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仙》安安是只喵

3、燕云府

　　“燕云府？”看着眼前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白妍姿试探性地出声念道。
　　“我想要查阅一下你这边的典籍文字，我有个猜测需要求证一下。”白妍姿转身望向杜舜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略带几分凝重地开口道。
　　“我有个小书房，一会你可以去看看。”杜舜华开口回复。
　　“少爷，你回来了。”府中的管家一行人出门迎接，管家福伯接过了杜舜华手中的缰绳，一脸惊喜的看向一旁的白妍姿，“这位姑娘是？”
　　“这是白姑娘，府中贵客。福伯，你赶紧派人将榭水阁打扫出来，白姑娘晚上要在此处安歇。”杜舜华郑重其事的吩咐下去。
　　“榭水阁在何处，离你的书房近吗，我们应该待得越近越好。”还不待福伯回应，白妍姿在一旁追问道，她也丝毫没意识到这番话给周围一行人带来的冲击有多大。
　　“那福伯，你派人将灵月阁整理出来便好，越快越好。”闻言，管家福伯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立刻亲自操办这件事去了。
　　杜舜华是福伯看着长大的，杜家自祖上开始便一脉单传，每代家主不过四十余岁便因病去世，眼看着杜老将军身体越来越差，而杜舜华又没成家的打算，可真是愁怀他了。
　　“可真是仙人保佑、老天开眼了。”福伯在心中高兴的默念，“也不知那白小姐有没有什么忌讳不喜之物，可得好好招待人家才是。还得找个机会问清白小姐名讳，家中情况，好准备聘礼，再过三天就是十五了，是个好日子，得跟少爷说一下提亲的事才对。”
　　“找两个机灵点的丫头去灵月阁伺候着，务必要好好招待白小姐。”福伯一边盘算着一边吩咐下去。
　　“福伯，府里都是身强体壮的精兵，小丫头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一旁的小厮赶紧开口回复，语气里也是有着几丝为难。
　　杜家父子一向都不喜有人贴身伺候，燕云府里除了管家便是为数不多的几名小厮了；两人刚从波戈凯旋不久，府中现在是多了一众战场精兵，一时间要找两个小丫头，也确实是难为了。
　　“算了，今晚先将灵月阁收拾出来吧。”福伯叹口气道，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府中还得新找一批丫头了，不然新夫人进府还没人伺候。“

　　进入府中，绕过前厅，便见到一处游廊，蜿蜒曲折，阶下青砖铺就的甬路，蔓延至府中更深处。踏上游廊，白妍姿抬头望去，只见得顶上画着各种奇珍异兽，栩栩如生，其中一九头巨鸟更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白姑娘，劳烦你帮家父查探一下身体情况，看看能否医治；我知家族命运既定如此，但身为人子，还是不愿见他日渐痛苦虚弱，就算仅能减轻痛楚，也挺好了。”杜舜华思虑许久，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我不确定是否有医治之法，若仅是减缓痛楚，那倒是没问题。”白妍姿收回自己好奇的目光，不再打量廊顶的画作，两人一齐向杜兆丰处走去。
　　“爹，这是白姑娘，我特意请她入府为您诊治身体的。”书房内，三人面面相觑，杜兆丰不再查阅典籍，眉头紧缩紧盯着眼前的白妍姿，眼中滑过一丝深意，场面一时变得严峻起来。
　　“妖？杜兆丰将自己手中的书籍缓缓放在桌案上，另一手心处有一记法印显现，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对，杜伯父您好。我不建议您和我斗法，您打不过我。而我也只是受杜舜华所托，过来替您诊治一下身体。”白妍姿缓步上前将手搭在了杜兆丰施法之手的手腕处，便见得他手上法印瞬间消散。
　　“气血两亏，你这是没多久活了。”白妍姿收回自己的手，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杜兆丰。
　　“怎么？莫不成你想救老夫不成。”杜兆丰冷哼一声，放松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不劳你操心。我父子二人不杀你，不代表人族没人杀得了你。”
　　“这是你们家族的选择，理所当然的需要承担对应的宿命和后果，我本来就不该多加干涉；如今为你诊治也不过是因我与杜舜华有约在先。”白妍姿略作停顿，只见空中一阵金光闪过，一青色瓷瓶便出现在了书房中。
　　“你的命我救不了，但是可以让你多活几年，走得舒服些。”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随即稳稳落在杜兆丰眼前。“这是人参精的种子，可滋养气血，减缓痛楚。”白妍姿示意他打开瓷瓶看看。
　　“好东西。”杜兆丰将信将疑将瓶塞拔下，入鼻便是一股浓郁的丹参香味，仅仅是吸入一口，便让他觉得神清气爽，心口的疼痛减缓不少。“我不知你与我儿作了何种约定，但还是感谢你的宝药。”
　　“虽说今日你赠我宝药，但若是让我发现你在人界滥杀无辜，我定不会轻饶你。”杜兆丰起身向白妍姿作揖感谢，一旁的杜舜华也是同样行礼，“若是你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只要不伤害无辜百姓，我杜氏一族定倾力而为。”
　　“这座宅子是你家祖宅吗？杜伯父你可知游廊顶上画的那些奇珍异兽，是由何而来？”
　　“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游廊顶的画我也不知具体情况。”杜兆丰眉头紧锁，仔细回想了一下，“自我记事起，这条游廊便存在，顶上的画，我从未注意过，是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要紧，我随口问问。”白妍姿闻言也不失落，依旧是笑嘻嘻的，“为何杜伯父你这么快便能接受我是妖的这个事情，杜舜华还是被我揍服帖后，才勉强放下对我的防备。”
　　“你身上的气息很澄净，未沾业障。修行之人，最怕业障缠身，且我醉心研究典籍，未见任何资料记载妖族是暴戾滥杀之辈。”杜兆丰露出一丝苦笑，看了看一旁的杜舜华，语气中多了几丝深深的愧疚，“有时我也会有所怀疑，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家族之人世代守在这里，一辈踏上一辈的历程，重复一样的命运，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保护同族呀，我还有个疑问，你们认为什么是妖呢？听你们口中所述，妖应当都是冷血弑杀、残害苍生的种族；但我族族人都不是你们口中所述之辈，那是不是中间有什么差错。”白妍姿眨了眨眼，“不要对自己的信仰有所怀疑，苍茫万物，都因心存信仰而强大。”
　　“爹，你看姬天择，不就比白姑娘更像妖吗？若是我没有踏上修行一途，只怕天下早已民不聊生，世人的命运应是惨不忍睹。”杜舜华眼神中透露出坚定，铿锵有力的开口，“爹，我为我身负的使命而骄傲自豪，你更无需自责内疚。”
　　一时间，父子俩相顾无言，不知道作何表示才好。斜阳透过窗户照进书房内，不知为何杜兆丰在此刻看起来格外的暮气沉沉，像是已经步入迟暮之年般。
　　“我跟杜舜华约好了，会助他修改功法，以后你们的后辈修炼起来便不会有性性命之忧了。”白妍姿看了看满眼坚定的杜舜华，又察觉到杜兆丰闪躲的目光中满含的内疚，直接开口道。
　　“不过作为回报，我需要你们帮我找到封印之地，我要尽快回到妖族。”
　　“不管你能不能助我杜氏一族改变现在的命运，我都会助你找到封印之地。”杜兆丰闻言开口许诺，再次向白妍姿作揖行礼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