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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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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渐大起来，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伞面上。
林青葙看着双眼猩红，笑的有些狰狞的祁扬，她的心突突的跳着。
她有点害怕…
林青葙垂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捏紧，默默告诉自己，不要慌。
她两手捏着伞把，掂着脚费力的把伞撑到祁扬头顶。
“祁扬，咱们回去了好不好？回去睡觉了。”林青葙仰着头看他，清澈的眸子带着恳求和心疼，直直要望进人的心里去。
祁扬心里紧绷着的东西，啪一下断了。
天旋地转。
他感觉到身体里凝固的鲜血又重新流淌起来，几乎要静止的心脏也开始缓慢跳动。
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
她没有逃。
他能看出来，林青葙还是在害怕，她撑着伞的手在微微颤抖。
可她说咱们回去了，她和他，咱们，一起回去。
“祁扬，我害怕…咱们走吧。”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小姑娘已经带上了哭腔，乌黑的眸子蓄满了泪，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里带着哀求。
祁扬感觉自己有点耳鸣，小姑娘的声音像是隔着好远传过来的一样。
她又说了…咱们，一起走。
林青葙眼睛轻轻一眨，一颗眼泪就从眼睛里滚下来，直直砸进他的心里去。
祁扬感觉心里的躁意平复了一些。
他把匕首一扔，露出个和煦的笑，哑着嗓子应了声好。
林青葙在心里默默舒了一口气，还好…
祁扬带血的右手覆上她撑伞的手，冰凉黏腻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受。
从她手里接过伞，再用左手搂住她。
祁扬有些僵硬的完成了动作，与这短短几秒中他在心里预想的分毫不差。
她没有躲。
这一认知让祁扬愉悦不少。
他的手放在她肩上，隔着斗篷，兴奋的蜷了蜷。
又把人往怀里揽了几分，半搂半抱的与她离开了后院。
留下一院的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啊？”
“不知道啊…”
“守着吧，什么都别动就对了…”
*
林青葙被祁扬搂在怀里，感觉自己被血腥气包裹住了，祁扬怀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林青葙几次悄悄歪头看他，都与他对上视线。
他眸底猩红，眼神却平静了许多。
“祁扬，咱们回去洗个澡好吗，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林青葙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祁扬。
她是害怕的，她虽然见过祁扬杀人，可今天那个场景，他说那些…光想想她都觉得反胃。
祁扬搂着她，感受到她在微微颤抖，看她面色有些苍白…真的吓到她了。
还好，她没有逃跑，她还给他撑伞，说要与他一起回去休息。
那些人真是该死，祁扬默默在心里给国公府那个男人记了一笔。
不管是为了柳韵诗，还是怀里这个小姑娘。
永安城，国公府，他都要去走一趟。
祁扬垂眸看了眼怀里小姑娘有些潮湿的头顶，扯着嘴角笑了。
这次不能再让她看到了。
*
外头雨下的淅淅沥沥，打窗飘瓦，屋里燃着昏暗的蜡烛。
林青葙解下斗篷，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斗篷已经潮了，月白色的布料上血迹斑驳，都是从祁扬身上沾的。
祁扬站在窗户边，背对着烛光，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
夜风吹着，吹散了不少血腥味，带起他额前的头发。
林青葙看着他的背影，暖黄色的烛光在他身上跳动，瘦削的身体撑着一袭血迹斑驳的白衣，忽然给她一种形销骨立的疲惫感。
他脸上的血污还没擦干净，闭着眼任由林青葙解开他的衣带，掂着脚剥下他的外衫，中衣。
血已经浸透了里衣，他身上有五个伤口，两条在右臂上，三条在背上。
都不算深，伤口边缘被潮湿的衣裳捂的发白。
林青葙垂眸看去，他后腰处，那个老大的三角形的烙印，随着年纪的增长，已经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了。
疤痕增生，颜色比肤色深一点，有些凹凸不平，挂在他白皙的背上，格外显眼。
林青葙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有些冰凉的指尖刚碰到那块疤，祁扬的腰轻轻抖了一下，他扭过头瞥了一眼林青葙。
“那是小时候她烫的。”
语气淡漠，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的故事“小时候，我走丢了，后来她就在我背上烙了这个印，说以后看到这个烙印就能认出我了。”
林青葙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有母亲舍得对自己的孩子下这么狠的手，他还那么小，烧红的烙铁该有多疼啊…
而且在后腰烙印…并不是为了认人吧？
她轻轻抚摸着那块疤，心里堵堵的有些难受。
*
两人都沐浴完已经是深夜了，林青葙伸展了一下，穿着干净的亵衣，披着熏淡淡花香的斗篷走进房间。
