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是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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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渊去兄弟家打游戏到十点，准时回家。
不因为别的，因为家里有宵禁。
在外面玩可以，但是10点半，必须回家。不然，他可以选择从此没有家。
作为铁骨铮铮18岁的男子汉，汤渊为了这个家不散，也为了不让自己无家可归，短暂的牺牲一下，有何不可。
再者说，汤渊一直觉得自己是乖孩子，除了成绩差点。
“乖孩子怎么能夜不归宿呢？要是被坏人抓去怎么办。”汤渊在伙伴面前这样说的时候，差点把人笑死。
更有畜生当场指着他鼻子说：“最坏的人就是你了，你防着点自己就成。”
汤渊的回答是和他干了一架，到对方认怂喊爹，奠定了爸主之位。
到小区楼下的时候，汤渊把一直绑在腰间的外套穿上，拉链拉到胸口位置，在电梯里捋了捋头发，才轻手轻脚地回了家。
一开门神兽没有扑过来，大概率是睡了。
他妈正在沙发上打电话，已经煲了不久的电话粥，性质高昂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也没有发现汤渊回来。
“爸，妈在和谁打电话呢？笑这么开心。”汤渊走过去，随手把柜子上他爸努力垫脚准备取的东西拿下来，看清什么东西后发出一声赞叹“嚯！家里又要来客人了？你一直不舍得喝的酒都拿出来，这是招待贵客啊。”
“是我当年一个班的老战友，也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他明天要来，我提前准备准备。”
汤老三笑得发自肺腑，后看向打电话的秦桂芬同志，话里眼里都带着笑意：“当年我和你妈是在联谊会上认识的，联谊会我们一个班都参加了。当时你妈和一堆好姐妹站在一起，我一眼相中你妈，你妈的闺蜜一眼相中我战友，主动追的他。”
这么一讲汤渊立刻反应过来，“哦，明天老妈她闺蜜也要来？”
“怪不得。”汤渊啧啧吸气，后又故意拈酸吃醋，声音大到一定要让打电话的女人听到：“闺蜜什么的比儿子重要多了，就算我考上清华，有些人都不一定笑这么灿烂。”
秦女士笑着回了一句，“这辈子指望你考上清华，不如指望天上下钞票雨。”
汤渊见秦女士打着电话都要损他两句，点儿面子不给，连电话那头的人都在笑他。原本的好心情都跟着降下去几分，面无表情地道：“哦，那您等着吧。天上迟早会下钞票雨的。”
汤渊早知道爸妈对他的成绩漠不关心，可他本人实际非常想为父母争口气的。
只是从小就没认真学，基础没打牢，万丈高楼立都立不起来，何谈理想和抱负。
回到自己卧室的汤渊坐在书桌前，盯着一页数学书，半天没翻动过。
他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知识直接钻进脑海，但无疑这是徒劳。
坐在书桌前他顿悟了会儿，灵光乍现。
想说任何伟大的事业在初期，都有一个伟大的目标。
他最主要，最迫切的是需要一个目标。
刚刚和秦女士的对话一瞬间在脑海中回荡。
汤渊思索片刻，觉得目标就像马拉松的终点，一定要够高大够长远，才让人有追逐的动力。
于是他拿起笔，在这呆坐了半小时终于动了。刷刷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
【考上 清华】
看了会儿，汤渊满意的不得了。正准备用手机拍下来，门锁突然被人转动，汤渊热血褪去，再看四个大字，羞耻感难得袭上心头。
他“啪”地一声用厚厚的数学书盖住那张纸：“爸，进门不敲门。”
汤老三愣了一下，不太理解自家儿子突然怎么了，以前稀松平常的事，怎么突然间就在意了起来。他将这一切归结于青少年的叛逆期，于是很好脾气地道了歉：“不好意思啊儿子，下次进门老爸一定记得敲门。”
他这么认真一道歉，汤渊反而不自在起来，欲盖弥彰地问：“没事，你进来啥事啊？“
“哦我来是想告诉你，明天是我战友一家都要来，他有个儿子，和你年纪差不多大，刚刚转学到你们学校不久。明天人来了，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把你的少爷脾气收一收。”
“我脾气这么好，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就是我了，爸你对我有偏见。”
“我对你有没有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明天没把人家招待好，你妈会找你麻烦，仅此而已。”
“……”
于是，第二天。
本来一身黑衣黑裤的汤渊，都因为颜色过于深沉显得不友好，被母亲强令换成暖色调的红色卫衣，汤渊庆幸自己没买过任何带其他颜色的裤子。
