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黑化系统当闺秀》莲上蝉衣

2、第 2 章

　　镇国将军府空旷了许久，只有一个管事并着四五个下人负责日常洒扫。府中维持着原身父母离家前的样子，一些角落还很熟悉，白盈安驻足片刻，也只能感慨一句物是人非。

　　【黑化任务地点：赏花宴。】

　　系统忽然诈尸，白盈安边打哈欠边道：“你先盘点一下曾经欺负过我的都有谁。”

　　白盈安困得不行，本意是让系统闭嘴，却没想到反让它打开了话匣子。她睁着眼睛听了通宵的原身悲惨经历。什么被陈小姐嘲笑被李小姐吓唬、被张小姐在寒冬腊月推进冰湖、被她那堂妹当成侍婢欺负等等。

　　区区一个赏花宴，就出现了原身不下二十个仇人。

　　她现在很郁卒。

　　原身的曾经一句备受欺凌就带过了，如今略展开些许，白盈安便觉得沉重，不知她孤苦无依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姐，堂小姐到了，说是邀请您一起去赴赏花宴呢。”一个粗使丫头隔着门，忐忑地敲了敲。

　　白天磊的女儿？

　　昨日自己忽然要走，白天磊指不定会脑补什么，借着赏花宴的机会让女儿来跟自己接触倒不是没可能。白盈安想起系统说过的这位堂妹的事迹，忽然道：“要是今天的报复目标还没定，就让这位堂妹先来吧。”

　　白映舞身着蓝衣，娇俏明艳，一见到白盈安就热情地上前来挽她的手，仿佛二人真是毫无嫌隙的姐妹。

　　“我与张姐姐柳姐姐时常念叨，今天终于能请得姐姐赴宴了。”

　　白盈安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心里却在盘算着系统发布的任务。系统说，由于仇家过多，让她在赏花宴上自由发挥，但至少提升十点黑化值。

　　对此白盈安不屑一顾，表示仇家太多了，简直遍地都是黑化值等她来捡。

　　“映舞，你来了。”

　　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子面带笑意，直奔白映舞嘘寒问暖：“好几日不见你，可真是想死我了。”

　　一旁的白盈安被推了一个趔趄，白映舞对她的处境也全然不理，只顾和面前之人寒暄。众人只见这堂姐妹俩一个如鱼得水备受关注，另一个则完全被忽视，不由得吃吃地笑出声来。

　　“对了，听闻昨日恒王去了将军府？”黄衫女子调笑道，“早听闻恒王与你家姐姐有婚约，此去该不会是时机成熟、好事将近吧？”

　　恒王退亲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京城几乎无人不知。这黄衫女子却如此问出来，立刻便引得哄堂大笑，众人眼神不住地往一边站着的白盈安身上瞧，恨不得将此事再添油加醋地说一遍。

　　白映舞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嗔怪道：“张姐姐这么想知道，何不直接问姐姐，平白拐到我这边算怎么回事？”

　　黄衫女子这才看了眼白盈安，似乎刚刚发现。

　　“哎呀，瞧我这眼神，我还以为这是映舞带来的丫鬟呢，没想到竟是大姑娘！”

　　白盈安仿佛没听到周围的嬉笑声，只看着面前笑得满是恶意的女子，脑海中回想起系统说的这位张小姐的事迹，推人入冰湖？十二三岁的年纪真是少见的歹毒。

　　黄衫女子似乎也没打算从白盈安那儿问出来，很快就从身边丫鬟口中“得知”了这事，连连惊叹：“怎会是退亲呢？白姐姐你只要不做什么错事，便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也不该退亲啊。”

　　众人便又笑作一团。

　　“若真要谈起为何，张姑娘这赏花宴倒是功不可没。”

　　白盈安开口，也不跟她客气：“听说今日这赏花宴是张姑娘和柳姑娘合办的，怎么只见你，不见柳姑娘呢？”

