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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烤肉和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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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不能接受这个愿望。”他的态度有些强硬,明明那双眼睛只能委屈的闭着,可我似乎感受到了止水严肃的目光扫视过我,怎、怎么回事?为什么反而有点心虚?
“为什么?”我反问他,“明明说好了什么愿望都可以的。”
他顿了一下,“这个除外。”这个宇智波天才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语气中透露出了些许疑惑与无措,“我绝对不可能手刃自己的救命恩人,请容许我拒绝!”说着对我郑重的行了个跪坐礼。
“好吧。”我绷不住背,趴在榻桌上,吹起垂到嘴角的发丝,嘴巴要撅不撅的耍赖,“那就等到你改变主意再说吧。”
“不会的。”
嗯?我抬头,看向这个一脸严肃的男人,“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撇撇嘴,他是认真的,我感受到了。
看来太正派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若是他不手刃我,至少未来不要阻止我自杀,总感觉很容易发生啊,被报恩之类的……
“好吧好吧,”我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吃完粥就去躺着,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快吃吧,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
“一路顺风。”
把止水一个人放在屋里后我便出了房门,留他一个人在家里看家没什么好多想的,这男人正派过了头,会不自觉红了耳根的人哪有什么坏人?我心想,偶尔逗逗他也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他那双眼睛怎么样,需不需要移植……
我拍了下脑袋,暗叹自己年纪越大越八婆,哪有随便替别人决策的道理?真是越活越过去了,他们宇智波对眼睛都很敏感,随便替他们决定指不定还要被怎么训斥呢,晃晃头,收敛了思绪,反正自己现在就是最普通不过的村民,这些事情都交给他们忍者大人去解决吧,我要去看看曾经偶然间认识的小朋友漩涡鸣人君这两天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饭。
我回忆着他百无禁忌的食谱以及成箱买的杯面就感到一阵头痛。曾经我也想带着我的小朋友一起搬出去,我把他当弟弟,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是一起吃饭玩耍的,后来我找到房子要搬出去正要邀请他时却被村中长老告知不能和他同住。
或许是村民们口口相传的妖狐的缘故?我摸着下巴思索,可那又如何?至少鸣人是个好孩子。没有办法,拗不过长老,最后我妥协了,但是看望鸣人还是我每周必做的事情,毕竟谁不喜欢一个暖呼呼的小太阳呢?
说来我俩相识的过程也是个充满传奇的故事。
一天晚上我正在家里躺着,突然间听到房间外有野狗的吠叫。深更半夜的听得甚是清晰,一声连着一声,不绝于耳。
实在被吵得烦了我披上外套出打算出门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惹得流浪狗大叫了好几分钟也不停歇,一出门就看到一只不大点的小黄狗对着一个同样黄色头发的孩子发出威胁的呜呜声,场面滑稽搞笑得很,但是恐怕对那个缩在墙角的孩子来说不是什么好笑的事。起码他完全没有笑的样子,反倒是像要哭了出来,嘴里还嘟囔着:“就连你这家伙都不喜欢鸣人大爷……”
心头涌上一阵酸楚,我过去赶走了小黄狗,蹲下朝着那孩子道:“小弟弟,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
我看到他的眼睛扫过我,澄澈的蓝色在夜色中也能瞧得清晰。说来这孩子长得倒像水门大人和玖辛奈夫人。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心跳得极快,手指不自觉抓紧衣袖。自从九尾袭村,四代和其夫人一同化为天边的星子之后,我就再没收到过他们孩子的消息。据说是要保护孩子的安全,但是具体的谁知道呢?大人们总有各种理由,受伤的只是孩子罢了。
“你不怕我吗?”小孩儿试探地抬眼,那双眼圆溜溜的,内里透着一股渴望。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漩涡鸣人!”他的声音瞬间中气十足,笑容咧到耳根,整个人在夜空中像是发着光。
“那么鸣人小朋友,”我开口,冲他伸出了手,“姐姐叫佐岛秋时,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好!”他几乎是雀跃地牵起我的手,我都能感受到小小手掌里湿润的汗水。想必是有些紧张,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地颤。“秋时姐姐,我之后还能来这儿找你吗?”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当然可以。”我回复他,低头看这个缺爱的孩子,“我的家随时欢迎你到来。鸣人,你的家怎么走?姐姐带你回家。”
“前面直走,然后再拐个弯……”
一大一小的背影手牵着手,在路灯微弱的光芒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如果可以,漩涡鸣人希望永远记住这个场景。他抬头望向牵着他的黑发姐姐的侧脸,隐去眼中将落未落的泪水。
孤单的小孩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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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喽鸣人!”我向他示意,他一看是我来了像小炮弹一样冲进了我的怀里,和服本来就紧紧箍
着我的腰,他再一撞过来简直就像是要把我冲散架了一样,后退了一步才勉强把他接住。
“秋时姐姐!你终于来啦!我们要有一周没见了呦!”说着就对我展开了一张可爱的要死的阳光笑颜,我感觉整个人都要被他融化了,幸福地掐了掐他的脸,“是啊一周没见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每天都有好好吃拉面!”听到这番理直气壮到理所应当的发言我忍不住纠正他,“姐姐是让你每天都要吃青菜,一直吃拉面怎么行呢?”
