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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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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扬侧蜷在靠墙的榻上，面色惨白，眉头紧紧拧着，嘴唇咬出了血，像是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
发带已经不知道去哪了，一头青丝铺散着，不少发丝汗津津的贴在他脸上。
听到动静，祁扬勉强睁开眼。
他眼眸猩红，布满了血丝，眼尾有些濡湿，眼神扫到林青葙，他眉头拧的更紧。
“出去。”勉强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轻颤。
林青葙瞧见他一嘴的血，站在塌边一下慌了神…前世她从来没有见过祁扬这个样子…
成亲没两天就看到疯批男配这么狼狈的样子，会不会被灭口，我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林青葙心里乱糟糟的，忙把系统揪出来“系统，祁扬他这是怎么回事…”
“呃…根据剧情来看…应该是中了蛊…简单来说…女主为了让祁扬不暴露她的秘密，偷偷给祁扬的母亲下了蛊。这种蛊虫平时在人体内都是沉睡状态，但只要她一催动，中蛊虫的人全身痛痒难当，而且还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疼……祁扬不会解此蛊，只能把蛊虫引到自己体内…”
“所以…他这样…已经很久了吗？”
“是的，从16岁开始…一直到他死…只要女主有事要他做…他又不肯的话…就会发作。”
林青葙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十六岁开始，他现在二十岁，死的那年二十五岁，整整九年。
也就是说整整九年，他要时不时的忍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折磨。
而前世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现…
不！是有的！
林青葙猛然想起，前世在永安，那正是宁钧尧与其他皇子夺嫡，争的最激烈的时候。
他面色惨白的被夜北搀着从外面回来，额头青筋凸起，死死咬着牙，看起来痛苦极了。
夜北说他受伤了，可他身上明明干干净净，半点血迹都没有。
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她抬着吃食过去，在门外都听到他痛苦破碎的呻吟。
看着眼前默默忍痛的祁扬，心里好像是被人塞了块密密实实的海绵，堵的透不过气。
心脏跟着祁扬沉重的的呼吸，一下一下扯着痛。
林青葙之前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祁扬会几次三番愿意帮顾婉柔。
现在好像有了答案。
*
“系统…你那里有解这种蛊的方法吗？”
“没有…原著里没有写…”
祁扬痛的蜷起了身子，他始终死死咬着嘴唇，不愿意痛哼出声。
对上他的眼神，她的心狠狠一缩，祁扬布满血丝的眸子中，目光有些涣散，眼里浅浅的蓄着生理性的泪水，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叫她出去了。
林青葙跪坐在榻边，拉住了祁扬轻颤着的手，他手心里尽是深深浅浅的指甲印。
察觉到林青葙的触碰，他在挣扎，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捏疼了她。
即使是在这种状态下，祁扬力气还是比她大的多，林青葙扣住他的手，与他对峙着，手指被他挤的生疼。
时间流逝，两人都逐渐力竭。
一阵疼痛过去，祁扬喘了口气，慢慢安静下来。
他费力的眨了眨眼，眼神逐渐聚焦，偏过头就看见了跪坐在榻边的林青葙。
“青…葙…”他喃喃叫了林青葙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原来看到她，不是幻觉啊。
“祁扬…你现在好些了吗…还疼吗？”
祁扬听的不太真切，花了点时间接收她话里的关心，勾出个勉强的笑，缓缓的摇头“我没事。”
看着他苍白无力的笑，林青葙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的疼着，差点就落下泪来。
她抬手，放轻了动作给祁扬擦去额上的冷汗，祁扬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睛湿漉漉的。
像只被箭射中的小鹿，林青葙心中莫名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很晚了，你…回去休息。”祁阳哑声道，声音像海滩里粗粝的沙石。
话音刚落，痛哼声从他唇间溢出，钻心的痛迅速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祁扬没了力气去维持那个勉强的笑，眉头紧紧拧着，他不愿意在林青葙面前太狼狈，尽量放轻了呼吸，双手死死攥着身下的被褥，努力克制着自己。
林青葙见他受过许多伤，也见过他面不改色的将烈酒往伤口上倒。
外力附加的疼痛尚且是可以忍受的，可由骨血里传出的痛和痒，足够折磨人。
*
“系统！没有什么药可以替他缓解一下吗！！”
“有一种能麻痹神经，减弱感知的药…”系统还没说完，就被林青葙打断了。
“要！快点！”
