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的野望》福福喵

12、谈心

　　两人就着简单的薯片，零食喝起了冰镇啤酒。

　　秋老虎刚走，夜里窗户吹进来的风仍带着余热。少年蓬勃皮肉之下的血管流动着沸腾的血，好像永远加载燃不尽的燃料。

　　到后来两人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直到指针指向十二点接着往后挪走，齐锐眼尾和耳尖熏红，但目光仍然清明：“就到这吧。”

　　说着将桌子上残留的垃圾收到垃圾袋，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被汤渊一把拉住手腕：“别回去，今晚在我这睡得了。”

　　齐锐浑身被他抓得一僵，低头去看他。

　　汤渊显然酒量不咋地，小白脸上和脖子都粉了。平时慵懒傲气的眸中如今因为酒精影响染上一层水意，便柔和艳昳许多，一片潋滟。

　　“都是男的，你怕啥呀。”汤渊大喇喇地起身，又因为盘腿坐太久，起来的时候腿麻了一下子朝床边倒入，又因为倒下去时候他还紧紧抓着齐锐。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抓着不松手，这就导致好端端站着的齐锐遭了个无妄之灾，被他连累着倒下去。

　　汤渊小腿磕在床尾，痛得蹙眉。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又赶紧被齐锐的体重压得七窍升天。

　　“你没事吧？”齐锐反应很迅速地爬起来了，但当他低头去看时，汤渊本来红扑扑的脸蛋儿都泛白了。

　　汤渊吸着气，在齐锐拉了一把后坐起身。他很难受，但他又没脸怪齐锐，本来就是他自己摔倒的，和人没关系。

　　只能自认倒霉地等着那股疼劲儿缓过去，他才看向一旁有些无措不知道干嘛的齐锐，拍了拍身边的床位：“别愣着了，都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吧。”

　　“我……还是回去睡吧。”齐锐挣扎片刻。

　　“磨磨唧唧，你在哪睡不都是我家？”汤渊不以为然，“再说了，我待会儿还有话要问你呢。”

　　说着他自己先爬上床躺下了。

　　齐锐看着他这么坦荡荡，也觉得自己扭扭捏捏不太好。于是走到床边，脱掉方才不小心沾了酒的睡衣，躺下去。

　　因为他是独生子，从小到大也很少有机会和堂或表兄弟睡觉的经历。等到灯关了后，旁边人灼热的呼吸更是到了难以忽视的地步。

　　“你准备问什么，赶紧问。”齐锐在黑暗之中等了半天，没等来汤渊之前说的问题，反而等到枕边人越发均匀的呼吸声。

　　齐锐：……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世界骤然明亮。齐锐昨晚喝到最后没注意窗帘关没关的细节，大早上被六七点的太阳晒脸，醒过来时候感觉身上犹如压了万金。

　　低头一看，他顿时明白自己做噩梦的原因了。

　　汤渊白天看着人模狗样傲了吧唧一人，到了晚上睡相这么差。

　　几乎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脑袋枕在他胸口，一条腿也搭在他身上，是个完全占有把他当大型布偶熊的姿势。

　　最绝的是他嘴角的一点晶莹，齐锐觉得胸.口湿湿的。

　　昨晚上建立起来的滤镜一下子碎了大半，他把人推开，带着隐晦的起床气快速把自己洗了一遍。

　　出来后汤渊还是无知无觉地睡大觉，齐锐光着上.身看一眼昨天放在床头的睡衣。昨天弄脏了，他是半分不想再穿的。

　　可是听着门外的动静，汤叔叔他们已经起来了。若是自己直接开门回自己房间，恰好被他们撞见那确实很尴尬。

　　站在原地踟蹰半天，他决定走到床边，摇醒汤渊。

　　“干嘛？”汤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一眼清爽湿润的齐锐，又看了眼手机时间：“你怎么起这么早？”