　　众人嬉笑声渐渐低下来，没想到平日怯懦的白大小姐竟然一反常态强势了起来。她们自然是知道柳姑娘在退亲之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刚巧今日柳姑娘一直未现身，怎么看都带了点躲避的意味。

　　“柳姑娘身体抱恙……”

　　话未说完便被白盈安打断：“那是该好好歇息，指不定养好了身子喜事也就到了，张姑娘也能跟着更上一层楼了。”

　　“……”

　　在原身的记忆中，那位柳姑娘的父亲乃天子近臣，远不是张家能比的，二人交好之事也时常被其他官家小姐当作谈资。如今柳姑娘春风得意，倒不信她真无半点隔阂。

　　白盈安假笑道：“所以张姑娘还是去陪柳姑娘吧，我这等被退婚之人，能像萧夫人一样另觅贵婿的少之又少，张姑娘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此话一出，几乎坐实了她巴结权贵高门的行径，话中提及的萧夫人更是令一旁与她不对付的小姐们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

　　萧夫人乃萧丞相之妻，但极少有人知道，她尚在闺阁之时也曾被人退亲羞辱。只不过后来觅得的夫君一路高升至丞相，眼高于顶的退亲之人却始终不入五品，而那人正是张姑娘的父亲。

　　张姑娘涨红了脸：“你……”

　　白盈安面无表情地越过她，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起，正在讨价还价：【这是我给你提供的秘辛，算是我的功劳，黑化值只能给你加一。】

　　周围人看她的目光已悄然改变，白盈安畅通无阻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抬眼看向那边的白映舞。见她似乎想要去安慰张姑娘，反被狠狠瞪了一眼，张姑娘直接晾下她转身走了。

　　后知后觉，白盈安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的行径似乎坑了白映舞一把。萧夫人的事年代已久，原身年幼寄居在叔父家，在旁人看来，似乎只能从他们那里知道。

　　【黑化值＋3】

　　……果然，意外之喜。

　　“姐姐，你方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白映舞在张姑娘那里吃了闭门羹，立马就跟了过来，状似苦恼：“自姐姐同张姐姐聊过之后，她忽然就不理我了。”

　　“她不理你，便是我的原因么？”

　　“姐姐误会了。”白映舞暗恨，不知她为何一改平日作风变得这般锋芒毕露，当即敛下神色奉上一杯茶，“是我说错话了，还请姐姐原谅。”

　　白盈安今日出来，目标就只有白映舞一个。眼见着这杯茶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心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可能：手一抖泼自己身上？还是泼她自己然后嫁祸？

　　“啪——”

　　碎裂声响起，令众人吓了一跳，纷纷看向这边。

　　二人之间一片狼藉，人倒没有受伤。白盈安早有防备，在白映舞手歪的同时就眼疾手快地将茶杯推向了一边，茶杯在二人中间碎裂，身上只零星地沾了一点茶水。

　　白映舞也愣了，似乎没想到此事被白盈安这般轻易地化解了去。她飞速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随即“哎呀”一声，向后摔倒在地，在旁人看来倒像是被人推倒的。

　　【警报！警报！检测到有人对宿主进行污蔑行为，已触发系统黑化模式，正在生成黑化方案！】

　　“这是怎么回事？”

　　“白盈安！你怎能如此跋扈推翻茶杯，伤到映舞怎么办？”

　　“……”

　　白盈安此刻却顾不得众人的指责，脑中系统的警报声几乎要将她震聋。自绑定系统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欺负上门，大概跟黑化系统对上了，现在那团黑雾正在上蹿下跳，生成的方案不是虐打就是毒杀。

　　“你正常点。”白盈安揉了揉太阳穴，问道，“要是按照你的方案去做，爽是爽了，可我该怎么全身而退？出不了这个门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吧。”

　　见系统不说话，她又问道：“不是必须要按照你给的黑化方案吧？”

　　【按照系统方案执行能获得较多黑化值。】

　　白盈安松了一口气，那还好，如果必须按系统给的那些残暴方法，除了不能囫囵出去，她也下不了手。

　　“知道了，这事我能应付，暂时用不上你的方案。”

