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星辰》绛河子

5、下凡平息宁城瘟疫

　　清早。
　　“金顺颜！你给我出来！”白步惜携蔺晴儿在金顺颜房门外喊道。
　　喊了几声，金顺颜才缓缓打开房门：“谁呀，如此放肆？”
　　“金顺颜！你出来！”白步惜再次喊道。
　　金顺颜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才看清来者何人：“这不是白仙子吗？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呀？”金顺颜是趋炎附势的人，知道纯阳星君对其如此厚待，居然态度有所好转。
　　白步惜才不管他现在什么态度，直接喊道：“你派你的小弟暗中欺负我家小妹，怎么算？”
　　金顺颜一副没有听说过此事的样子，惊讶地说道：“我派小弟欺负蔺晴儿？我有吗？”
　　“难道不是你指使，你的小弟会随便打人？”白步惜半句话都不信。
　　“真没有呀，我保证，我金国皇室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要欺负我直接上门欺负，怎么可能暗中欺负。而且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派人欺负她？我只会光明正大的和你较量！”金顺颜自信旦旦地说。
　　金顺颜说的真诚，倒好像真的不是他指派的样子。但是白步惜还是有所迟疑。
　　“这样好了，我把他们叫来，我们当面对峙。”金顺颜提议道。
　　两个小弟垂头丧气地过来，金顺颜问他们：“你们，有去欺负过蔺晴儿吗？”
　　金顺颜很严肃，小弟们不敢不答：“是。”
　　听到这个回答的金顺颜很恼怒：“无缘无故，你们为什么要去欺负她，现在白步惜说你们受我指使，这该怎么解释？！”
　　习惯于宫廷中规矩绳墨的两个小弟，见皇子盛怒，纷纷跪了下来：“对……对不起。我们是看在之前他们让皇子您丢脸，才……才去教训了她一番……”
　　听到这句话的金皇子更加丢脸了，脸都气绿了，对着他们想处置又不知如何是好，怒而无处宣泄：“你们不要跪我，要跪跪他们。对着他们道歉！”
　　白步惜和蔺晴儿听着小弟们的话，都非常不屑。
　　小弟们跪着转了方向，纷纷磕头表示歉意：“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我们吧。”
　　蔺晴儿拉了拉白步惜的袖子，轻声说：“就这样吧，我也没什么事。”
　　白步惜不想姑息，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如果不能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蔺晴儿就永远有可能被欺负：“这样，我已经喊人禀报了你们的上仙和执镜司命，让他们来对你们处决，有错就改方是大丈夫，你们有错就要承担，罚过我们就算了。”
　　小弟们的上司和执镜司命商量，想要蔺晴儿自己决定怎么惩罚两位小弟。白步惜和蔺晴儿商量过，让其扫一个星期下天庭的地和抄一百遍《道德经》，让他们从身体、脑子记住这次教训。
　　各方走出大殿，才看到墨华仙子在殿外等候着。
　　墨华仙子开口：“白仙子、蔺仙子，我来传递下凡历练的文书。”
　　白步惜和蔺晴儿纷纷行礼。
　　“人间金国宁城，疫情肆虐，民不聊生，特令文青泠、白步惜、蔺晴儿前往人间平息疫情。”墨华念完。“我们今日午后便要下凡，请两位仙子准备完毕，我们龙门相见。”
　　两人得令。白步惜十分惊讶这次历练的地方，竟然就是母亲去世的地方。而这场瘟疫，就是由自己而起。玉帝派给她，也许也是为了让她为自己的后果负责任吧。
　　蔺晴儿十分兴奋，对着白步惜轻声说道：“墨华仙子法力高强，办事效率高，可是仙界最想共事仙人排行第一。我们这次实在太走运了！”
　　白步惜笑了笑，没想到面前这位仙子居然这么抢手，更加是倾慕和瞻仰。

