多大了?”
禄放不以为意的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答:“二十二,怎么了?”
“轰——”二十二这个数字如同一枚炮弹一样在聂呈亦的脑中炸开,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愁云惨淡。
聂呈亦虽然对于这些临时的“睡觉搭档”没有什么要求,但是唯一一个就是不要年纪太小,尤其是这种二十多岁出头的。
倒不是他有什么道德标准,只不过对于已经三十四岁的聂呈亦来说,这也许只是一次互惠互利的交易,但是对于这些年轻的小朋友来说,很有可能就幻想成一次爱情的开始。
尤其是他还曾经跳过这个“火坑”……
两三年前,他“不小心”睡过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然后足足被纠缠了几个月。
一哭二闹三上吊,无所不用其极。不仅天天去秦彦的酒吧堵聂呈亦,甚至因为聂呈亦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换着小号来联系聂呈亦,要不然就是让朋友给聂呈亦打电话。
后来,没有办法,聂呈亦只能拉着秦彦演了一场戏。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怎么能斗得过他们两个老戏骨,最后以小屁孩连砸了酒吧两张桌子,指着聂呈亦和秦彦说他们狗男男不得好死而收场。
秦彦又因为这件事,以“我为了你不仅失去了两张桌子,还失去了一个顾客”为理由,连续让他请了三个月的夜宵。
从那以后,聂呈亦把“年轻且难缠”这五个字狠狠地刻进骨子里。
但是显然,昨天失算了。
现在的他只想赶快逃离这个昨晚还令他魂牵梦绕,今早还让他十分留恋的房间。
聂呈亦已经开始再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历史重演。
显然禄放目前还不知道聂呈亦内心如此轰轰烈烈的活动,依然对着镜子擦着自己半湿的头发,时不时的还皱着眉甩甩头,看起来很不满意湿漉漉的头发贴在皮肤上的感觉。
看着禄放的注意力都在那不是很听话的头发上,聂呈亦稍稍放松了一下,他打量着禄放。
禄放这个身材,这个样貌,这个水平,这个属性,放到哪都是天菜级别。尤其还这么年轻,怎么看也不是身边缺人的主。怎么说也不会对一夜情的对象纠缠不休吧。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聂呈亦还是开始不着痕迹的穿衣服,等禄放把目光转移到聂呈亦身上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了。
“你要走了?”禄放双手抱胸,斜倚着墙,从上到下扫视着聂呈亦,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聂呈亦略带些僵硬的脸上。
他记得刚才出来的时候,聂呈亦可不是这幅表情。
聂呈亦尽量地保持镇定,抬腕看了看表,从椅子上拿了外套,搭在手臂上,扯出他的职业微笑:“嗯,时间不早了,我一般不在外面留宿,先走了。”
说完,便越过禄放,向门口走去。
路过禄放的时候,聂呈亦的手腕被拉住了。
他听见自己的心里传来了“咯噔”一声。
只听身后传来禄放的声音:“我叫了早餐,你不要吃完早餐再走吗。”
聂呈亦感觉这声音中似乎透着一丝委屈。
难道是叫了早餐怕没人结账?聂呈亦心想,也对,二十刚出头,应该还是个大学生,这个酒店的消费可不低。
当然他这个时候也没有太多的闲心去进一步分析禄放的情绪,只想着快点离开。
于是,他转身轻轻拍了拍禄放的手,柔声说道:
“早餐我就不吃了,但是你不用担心,早餐和房费都会直接走我的卡结账,你可以吃完后直接离开。”
闻言禄放松开了手,聂呈亦转身离开,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好像看见禄放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甚至有些生气的神情。
难道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
管他呢,反正聂呈亦已经出来了,看样子禄放也没有要纠缠的样子。而且主动承担费用也可以免去以“经济纠纷”为理由的一些拉扯,就算禄放不提,他也会主动来付这个钱。
出了酒店之后的聂呈亦,看着阳光明媚的天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中突然冒出个念头:好像年轻小孩也没这么难缠,而且床上的质量真的很高…
想到这里,聂呈亦身上的汗毛倏地竖起,他赶紧轻轻甩了甩头,把这个离谱的想法甩出脑袋。
抬手叫了一辆车。
酒店房间内。
禄放站在窗边,看着聂呈亦拦车离开的背影。如果聂呈亦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感到诧异,那双被聂呈亦认定为温顺的眼睛此刻却犹如盯上猎物一般,充斥着侵略性。
他舔了舔嘴唇上昨晚被聂呈亦咬破的伤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头露出了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
禄放拿起手机,播了一个号码,响了很久才接通。
手机中传出秦彦懒洋洋的声音:“喂,哪位?知道现在几点吗?”
“十点二十八分。彦哥,该起床了。” 禄放说道。
手机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对方听见了什么期待已久的消息,突然从床上惊坐起来了一般。只听秦彦一改刚才懒洋洋的声音说道:
“哦?禄小少爷怎么才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禄放听着秦彦这副看热闹的口气,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是看见了他和聂呈亦离开:“有什么事,看来彦哥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会是刚走吧,我记得有人可很少在外面留宿的啊。”
听到这句,禄放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是语气依然非常平静地说道:“看样子你们很熟?有什么可以说来听听的吗?让我多了解一点,彦哥。”
秦彦十分配合地回答道:“哟?一个晚上还不够了解的?虽然说呈亦保养的好,你知道他多大了吗?他可跟我和你哥一样岁数了。”
“彦哥,这是什么话?你和我哥这个年龄才男人的黄金年龄,成熟又有魅力。”禄放回应道。
秦彦搓了搓被禄放这几句话激起的鸡皮疙瘩,这小子从小到大一点都没有变,扮猪吃老虎那一套玩的还是炉火纯青。
“得,小放仔,跟我这儿你就别来卖乖这套了。呈亦我熟,COLOR刚开业的时候他就常来,虽然我和呈亦关系也不错,但是我可是看着你光屁股长大的,咱这关系,你要想知道点什么,彦哥肯定知无不言啊。”
“他经常去你们那儿带人走?”
“不算经常吧,偶尔,他还挺挑的。呈亦这人把性和爱分的很清楚的人,他觉得这些露水情缘只是在解决生理需求,老说什么床搭子要是掺杂感情就变味了。怎么说呢,就是有点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禄放听到这里,拿着手机的手用力的收紧了一下,呵,深有体会。
“不过呈亦好像很少在外面留宿,一般都是结束就回家,看样子,昨天不太一样哦。”秦彦特意略过了前几年聂呈亦被纠缠导致对年轻小子过敏的那段往事,不为了别的,只不过有机会看到禄放吃瘪,他自然是乐意不过的了。
电话那头的禄放看不见此时秦彦脸上“期待好戏开场”的表情,他只是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知道了,彦哥。先别把咱们认识的事告诉他,如果他近期什么时候去了,告诉我一声。拜托了。”
能够看好戏,秦彦当然是求之不得,连忙答应,并表示今天的对话甚至连通话记录都不会保留,自己会在聂呈亦面前把他禄放的名字都从记忆中抹去。
挂了电话之后,禄放盯着酒店门口,刚刚聂呈亦离开的地方,眼中虽然略带愠色,但是出口的声音却带有一丝玩味:“穿上裤子不认人吗,那这裤子,你可得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