　　她揉够了，抬眼去看面前的情景：白映舞虚弱地跌倒在地，一众莺莺燕燕担忧地围绕着，扶她起来的，议论自己的，乱作一团。

　　“你该不会要说，是我推的吧？”

　　这一声显得极突兀，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白盈安双手环胸，一副丝毫不惧的模样。

　　“姐姐说没有那就是没有。”白映舞话说得模棱两可，看起来很是可怜。

　　“那我说你是嫁祸也真的是嫁祸了？”

　　白盈安勾唇一笑，照葫芦画瓢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毕竟我此前从未与众人交恶，昨日回将军府今日来赏花宴，拂了你们父女的面子，你心中不服我也是理所应当。”

　　白映舞涨红了脸，一副委屈模样：“姐姐是将军府唯一的女儿，本就是说一不二的地位，想要惩治妹妹只是一句话的事，何至于给我戴这样一顶高帽？”

　　白盈安收起了笑：“你也知道我想惩治你只是一句话的事。”

　　这话倒是提点了众人，白盈安之父与白映舞之父虽为兄弟，可嫡庶分明。白家的主人原先是白将军现在是白盈安，她在这些庶出亲眷面前还真没必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手段。

　　“只怕你心存妄念，即便知道这些还是要铤而走险污蔑于我。是想着我孤身一人好拿捏，还是觉得在场的众人都是瞎子，这么轻易就能被你蒙蔽？”

　　赏花宴上多为官家嫡女，嫡庶门户观念看得极重。白盈安将自己与她们划为同一阵营，顷刻间就消解了大部分的怀疑，看向白映舞的目光登时就微妙了起来。

　　“我没有……”

　　白盈安踱步上前，蹲在她面前悄声道：“让我猜猜，你这次邀我出来，是想把我当丑角促进你和你那些小姐妹的关系，还是奉了你爹的命令来拉拢我？”

　　张小姐不知为何已经与她有了嫌隙，而白盈安这架势也势必不会再带着财物回到白家。白映舞脸色白了白，忽然意识到，她搞砸了。

　　白盈安说完便起身后退好几步，像是怕被她讹上一样：“没有的话，那一定是摔得狠了，这么久都起不来。”

　　白映舞尚未搞明白她为何忽然换了话题，就听见人群中不知是谁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既不是故意的，也该起身了吧？”

　　“……”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

　　白盈安说了那么多不过是障眼法，可恨自己被蒙蔽，心神巨震之下只想着要如何解释，竟然没有及时装作疼痛或站起来。眼下自己毫发无伤却席地而坐对峙这么久，在众人看来岂非是铁证？

　　一众小姐们也意识到了这点，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蔑。白映舞难堪不已，忽然记起以前自己随众人一起嘲笑戏弄白盈安的场面，可自己从未与她们真正走近，眼下白盈安的位置换成了自己，于她们而言也并无区别。

　　她们需要的不是固定的谁，只是一个乐子而已。

　　丫鬟垂着脑袋来扶白映舞起来，她咬了咬唇，即便万般不情愿也还是站了起来。中途故意踉跄几下想要找补，却再无人相信，耳边传来的依旧只有冷嘲热讽。

　　她难以忍受这种对待，只觉得这地方一刻也呆不下去。起身后便匆匆避开众人的目光，以帕掩面夺路而去。

　　【恭喜宿主完成赏花宴黑化任务，黑化值＋5，威望＋20】

　　异样的感觉蔓延开来，白盈安按了按心口。虽没有按照系统给的方案执行，但也算小小地报复了一把，赏花宴立威的目的已基本达成，这种感觉不错，心中郁气似乎消散不少。

　　她做不来杀人放火那种事，只能冷着脸放些狠话装作邪魅狷狂。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站起身后总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敬佩。

　　白盈安莫名觉得有些畅快，这份畅快一直到维持到迎面撞上往这边走的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