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放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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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
“嘴咧开了啊！”
“一个人搁这儿傻笑什么呢？”
人未到声先达。
不出意料就是李开阳那家伙。
周祈被这突然的声音提回了神，从女孩的笑容中抽离出来。嘴角翘起的弧度还没下去，被李开阳逮个正着。
慢慢降下嘴角，降到平时的微微弧度，恢复正常。
转过头看向迎面走来的李开阳。
几步路被他走出花儿来，看着李开阳刻意做作的搞怪样子，周祈已经习以为常了。
周祈双手交叉放在围墙上，身子微曲，迎合墙面高度，让自己站的更舒服，扭头望向声源地的方向。眸子毫无波澜，面上沉静如玉，看不出心情。
等他整个人凑到周祈面前，却忘了追溯刚刚的问题。
看着周祈这张脸，李开阳闲得无聊问出了困惑自己已久的事情：“班长，你真的有对象吗？”
高中两年，李开阳一直与周祈同班，他当然很早就开始好奇这个问题了。却因为小道消息听得太多，他也有自己的小团体，没有与这位班长深入交流过，这个问题的真实答案也就一直没有在本人嘴里得到过验证。
今天算是赶巧儿，刚刚课上的情谊让李开阳觉得他俩已经是过命情谊了。
再加上现在，看着少年俊俏的脸，长身玉立的模样，脑袋里的疑问瞬间被翻起，上下嘴皮子一搭，话就脱口而出。
这问题来的猝不及防，一下让周祈愣在了原地。
脑子里瞬间浮现的就是光影下的少女以及消失在唇瓣间的软糯触感。
李开阳没在意他的失神，也没等他的答案，反而自顾自地开始说起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
“高一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你还记得吗，有个高二学姐来逮你，直接进了教室，还在讲台上大声问，你们班周祈在吗？”
李开阳一边比划一遍讲。
“我天，你不知道到，她这一下当时把全班人问愣在那了，呆了半天，然后那个学姐又问一了一遍，才有人反应过来，然后说你去厕所了。”
李开阳越讲越激动，甚至还拍了拍周祈，面部表情也跟着越来越生动。
“之后之后，我天，是真的猛，她直接在那个男厕门口等着。我们当时不是在一楼嘛，厕所对面那有棵树，她在那守着你出来。”
“哈哈哈，然后一直到上课，打了铃儿，她才走。我当时就站在教室门口，也没看着你，等我进了教室发现你就好好的坐在位子上。”
“后来才知道，你被班主任叫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件事他还记得，因为那节课后，很莫名的，有很多人问他到哪去了？
出于礼貌，他挨个回答了个遍。
后来也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了起因，到现在自然还有些印象。
之后又有挺多人的，他觉得有点烦，就对外宣称有女朋友。
效果挺好，让他安静了整个高一。
等到高二，好像又开始了。
毕竟假的容易被戳破，他也没更多在意。
李开阳的嘴又开始叭叭了：
“还有还有！”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三班的赵襄，级花欸级花欸，她把你叫上天台，没过多久你俩回来了。后来听说赵襄哭了，我就知道，你又给拒了。”
“好多人就直接望而却步，之后就有好多消息。”
“有人说你只爱学习，不会在高中谈恋爱。就那种‘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建设美丽中国’。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开阳越讲越兴奋，周祈的胳膊也不知道被拍了多少下了。
周祈面不露色，心里有些无奈。
明明是雨天，凉风吹着，两层的衣服好像也挡不住李开阳的掌劲，胳膊有点微热了。
而且
他并不是很想了解自己的‘情史’。
偏偏李开阳像是找到了知己，朝着他倾吐个不停。
“还有你之前讲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儿，虽然有人不信邪，但还是很多人相信，还一直好奇你那对象啥样。”
李开阳讲到这了，周祈以为他会顺着问下去，接上他的开头，来句‘你女朋友到底啥样儿啊？’这样的问题。
脑子已经开始高速运转，在想怎么回答（糊弄）他的问题。
谁知他脑子像是缺根弦儿，完全没有八卦人的基本素养，接着的还是他那些‘有人说’。
偏偏还挺有劲儿。
周祈有些无言，面上无奈更显，以至于毫无波澜的眼神都已经泛出微微嫌弃。
头顶像是有乌鸦飞过，脑门竖着三条线。
他觉得不能跟李开阳这样的孩子呆久了。
会变傻。
“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请同学们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铃声响起，打断了李开阳的‘有人说’，拯救了周祈的耳朵和胳膊。
周祈转头望向那边天桥，已经没了人影。
应该正在上楼梯吧。
他想。
在李开阳声声敦促下，周祈不得不跟着他走进教室。
他还想巧遇她呢。
裘宁的身影伴着铃声跃进，依旧是那副平淡模样，在常人看来，与之前别无二致。
但周祈，虚虚望向那边的眼神虽不起眼，但直白，自然没错过裘宁微翘的嘴角和眼里淡淡的喜悦。