“可是手打大叔的拉面里也有青菜!”
“……”怎么办,看着他笑出明晃晃的白牙不忍心指责他,小孩子那么可爱,唉。
牵起他的手,领着他去木代婆婆的店买菜。之前因为那场浩劫,愿意卖给鸣人东西的店家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但万幸这里实在是偏僻,店家以及周边住户受到波及的不多,能够心平气和的卖给他东西的店家也多了不少。所以鸣人一有时间就喜欢来这边,找我是一方面,还有一些原因就是在这里不会有人把他当做怪物喊打喊杀,老年人也多,一般都是把他当普通孩子看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的居多,偶尔还会有些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态度好一点的。
可怜孩子。
“今晚吃青菜。”
“诶~?”
看着他瘪下去的脸蛋,我笑了下接着说,“还有烤肉哦!”
“耶!!!”鸣人给我实际演示了下什么叫一蹦三尺高,真行哦这小子,果然肉才是人类的源动力吗?我想了下要不要买点肉给家里的残疾人士补一补,似乎也不是不可。忍者的恢复力还是很快的,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吃了吧。
木代婆婆看到我们来了很高兴,拍了拍鸣人的炸毛,给了他一块小孩子都喜欢的糖块,然后就问了我一个死亡问题,“秋时啊,还和上次那个男人在一起呢吗?”
婆婆,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看我边上这个小萝卜头都已经竖起耳朵听了!
“啊…哈哈,没有没有。”我摆了摆手,顺便一拳敲在这个听墙角的小子头上,“上次只是个意外啦婆婆……”
“听老婆子的,喝大酒的男人都不能要……”
我一个激灵抄起鸣人就跑,木代婆婆别的什么都好,可一到小辈的感情问题上总是停不下来,可能和她糟糕的前夫有关吧,不想让小辈像她一样吃亏。
“对不起婆婆!钱我已经放在桌子上啦!我还有事先走了哦!”
“诶……这孩子风风火火的,不听我这个老太婆的话迟早会被男人套牢的喔……”木代摇摇头,慢步走进屋里。
刚冲出几步,被我拽着的鸣人就拉了拉我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充斥着让我黑线的八卦神色,“呐呐!秋时姐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啦鸣人,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面不改色,忽悠起小孩一套一套的,“走吧鸣人,我们回家吃饭。”说罢牵着他就要走,但是一股阻力从我们交握的手传来,我们互相都疑惑地望着对方,直到鸣人问出口,“可是秋时姐,你的家不是在这头吗?”
我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推着鸣人的肩给他转了个方向,“今天去你家吃烤肉哦。”嗯,云淡风轻。
但这小子该死的敏锐,他脸上露出了意会的笑容,“我懂!我懂嘚吧呦!”
我:“……”你懂个屁,今年六岁的漩涡鸣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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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烤肉,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中提着要给宇智波止水君的晚餐,步履缓慢,正在饭后消食。
一路几乎是拖延的,我终于到了家门口。
可手指刚触及大门我便灵敏的感觉到了,家里似乎不只有一个人。
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是止水叫了他的好友?
我皱了皱眉,拉开了门。
将东西放到厨房,我敲了下止水的房门。
“止水君。”我开口,“我买了食材回来,一会儿饭就做好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一个陌生的人拉开了,我看了眼这个年纪比我略小几岁的男孩儿,偏了下头略过他看着屋里的宇智波止水。“这是你的朋友吗?”
“在下宇智波鼬。”男孩儿开口,正确的说他刚刚步入少年的年纪,可是为人做派显得十分成熟老道,就像屋内坐着的宇智波止水一样,如此这般倒是对这两个明显有年龄差距的两个人可以成为朋友见怪不怪了。我听过宇智波鼬的名号,一年就从忍校毕业的天才少年。天才配天才,倒是绝配。
“我叫佐岛秋时。”我冲他点了点头,宇智波鼬侧身让我进到屋内。
“你回来了。”止水对我微微欠身示意,接着道,“鼬是我的好友,他不是什么坏人。”
“突然来访,打扰了。”宇智波鼬开口,冲我鞠了一躬。
要我说,这些大家族的子弟礼节真的很好,比我这种平民要有礼多了。
“我知道哦。”凑到止水旁边,为他拆下缠绕在头上的绷带准备为他换药,“卡卡西跟我说过,有一个很厉害的后辈加入了他的队伍,鼬君的名号很响亮呢。”
“卡卡西前辈……?”鼬疑惑了一下,我回道,“是他,写轮眼卡卡西嘛,说来他和你们一族还有点联系,之前的写轮眼检查还是我给他做的。”