一个白瓷瓶很快出现在床边，林青葙顾不得许多，忙把药倒出来喂到祁扬嘴边。
祁扬眉头拧的死紧，四肢不由自主的轻颤着，潜意识让他死死咬着嘴唇。
林青葙急的快哭了“祁扬你张张嘴！你张张嘴啊！把药吃了就不疼了！”
她伏在他身上，伸手想要去捏他紧咬着的嘴，眼泪就这么滴下去，砸在了祁扬的下巴上。
祁扬眼球动了动，费力的张开眼睛，嘴唇微微翕动。
“别哭”祁扬张了张嘴，却只溢出了痛苦的呻吟。
抬起手胡乱抹了一把泪，林青葙趁机把药塞进了他嘴里。
……
看着慢慢平静下来的祁扬，林青葙心里密密麻麻的疼着，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痛苦狼狈的样子。
在她心里他一直是个强大的人，虽然经常发疯，脑回路和平常人都不太一样…还经常变着法子的吓她。
可他从来没有真的伤害过她，反而为了救她，自己身陷险境，命悬一线。
林青葙问了夜北，平日里祁扬发作的时候，他们都是怎么应对的。
夜北板着脸说，他只负责守门，以及第二天去收拾屋子。
……
林青葙想了想，让厨娘去熬些参汤送过来。
*
祁扬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隐隐感觉有东西压在他身上，那感觉又不太真切。
甫一睁开眼就看见林青葙跪坐在他身上，正在扒他的衣服……
“你是打算今晚洞房吗？”
林青葙正努力扒着祁扬的衣裳，祁扬有些虚弱的声音幽幽响起。
……
“呃…呵呵…祁扬你醒啦…”林青葙放开揪着他衣襟的手，讪讪笑了两声…
祁扬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种尴尬的时候醒是怎么回事啊！！
给他上药的时候，这灯光暗的她眼睛疼，他也不醒过来看看她有多辛苦！
那就等到给他换了衣裳再醒不行吗！！
现在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她很像是个乘人之危的色中饿鬼？
“就是…我看你衣裳都潮了，想着给你换件衣裳…免得…免得生病嘛！”林青葙一边尴尬的解释，一边从他身上爬下来。
林青葙心里默默，扮演一个体贴贤惠的妻子真的是难为她了！
攻略祁扬也真的是太难了…
*
祁扬感觉身上有些酸软无力，他微微动了动手臂，想坐起来的指令犹如石沉大海。
“呃…现在药效还没过…你再躺一会儿，我吩咐厨房做了夜宵，还给你熬了参汤…”
对上祁扬探究的眼神，林青葙头皮一麻…
“我去看看好了没有！”
没等他开口，林青葙忙不迭的推门就跑。
还好跑的快…不然万一祁扬追问，什么药？什么药效？你哪来的药？
唉！这人太敏锐了真不是什么好事！
*
躺在榻上的祁扬催动内力…蛊虫还在肆虐，还有些痛感，但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除此之外哪儿都好，就是浑身都使不上劲…
所以是她的药？
前世她没有拿出来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可她好像总能预先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她忽然莫名的很紧张，时时刻刻要和他待在一起，第二天晚上就有人来祁府暗杀。
他受伤被困在荒山野岭，也是她带着人找到他。
看来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有很多秘密啊。
林青葙端着粥和参汤回来的时候，祁扬正眯着眼注视着跳动的烛火，听到开门声，转过头看她。
“祁扬，你要吃点东西吗？”
就像无数个夜晚一样，不管多晚，厨房里都备着温热的清粥小菜，她迎他回家，在暖黄色的烛光下笑着问他，要吃点东西吗？
祁扬盯着她，忽然扯出了个笑，轻轻点点头。
林青葙有些费力的扶他坐起来，莞尔一笑“只能我喂你吃啦！”
祁扬没有说话，眸光深幽，定定的看着正垂眸将碗中的粥吹凉的林青葙，眼神里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正在吹气的嘴微微撅起，她那蒲扇似的睫毛扑闪着，撩拨的他心里有些痒。
过了片刻，祁扬错开眸子，低声开口“林青葙，你喜欢什么？”
林青葙？？这人怎么回事？？
怎么就这么喜欢不走寻常路！
这时候不是应该说谢谢啊，有你真好啊之类的煽情的话吗？
问她喜欢什么…喜欢八块腹肌的哥哥这是能说的吗？
林青葙抬眼扫过祁扬的脸，“我喜欢你…”
她顿了一下，绕了个大弯。“我喜欢你不要受伤，能开开心心的。”
狡黠的目光对上他祁扬有些错愕的眼神。她把勺子递到祁扬嘴边，抿嘴一笑。
“还喜欢你多陪陪我！”
林青葙垂着眼，有些害羞的低头搅弄着手里的粥。
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绿茶是怎么回事…自己都被肉麻到了！
*
祁扬愣了一下，心里忽然就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了。
很小的时候他娘总和他说，你要好好读书习武，将来出人头地，让你爹好好看看。
到后来再看见他十次有八次都是拿着利器对着他，把他当成那个负心的男人。
他师傅总阴冷的盯着他，叫他跑的再快一点，出剑再快一点，掐着他的肩问他问什么不快点长大。
却从没有人问他一句你疼不疼，也没有人和他说你不要受伤，你要开开心心的。
而他的小妻子…怎么和别人都不一样，受伤他早已经习惯了。
他是开心的。
重活一世，她没死，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就是开心的。
至于多陪陪她，祁扬想了片刻，闭眼低低嗯了一声。
办完该办的事，其余时间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