祁扬没有睡，披着大氅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噼啪的雨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开着窗，屋里有些冷，林青葙打了个颤，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林青葙走到祁扬身旁，抬手把窗户关上，把所有的寒意关在了外面。
“祁扬，来上点药吧。”她把手塞进了他微微蜷着的手里，一片冰凉。
祁扬回握，顺着她的力道与她一同走到床边。
“你先把衣裳脱了吧。”林青葙无比自然的说完，转身去找药箱。
拿着药箱走到床边，才发现赤裸着上身坐在床边的祁扬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带着下面排列整齐的浅浅腹肌也在微微起伏。
林青葙悄悄咽了下口水，这身材…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八块腹肌的哥哥吗。
默默掐了自己一把，林青葙一脸正色拿着手里的金创药在祁扬旁边坐下。
他右臂上的伤不深，林青葙一点一点给她擦着药，视线却飘忽不定，总往祁扬腹肌上跑。
这是我不充钱能看的吗！！
从前只能在电视剧里看明星的腹肌，现在腹肌就摆在眼前…
……
“摸够了吗？”头顶传来个有些喑哑的声音，林青葙猛的一抬头，差点撞上祁扬的下巴。
祁扬呼吸有些重，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垂头看着她正在戳他腹肌的手。
正在戳他腹肌的手？？？
林青葙一惊，忙不迭的把不听话的手指头收回来“呃…呵呵…呵呵…你这…你这手感太好了…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眼观鼻鼻观心的给他上着药，林青葙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擦了把汗，美色误事啊！
……
可是……林青葙默默看着床上正趴着的祁扬…
宽肩窄腰，背部肌肉线条流畅，腰窝浅浅的凹进去，这这这…
刚才她在叫祁扬趴下还是转过身去的选项里，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对他们俩来说都相对舒适一点的趴下。
可没想到…
林青葙又悄悄咽了下口水…这也太那个了吧…
可视线扫到祁扬腰间那块烙印留下来的疤上的时候，林青葙的心又轻轻抽痛了一下，心猿意马一下就消失无踪了。
她把系统薅出来买了两万积分一瓶能祛疤的药，浅浅肉痛了一下，要换算成人民币，这可是整整二十万啊！！
药膏一点点推开，触及的地方凹凸不平，细看之下有些地方还是红红的。
“那里已经好了”察觉到林青葙的手轻柔的在那块疤上打着圈，有点微凉的感觉传来，祁扬哑着嗓子开口。
“不用上药。”
林青葙摇了摇头“这是可以祛疤痕的药哦！多涂几次说不定这块疤就没有啦！”
轻快的语气像是敲打在他的心上，祁扬不自觉的勾了勾手指。
*
给他上完了药，林青葙揉了揉脖子，又抬手揉了揉眼睛。
点了这么多蜡烛，还是好费眼睛啊…这光也太暗了，难怪古代那么多视力不好的人…
浅浅吐槽了一下，她收拾好药箱，打了个哈欠美美的躺在了祁扬旁边。
这深更半夜的，终于可以睡觉了。
还好明天不用早起上班…听着林青葙嘟嘟囔囔的睡着，祁扬摩挲着手中的白瓷药瓶，转过头去看她。
那白瓷药瓶是白天夜舟送来的，他说是夫人让送来，解毒的药。
慢慢回忆着这些天的事，她的金创药效果格外好，需要月余才会好的伤口，十日不到，连疤都掉的干干净净。
她并不知道是什么毒，可送来解毒的药，也是有用的。
她还有可以祛除疤痕的药。
他派人去查了她的身世，巷子口的确有个卖糖水的林家，林家也的确有个小女儿，但三岁的时候走丢了。
是被乡下农户捡到，带回家去养了，小姑娘说不清自己家住在哪，只记得自己家在幽州，家里是卖糖水的。
后来她一直长在乡下，回来找家人的时候才得知，她家里人早年间都过世了，家里的房产也变卖了。
再后来就碰到他了。
……
不过不论她是谁，她是他的就行了。
只能是他的。
祁扬侧过身子，在黑暗中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旁边熟睡的小姑娘。
他喜欢她。
当他冷静下来，清晰的认知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涌起的是无限的迷茫。
曾经那个男人不也喜欢他的母亲吗。
喜欢，是最不牢靠的东西。
可在静谧的夜里，他听见了自己逐渐剧烈的心跳声。
想吻她。
实际上他也这样做了。
一点点贴近，心如擂鼓。
这些天做惯了的动作此刻是那么僵硬。
属于少女的淡淡幽香争先恐后钻进他的鼻孔，搔的他心口发痒，舌尖滚烫。
几乎是屏住呼吸，他贴上了少女柔软的脸颊。
像小时候吃过的米糕一样，软嫩香甜。
*
他在卧房门口站了许久。
雨夜的风不小，用发带随意束起的头发被风吹起，墨绿色的大氅也在风中翻飞，露出里面单薄的亵衣。
此刻他手脚冰凉，却怎么也止不住剧烈的心跳。
刚刚…
他止不住的想起，熟睡的少女嘤咛一声，偏过了头。
他的唇顺着她的动作从她唇边划过，原来还有比她脸颊更要柔软的地方。
心尖发痒，他克制不住的又碰了碰少女柔软的唇。
他站在床边看她，想摸摸她的脸，又想到自己的手常年都是冰冷的，伸出去的手犹豫片刻到底是又缩了回来。
撑着伞走在去后院的小道上，雨点将竹叶砸的沙沙作响。
垂在大氅中的拇指缓缓摩擦着指腹上的口子，轻轻一按，有温热的血缓缓渗出。
祁扬颤抖着拇指，将四根手指上的口子一一抚过。
这种细碎的疼仿佛纾解了剧烈的心跳带来的不适，可是不够，还远远不够。
当时怎么不多划两刀。
他有些懊恼。
蜷起手指，拇指的指甲刮过伤口，刺痛让他拧了拧眉，却舒展开一个满意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