清一色的黑。
好歹保留住了尊严，没有变成一身红的旺仔。
迎接到客人来的那一刻，汤渊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缓缓裂……开……了
门外留着寸头那人反而缓缓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叔叔阿姨好。”
汤渊的变脸术早就炉火纯青，岂是一个齐锐就可以让他轻易破功的。
汤渊脸上重新堆上得体的笑容：“叔叔阿姨好，我叫汤渊。我来帮你们提。”大人们忙着寒暄进门，齐氏夫妇带来的登门礼则由两位年轻力工搬了进屋。
“原来你是齐叔叔的儿子。”汤渊和齐锐走在最后面，汤渊皮笑肉不笑的轻声说：“早知道那场篮球赛我就让着你了，毕竟你是弟弟。”
齐锐脸上的笑意则是彻底垮下来，面无表情时眸中摄出寒凉的光，带着恨意，像是恨着他所看到的一切。
“不用你让，我也赢了。”齐锐丝毫不客气的说。
“那是因为你犯规。”汤渊也不准备相让，那场篮球赛简直是他打过的最憋屈一次。就像职业球员在一场正式比赛中被一个丝毫不懂规则的小孩缠上，而裁判又不认真。
所认为的规则，统统化为乌有。
精妙的配合和花式打法也因为胡搅蛮缠而落空。
这怎么能让汤渊不生气？
对汤渊的诘问，齐锐给出的回答是：“裁判不吹哨，我就没有犯规。”
汤渊拳头攥紧，差点不顾场合揍上去。
而齐锐也在那一刻身体绷紧，意味着他能时刻应对汤渊可能发出的攻击。
索性因为双方大人在场，汤渊还要维持自己在家人眼里的好形象，自然不可能做什么出格举动。而齐锐就更不可能了。他本人不喜欢挑起事端，都是别人找上门他不得不出面应对。
于是，短暂的和平就这么开始了。
还没进屋汤渊就听到屋子里神兽的声音，和大人问完好后，下一句就是：“哥哥呢？他去哪里了。”
“你哥在搬东西呢，你去看看吧，能不能帮点忙。”汤老三如此指挥。
“好嘞。”汤雪薇清脆回答，下一秒就出现在门口。
“老哥，需要帮忙不？”与在大人面前的乖巧懂事完全不一样，到了汤渊这里，汤雪薇做着鬼脸古灵精怪问，明显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鬼脸做到一半，发现还有其他人。汤雪薇表情顿收，仿佛受到惊吓。
被气笑了的汤渊，指挥神兽：“当然需要，快过来，我要抱不动了。”
汤雪薇一边往出走一边鄙夷：“这都抱不动，汤渊你越来越弱了。”
“你再叫我大名试试？”汤渊瞪眼。
“哥——”汤雪薇心不甘情不愿地喊了声，跟着两人屁股后面进了家门，目光大部分落在齐锐身上，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尤其是和齐锐眼神对上，直接声都不敢吭跑开了。
汤渊锁好门，转身正好看见那一幕。于是平移视线到齐锐身上：“你吓到我妹妹了。”
齐锐也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招小孩待见，他们喜欢对他们温柔笑的人，齐锐很少笑，经常板着脸。有时候邻居家熊孩子熊得太过，他还会动手收拾。以至于他家附近的邻居，如果哄不好小孩，就用齐锐的名字吓唬他们。
有次齐锐从单元门经过，还能听到玻璃窗户里的老人对他家啼哭不止的小孩说：“再哭，再哭就让齐锐哥哥把你带走。听到没，他的脚步声正过来呢。”
下一秒，小孩的哭声立刻收声。
窗外路过的齐锐瞥一眼进去的时候，还能看到小屁孩捂着嘴一脸惊恐地瞪着他。
齐锐：……
收回思绪，齐锐拒不认账，冷漠地说：“关我什么事。”
说罢放下东西后走到沙发去坐下。
“汤渊，去倒水。”秦女士吩咐。
汤渊岂敢不从，“哎，这就去。“
去厨房之前，汤渊视线扫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人。他觉得齐锐一家挺有意思的，除了齐锐他妈，不管齐锐还是齐锐他爸，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依旧背脊挺得笔直。
明明退伍那么多年，还是保持着以前的习惯么？
还把儿子也训练的这么板正。
汤渊不由得庆幸他爸没有强求他，否则以他这身懒骨头，每天这么坐得累死。
“叔叔阿姨，喝水。”汤渊殷勤端水倒茶，脸上挂着学校里的人从未见过的热情笑容，齐氏夫妇连连夸赞是个好孩子，连齐锐都多看了他两眼。
“齐锐，到这来就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汤渊哥两好的拍拍齐锐的肩膀，一副完全忘记前嫌的模样，“来来来喝水。”
齐锐知道他是在长辈面前装模作样，可也懒得戳穿他。毕竟就连自己也得适度收敛起爪牙，装作一只无害的犬。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你是弟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