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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生闷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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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卷风带着我们摇摇晃晃的往前移动。
冥界地势诡谲多变,方才还是万里黄沙,前方竟出现了岩石峭壁。
若是被龙卷风卷进岩峭之中,必定不可避免被磕碰。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一命呜呼。
蒋道理赶在进入岩峭之前甩出鉴真,缠住一颗岩柱,幸而龙卷风这会儿的力量已经被削弱很多,我们成功的从龙卷风中脱离出来。
在空中翻转几圈,跌落在地上。
蒋道理最先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土:“这狗*的风把我们吹到什么破地方来了?”
我站起身来,前面不远处有个岩柱林,岩柱高耸入云,毫无光线,岩柱上爬满了怪异的藤蔓,说不出名字的爬虫在柱林中穿梭,用猩红的眼睛盯着我们。
盛明焰抱着我的外袍坐在地上,半天没说话,也没动,许是从高空跌落,吓傻了。
我伸手,想将盛明焰从地上扶起来,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自己爬起来,低头把怀里的外袍叠整齐,然后抱在怀里。
这是……在跟我生闷气?
因为我让他给蒋道理道歉?
盛明焰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倔强了,又自小无人管教约束,若放任不管,不知将来是否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蒋道理蹲在一块约三尺高的岩石旁边,拨开上面的藤蔓,岩石上赫然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字“伏魔宫”
伏魔宫?
这是什么地方?
岩柱林内传出一阵慵懒浑厚的声音:“几千年了,终于有人来看本座了吗?”
蒋道理慌乱的后退几步:“什,什么人!”
岩柱林内的人发出一阵爽朗笑声:“三界众生,六道轮回,各有其尊,各为其主,本座,是冥界至尊,妖魔共主——蚩昧魑(chi)。”
???
什么鬼?
吃没吃?
这是什么名字?
蒋道理朝着岩柱林内探头,转头看我,询问道:“进去看看?”
看看?
看什么?
看里面那个吃没吃?
伏魔宫诶!
顾名思义,就是伏着一个魔头的地宫。
是我们说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万一他一个不顺心,直接把我们咔嚓了,怎么办?
本着“生命珍贵,远离危险”的原则,我内心当然是拒绝的。
但是,还没等我把拒绝的话说出口,蒋道理已经抢先一步,朝伏魔宫里走去。
“欢迎,欢迎……”
岩柱纷纷向两边倒去,给我们让出一条小路,缠绕在岩柱上的藤蔓散发出淡绿色的光,为我们照明。
“喂!等等!”
我无奈,只得牵着盛明焰跟上去。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分开行动绝对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就在我去拉盛明焰的时候,盛明焰又一次躲开我的手,低着头跟上蒋道理的脚步。
我现在可以确定,他就是生气了。
伏魔宫内阴沉可怖,林立的岩柱上蹲着的长相怪异的爬虫一直盯着我们,警惕的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岩柱林深处,是一个巨大的地宫,地宫的墙壁上嵌满了湛蓝色的宝石,地宫中间是一个绘制着伏魔咒的巨大法坛,一个身披玄金琥珀纹裘衣,头戴翠碧簪花琉璃冠,面若桃花,眉目如画的俊美男人半伏于地,单手撑着头,对我们莞尔一笑,那笑容如三月春风和煦,似四月骄阳灿烂,若五月山花烂漫,叫人看着赏心悦目,如沐春风。
这……这样一个笑的如此好看的人,竟然是妖魔共主?
男人漫不经心的抚弄着自己耳边的发丝,打了个哈欠:“本座睡了几千年了,没想到,一睁眼,竟能看到活人。”
“你是伏魔宫的主人?”
我问道。
按照正常的逻辑,妖魔的君主,不应该是比妖魔更加可怕的妖魔么?
男人眼角透着一丝久梦刚醒的倦怠,好笑的看着我:“不然呢?本座不像吗?”
“不像”两个字脱口而出。
不论如何,我都无法将被无数妖魔视若君主的人,与面前这个俊美非凡的男人联想到一起。
男人发出爽朗的笑声:“这是本座几千年来,听到的最有趣的笑话。”
男人头枕着手臂,侧伏在法坛上:“难道这伏魔宫中,除了本座,还有第二个被伏的妖魔?”
这……确实没有。
蒋道理看着地宫里的宝石,两眼放光,手肘戳我的腰:“卧……槽……这些,得值多少钱?”
男人大方道:“喜欢的话,可以拿走。”
蒋道理一愣:“那……我不客气了。”
说完,竟真的伸手去抠镶嵌在石壁里的宝石,抱在怀里,嘴里还兴奋的嘟囔着:“发财了,发财了,把这些带回去,万仙宗的欠款就能还上了。”
我忍不住出声:“蒋师兄,差不多得了。”
照他这个架势,怕不是要把整面石壁上的宝石都扣下来。
可蒋道理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一只手拿不过来,便用外袍兜住,继续扣,:“师弟呀,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万仙宗这些年,降妖除魔不收费,帮助乡邻做义工,早就已经入不敷出了……等我把这些宝石拿出去买了,就能减少万仙宗很大的压力呀!”
确实,万仙宗身为修界第一大宗,日常开销数量庞大,平时除祟又不会收取乡邻百姓的钱,也没有什么王公贵族做后台,经济窘迫可想而知。
但是……
“师兄,注意修士风度。”
再怎么样,一宗之主,趴在墙上扣宝石,传出去,也实在是招人嘲笑。
况且,这里的宝石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只一两颗便足以弥补万仙宗这些年的亏空,实在不必扣出来这么多。
不知是不是听了我的话,蒋道理突然停手了,维持着兜着冰晶的姿势,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蒋师兄?”
我上前查看,却发现他怀里的宝石散发着阵阵寒气,将他周身冻结成霜。
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打掉他抱在怀里的宝石。
冰霜瞬时褪去,蒋道理瘫软的倒了下去,瑟瑟发抖。
我连忙扶住他:“蒋师兄,怎么样?”
蒋道理颤抖着:“我……我C,这么凉!好悬冻,冻死老子。”
法坛上传来一阵戏笑,带动着地宫入口处徘徊的爬虫都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
我转头怒视:“我师兄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戏弄于他。”
“戏弄?”男人半撑起身子,头顶琉璃冠随着动作而微微摇晃:“年轻人,上当不是因为别人狡猾,而是因为自己太贪婪。”
“他若不是心生贪念,妄图取走那么多苍炎冰晶,怎么会被冰晶寒气所伤?”
“欲,人之常情,但需有度,若贪婪,终将自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