心情变好了。
无法抑制的，他再次想起那个奇怪的吻。
今天得要个说法了。
裘宁记着老师让周三把本子抱去办公桌，鉴于之前到最后有些手忙脚乱的情况，她决定提前收。
“改完的同学可以先把本子交到我这里来，周三早自习下课会把本子和未交名单一起交过去。”
之前因为没有核对数目而遭到老师批评的裘宁学乖了，在之后的每次都会贴补名单，所幸这种事情不像数学作业，会一直有人拖着。
午自习结束，上完厕所回来的裘宁看到桌上的练习本，反着的，觉得莫名其妙。
一般她都会把本子放在窗台处。突起的窗台略高于桌面，足够宽，很多人会将一些常用的小东西放在上面。
裘宁一般不放东西，她觉得干干净净的最顺眼。
但这种偶尔的大体积的物体，还是这里比较方便。
这算是默认的老位子，所以这个本子便显得有些突兀。
没过多想，裘宁抬手便将本子放过去，正面归置的时候，一张便利贴赫然入目。
一般是没有人会在这里贴东西的，只有自己，收齐之后贴一张报告数量的便利贴。
也非刻意，裘宁一眼掠过便看清了纸条的内容。
‘放学等我一起。’
落款是周祈。
裘宁瞬间明白这个突兀本子的作用。
伸手拿回本子，坐在凳子上，揭下便利贴。
入目的便是宋衍二字。
宋衍是周祈的好哥们，也是他的同桌。
心跳有些不平静，咚咚响，回荡在耳郭，带起全身的酥麻。
裘宁捏紧了这张纸，明白了一件事：
该来的逃不过。
心里有些慌乱，她还没想好这件事要怎样善了。或者说，她不太能接受这件事的后果。
但不可能一直避开，她想。
一起放学？
那就一起吧！
其实还有些莫名欣喜。
周一下课，与往常没甚区别。
不同的是同学们的精气神。
刚刚过去的周末，大部分人都还未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有着使不完的精神头。
附中的机制也不同于传统的学校，要求上晚自习。所以上完下午的四节课就可以放学了。
学校呢，没有寄宿制。
因此，放了学，校园就基本空荡。
铃儿一响，争先恐后的身影一个接着一个，三三两两，成双入对，结伴回家。
裘宁按照往常的步调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她打算在教学楼下等他。
周祈一见裘宁离开，立马背起背包跟上。
周祈今天骑车过来的，但他觉得车子放这一晚上也没什么事儿。
他想跟裘宁一起走回去，顺便讨论一下。
他其实理清了自己的感觉。
他对裘宁有好感，
喜欢的那种好感。
所以，他想知道她的意思，
毕竟，那个吻是她主动的。
不想太过醒眼，所以他没有过于跟紧裘宁。保持在不脱离视线的距离，刚刚好。
裘宁到了楼下，周边的人没有很多了。
她不喜欢人挤人，所以总是最后离开的那一小波。
往边上走了走，不妨碍通道。
但也能一眼看到。
一前一后，没有太多时间差。
傍晚的太阳不太热烈，直愣愣地打在身上，只留下光影和淡淡的温度。
裘宁站在那，无事可做，绞着自己的手指，自顾自地玩，慢悠悠地等。
不时抬眼望望，没两分钟，就与少年的目光撞个满怀。
目光交汇的瞬间，裘宁怔了一下，看着少年弯起的嘴角，绽放笑容的脸，很快反应过来。
等到少年来到身边，只听得一声“走吧”便抬脚跟去。
远看去像是并排一起，实际上两人一前一后，留着不过两人的距离。
沉默地走出校门，路上也有点点目光注视，周祈和裘宁都未曾在意。
他俩对这些事儿，并不是很分心神去理睬。
裘宁跟在少年后面，入目的是之前从不有的这个距离的少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祈留给她的，只有远去的背影。
少年肆意的背影，白衣黑裤，迎风而动的黑发，阳光透过散下来的树叶碎隙射在少年身上。与偶尔路过的同学的招呼而露出的阳光笑容。
一切鲜活的印在裘宁脑海里。
那么生动。
让她想起初见周祈的样子。
八岁的小男孩也是这般阳光且让人念念不忘。
走出校门没多久，周祈的步子慢了下来，像是有意等着裘宁。
默默跟着周祈的裘宁自然能发现，也跟着调整了步伐。
自然，两人还是那般距离，不紧不慢，不近不远。
俩人这样走着，也算和谐。
好像忘了还有什么事儿一样。
周祈拿不准裘宁的态度，索性就这么走着，但走着走着还是有些按耐不住，心里一直有东西挠着抓着。
他觉得差不多了。
“裘宁。”
突然顿下，停住。
平铺直叙的一声冒了个头。
“嗯。”
自然也是跟着停下，只不过他停的有些突然，所以裘宁停下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离他更近了一些。
来了。
该来的逃不掉。
裘宁想要抑制住狂跳的小鹿，奈何不太听她使唤。白皙的脸庞也受到影响，淡淡的表情散去，留下微抿起的嘴角和俏红的耳尖。
已经不是平常的她了。
有些慌乱，但她还是强压着镇定，等着周祈接下来的话。
顿住转身，一眼撞进裘宁眼底，两人愣在对方的眼睛里。好像要进行一个很漫长的对视。
那一瞬间，裘宁好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满眼的都是少年。向更深处望去，那里好像住了一个自己。
周祈眼里有裘宁。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裘宁一惊，回过神来，率先移开了目光。
对面的周祈蓦然醒悟，错开视线，举起右手虚握成拳掩在嘴边，战术性咳嗽一声，身形也是微微后退。
两人之间涌起一这种奇怪的安静。
安静得好像无事发生一般。
但这静谧很快被打破。
周祈先出了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放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