　　午后。微风轻掠，虽午阳光却不太猛烈，是非常适合出行的天气。
　　蔺晴儿带上了自己的法器镜和一堆不知什么东西，白步惜则随便挑了一把剑来了。墨华携着一琴两剑已经早早在龙门前等候。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下凡是历练又不是旅游的。”白步惜调侃道。
　　蔺晴儿扮鬼脸：“历练可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什么符篆且一些点心吃食啥的总要准备好吧。而且，墨华仙子不是还带了很多武器防身不是。”晴儿将矛头指向墨华。
　　墨华一笑。晴儿在旁边惊呆了，她可是听说这位仙子非常少笑，清冷得不寒而栗，可是现在的她笑得如冬日暖阳一样：“我确实带了很多武器，但是这把剑不是我的，是给你的。”墨华把一红一蓝两把剑中的红剑交给了白步惜。
　　白步惜不好意思地说：“怎么好意思，收如此贵重的礼。”这把剑剑身红白相间，剑尾闪着红色的光，光有一股热血之意。
　　“不贵重，赤子剑很适合你，我相信你能驾驭这把剑。”
　　晴儿看出了剑的玄妙：“当真贵重姐姐，且不说墨华那把剑是用最坚韧的冰石所成，你这把可是正正当当用的赤子火山峰上的玄石。坚韧无比，你以后再也不怕剑会折断了！”
　　“那那那我更加不能收了，如此贵重，还是墨华仙子自己留着吧。”白步惜赶忙推脱。
　　“赤子剑只有在剑认可主人赤子之心的情况下才会为主人所用，我有霁月剑，这把剑本来就空着。如果你能驾驭这把剑，未尝不可赠予你？你就暂且收下，如果这次任务还是不能拔出剑，我就收回此礼。”墨华仙子耐心地劝诫道。
　　步惜听了劝诫才勉强收下此剑。尝试拔剑，可是剑不出鞘。

　　路上。
　　“墨华仙子，既然以后我们要共事，不如改改称呼，不要张口闭口仙子了！”蔺晴儿指出。
　　墨华笑着点了点头：“可以，你们可以叫我文青泠，青泠。”
　　“晴儿！”晴儿永远都是那么笑嘻嘻。
　　白步惜愣了愣，道：“步惜。”
　　“好的，晴儿……”青泠停顿了下，对着白步惜：“惜儿……我可以叫你惜儿吗？”
　　白步惜一惊，除了父母亲和自己亲近的朋友邻居，就没有听过其他人叫自己这个小名。白步惜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晴儿未曾注意到步惜的沉默，只是拿着自己巴掌大的镜看来看去：“嗯……我们要去的地方这几天天气不错，多云或晴朗，温度适中，反正是很舒服！”
　　青泠接话：“不错，这样的天气对平息疫情有益。”然后她转向白步惜：“听说惜儿先前在宁城呆过，宁城有什么事情令你不悦么？总感觉你很在意这座城……”
　　晴儿才反应过来，也过来表示关心。
　　白步惜低着头，露出悲伤的表情：“没事……只是……家母也因为这场疫情去世了。”
　　晴儿和青泠都非常惊讶。晴儿抱住白步惜，拂手安慰她。青泠也同样暗自露出了痛苦不堪的表情，只是两位都没有注意到。青泠言：“逝者已逝，但望生人自强不息。”