我感到两个宇智波的少年沉默了一下,如果止水的眼睛还完好的话恐怕他们已经交换了个心情复杂的眼神了吧。希望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奇怪的人物,毕竟我的招牌就是我的医疗忍术和感知能力了,战斗我不是不会,而是可能我天生愚笨吧,明明拥有庞大的查克拉但战斗技巧却是一塌糊涂,忍校的几位老师都无计可施,反倒是木叶医院乐得接受我这个偏科的奇才,一毕业就被拉去就职了。
这种陈年旧事暂且不提,我手上动作麻利的给止水拆换药,本应是眼球的位置空洞洞的,只剩单薄的眼皮附在空落的眼眶。真惨啊,我心中感慨,不知是谁做的,只看这手法却是的的确确要把这个少年天才逼上死路。
失去眼睛的忍者能活多久呢?寻常人失了眼睛都要磕绊半生,更别提是依赖瞳术杀敌的宇智波了。再加上他响亮的名号,只怕是执行任务上了战场时更加举步维艰吧。
一直在侧围观的宇智波鼬同样坐下,他只是抬了下手,黑压压的羽毛从空中飞来汇成了一个球形,一只乌鸦显出了形状,可那摇头晃脑的小东西眼睛却是血红的,里面旋转着三颗勾玉。
你们宇智波的人真会玩。我吞了下口水,垂下眼就当我没看到。大家族的弯弯绕绕还是不要自己掺进去了,一不留神就会被卷到深不见底的漩涡中,而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疗忍者,木叶的一个普通人,或许感知强一点,但对比他们这些天才还是不够看。至少就体术来说,我不是他们这些老练的宇智波天才的对手。
可惜,我想不参与进去也不行,宇智波鼬抚着乌鸦的头,那只泛着红光的写轮眼就对着止水,随着乌鸦眼睛的转动还扫了我一眼。
怎么说呢,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我知道他们是木叶的一员,但我总感觉这种情况下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太过分了,人果然不要多管闲事,会遭报应的。
“秋时前辈。”年轻的宇智波开口,他垂下了眼睛敛去眼中的情绪,“可以拜托你把这只眼睛移植给止水吗?”
我沉默了下,随即答应了他的请求。
举手之劳罢了,哪怕我是在自己的屋檐下,但该低头还是要低头的。面对这两个少年,我不认为我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眼睛空荡荡的,也的确是不忍心拒绝,瞧着怪可怜的。
然而我只是简单的用医疗忍术愈合了换眼留下的伤口,宇智波止水就睁开了眼睛,他的视力似乎已经恢复了。
我大为震惊,你们宇智波的眼睛都是现换现用的吗?寻常人做个眼睛手术已经是个天大的事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强大,仿佛术后恢复期都是医生在胡言乱语,还是说这是宇智波的特殊能力?
“嘛,多谢多谢!”宇智波止水挠挠头,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这家伙是不是基因突变了?我不禁疑惑,他边上的宇智波鼬是个正统的宇智波,不苟言笑,坐姿板正,平时见到警卫队的宇智波也都像他一样,冷淡的同时难以接近。
这副模样倒是有点像四代目,天生一副笑模样,瞧着脾气顶好。眉眼弯弯的就很让人舒心。这一定程度上也缓解了我的压力,宇智波对外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这顺手一救的人看着倒是好相处。
说实话,我对他的印象不错,忽略初次见面时的鲜血淋漓,回归日常之后也没有月下初见时那般可怖。都说医者仁心,我也只是不忍心抛下一个重伤患者罢了。哪怕深知这背后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窥探的,一时的心软还是促使我做出了捡回少年的决定。
既然做了,我便不会后悔。
止水的眼睛睁开后便变回了黑色,虽然他只有一只眼睛,但好歹比之前双眼紧闭的时候多了丝人气,刚换好的眼睛扫视屋内,屋外的夕阳顺着拉开的门倾泻,为室内的榻榻米镀了一层金光。春天的夜晚清凉,偶尔有风刮进屋内带来一丝不散的寒意,而这股寒意又在夕阳下顿无影踪。鼻尖嗅着院内草木的清新气味,他看着沐浴在暖阳下的好友以及身侧跪坐的女孩儿久违的感到了活着的美好。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没有宇智波和村子的暗潮汹涌,他和鼬恐怕会有更加光明的未来吧。止水闭上眼睛,旋即睁开,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救了他的救命恩人。虽然他自杀未遂,如此阴差阳错的被人救下性命更是超出了他的计划。但或许也大差不差吧,他想。毕竟现在宇智波族内都知道他已经身死,叛党的气焰大跌,而鼬更是因为不知道他被人救下的信息差得到了万花筒,想来族内还能再安分两年,到时可以再想办法。
宇智波止水看着救了他的女孩,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和他一样的年岁,而她又不像他一般有不得不死的理由,那为何她又要请他杀了她呢?明明有不俗的样貌,也没有家族与村子的缠扰,作为医疗忍者也有足够的报酬作为花销的保底,如此好的条件又为何要一心求死呢?
这么想着,他也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我听了他的问题,很是自然的说道:“第三次忍界大战之后我就什么都没有啦,只是一个被人三
番四次抛弃了的家伙罢了。”
两个宇智波听后便是沉寂,他们对视了一眼,宇智波止水叹了口气,“战争。”
“是啊。”宇智波鼬抱臂站在门口,看着空中的似血残阳呢喃道,“又是战争。”