　　“给我找件衣服。”齐锐眉头锁着，此时看向罪魁祸首自然没什么好语气：“我衣服脏了，没法穿。”

　　“你房间就在隔离，过去换不就得了。”

　　“我这样子怎么出去？”齐锐青筋跳了跳。

　　汤渊的睡意一下子全跑走，脑袋稍微清明一点想通前因后果，他惊异地看着齐锐。

　　发现了他更多一面，不仅洁癖，还讲究臭美又带着意外的羞涩。

　　汤渊忍笑，于是赶紧翻了个身一指衣柜，怕自己笑场引发事故，故作严肃倦怠地说：“你自己找吧，那里面都是干净的。”

　　齐锐打开衣柜一刹那，在原地停了好几秒。心中不断默念：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再乱也与我无关。要是开始整理，又会浪费很久时间。

　　扯了个稍微宽大一些的白T，齐锐套到身上后，临走前有句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房间那么乱，是怎么忍下去的？”

　　“？？”

　　齐锐没再多说，关门走了。

　　刚从汤渊房中出来，谁知和一大早敷着面膜往厨房走的秦女士撞了个正着。

　　秦女士诧异地看了眼齐锐出来的方向，目光又落在齐锐身上的衣服，这是她去商场时候给汤渊买的，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短短诧异后，秦女士面上带着笑意：“昨晚你们哥俩一起睡的啊？”

　　齐锐不知为何，有种被抓包的无措，耳尖瞬间通红。

　　“嗯。”

　　“挺好挺好，汤渊他就是喜欢叫玩的好的哥们儿来家里，有时候一起睡。”秦女士声音染笑。

　　“你要是烦他，不用看在我们面子上，甭搭理他就行。”

　　齐锐眉宇间的轻松渐渐收敛。

　　……

　　汤渊以为那天共进退后，敞开心怀喝酒后，他和齐锐关系肯定比以前要好，可是怎么感觉齐锐还是不咸不淡那副死样。

　　虽然句句都有回应，可若是自己不主动开口，他是万万不吭气的。

　　“齐锐，我这人不喜欢猜。有时候还大大咧咧的，你要是有什么话，千万别憋在心里。”汤渊骑着车经过大菜市外周，放慢速度时对后面人说道，“知道吗？”

　　“嗯。”齐锐动了动嘴，似乎很想问点什么。可不远处公交到站发出很大一声喇叭声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知道了。”

　　听到齐锐乖乖回答他，汤渊唇角飞快翘了翘。

　　……

　　中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汤渊打完球热出一身汗。叫人先去食堂帮他排队打好饭，汤渊和另外几人去教学楼一楼的水池洗手和脸。

　　汤渊洗完脸，看着另外几个寸头把脑袋往水龙头下一递，白花花的水流飞溅，顺着头皮脖子往下冲洗，给汤渊羡慕坏了。

　　他甩了甩头发，拿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刘海：“感觉我头发有点长了，要不也去搞个寸头吧。”

　　他这么想着，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因为从看到齐锐的寸头的时候，他就觉得那小子头骨真好看，跟生物课本上的标本差不多。

　　“相当可以啊，汤哥。今天就去搞？”

　　“我觉得你推了寸头，肯定更帅！”

　　看着眼前这几个畜生你一言我一语，汤渊内心天平摇摇欲坠，还在挣扎：“但我怕整出来，和你们似的。别人以为我们刚劳改出来。”

　　一句话算是惹得众怒，汤渊被几个畜生群起攻之。汤渊一边笑着去挡泼过来的水，一手掏出震动了两下的手机：“好了够了，别玩了。老子来信息，水别进手机里。”

　　几人才消停。

　　汤渊甩了甩手上的水，点开屏幕，弹出来的消息显示是简清妍发来的，一条3秒的语音。

　　汤渊点开播放，简清妍压低而急促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来，戛然而止的语音背景之中还有拉扯的声音。

　　“哥！快来救我，我要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