　　穿过云层，眼前便是宁城。昔日宁城可是金国一大商业大城，街上生意兴隆，灯红柳绿，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如今的宁城，一片废墟之相，灰蒙蒙一片，路上都是病倒在地的百姓，哀声连连。白步惜看着此景，心中一扭，犹如滚油烫过，十分难受。
　　“一切灾祸都是天定，我们能做的就是早日平息，早日恢复安乐之景。”青泠在一旁安慰道。
　　“是呀，我们下来不就是为了平息疫情么？相信我们联手，很快疫情就平复了！”晴儿跟着安慰道。
　　白步惜十分感谢。
　　落在了宁城的城门口。路人有的奄奄一息地躺着，有的倚靠着墙坐着，还有的已经病逝，尸体上飘着苍蝇。
　　步惜等人已经戴好白布纱以防范疫病。一路走来，黑云密布，催压着宁城，燥热，仿佛下一秒就要狂风暴雨。
　　昔时的商业大城，现在，仿佛变成了荒城，实在唏嘘。
　　一个小男孩突然从一边出来，对着白步惜道：“姐……姐姐，我可以要一块吃食么？母亲病了，我们没有吃的……”
　　小男孩楚楚可怜，白步惜看了心中很是同情，从袖口抽出自己没吃完的点心，交给了男孩。男孩洗礼表示感谢，将点心递给了奄奄一息的母亲。
　　男孩的母亲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是拒不吃食，非是要将点心给男孩吃。男孩泪如泉滴，还是将点心递给母亲：“母亲，你生病了，生病了比我需要吃食……母亲，我不饿，您就吃吧，吃吧……”
　　墨华和晴儿看到此情此景，也纷纷拿出自己的粮食，递给男孩和母亲：“吃吧，我们还有很多，放心。”男孩和母亲感激不尽，男孩行了几个大礼。墨华又变出了一块白纱布，给男孩戴上：“疫情严重，你们这里没人发放防疫用品么？”
　　男孩回答说：“前段时间确实有官兵来治理，但是随着疫情越来越严重，又没有人能够控制住疫情，反而让很多官兵都感染病毒死亡，就没什么人再管我们了。先前发放的物资也不够……”
　　“此地变成了无人管的荒地，怪不得疫情迟迟平息不了。金国属于玉帝的管辖范围，首当其冲，便是玉帝管下此地了。”蔺晴儿分析道。
　　步惜不语，因为归根到底是因为自己的灾星命格，幸好是纯阳星君用巨大法力封印住自己的厄运，否则害人害己，根本寸步难行。
　　“我们再去看看这城中的其他情况吧。”青泠起身言道。
　　刚起身，便从远处出来一个戴着灰色布纱的人影，此身身穿紫色布衣，背上背着个木桶。她来到了男孩母亲面前。
　　“程大夫来啦？母亲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男孩说着递过一个木碗。
　　程大夫接过，从木桶里倒出一碗药，传给男孩：“这天气要么炎热无比，要么狂风暴雨，都是不利于养病的天气。本身环境就不利，加上无人治理，疫情得不到控制。就算治好了没过几天又病了，不能根治，唉……”程大夫唏嘘，然后接着说：“放心，我不会不管不理的，先服了此药，我明早再来。”
　　说罢，程大夫就要走了，文青泠拦住然后说：“我们是来帮忙的路人，可以边帮你的忙边向你了解下这场疫情的情况么？”青泠对步惜和晴儿使了个眼色，两人赶忙接过程大夫的木桶，想要帮程大夫的忙。
　　程大夫很开心：“没想到还有义士愿意出手帮忙，那我便在路上和你们说说这里的情况吧。多份力量多份希望。”
　　路上听程大夫云：她本是随军队一起来的一名大夫，本来治理疫情非常顺利，眼看就要完全控制住了。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连夜的大雨加上高温，疫情难以控制，又再次复发。治理过程中，许多官兵医士也得病，治理疫情的希望微之甚微。后来政府也不管了，封锁宁城，只进不出。本来医士们都撤出来了，但是程大夫认为这不是长久之计，且宁城的人命也是人命，便留下来，尽微薄之力。
　　讲到这里，她们来到了下一户人口。
　　“和你打赌，我先去见阎王。”
　　“别，我肯定比你先去。到时我就帮你探好路，好吃好喝等你！到时候去鬼界的青楼赌场，玩个尽兴！不留遗憾！”
　　“你怎么病了还这么有力气，瘟疫都治不好你的坏毛病！我就算去了鬼界，也是品诗饮酒赏月，才不和你一般龌龊想法！”
　　“你说谁龌龊，你还清高，虚伪，假斯文！咳，咳，咳。”
　　程大夫说，这家人只剩下一个公子，和旁边这家公子家紧挨着，他们本来就是很好的兄弟，双方家中都只剩下彼此后，便相依为命，天天吵嘴度日。
　　“好了好了，你们力气也确实多，生了病就该好好养病，哪有像你们这样耗损自己的呀？药来了，快些喝药吧。”程娘子和几位仙子将药递了过去。
　　“我是无望了，自吃药以来也没见好转，倒是吕兄可能有机会病愈呀。”说完他喝了药。
　　“哪里哪里，不敢恭维，当然是玉兄更可能病愈。我现在孤家寡人，好了又有什么用？”另外一位喜爱青楼赌场的公子说道。喝完说完，两人都暗自神伤。
　　“青楼赌场，诗书琴画，等你们好了都可以去看，我也不会离弃，直到治好你们为止。”程大夫见状，赶忙安慰道。
　　晴儿不忍：“会好的，我们就是来平息疫情的。”
　　两位公子注意到了身后的三位仙子：“程大夫有了新的帮手？”
　　“很有志向。但是平息恐怕不容易了。”
　　文青泠出头：“未必不行。”
　　“哦？”其他人都纷纷扭头看着青泠。
　　青泠言：“总有办法。”
　　其他人可能都觉得是少年意气，又都扭回头去。只有步惜和晴儿相信，她这么说便真的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